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賀幼霆一把抱住飛過來的抱枕。

他原地站了一會, 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抱枕放一旁,去握她的手, “怎麽了?”

郁星禾立刻把手背到身後, 不讓他碰。

他也不生氣, 把手放在她腿上,捏了捏,仰起頭看她,聲音溫柔,“誰惹你了?”

她氣呼呼:“你。”

“我怎麽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住我家?你今晚回去住。”

“……”

郁星禾把手機塞他懷裏, “你自己看。”

他拿過來, 翻了幾頁, 終于知道她在氣什麽了。

自從上次在震區兩人擁吻的照片曝光後, 網絡上對于他們的議論就一直沒有停過,雖然現在熱度早已降下來,但還是有人熱衷八卦,總是在問郁星禾的背景。

這種無聊的問題, 偏偏還有人回複。

賀幼霆的微博一般都是轉發公司的事, 幾乎不發個人生活,他最新的那條還是年前轉發的官微, 關于網站春節期間做的活動。

現在評論已經被八卦控場。

“這算官宣了吧。”

“他不都承認了嗎?還點贊那照片兒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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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羽是真沒戲了。”

“那女的可有心機了, 追去震區,聽說前陣子還跟去賀幼霆老家了。”

“樓上的,跟去老家是真的?”

“心機女, 想嫁豪門想瘋了吧。”

“這女的行啊,有胸有屁股,這麽主動,哪個男的頂得住。”

“希望我賀幸福。”

“活兒好吧?”

“你們別酸了,有人家努力嗎?有能耐你也勾引一個試試,看人家上不上套。”

賀幼霆劃了兩下就不看了,把手機扣在桌上。

郁星禾咬着唇,越想越氣,“人家都說我勾引你,說我跟你去震區,又跟你回老家。”

賀幼霆看她委屈的樣子,特別可人疼,臉蛋嫩的恨不能咬上兩口,他笑了下,逗她,“她們說的沒錯啊,你确實跟我去震區,又跟我回老家。”

她氣極,推他胸口,“你還說!”

賀幼霆笑開了,單膝跪在沙發上,把人摟在懷裏,輕拍她的背,哄她,“好了,別生氣,生氣不好看,嗯?你沒有勾引我,是我勾引你。”

郁星禾伸手把他推開,“別動手動腳。”

賀幼霆無奈,掐着腰站在她面前,“那你說,想怎麽辦?”

郁星禾不看他,抱着膝蓋,“不知道。”

賀幼霆舔舔嘴唇,歪着頭看了她幾秒,忽然一點頭,“行。”他把外套脫了,扔沙發上,又開始解皮帶。

郁星禾瞪着眼睛看他:“你幹嘛?”

他慢條斯理,動作暧昧,一條皮帶被他解的色氣滿滿,他看着她,淡淡的說:“既然都說是你勾引我,那就來吧,別白背鍋。”

他拎着皮帶在她眼前晃了晃,“郁小姐,咱們在這,還是上樓?”

郁星禾都懵了。

明明他們在說網上輿論的事,明明她在生氣。

他怎麽忽然開始脫衣服?怎麽又扯到那裏去了?

真氣死了。

她咬牙,狠狠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把他的外衣撈過來塞進他懷裏,把人往出推,“你出去,你回家睡,被人看到你在我這,又要說我勾搭你。”

賀幼霆接連後退,直到門口才抵住牆,“我去,你來真的?”

郁星禾把他擠出去,利落關門,抱着肩膀站在門內,“真的,你回家睡。”

“……”簡直是無妄之災。

賀幼霆一手撐在門板上,另一只手攥起拳頭輕輕敲了兩下,有點忍不住,低着頭笑出來,“星禾別鬧,先開門再說。”

他有鑰匙,但這會兒不怎麽敢自己開門。

裏頭傳出她的聲音,“反正你這兩天回家睡,我每天很早起床,打擾你睡覺。”

“不打擾,我先起來給你做早餐,行麽?”

“不行。”

他又說了幾句,裏面就再沒有回應了。

郁星禾靠着門板站了一會,外面漸漸沒了聲音,她忍不住從貓眼看出去,他已經不在樓道裏了。

她又跑去窗口看下去,車也不見了。

她有點郁悶。

典型的戀愛中的小女人,口是心非,明明趕他走的人是她,他真走了,她反而更不開心。

郁星禾躺在沙發上,強迫自己閉起眼睛睡覺,卻怎麽都睡不着。

翻來覆去半小時,她睜開眼睛,很找虐地又打開他的微博。

結果發現有一條更新。

五分鐘前,從不發私人生活的賀幼霆發了這樣一條微博:

【大家行行好,嘴下留情,對我女朋友好一點,這麽辛苦才追到她,你們別把她吓跑了[抱拳][抱拳]】

配圖是一張四十五度向上的樓道照片,拍到了電梯的一個角。

微博上一向高冷話少的賀幼霆畫風驟變,評論都炸了,那些左右搖擺的小鍵盤們立刻倒戈。

“卧槽太寵了吧。”

“像極了愛情。”

“樓上,別什麽都像老子。”

“這明明是‘霸道總裁愛上我’,哪裏是‘心機女上位記’,你們可消停會吧,人倆挺幸福的。”

“這個小姐姐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樓上的,上條微博點贊最多的那條,說人家心機女的,是不是你??”

