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走嗎?
第六十六章 走嗎?
他的眸光熱烈又懇切,看得她紅鸾心動。
那一剎那,她差點就點頭答應他,但理智讓她幻想破滅,她毅然搖頭:“您救奴婢一命奴婢已經感念于心,絕不能再拖累您了!”
他身上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的了,楚蘅不想他再承受那些言官的诟病。
陸燃和朱宴自覺到前邊把守,怕五城兵馬司的人随時會追過來。
“你怕什麽,再難的時候我都捱過來了。”他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再說了,若是沒有你在身邊我才覺得難捱。”
楚蘅眼睫一顫,“公子...”
他笑了笑,也不再覺得不好意思,“去到荊州的這四個月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剛到那時,我想到還有十個月才能回京,就覺得好漫長好難熬。”
他握緊她的手:“名分我暫時給不了你,但是我答應你,等下回回京,一定給你一個名分。”
此刻就算感受到地面顫動,聽到前面傳來的陣陣馬蹄聲,他也未有半分動搖,就這麽真真切切瞧着她,等她答應自己。
楚蘅瞧着他,眼淚掉落下來:“奴婢何德何能...能擔得起您如此厚愛...”
顧衍眉眼笑開,溫柔擦拭她的淚,柔聲道:“你絕對擔得起。”
“公子來不及了,咱們得走了!”
聽到不斷逼近的馬蹄聲,陸燃不再躊躇,急聲叫他。
“走嗎?”
他再次發問。
這一回,楚蘅不再猶豫,她臉上綻開明媚的笑:“楚蘅願追随您,無論天涯海角。”
“好。”
顧衍環手攬上她腰身,縱身上馬,四人急忙往荊州方向趕去。
五城兵馬司的人趕到時,他們已經跑出汴京地界。
“混賬東西!”
顧承乾惹來淳元帝一道罵聲。
顧承乾大怒,回到中宮将從荊州回來的幾個侍衛全都處決了。
趕回裕王府裏的楚璟,一整個晚上都在砸東西,沒人知道她怎麽了。
春棠在外面哭哭啼啼跪着,等裏面沒動靜了才敢推門進去,等打開門一看,楚璟人已經暈倒在屋裏。
曹氏趕緊叫太夫過來給她把脈,一診才知道她懷了身孕,已有一個多月。
曹氏高興得又是給她騰間大屋子,又是讓人煎藥,全然沒注意楚蘅消失的事。
看着她裏裏外外忙活,楚璟卻一點高興不起來,楚蘅的再次逃脫成了她一塊心頭病。
“阿璟啊你不要擔心,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生下來的,我會讓人抓最好的藥來給你調養身子,你一定會沒事的。”
曹氏也知道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以為她對生孩子有些恐懼,便守在她床榻邊寬慰她。
楚璟懶得理會她,将臉撇過一旁。
“夫人!”
下了朝一得知消息,顧沅便往她的院子趕過來,曹氏見到他過來,也才安心退出去。
“沒想到你這肚子還算争氣,這麽快就懷上了。”得知她懷了自己的種,顧沅總算是放下心。
楚璟甩開他的手:“別假惺惺的了,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讓他看看他親生父親是個什麽樣的衣冠禽獸!”
顧沅也不與她計較,“別動怒啊,動怒易傷身。”他站起身來,“若你這段日子不想見到我,那我便少過來走動,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滾!”
楚璟抓起枕頭朝他扔去。
顧沅接住枕頭,鳳眸裏生出怒意,将手中枕頭擲到地上,怒氣沖沖走了。
霓裳在外邊聽到楚璟懷孕的消息,忙撫上顧沅手臂寬慰:“少夫人懷了身孕脾氣見長,大公子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就是了。”
“誰會跟那樣的潑婦一般見識。”顧沅怒氣未消,任由霓裳挽着自己往外走。感知到身旁傳來的柔軟,他将手環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聽着她一聲叫喚,心裏頭才舒服。
霓裳嬌羞依偎入他懷裏,柔媚的眼波卻生出算計來。
趕往荊州的方向,顧衍等人趕了兩日的路,才敢在一處僻靜的官道上歇腳。
他寫下兩封書信,命官道上送信的官兵送給楚若渝和顧芊芊,讓他們知道楚蘅與自己一道回了荊州。
楚蘅泡了茶水給他端進來,恰好看到他在整理随身行囊。
“放着我來吧。”
她将茶水放下,便走過來要幫他收拾,被他将手圈入溫暖的掌心裏,“以後你就是我夫人了,這種事怎麽還能讓你動手。”
楚蘅被他說得羞紅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公子言之過早了,如今我還是您奴婢呢...”
“這是遲早的事,難道你不想當我夫人?”他也低下頭,微微蹲着身子瞧她羞紅的面頰。
“不是...”
她将手抽出來轉過身子,饒是她平日裏再膽大,如今聽着這些滾燙人心的話,還是羞住了。
“既然不是,那就得早點習慣被我這麽疼惜着。”顧衍再一次将人拉過來,讓她坐到床榻邊上。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的事呢?”他也一道坐下來,癡癡瞧着她。
楚蘅咬唇:“你是說楚璟嗎?”
他點頭:“算是吧。”
她淚光湧動,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實話,我不是因為家裏窮才被爹娘賣給人牙子的。我原是相府嫡女,楚若渝是我親哥哥,楚璟是我庶妹。八年前哥哥和爹爹一同到青州赈災,他們剛走沒沒幾日我的屋子便着了火,我是從那場大火中逃出來的,後來誤打誤撞被府上大公子救下,才入的裕王府。”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只是之前竟然沒将你與楚家聯想到一起。”
從陸燃傳回來的書信中,顧衍見到楚若渝與楚蘅如此親近,雖心裏不爽但又覺得奇怪,但此刻聽她這麽說他便明白了。
“嗯,那場大火就是楚璟和我那位姚姨娘放的,姚氏害死了我母親,而楚璟想害死我。我之所以一直不敢和哥哥相認,說出當年實情,就是怕楚璟對我母親不敬。她曾說要挖出我母親的骨灰盒,讓她從楚家衣冠冢裏滾出去。”
她死死攥着衣襟,悲痛的淚水從眼眶滾落下來。
“好惡毒的心腸。”
顧衍心疼地将她摟入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