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殺四方

第二十三章 大殺四方

顧澤魚終究還是說服了神性的鲲,人性正是因為有仁慈、寬恕和善良才讓顧澤魚生而為人。

鲲其實并不理解顧澤魚這些情緒,作為神的一面他對人類情感的感知能力非常薄弱。他甚至并不會為陸郁年的任何行為感到傷心,因為他壓根就不在乎陸郁年到底愛不愛他。

但顧澤魚就是幼時的鲲,在天地懵懂的時候他對一切事物也曾保有喜愛。但後來當鲲發現,世人只需要他強悍的神力來保護他們的家園,所有人性的一面在世人眼中皆是缺點。

世人慕強心理,無可厚非。

就像陸郁年,他需要的也只是一個比自己優秀的alpha。他看到顧澤魚的眼淚總會生氣,他對顧澤魚說過最多的詞是“傻子”,他讓一個陌生的beta加入他們的家庭,他哄顧澤魚的時候也從不說愛他。

顧澤魚坐在客房的床上,滿張床都是他來軍營以後蜘蛛太太給他做的玩偶,他不知道陸郁年什麽時候把它們都搬到了客房。但他明白了,陸郁年是早就不想和他睡在一張床了。

他摸索着在屋子裏想找個大口袋,既然決定要離開就把玩偶都帶走,可裝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手,看着那些身上沾染着Omega朗姆酒信息素的娃娃,顧澤魚問默許他這些舉動的鲲:“如果是你的話,這些都不會帶走吧。”

鲲悠悠地說:“都是垃圾。”

顧澤魚把玩偶一個又一個的拿出來,放在床上一字排開,然後為它們蓋好被子,爬上去親了每個娃娃的臉頰,沮喪地說:“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像你那樣。”

鲲散出一絲神識,從指尖流出溫暖的溪流,像是一雙手輕輕地摟着顧澤魚,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我沉睡前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要長大,做個像你一樣的孩子。”

顧澤魚打了個哈欠,耷拉的眼睑看起來疲憊不堪,鲲微微側頭看着他明明傷心卻硬撐的樣子,“你先睡吧,等你再次睜眼的時候,我們就回家了。”

小魚沉沉地睡去後,顧澤魚再次睜眼時,已變成了湛藍色的眼眸。他姿态高雅地走出客房,路過Omega房間時,按耐住了沖垮整座房子的沖動,他釋放了一個聲障堵住了房門,在離開之前冷冷地看了一眼,低念了一句:“不識好歹的Omega。”

beta已經把孩子哄睡了,小東西抱着一只鹿頭的安撫巾,粉撲撲的小臉貼着玩偶,和爸爸睡覺時候的樣子絲毫不差。

beta睡眼朦胧地起身,看到顧澤魚站在孩子的床邊,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一點三十。月光灑在顧澤魚的身上,他散發着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冷冽氣質,看着孩子的眼神也不像白日裏那樣的溫柔。

“顧先生,您怎麽這麽晚進來……”beta整理好睡衣,急急地下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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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魚右手一揮,水波球做的屏障把beta整個包住,他懸浮在半空之中晃晃悠悠,看着顧澤魚低頭抱起孩子,姿勢生硬卻态度堅決。

他在屏障裏發不出聲音,看着顧澤魚抱着孩子一步步朝陽臺走去,最後滕然升到半空中一躍而下。beta吓得發出驚聲尖叫,水波球在顧澤魚跳下去的那瞬間破了,水流打濕了屋裏的沙發和床,beta摔落在床中間,吓得渾身全是汗水。

他不敢趴到陽臺去看,生怕摔落下去的顧澤魚和寶寶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他在育兒機構聽到過許許多多的雇主産後抑郁症抱着孩子跳樓的事情,萬萬沒想到會發生在alpha父親的身上。

beta慢慢爬下床,雙腿還在不斷的打顫,顫巍巍地跑到陸郁年的房門外,使勁地敲打,嘶聲喊着:“将軍,出事了。您的alpha跳樓了啊!他帶着孩子跳樓了啊!”

beta看不見那面無形的聲障,所有的聲音都被海水的分子吞沒,他在門外又哭又喊,屋裏的Omega卻沒有絲毫的回應。

但顧澤魚抱着孩子走得其實并不順利,鲲幼子的氣息難以隐匿,幽靈軍團之前是顧忌帝國戰星軍隊的保護,只隐匿在軍營外兩三裏的位置蹲守。但顧澤魚一個人抱着孩子走出來,蠢蠢欲動的黑蝠幽靈alpha成群結隊而來,像一團移動的烏雲朝顧澤魚蜂擁而至。

顧澤魚冷眉輕挑,看着面相醜陋的黑蝠幽靈既畏懼他的神力,又觊觎他懷中的半神之體。他每走一步,這團烏雲就随着他前移一步,猶如跗骨之蠅傷不着人但能惡心人。

他翻身撚出一朵銀色的雲,飄落的雨滴在顧澤魚的手上凝成五瓣雪花,每一片菱角都鋒利銳刃,低念一聲後,雪花像利刃一樣的插入每一只黑蝠幽靈的眉心,爆破之後又被冰雪凍住屍體,而沒有半滴血漬濺到他的身上。

但黑蝠實在是太多,懷中的嬰兒被尖銳低頻的叫聲驚吓到,撲騰着身子開始哭鬧。顧澤魚第一反應就是做個聲障海波把孩子丢進去隔離到異空間,但他的手才微微舉起,就想到小魚連抱寶寶都緊張到屏住呼吸的樣子,終是揚手凝了一座水波蕩漾的搖籃,輕輕地把孩子放了進去。

水搖籃晃晃悠悠地落在樹冠上,藍色的光斑閃得咕嚕嚕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他把整棵樹都放進了聲障裏,那些刺耳的叫聲都被隔絕在大樹之外。

肅殺之氣四溢,整個軍營門口變了一片屍山血海,遠古之神大開殺戒之時,陸郁年終于發現了在門口哭到無力的beta。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三個小時的時間一到,孩子還沒進屋就覺得起疑。更令他不舒服的是,顧澤魚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睡過一間屋,竟然沒有敲他的門撒嬌耍賴說自己不願意和他分睡。

這一夜太安靜了,安靜到陸郁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總擔心他的小傻子,又怕自己太慣着顧澤魚。

“那人的眼睛你看了嗎?”陸郁年迅速換好衣服,先進客卧陽臺探尋一番,厲聲問道。“是不是湛藍色的?”

beta這才反應過來,顫聲地說道:“是,連瞳仁都是藍色的細線,像深海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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