“羨慕ing。”

“我看了眼那個還在打游戲的男朋友,回手就是一掏。”

郁星禾蹭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沖到門口把門打開。

那男人手裏拎着個食品袋子,正在看手機。

聽到聲音,他擡起頭看着她,笑了,“你怎麽才開門啊,我都等五分鐘了。”

郁星禾走到他身邊,嬌嬌氣氣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走了?回來幹嘛。”

他提了提手裏的袋子,“給你買炸雞去了。”

郁星禾盯着他胸口的扣子,那顆扣子,她親手解開過好多次。

賀幼霆摟住她,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肩上,輕輕說,“我知道你委屈了,別人那樣說我也不高興,但你不能沖我發火啊,對不對?你看,你趕我走,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我們不要因為別人的錯弄得自己不開心。誰想說什麽,咱們管不了,也不需要管,反正你知道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夠了,對不對?”

她被他哄的有點飄飄然,也愈發覺得自己今天有點莫名其妙,不該把氣撒在他身上。但那個時候她沒有想那麽多,平靜的生活習慣了,忽然有一天被人放在高處,被那麽多陌生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她有點不太适應。

她在他肩上靠了一會,心裏舒服很多,聞着炸雞的味道,忽然“哎呀”了一聲。

賀幼霆低頭蹭她耳朵,“怎麽了?”

“炸雞都涼了。”

他笑,松開她,把炸雞袋子遞過去,郁星禾下意識接過來。

賀幼霆空出手,彎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打橫抱起來,“還趕我走麽。”

她靠在他肩上,一手摟着他脖子,輕輕搖了搖頭。

賀幼霆抱着她進屋,用腳把門勾上,“吃炸雞去喽!”

那天後,網上對郁星禾那些不好的評論少了很多。

正主下場,确實有用。

轉眼到了三月,天氣已轉暖,人們紛紛脫下臃腫的羽絨衣,換上了漂亮的外套。

星啓幼兒園重新開園後,小朋友換了一半,有一些家長沒有時間帶孩子,同時也對幼兒園有了偏見,就把孩子轉到別的學校。

還剩下一些,是家離這裏很近,上學方便,并且家長們也都理解,那次的事故并不是幼兒園本身存在的問題,只是個人行為,所以他們還願意繼續把孩子送過來。

郁星禾現在是鋼琴老師兼任生活老師。

雜七雜八的事免不了,相對以前來說要忙很多。

賀幼霆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接她下班,這裏的老師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樂思優品的老板。

幼兒園重新裝修後,園長索性把大門也換了,換成了安保機制相對更強的防盜門,每天下午臨近放學時,家長們聚集在門外,等待開門。

還有五分鐘,有些家長已經按捺不住了,擠在門口向裏張望。

時間一到,門只開了個小縫兒,就有一個家長火速沖進辦公樓。郁星禾從窗子往外看去,他第一個到,接走了喜樂。

好像晚一秒就接不到孩子一樣。

郁星禾不是第一次看見喜樂爸爸這樣着急了。

記得前陣子有一天,他也是這樣,那天放學後,喜樂先去廁所,郁星禾跟喜樂爸爸聊了起來,她笑着說:“其實你不用這麽着急的,孩子們已經排隊等着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喜樂爸爸撓撓頭,挺不好意思的,“嗨,其實我原來也不着急,每次都慢慢悠悠最後一個進,但有一回,我看見別的小朋友都被接走,只有我兒子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口,我這心吶,一下子就受不了了,那天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得讓我兒子第一個看見我。”

郁星禾有點感慨,其實在幼兒園時間久了,會碰到各種各樣的親子關系,一離開親媽就哭的,放養的,父母離異的,家裏有了老二,老大被忽視的,孩子十天半月見不着工作繁忙的父母的。

但無論哪種關系,中間都摻雜着剪不斷,舍不掉的骨肉親情。

她有時會想,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也許是件好事。

不知道,還有個念想,知道了,萬一他不是想象中的模樣,便會打破那個期待。

這樣想着,心裏還舒服一些。

她愣神兒的功夫,有人敲了敲琴房的門。

賀幼霆穿着那件他們重逢那天穿着的灰色風衣站在門口,高大挺拔,氣質俊朗。

他側臉的線條永遠那麽硬朗清晰,他吻她的時候下巴上總會有一點剛冒尖兒的胡茬刮着她的臉。

又癢又舒服。

他站在那裏看她。

恍惚間,郁星禾覺得好像回到那天,他敲了門,說:“我是賀幼霆。”

那時她存心逗他,不跟他相認。

誰能想到短短半年時間,他已經成了她最親密的愛人。

賀幼霆又敲了幾下,“想什麽呢?走了。”

