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撞破
4 撞破
田洛在圍裙上擦了擦她的手，略帶遲疑的回答道：“這個問題你等過幾天就會明白了，那是我們水鄉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節日。”
之後高澤就沒有在田洛嘴裏再打探出任何消息。
高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夜還是照常去竹林制作竹筏。
多日的饑餓讓他開始有點反應遲鈍。
他睡覺的時間也增長了許多，第二天清醒過後的他直接下樓了。
踩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去水井處打了一些水。
之後端着水在廚房燒水的時候，他留意着整潔的廚房，心底驀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田洛從門外走了進來，微笑道：“這些讓我來做就行了，你不必自己動手的。”
高澤看着田洛，還是背着顯得沉重的田螺殼，她眨着眼說話的樣子有些俏皮，高高紮起的馬尾也顯得很有活力。
當然如果能直的腰，她會顯得更有朝氣。
他感到心中升起了田洛真漂亮，好想跟她一輩子呆在一起。
他感到有這樣想法的自己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腦海中又有個聲音再告訴他，這沒有任不對勁的，他本來就是愛田洛的。不然怎麽會給田洛送花呢？
高澤壓下心緒，語氣如常道：“這點小事我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田洛嘆了口氣，轉身去冰箱拿了點東西。∮
喝着水杯中的白開水的高澤發現她從冰箱裏端出了一盤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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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盤準備清蒸的魚。
“你要吃嗎？我準備做午飯了。”
高澤喉結小幅度的滾動了一下，不能被水滿足的胃有些微微發疼。但他仍舊拒絕了。
“你真是頑固，以後得胃病了可不要後悔。”田洛善良的關心着他的身體。
高澤其實對這種身體上的折磨還能忍受，他之前打比賽吃過的苦比這些難受多了。
之後田洛還是留在了家裏，高澤走出了門還是打算去鎮裏逛逛。
他出門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裝修漂亮的小房子。
他第一個遇見的仍舊是小餘，小餘熱情的跟他打着招呼：“你和田洛的婚禮快到了吧，我真是期待呢。不過那也要等祭祀日之後了，如果水神願意為你們操持婚禮，那就太幸運了。不過這樣的機會應該是沒有的。”
高沒有回應，直接忽視了小餘繼續往前走去。
小餘：“真是冷漠的家夥。”
高澤一路向前走，又一次聽見了村民們的議論紛紛。
“他跟田洛也挺配的，兩人真是金童玉女。”
“他們應該會生下很多寶寶。”
“……”
等高澤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他終于知道哪裏不對勁了——為什麽他會突然開始對田洛産生愛意？
他愛上田洛？按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可莫名其妙的為什麽會在本人意識不到的情況下改變了想法？或許是被什麽東西影響了神智。
就在想通了這點的時候，他被蒙蔽的大腦也清醒了些。
這還真是個處處是危機的古怪村子，竟然還能影響人的神智……
他想他得去找田洛确認一件事。
回去的高澤一進門就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對着桌上花瓶發呆的田洛。
他輕咳一聲，回過神的田洛開心的走到他身旁來迎接他。
仿佛就是個在等丈夫回家的小女人。
高澤并不喜歡這個形容。
他對着田洛的笑容平淡開口：“田洛，你能幫我借樣東西嗎？”
田洛眼中閃過疑惑，但任然大方回答：“當然可以，只要你需要。”
于是高澤直言：“剃須刀，想刮胡子。”
田洛發現高澤下巴上确實長出來了青茬，需要處理一下。
“家裏之前的剃須刀好像壞了，我先去鎮上幫你買回來。”說完她就直接出門了。
高澤看向田洛的卧室門，徑直走了進去，迅速搜了一番之後，結果是讓他失望的。
也是他安靜地在客廳等田洛回來。
回來之後的田洛笨手笨腳的幫高澤上剃須膏，小心翼翼的刮着。
高澤道：“我自己來會更快一些。”
“我幫你吧，其實我一直想體會一下這種的感覺。”田洛臉紅紅的。
高澤想，田洛或許病了，不然怎麽動不動就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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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夜，高澤照舊從窗戶爬出，去了竹林。
這已經是他第三天來這裏做竹筏了，只需要将竹子烤軟弄彎做出筏頭，明天再來用藤條捆緊就完成了。
他拿出打火石，準備生起火堆。可就在這時候……
“高澤，你在做什麽？”
高澤默默将手中的石頭揣回兜裏，他就知道，在關鍵時刻被人發現這種恐怖片定律大概率都會發生。
高澤看向田洛，道：“熬夜傷身體。”
田洛的臉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眼睛卻在發着光，很滲人。
田洛一步步靠近高澤：“你是想要離開嗎？怪不得我找不到我的刀了，原來被你拿走了。”
高澤沒有後退，任由田洛湊近他，淡淡道：“你不是說你的東西我都可以用嗎。”
田洛緊盯着面不改色的高澤，像是一個盯着獵物的野獸。
高澤背在身後的手緩慢握拳，看似輕松的他實際上肌肉緊繃，随時都可以發力進行攻擊。不過鑒于他虛弱的身體，成功打敗田洛的可能性并不高。
“我問你，是不是想要離開。”她一字一句道。
這些處理好的竹子就擺在田洛的眼前，但她卻還要高澤親口告訴她答案。
高澤看出來田洛是一個固執的田螺精了，他回答：“我如果再不離開，難道你想看見我餓死在你面前嗎？”
“那你可以吃我為你準備的食物啊。”
“我不會吃的，吃了會死掉。”高澤将後果說的很嚴重，可以肯定，田洛不會想他死掉。
田洛反駁道：“你說謊，水神大人提供的食材不可能讓人死掉。”
即使嘴上這麽說了，她氣勢還是慢慢弱了下去，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善良的人，她輕聲道：“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水鄉的。”
“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你已經是我們水鄉的村民了，水神大人不會放你離開的。所以……快跟我回家吧。”
田洛的話在高澤這裏沒有起到一絲作用，他只是反問了一句：“那你想離開這裏嗎？”
“我這種模樣，只有在水鄉才會生活的開心。”
“假如你能恢複正常，離開這座小島，能夠去往更大更美好的城市。不用再每天無所事事，仰望灰色的天空。你會想離開嗎？”
高澤明白了，幫田洛擺脫田螺殼，讓她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就是再解救她。
田洛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道：“我從被水神大人帶到這裏之後，就是一直生活在這裏。水鄉沒有時間的概念，這裏每一天都是一模一樣，而且每個人也不會經歷死亡或者衰老。這一切都要感謝水神大人，是他免除了我們的痛苦，讓我們不用經受尋常人的磨難。”
“既然你感謝水神，那為什麽要哭。”
田洛擦了擦眼淚，沒有再說話。
高澤認為田洛的想法就是一種認命之後的自我安慰，他轉移了話題：“那我能見見水神嗎？”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日，自然能見到。”
高澤感到，似乎離真相已經沒有多遠了。
同時也慶幸如果換成一個田洛不喜歡的人，竹林這裏就得交代了性命吧。
好在高澤确實是一個田洛舍不得傷害的男人，只是在口頭教育之後便将人帶回去了。
但回去之後，也沒有就此放過高澤。
“為了防止你還有逃跑的想法，在明天參加祭祀日之前你得呆在這裏。”這是田洛将高澤鎖進房間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