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噬主之犬

第36章 噬主之犬

心裏湧起一種糟糕的預感,他皺起眉,盯着他:“塞琉古斯……聽見了嗎,我說,送我上去!”

身體一輕,被抱到了棧橋上。

梅杜沙試圖站起來,可塞琉古斯仍然伏在他的身上,他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喘息漸粗,呼吸滾燙,金色的翼耳似乎因充血而呈現出一種金赤色澤,耳頰處也一片通紅。

是酒麽?……見鬼,他為什麽要給人魚喝酒?

真是瘋了。

或許酒精刺激會引發人魚的攻擊性……

梅杜沙後悔不已地心想着,卻感到身體也燥熱起來,不知是因為飲了酒還是被塞琉古斯身上的熱意侵染,一種要被一團烈焰吞噬掉的可怕感受促使他擡手狠狠扇了塞琉古斯一耳光:“你給我清醒點,立刻滾起來!”

年少俊美的臉上浮起清晰的掌印,可下一秒,“啪”地一下,他的手腕就被猛地攥住!近處暗得呈現墨綠的眼眸一眯,他便像被一記悶棍砸中了後腦,仰起的頭摔在玻璃上,目光頓時渙散開來。

塞琉古斯粗重喘息着,俯視着身下的獵物,骨血如焚,目之所及的一切也都在灼燒,扭曲,唯有眼前銀發男人的模樣是清晰的,似乎和他一樣,他的獵物也受到了剛才那串明顯來自同族的音波的刺激,淺色雙眸不止是渙散的,還顯得迷離又柔和,紅暈從他的耳頰蔓延上來,連線條冷冽的眼尾與嘴唇都染上了豔色……煽惑得驚心動魄。——這副神态,他是曾見過的,早在舊日,他就見過,可也只有那麽一次……那麽一次就讓他日思夜想,瘋狂渴念至今。他後來無數次的後悔過,如果當時他就能預料到後面會發生的一切,他當時一定……一定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他。

他會不顧一切地做到底,在當時就讓他成為他的配偶。

當時的情形湧入腦海,那時這個存在的神态與眼前幾近重疊,塞琉古斯血脈贲張,低頭望去,腹下鱗膜撐得完全裂開,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雄性象征徹底挺立起來,頂端的肉結充血腫脹,已經是亟待交配的狀态。

他提前發情了。

盡管是第一次進入發情期,他也很清楚,人魚進入發情期卻不進行交配會發生什麽。他會一直這麽脹下去,被越來越強烈的交配欲主導,直到徹底陷入瘋狂。

趁現在……趁現在他還有一點理智的時侯……

就算這不是合适的在他掌控之下的地盤,還在另一個不懷好意的人類的監視之下,他也得要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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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了一下犬齒,正好,他不是要他的yoila嗎?

現在,他可以給他了。

他低下頭,重重覆上了銀發男人的嘴唇。

不同之前,他的獵物的唇此刻分外柔軟,向被火焰融化了的冰,從裂縫內綻出暖熱的甘泉,塞琉古斯的舌尖探入裂縫內,貪婪而沉醉地吮吸絞纏他的舌。舌尖交纏的熱度幾近灼點,男人難耐地“唔”了一聲,不知是因為幹渴還是窒息,竟無意識地吮了他一下。

塞琉古斯的神經“嗡”地一聲,被這突然其來的回應激得血湧顱頂,蹼爪一把按緊了男人的細腰扣在懷裏,加深了這個吻。男人的身軀此刻因發熱而格外柔軟,就像沒有骨頭,他順着他雪白修長的頸項吻下去,在他的頸間鎖骨處沿路留下斑斑駁駁的紅痕。

初次承受這樣激烈的親吻,加之藥物引發的熱意,令梅杜沙的身體變得敏感至極,年少的人魚每一次觸碰幾乎都會令他無意識地一陣輕顫。他仰起頭,防護服的拉鏈被塞琉古斯吻開了,露出一抹蒼白的胸膛。塞琉古斯順着吻下去,目光不經意落到近處若隐若現的一點紅暈上,本就粗重的呼吸又是一沉。

他一把撈起男人的腰身,低下頭去。

“嗯!”梅杜沙渾身一震,腰身向上拗起,渙散的淺眸大大睜開,眼尾燒得通紅,銀色發絲垂散在玻璃上,能輕易取人性命的颀長十指在玻璃上抓撓,卻什麽也抓不住,只能任由這發情的少年人魚在他的胸前肆虐。

