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查案
第三十九章 查案
顧衍神色冷下來,輕哼道:“難怪他能如此嚣張。”不然一個五品官,何至于在陳彥那樣的四品官頭上橫行。
“不過此番皇上下定決心賜你副都禦使之位,又讓你親自查清考場出亂真相,不知是不是真要給太子敲個醒鐘。查案子時,你得把握好分寸。”張銘話中透露出幾分忐忑,就怕顧衍一不留神着了別人的道。
“你們放心,我明了的。”
心中有了判決,顧衍拍拍他們肩頭讓他們放心,三人便迎着午後的暖陽往宮城外走。
得知顧衍升官,謝氏只讓顧言昌來給他送些禮,叮囑他幾句,其他的倒是沒說什麽。上回他在寒山寺的所作所為,讓她至今怒氣未消,每日都到祠堂裏誦經,盼着顧家列祖列宗能讓顧衍改一改他這不着調的性子。
到了晚上,顧衍立刻叫來陸燃,讓他到劉府外盯着劉璋的動靜,看他跟太子接下來會做何舉動。
楚蘅拿着爐子進屋,打算給顧衍熨一熨今日淳元帝賜給他的副都禦使官服時,便見一道黑影躍出窗外,瞬間沒了蹤影。
“三公子,有刺客!”她站在門口指着窗外驚呼,便迅速放下手中爐子,朝窗口疾跑,被顧衍一把抓住手腕往回拉,差點摔倒到他腳下。
“您拉奴婢作甚?——”她站穩身子呼吸微喘,一雙杏眸瞪大瞧他。
顧衍見四下無人,忙去将房門關上,才低聲回她:“那是我的暗衛。”
“您從北椋回來還帶了暗衛?那他之前——”楚蘅不可置信盯着他,這麽一個大活人平日也待在這院子裏,她竟然未有絲毫察覺。
顧衍松開緊握她手腕的手,點點頭,“他之前便是藏在這間屋子的房梁之上。”
這下楚蘅覺得糗大了,自己對他做的那些小動作他豈不是從頭到尾都知道。她重新捧上爐子,抿抿唇還是忍不住躊躇問他:“那您當初為何還要将奴婢留在您身邊?”
顧衍頓住,下一刻便擡眸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你一個小丫鬟,難道小爺我還對付不了?”
“...”
楚蘅頓時噎住,捧着爐子去給他熨官服去了。
夜裏屋內燭光通明,顧衍盤腿坐在茶榻上靜靜看着手中卷宗,楚蘅則在一旁低頭小心熨燙官服,外面寒風将樹枝吹得樹影婆娑,窗紙上映照出一幅官人女眷共處的風情畫卷。
次日辰時,楚蘅替顧衍穿上錦緞雲紋彩繡官服,戴好五彩尾翎官帽,便将他主持考場那日穿的官服拿到手上,随他往外走。
府門口顧沅的馬車還未走,聽到沈末說他們出來後,他掀起車簾往外盯着顧衍恭賀道:“三弟升了五品官,今日起便要同大哥平起平坐了,這位置燙人得很,你可要坐穩了。”
顧衍瞧見他,特意讓身後的楚蘅先上馬車,等入了車廂內他才奚落回:“只有無能之人才會說出如此無能之話。”話畢,車簾也落下了。
車夫立刻揚鞭,馬車當即揚塵而去。
顧沅鄙夷摔下車簾,輕喝道:“不自量力!”
馬車到了都虞司外,楚蘅将手上的官服呈給顧衍,并告訴他衣服她已經拿到外邊賣調味料的鋪子差人問過,證實是醋味,而且味道要比一般的醋濃烈上許多。
“馬只要聞到醋味,便會變性發狂。不過考武舉那日考場裏面人多蕪雜,單憑您身上的醋味,想必那些烈馬是無法準确以您為目标來沖撞的。”楚蘅垂下眼眸,若有所思道。
顧衍點點頭,順着她的話道:“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他們必定在烈馬入場前給它們聞了我身上衣物的味道,以此為牽引将它們引來沖撞我,但真相如何還得我和楚兄一道查清楚。”
“楚大人也要同您一道查案?”楚蘅掀起眼簾,眼中似乎含着某種期待。
“是啊。”顧衍忙着收拾桌上卷宗,便下車走進都虞司裏,走了兩步後他似是想起什麽又回過頭來,囑咐她一聲:“你等着我,先別一個人回去。”
“奴婢明白。”
楚蘅跪坐在車廂內,朝他點下頭。緊接着,她便瞧見那人踱着明快的步子朝裏走,司內不斷有人叫他一聲“副都禦使。”
瞧着這般景象,楚蘅不自覺勾起柳眉,這人與當初剛回來那時候真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楚若渝已在當日烈馬沖出圍欄的那間馬射考場裏等着他,顧衍見到他,便将手裏的官服遞上去,讓他聞了聞。楚若渝拿到手裏,往鼻前湊了湊,皺眉出聲:“醋味?”
顧衍沿着圍欄走着點下頭,頭也不擡地道:“沒錯,我身邊的丫鬟告訴我當日她瞧見一名侍衛往我背上倒了一瓶東西,就是這瓶醋液,那些烈馬才沖我奔來襲擊。”
“不過沖我而來不單是因這一瓶醋,我想他們必定還提前做了其他功夫。”顧衍拿起地上的枯草仔細聞着,自從這間考場出事後,他便讓張銘魏冉派人守着,并未破壞當日出亂的痕跡。
“你是想找找看這考場裏是不是也被人灑了醋?可都過了這麽久,就算是真的灑了,只怕氣味也早就沖散了。”楚若渝手執他的官服,頓時覺得這案子變得棘手起來。
“除了這個,還有一樣東西。”顧衍朝他招招手,讓他也蹲下來盯地上打地樁的洞,“你瞧,這便是當日用來圍那些馬的圍欄地樁。”緊接着,他拿起身邊倒下的一根木樁,對着那個地樁往裏插,只用手一敲,木樁立刻就倒了。
他沉眸道:“很明顯,做圍欄的人打地樁時特意動了手腳。”
楚若渝立刻叫來一旁的侍衛下令,“去查查看負責這間考場地樁的是何人?要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是。”
一旁的侍衛立刻退下。
緊接着,他叫來另一名侍衛道:“去将之前喂食這匹馬的師傅帶過來,我與顧大人有話要問他。”
顧衍拍掉手上泥土站起身,笑着道:“知我者楚兄也。”
片刻後,派去找喂馬師傅的侍衛卻是匆匆跑了回來,他們倆人頓覺事情不妙。
那侍衛慌裏慌張跪到他們面前,仿佛受了天大的驚吓禀告道:“兩位大人,那位喂馬師傅已于昨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