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破案
破案
“哇哦……好兇。”
梅洛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注射器，以及那裏面顏色渾濁的藥水，眼底竟然沒有絲毫被威脅的慌張，反而興味十足道，“親愛的維森探員，你已經被歹徒折磨到神志不清、出現幻覺了，千萬別沖動啊，這地方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你現在沒了行動能力，萬一連我也死了，我們可就要同生共死了。”
“梅洛，別裝了。”
維森手指微微用力，讓針頭刺破梅洛的皮膚，紮破血管，“瑞安的男朋友原本是個異能者，但是根據基金會的調查報告顯示，他只是個普通人，并未在他身上檢測出超自然力量。”
“馬林也是罪犯，說什麽受害者從他手中逃走了，不過是他為了掩蓋自己無能的一面之詞，這也能信麽？”
“至于證據……我相信，只要基金會花點時間調查，就會發現每一個失蹤者的家屬——那些失憶又失戀的受害者們，其實都曾經是隐藏自身實力的異能者。”
維森繼續說道。
“好吧，就算你說得都對，也只能證明這個任務确實是針對異能者犯罪的，”
梅洛攤手，無所謂道，“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乏仇恨異能者的人，他們的數量只是比崇拜異能者的少了點，你又憑什麽斷定是我？”
“……非要我全部說出來才死心嗎？”
維森有些累了，但為了說服他，還是繼續講出真相，
“我在房間裏發現了受害者【瑞安】的紅頭發，馬林也承認了一兩個月內只有瑞安一人是紅發，但是，受害者的個人資料顯示瑞安是天生的紅頭發，我從下水道收集到的頭發絲卻會掉色，明顯是後天染發的結果。”
“……”
“要麽這個瑞安是假扮的，要麽，是【瑞安】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資料是假的。”
維森緩緩呼出一口氣，冰冷的指尖有些發麻，“如果資料是假的，就證明兇手是基金會內部的人。那麽馬林之前的那些奇怪反應就說得通了，【瑞安】根本不是被男朋友救走，而是和馬林有了合作關系——兇手的目的是剝奪這些人的異能，而馬林的藥物實驗卻是恰恰相反，想要賦予普通人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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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說到這裏，梅洛臉上的笑容終于淡了下來，多了幾分認真的神色，“所以你認定，如果馬林被抓，第一個着急現身的人，就是想保住藥物資料的兇手。”
“準确來說，在德朗希被成功引走後，第一個現身的人，才是真正的【瑞安】。”
維森說出了他推導出的，梅洛原本的計劃，“而我，在你原本的計劃裏，應該是用來威脅德朗希的人質，對吧？”
“呵……”
梅洛手臂一松，将人放在地上，見到他站都站不穩還要威脅自己，笑意更深，“既然你咬定了事情是我幹的，又是什麽讓你篤定我不會滅口呢？反正誰來當人質都是一樣，德朗希那麽正直，一定很願意犧牲自己的。”
“因為我是唯一能與你合作的人，”
看似虛弱的維森死死盯着他，銀灰色的眼眸明亮銳利如同刀鋒，精準找到他的死穴，
“來做一筆交易吧，梅洛，我來幫你實現你想要的，作為交換，你要保證不動德朗希。”
……
梅洛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布局是什麽時候敗露的。
但他不得不承認，維森的提議讓他很是心動。
尤其是當他聽到真相一字一句從維森口中說出，意識到面前的青年比他想象中更加優秀時，他的胃口成功被吊了起來。
他是瑞安，是約翰，是格林，是理查德……
他從三年前開始假扮成各種不同的身份，雇傭各種人假扮自己的男友，以抗拒家族的安排。
半年前開始，這種游戲給了他靈感，讓他成為了真正意義上不同的人，得以用【男友】的身份接近那些德不配位的異能者，并将他們一個個變回普通人。
所謂的【失蹤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些失憶的、曾經的異能者也只是被催眠了，錯以為自己真的曾經有過一個戀人。
從一開始，就只有他，梅洛。
而失憶，不過是他的仁慈，是人們被剝奪異能的後遺症，是他一直沒有被發現的關鍵。
當喬部長将這個任務交給他來負責時，梅洛真的有些喜出望外，甚至因為太過幸運了，懷疑過喬部長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
還好，哪怕他在受害者的身份資料上作假，也沒有被發現。
“你的理想究竟是什麽？”
維森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沒有确認了，“你希望世界上的異能者都消失嗎？你自己也是異能者，如果異能者全部消失，你有沒有想過，還有誰能應對那些超自然力量對人類社會的幹擾？”
“當然不是。”
梅洛對他坦白道，“異能是如此偉大、美妙的力量，你難道不認為，如此強大到能改變人一生命運的東西，就應該被更加公平地分配給正确的人嗎？那些德不配位的家夥，那些擁有了異能卻用來犯罪的人，那些明明可以成為英雄卻自甘堕落的懦夫，他們憑什麽要擁有異能！！”
這便是他的理想。
維森閉了閉眼，有種預料之內的感覺，“是麽，所以你發現馬林後，就迫不及待跟他合作了，只是通過超自然物品來讓人失去異能，這樣的效率已經無法滿足你了，你希望通過藥物達成目的，直接讓一批人成為普通人？”
他猜得沒錯。
但哪怕是研發藥物，速度也太慢了，很不理想。
維森提議道，“這樣的藥物，我可以幫你研發出來，你想要的那個理想的世界，我也可以幫你實現。”
“只要我放過你的搭檔？”
聽到他竟然這樣主動、這樣配合自己，連合作都輕易答應了，梅洛反而有些難以置信的不真實感，“就這樣？你就這麽喜歡他？”
“不光是這樣，你還要保證事後自首。”
維森直接無視了他的後半句問話，沒什麽表情地說道，“你奪走的那些異能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比起用暴力直接阻止你、冒着同歸于盡的風險做事，自然是合作來得更好。”
“啧。”
很顯然，梅洛成功誤會了他答應合作的原因，沉默幾秒後，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吃瓜式的揶揄笑容，“好可怕的戀愛腦，如果德朗希知道你願意為了他毀滅世界嗎？”
維森直接用針頭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沉着臉色道，
“想合作就從現在開始少說廢話，梅洛。”
竊聽器的另一頭，一直戴着隐形耳機，偷聽了維森和梅洛全程談話的德朗希微微出神，緋色自脖頸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德朗希探員，德朗希探員？？怎麽了？”
車子旁邊的同事出聲關切道，“是維森探員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
德朗希不自然地扭過頭看窗外，清了清嗓子，“什麽事都沒有，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