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第二天一整天, 賀幼霆都很忙。

幾天不在,又是年終,積壓了不少事, 好在有沙瑞坐鎮, 一般的事他都能解決, 棘手一點的也會請示賀季常,公司倒是沒出什麽亂子。

只是一些合作商新一年的續約合同,需要賀幼霆親自确認,好在對方都知道他去了震區,并沒催促。

一些小公司唯恐夜長夢多, 怕拖久了不能跟樂思優品繼續合作, 問了幾次賀幼霆什麽時候回來, 都被沙瑞怼了回去:“事情有分輕重緩急, 賀總沒說有變,就一定不會食言,您還是稍安勿躁吧。”

中午,賀幼霆沒有出去, 午飯還是沙瑞幫他帶回來的, 同時給了他一本小冊子。

那是1957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三國演義》連環畫,一套六十本, 之前曹驿說過他只差一本就集齊了, 賀幼霆留心替他尋了尋,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他邊吃飯邊随手翻了下,七成新, 品相還不錯,随後從抽屜裏找出來一個小袋子裝了進去,準備下次去的時候帶給他。

吃完飯,不到一點,他給郁星禾打了電話。

響三聲後,那邊接起來,溫溫柔柔的聲音,沒有公式化的“喂”,而是親密又随意的慵懶,“忙完了?”

賀幼霆很受用,走到窗子前,就在她以前站過的位置站定,手指輕叩光潔明亮的玻璃窗,低笑,“嗯,你呢?在幹嘛。”

“剛帶峰峰去游樂場玩了玩,現在在超市。”

“一上午,一個電話都不打,信息也沒有,是不是過分了,嗯?”

那邊笑聲傳過來,“我怕耽誤你工作。”

他想着她此刻的模樣,推着購物車,裏面放着各種各樣的調料蔬菜,手邊牽着個孩子,生活氣息十足,家味兒十足。

他有點忍不住,問他:“買了什麽,晚上吃什麽?”

電話裏傳來塑料包裝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她又扔購物車裏一些東西,“不告訴你。”

“還保密?”

“保密。”

他笑,“那我就等着吃現成的了。”

“不要太期待,我會的都是很簡單的。”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像其他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享受午間閑暇的溫馨時光,很快就到一點,賀幼霆有個會要開,是明年的戰略計劃及頭腦風暴,沙瑞已經準備好了會議室,過來一看他還在講電話,屈指輕敲了兩下門,示意他時間到了。

賀幼霆點了頭,又轉回去,有點不舍,“我要去忙了。”

她輕聲應,“嗯,去吧,晚上大概幾點到?”

他算了下時間,下班後算上堵車,“最遲六點半。”

“嗯。”

這個下午,似乎是因為家裏有人等,所以過的漫長又有所期待。

讓人心裏踏實。

六點十五分,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賀幼霆敲開了郁星禾的門。

郁星禾很意外,臉上是沒有掩飾的驚喜,“你怎麽還買了花?”

看她笑,他也不自覺笑出來,“送女朋友花,不是正常操作嗎?”

“可是我沒有花瓶。”她接過來,鼻尖探到最大的那朵前面聞了聞,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

确實是浪漫的味道。

她抱着一捧花,興高采烈打開廚房最高的儲物櫃,從裏面拿出一個大號的涼水杯,“先湊合一下,明天去買個花瓶。”

峰峰一直站在樓梯拐角看着賀幼霆。

賀幼霆扭頭看到他,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還記得我嗎?”

他們被救出來時,是他把峰峰抱出來,後來在臨時醫療區也見過面。

峰峰怯怯的,片刻後,點了點頭。

賀幼霆摸了摸他的腦袋,“真乖。”

說話間,郁星禾已經将飯菜擺上了桌,“你再晚來一會,就涼了。”

賀幼霆牽着峰峰過去。

桌上三副碗筷,四菜一湯。

麻辣鳕魚,香炸小河蝦,涼拌黃瓜,西紅柿炒雞蛋,土豆菠菜湯。

葷素搭配,家味十足。

賀幼霆看着這桌菜,有點愣神兒。

平時吃飯,要麽在樂思優品食堂,要麽出去應酬,要麽在爺爺那蹭飯,單身漢的家,幾乎不開火。

那些飯菜,或油膩無味,或講究太甚,很少有和他口味的時候。

這樣樸實豐盛的飯菜,有多久沒吃過了?

很多年了吧。

郁星禾看他的反應,以為他吃不慣,有點失落,“都說了不要太有期待,容易失望的,我只會這些。”

“沒有。”他眼眶有些濕,“我很喜歡。”

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不知道是真那麽好吃,還是為了哄她開心,總之一大碗飯很快被他消滅掉,他示意一下空碗,“還有飯嗎?”

她愣了愣,“有。”

她又給他盛了一碗。

一頓飯下來,幾個人的碗都光了,峰峰今天表現特別好,很給郁星禾面子,吃了很多。

飯後,峰峰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另外兩個人擠在廚房裏洗碗。

廚房很小,平時一個人還行,忽然多一個賀幼霆,還這麽大塊頭,就顯得很狹小,轉個身都費勁。

兩人幾乎緊貼着,郁星禾刷第一遍,賀幼霆第二遍用清水沖。

賀幼霆把洗好的一摞小碗放進櫥櫃裏,“你在國外這麽多年,怎麽會做這些菜?”

郁星禾:“我住的地方華人很多,有一個東北阿姨人特別好,是她教我的,這些菜在東北應該很常見。”

“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賀家祖籍就在東北,我隔幾年會回去一趟。”

郁星禾:“是嘛?沒有聽你說過。”

他點頭,“嗯,今年也會回去,要祭祖,所有在外的賀家人都要回去,大概會在那邊過年。”

郁星禾的手頓了一下,“要很久嗎?”