塞琉古斯揉摸着他的腰背,放肆而貪婪地品嘗着口裏的禁果,但僅僅如此根本無法滿足身體愈發強烈的沸熱,他的蹼爪順着男人脊椎上一顆顆凸起的骨點滑下去,隔着他皮膚上薄薄的一層遮蔽,摸到了兩團圓翹的軟肉……以及那一道位于軟肉中間的溝壑。

盡管他并不熟悉這不同于人魚的身體構造,但雄性的本能告訴他……就是這兒。

只要侵入這裏,留下他的印記……他就是他的了。

徹底的,是他的了。

熱血沸騰,壓抑的情欲在體內狂湧。他撈起男人軟掉的腰,将他整個翻了過來,迫使這一直淩駕于他的存在細腰凹下,擡起了臀部,跪趴在了自己身下。

在這一刻,臣服于他,雌伏于他。

雌伏于他這曾被他視為恥辱……想要逃避的,拒之門外的,不願接受的存在。

這景象令年少的雄獸亢奮到了極點。

可這屈辱如母獸接受交配般的姿勢令一貫習慣做掌控者的銀發男人在混沌間也不禁感到抗拒,他皺了皺眉,愈發燥熱敏感的身軀卻因後頸突然被咬住而輕顫了一下,近乎迎合地仰起了頭。

塞琉古斯深嗅着他的體香,瞳孔又暗了一分,灼熱的魚尾抵着男人的尾椎蹭了幾下,蹼爪刺入他身上這層薄薄的遮蔽。突然之間,又是“嘭”地一聲巨響!船猛然一陣震蕩,令他動作一滞,梅杜沙也一瞬驚醒過來。

漆黑卷曲的發絲垂落在眼下,金色的魚尾纏着他的一邊大腿,一雙深色的蹼爪扣着他的手,牢牢地與他十指相嵌,掌心的溫度燒燎着他,就像上了一副火刑的鐐铐。

“塞琉古斯……你做什麽?”梅杜沙從齒關裏擠出幾個音節,冷笑,“你不會想趁機殺了你的主人吧?”

塞琉古斯沒吭聲,牙齒在他頸側咬得更緊了些。

梅杜沙一剎那心寒徹骨。虧他竟然差點相信了這條人魚的忠心!他真應該之前就拔了他的牙!

他雙腳奮力一踹,掙紮往前爬,腰身卻一緊,被塞琉古斯的胳膊勒住拖回去,他的犬齒還緊緊咬着他的後頸不放,一只蹼爪順着一路滑過他的胸膛小腹,鋒利的爪尖将他的防護服瞬間劃破,觸到了他裸露的皮膚,似乎想要将他開膛剖腹。驟然想起他徒手剖開那只海鱗蟲的情形,梅杜沙汗毛聳立,這段時間和塞琉古斯朝夕相處,他已經被他的溫馴臣服全然麻痹,竟然差點忘記了他是條多麽兇猛的野獸!

強烈的求生欲令梅杜沙神經一炸,手腕上的刻托突然爆起,凝聚成一根尖刺狠狠紮在塞琉古斯蹼爪上!感到對方吃痛動作一滞,他一扭身照着他的頭一記膝擊,掙脫了魚尾的纏縛,幾乎是跪着爬了閘門內,一頭滾進了淺池裏,将閘門拴牢。不同于外面的水,池水冰冷,他瞬間清醒了一點兒,伸手一把推開玻璃門,爬了進去。反手鎖住了門。

又是一聲巨響,刺耳的警報聲在此刻響徹周圍,光線乍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昏紅閃爍的備用電源,腳下持續晃動着,這座帝國醫學院的船艦,似乎正在移動。

怎麽回事?

梅杜沙晃了晃頭,跌跌撞撞地走到睡眠倉前,掏出藥瓶,他一口氣吞了平日份量的雙倍。

但似乎,無濟于事。

他扶住牆壁,感到暈眩加劇了。

冷冷瞥向那只能單向看見水倉內的外層玻璃,他牙關發癢,心底殺意翻騰——不是酒,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麽手腳,才導致他和塞琉古斯都出現了異狀。或許,剛才的襲擊并不是塞琉古斯的本意。

腳底震蕩更大了些,他望向窗外,看見港口的哨站已經不見了,港口周圍的燈火在迅速移動着——或者說,這艘艦船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駛出聖比倫帝國的港灣。

帝國醫學院的船這是要前往哪裏?

