第14章 ☆14.游戲

游戲

在用匕首逼問受害者下落時，維森逼問出了失蹤者之中瑞安的線索。

瑞安是唯一一個從這裏逃走的受害者。

反正打算回溯，維森沒有和德朗希講述太多細節，其中就包括瑞安成功逃脫的原因——瑞安的男朋友是異能者。

“我是打不過一個異能者……如果他只是普通人，我又怎麽可能會讓那個小家夥跑掉？”

馬林說起這件事時，眼底都寫着憤恨與不甘，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但我怎麽可能讓他真的逃脫……所以我把芯片植入了他的體內，打算等過幾天，就再把他抓回來。可惜……”

維森繼續逼問他，最後一次确認瑞安的位置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馬林卻回答“就在剛才”。

還能通過芯片确認瑞安的位置，說明瑞安還活着，只是失蹤了——但約莫十幾分鐘前，信號消失了，是否意味着瑞安恰好遇害，或是信號丢失？

無論如何，對他們的任務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但問題就在與，馬林是如何通過芯片确認定位的？他記得從上車到他們來到地下室的這段時間裏，馬林從未碰過手機，也沒看過其它電子設備。

至于手術床邊的東西，也不過是些醫療設備，不具備聯網、接受無線信號的功能。

輕微的完美主義，讓維森不願用無辜受害者的性命去賭。

所以，至少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是馬林在死前沒有對他說出全部實話。

瑞安被植入的，也許不是普通的芯片……而是與超自然力量相關的東西。

馬林确認【芯片】信號的方式，或許也不是借助什麽設備，而是他的大腦、異能之類的……

維森越是細想，越是感到情況的複雜與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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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能解釋，為什麽瑞安的男朋友是異能者，成功從馬林手中救走了瑞安，卻沒有及時報警，也沒有對馬林做任何報複行為。

因為馬林的手段……遠遠超出了違禁藥物、暴力犯罪的範疇。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單靠暴力威脅的方式确認瑞安的下落。

超自然力量意味着能超出人想象的未知，而馬林恰好是個瘋子，想從瘋子口中聽到實話，得到最真實的信息，并不容易。

時間回溯，維森望着周遭黑白色倒退的風景，重新回到二十分鐘前，他被推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被馬林用水槍沖刷。

按照維森的經驗，水槍是從牆壁上取下的，似乎是用消防設備改造的，要放回去有點麻煩。

從關閉水槍到把他拖拽到手術臺上之前，他會有二十秒左右的時間脫離馬林的視線。

在這時間裏，他迅速摸向衣兜，解鎖手機盲打了一串數字，将地下室存有證物的房間位置，炸彈的大概方位和數量發送給德朗希，然後在馬林回頭時一秒按下緊急按鈕，讓手機屏幕回到初始狀态。

馬林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但依然瞧見了他的手竟然還有力氣抓手機，試圖求救。

他不屑地笑了一聲，認為這不過是小威爾徒勞的掙紮，直接一腳将他手中的手機踢開，用力踩壞，直到屏幕碎裂。

“想求救？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維森盯着他，确認了馬林的眼底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哪怕看到受害者帶了足以自救的工具，也并不擔心他逃走。

比起受害者的反抗，馬林似乎更讨厭被欺騙，計劃被打亂。

他再次被拖拽向房間中央，只是這一次，馬林的動作更加急躁沒有耐心了，沒有再動用手術床，而是直接用金屬鎖緊他的雙手，吊在了從天花板垂下的鐵鏈上。

鐵鏈的高度被調整，讓維森剛好被拽起身體，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就着這樣的姿勢，馬林再次推來那些設備，将監測的儀器貼在他的身上。

維森閉上雙眼，人為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要這麽早就降下來。

“看起來還挺精神啊……讓我看看，服藥時間31分52秒，口齒清晰，力量虛弱，心率120……你身體素質不錯啊。”

馬林高興地說道，“太好了，你看起來很耐用，說不定會成為打破紀錄的那一個。”

“打破什麽紀錄？”

維森追問他，“在你手中存活時長的記錄？你對我下藥，就是為了看我能撐多久？”

上一周目中，德朗希帶來的證據和線索将一切指向了違禁藥物相關的犯罪。

馬林是有計劃在行事的。

兩者結合在一起看，像是某種在活人身上進行的非法藥物實驗。

“我喜歡聰明人，但你還不夠聰明。”

馬林笑着走向一旁的牆壁，取下了幾樣器具，平鋪在手術床上，“讓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威爾，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如何？”

“什麽意思？”

維森看向了他手中的東西。

幾支一模一樣的注射器，裏面被灌滿了不明液體，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還有放在盒子裏的弓弩。

“意思就是，你表現好一些，讓我滿意的話，就可以選擇問我一個問題，我會對你說真話，或者選擇大冒險，我會為你處理一些傷口，讓你能活得更久一些。”

馬林話音剛落，先拿出了一枚櫻桃大小的骰子。

他走近維森，将骰子拿起，塞進了他的嘴中，“來吧，由你親自來扔第一個骰子！”

維森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手術臺上的六個注射器上——注射器也分別标上了數字序號。

他想說什麽，但齒間咬着骰子，只好先用舌尖一頂，将骰子吐了出去。

骰子落地，滾動了幾下，停在序號五。

馬林哈哈笑着，興致十足地拿起了第五支注射器，将裏面的空氣排空，彈了兩下。

“等等。”

維森快速問道，“這裏面放了什麽東西？！我可以陪你玩這個游戲，但你起碼要告訴我實話！”

“哦？”

馬林擡頭，不解地望着他，“我先告訴你，或者讓你親自體會它的效果……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

維森微微緊張地蹙眉。

骰子的結果他可以通過回溯來控制，但如果藥劑已經被使用……萬一是致死的毒藥，就沒有這個操作空間了。

“我讨厭安慰劑和心理暗示對實驗結果的影響。”

馬林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再這樣廢話，我就直接殺了你。”

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維森猛地起身，拇指再次脫臼從鎖鏈中逃脫，一手抓着天花板垂下的鐵鏈，身體借力騰空躍起，對準了馬林的側臉來了一記飛踢。

嘭！

……

德朗希剛剛破壞門鎖，歹徒的身體便從鐵門摔了出來，臉上鮮血直流。

他連忙補了一腳，又把人踢飛到房間的另一頭，暗罵一聲。

呸，晦氣。

“維森，情況如何了？”

房間之內，他的搭檔正狼狽地站在手術床旁，骨頭發出脆響，将拇指接回原位，因劇烈的疼痛而微微發抖。

見到維森身上的傷痕，德朗希的心底突地一跳，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這是短短幾分鐘內發生的事嗎……？

他連忙走上前去，不顧維森的掙紮，一把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了留有黑色記號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