他側過身,垂着頭看她,“不用很久,年前祭祖,過了年随時能回來。”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忽然低下頭,碰了碰她額頭,“怎麽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她碰了他腰一下,“別鬧。”

他很認真,“沒有鬧,只要我承認,女朋友也可以帶去。”

郁星禾洗完最後一只碗,順手沖幹淨,擦了手,轉身抱住他,柔軟微涼的手撫在他結實的窄腰上,“這樣挺好的,我不在,你回老家也熱鬧一些,有人陪你。”

“我想讓你陪,你初幾回來?”

她想了下,“我們電話聯系,你什麽時候回,我就什麽時候回。”

她柔聲軟語,他有點動情,摟着她腰的手就有點不老實,摸到腰下,想探進去。

郁星禾忽然按住他手。

他呼吸有點急,“嗯?”

郁星禾看向廚房門口的峰峰,一把将賀幼霆推了老遠,挽了下耳邊的碎發,走過去蹲下,跟他平視,“想睡覺了嗎?”

他點點頭。

郁星禾回頭看了賀幼霆一眼,有點無奈。

等她把峰峰哄睡,已經是半小時以後。

賀幼霆換鞋,她送他出去,剛出門口,他就一個回身将她壓在門板上,低了頭咬上去。

忍了一晚上,那個高亮小燈泡一刻不離她左右,簡直要憋死,這會他發了狠的用力,好一會才放開她。

她喘,他更喘。

賀幼霆每次吻完她,聲音都暗啞低沉,要了命的勾人,他盯着郁星禾,“昨晚說的事,考慮的怎麽樣?”

昨晚他說:跟我住吧。

郁星禾盯着他胸口的褶皺看,“我不要。”

他捏她下巴,“為什麽不要,你不想每天跟我在一塊兒嗎?”

“跟你一起住,萬一以後你跟我吵架,趕我走怎麽辦?”

賀幼霆被她氣的直接笑出來,他一根指頭點她腦門上,“你這裏每天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合着你不想怎麽跟我好,天天想怎麽跟我吵架,是嗎?”

她低了頭,“每對夫妻都會吵架的。”

她忽然低落,賀幼霆反應過來,她可能是想起她父母和養父母,賀幼霆有點心疼,摸了摸她發頂,“我不會跟你吵架的。”

他沒有繼續追問,試圖轉移話題,“機票定了嗎?”

“定了,後天上午,”她有點愁,“還有件事。”

“什麽?”

“峰峰怎麽辦,福利院他不去,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

這事賀幼霆早想好了,“送我爺爺那去。”

郁星禾持懷疑态度,“能行嗎?”

他點頭,“沒問題,別看他對我兇,對小孩還挺有耐心的,再說那邊有阿姨,照顧峰峰也方便,這樣,明天我帶他回去,如果他願意就留下,不願意,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郁星禾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她推他,“走吧,天冷路滑的。”

前幾天又下了一場雪,現在還沒有化,地上好多冰,這兩天小區路口經常有剮蹭事故。

賀幼霆說,“你進去,我再走。”

她回頭,拉門,紋絲不動。

“……”

賀幼霆,“怎麽了?”

郁星禾回頭,“我沒帶鑰匙。”

“……”

沒辦法,他們敲門,試圖讓峰峰從裏面打開,結果峰峰扭了半天,成功把自己反鎖在裏面。

折騰了半小時,郁星禾都熱了,一頭的汗。幸好手機在圍裙兜裏被她帶了出來,裏面有物業的電話。

通過物業又找了開鎖的電話,師傅說大概二十分鐘到。

這裏很冷,賀幼霆提出去車裏等。

他的車就停在樓下,兩個人沒坐前面,一起擠在後座,他開了暖風,車裏溫度很快升高,暖洋洋的。

他摟着她。

四周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賀幼霆想起以前,每次都是他一個人坐在車裏,等着她到家才走,還是第一次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靜靜呆一會。

過了幾分鐘,郁星禾在他懷裏扭了扭,仰起頭看他,“在想什麽?”

“想以前。”

“哪個以前,小時候,還是剛見面的時候?”

賀幼霆偏頭看她,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你記得麽,那次在KTV,你趴在我耳邊說我很‘厲害’。”

她輕輕應着,“記得。”

他貼在她耳邊吹氣,“我當時就硬了。”

郁星禾臉騰一下就紅了,咬着唇,“你耍流氓。”

他擠着她,“我那時不敢。”

“那現在呢?”

賀幼霆目光閃了下,手已經握住她腰,“你這話很危險。”

她紅着臉,勇敢迎着他直白的目光。

賀幼霆探身吻了過去。

一手撐在她上方,咬她唇瓣,急促又兇猛。

手從腰間探入,撩開她貼身的衣服,往上捏一把,一掌軟綿。

他簡直要瘋。

沒了理智,賀幼霆化作一頭猛獸,吻得狠,手也重,捏得她三魂七魄都要碎了。

狹小空間內,男人艱難翻身,一下跨過去,将她死死壓在後座上。

一時間,兩道呼吸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夾雜着濃烈的暧昧因子。

郁星禾衣衫淩亂,賀幼霆的衣服扣子也被她胡亂解開了兩粒,她摟着他脖子,他甚至已經去抽自己的皮帶。

在這電光火石,千鈞一發的時刻。幾下敲窗聲仿佛按下了時間暫停的按鈕。

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彎着腰,手在眉下搭了個帳篷看向裏面。

他嘀嘀咕咕,手裏拿個手電筒。

“車裏有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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