汗液順臉頰滑下,他松了松領口,深吸了幾口氣,眩暈感卻變本加厲,他回眸掃了一眼,玻璃棧橋上,塞琉古斯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縷血跡。

他剛才下手極狠……塞琉古斯一定被他傷得不輕,不知道人魚會不會得腦震蕩………

他靠着門滑坐下來。

身上,似乎更熱了,頭也更暈了。他沒有看見,身後玻璃門外緊鎖閘門外,一只蹼爪“啪”地探了上來。

………

“別動。”

腦後頂上堅硬的槍管,弗克茲緩緩舉起雙手,被身後人一踹膝窩,就從善如流的跪了下來。

不論是什麽人,敢劫持帝國醫學院的船,一定是膽大包天的亡命之徒,他可不想跟這種人較勁。

“把門打開。”一個聲音在他身後低低道,語氣像是透着刻骨的恨意,“我要……那個人。”

沖着……梅杜沙來的?

弗克茲遲疑地伸出手,按下開門鍵,注視着身後之人走上前來。那是一個身形瘦高的青年,五官算得上俊朗,只是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态的青色,臉頰也深凹下去,顴骨清晰可見,而那雙灰棕的眼睛——

那是一雙典型的下等平民的眼睛,包含着滄桑,仇恨與不甘,以及因此而綻放出來的……黑暗的怒火。

此刻那雙眼睛盯住了門內那幾近昏迷的人,緩緩走了進去。

弗克茲快速瞟了一眼自己身後,十來個一看就來自聖比倫底層的反叛者們守在門前,他們穿着港口哨兵的制服,都配備着火力不小的槍械,不知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醫學院将他們劫持的……

這顯然是一場計劃周密的行動。

他看了看窗外,他所在的這艘船并非醫學院的核心部分,而似乎,他們僅僅控制并開走了這一艘而已。

真是巧……今晚這艘船本來就要駛離港口……

糟糕,他的小天使還在這艘船上的某間隔離室裏休息,他身上槍傷未愈,他還沒有來得及将他送走。

不知道他親愛的老師,是否能及時采取措施。

他下意識地望向頭頂的監控,那上面沒有閃燈,顯然就在剛才,監控電路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切斷了。

他得救他,救他的小天使。

被察覺異樣的一個反叛軍一槍托砸倒在地,弗克茲攥緊了拳頭。

“你怎麽了,梅杜沙?”端詳着眼前倚門坐着眼神有些迷離的銀發男人,希禮爾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将他拽起來,抵在門上,立刻嗅到了他身上濃郁的酒味,也同時,看見了他敞開的防護服拉鏈內一片斑駁的紅痕。

他皺起眉毛,感到惡心至極,厭恨至極:“費盡心思擠到上層去,就為了在這裏衣衫不整,喝得爛醉,被玩弄成這副樣子?這就是你想要的?”

梅杜沙眨了眨眼,眼前的重影才合為一體,看清對方的瞬間,瞳孔一縮:“希禮爾?你……”

沒容他多說一個字,腹部便挨了重重的一下膝擊,疼得挺當場說不出話,他往前踉跄了兩步,雙腿一軟,立刻被一雙清瘦的男人手臂托住了身軀。

與這雙手臂的肌肉含量不相稱的機械力量将他整個人扛了起來,他颠倒的目光穿過對方的腋下,滑向身後的水倉玻璃。這剎那一團金光突然炸開,玻璃碎片四下飛濺,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将他和希禮爾撞得飛了出去。

恍惚間,他們重重撞在牆上滾落下地,那雙依附于機械骨骼的手臂仍然牢牢縛着他,劇烈的耳鳴之中,他聽見希禮爾的聲音在大吼:“開槍!!快開槍!”

梅杜沙擡起沉重的眼皮,看見那瞬間沐浴在槍林彈雨間的身影。少年漆黑的長發在火光間飛舞着,上半身幾乎立刻被打成了篩子,古銅色的皮膚上遍布彈洞,只有那耀眼美麗的金色魚尾是完好的,但他仍在朝他們逼近,那雙碧綠的眼瞳閃着暴烈的怒意,他的魚尾乃至上身都焠燃着烈焰,就像一條來自地獄裏的魔龍,周身散發出的極具壓迫感的氣場令在場所有人都呼吸一滞,被一種巨大的恐懼所籠罩。

那神态,簡直就像是會毀滅所有他目之所及的一切……膽敢阻攔在他面前的一切。

對上那雙看向他灼灼綠眸,梅杜沙心下一悸。

塞琉古斯……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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