她回神,“嗯。”

今晚賀幼霆有一個高中同學的聚會,秦浩,蔣平洲,舒羽都會去,賀幼霆準備帶她一起去。

賀思齡從國外回來後,很快跟湯懷禮辦理了正式的離婚手續,後來賀幼霆曾經問過秦浩,那段時間在國外,兩個人有沒有進展。

秦浩只說他沒有跟她表白,不想逼她,其他便什麽都不肯說了。

賀幼霆也沒有深問,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

兩人一路開車到了定好的那家飯店,已經有很多同學都到了。

賀幼霆當年雖然只在那個班裏待了一年,但人緣特別好,到現在還有不少哥們時常聚一下,這次是當時的班長從外地回來首都,所以撺掇了這場聚會。

以前舒羽是不怎麽參加的,她是公衆人物,不太方便,而且也忙,但這回不知怎麽就來了。

這個班其實挺霸氣,出了不少名人,有明星,有CEO,還有集團太子爺,大家都不是吃素的,所以舒羽進來時也沒有引起多大波瀾,大家都拿她當普通同學對待,熱情招呼她過來坐。

舒羽笑着跟幾個人打招呼,然後徑直走向賀幼霆那桌。

賀幼霆兩人在一起後,秦浩和蔣平洲還是第一次見郁星禾,蔣平洲連連舉杯道歉,說自己以前多有冒犯,讓她別介意。

郁星禾溫溫柔柔坐在賀幼霆身邊,小女人一個,乖的跟小貓似的,讓這幫單身大老爺們好不羨慕,正熱鬧呢,舒羽就過來了。

“聊什麽這麽開心?”

蔣平洲大大呼呼,“大明星就能遲到啦?罰一杯先。”

舒羽大方喝了一杯,酒盅倒立,一滴不剩:“行了吧?”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郁星禾,打量了半天,笑了,“真的是你哦。”

她直接坐在郁星禾旁邊的空位上,“之前那照片都沒正臉,賀總又藏的這麽嚴實,我看着像你,又不敢确定。”

蔣平洲想插話,被秦浩拉走。

這裏的人都知道舒羽喜歡賀幼霆,這仨人湊一塊兒沒好事,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安全。

郁星禾笑着點頭,“好久不見。”

舒羽看了眼賀幼霆,從她進來到現在,那男人壓根沒擡頭看她一眼。

在娛樂圈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這麽久,舒羽早就練就一身本領,對于各種人情世故都能很好的應對,她跟郁星禾大概沒什麽話好聊,但幾分鐘過去,她倒還真找出了點話題,郁星禾也禮貌地回應幾句。

沒一會,那邊有人叫賀幼霆,他看了舒羽一眼,轉頭對郁星禾說:“跟我過去?那邊在打牌。”

郁星禾搖了搖頭,“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他想了下,“我也不想去,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他站起來,郁星禾的視線追着他往上移,“好。”

這桌只剩郁星禾跟舒羽兩個人。

舒羽淡淡地打量郁星禾,笑了下,“上次見的時候,你們兩個還沒在一起吧。”

她點頭,“嗯,還沒。”

“速度夠快的。”

郁星禾看了舒羽一眼。

女人之間的氣場很神奇,你對我是不是有敵意,我一眼就能感覺到。

比如現在,她覺得舒羽就很有敵意。

郁星禾沒再看她,拿過一旁的飲料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去填賀幼霆的杯子。

舒羽忽然說:“別倒那個。”

她手頓住。

舒羽:“老賀從來不喝酸梅汁,說有股土味兒。”

郁星禾拿着瓶子的手在空中停頓兩秒,還是堅持把他的杯子倒滿。

放下酸梅汁,她扯了張紙巾擦手,從容看過去,“你很了解他。”

舒羽面帶微笑,句句都像是設計好的:“還行,高中那會兒我們天天在一塊兒,每次午休吃飯都要我等他,那時他就很挑剔,我給他買的酸梅汁,他一口都不喝的。”

她侃侃而談,似乎停不下來,“我在家帶的橙子也要分他一個,對了,他喜歡橙子,不喜歡橘子,說橙子水分大,”說到這,她停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說的有點多,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的。”

郁星禾目光沒躲,看着她,“我不知道。”

舒羽點頭,“也對,你們在一塊兒才多久啊,還不太了解。”

說着話,賀幼霆回來了,兩個女人都适時閉了嘴。

他中途被人叫過去說了幾句話,很快就回到座位上來,“餓嗎?馬上上菜。”

郁星禾搖頭,“不餓。”

賀幼霆看到桌上的杯子,拿起來,一飲而盡。

速度太快了,郁星禾還來不及阻止他,“哎!”

他喝完,舔舔嘴唇:“啊?”

“酸梅汁。”

“怎麽了,不是倒給我的?”

“是,但是……好像不太好喝。”

賀幼霆笑了下,伸手摸小狗一樣揉了揉她腦袋。

“沒事,你倒的,毒·藥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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