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結局

結局

蘭粲和蘇澈二人關系的變化最先被蘭爸察覺到，在蘭粲來藥房幫忙時又一次走神，蘭爸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

蘭粲吓了一跳：“爸爸！”

蘭爸收起手，揣在懷裏，有點八卦地問她：“姑娘，好事将近了吧？”

蘭粲擺擺手：“聽不懂聽不懂。”

蘭爸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那我去問蘇澈喽，他看起來蠻願意讨好我的。”

蘭粲連忙從櫃臺裏出來，拉住爸爸的手：“行啦，我說還不行麽。”

蘭爸順勢轉過頭，看着女兒的臉，試探道：“真談朋友啦？”

蘭粲點點頭，眼睛裏帶着一絲緊張，等待着蘭爸的反應。

結果話音剛落，就看到蘭爸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他的胳膊依靠在櫃臺上，手伸向蘭粲，摸摸她的臉。

這雙手已經不再年輕，這雙手的主人有時也古板地不招人喜歡。但這時候，它顯得這樣溫和又無可替代。

蘭爸看着女兒，眼皮上的褶皺像是山崖上層層疊疊的波浪，他和藹地笑着：“這是好事情。”

那天過後，八卦像會飛似的，傳來傳去，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有康娜忙着結婚的事情不可開交，在某一天來後山吃飯的時候看到蘇澈和蘭粲明顯不對的氛圍後，用胳膊肘頂頂康哲，小聲詢問：“他倆成了？”

康哲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延遲了嗎？早知道在你腦袋上挂根天線，他倆至少成了一個月了。”

康娜瞪大雙眼，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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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了之後，蘭粲感覺到最大的變化就是，雙方都變得幼稚又成熟。

蘇澈總愛不動聲色地吃些飛醋，然後口是心非地說些酸話。但在大事上總是包攬一切，理性又冷靜。

但偶爾相處時，蘭粲還是會覺得膽怯，覺得蘇澈就像在一層一層剝開她的花瓣，品嘗她。

幸而蘇澈的動作是輕柔的，他毫無保留地告訴蘭粲：

相信我，擁抱我。

使得每每他們獨處，蘭粲總能打開心扉，說些心裏話，盡管她的心髒依舊鮮活而有力地跳動着，但是或許很難擁有一個小孩。

甚至以後的事情會随着年齡的增長不斷變化，她不敢保證自己的未來。

年輕而敏感的心，豐盈而充沛的感情，她将自己的的顧慮和盤拖出。

蘇澈也總是很認真，無聲地全盤接受，他包裹着她的不安，她的憂慮，兩顆年輕的心挨在一起，比新生的火還熱烈。

青鎮的日子過得很快，一晃又到了夏天，康娜的婚禮就定在這個月。

蘭粲躺在沙發上，蘇澈坐在她身邊，她翻了個身，突然開口：“我突然想起來沒有好看的衣服去參加婚禮。”

蘇澈轉頭，伸手把她拉起來：“想穿什麽樣的？”

蘭粲搖搖頭，有一捋頭發印在額頭上，看起來呆呆的：“旗袍吧。”

蘇澈幫她理了理頭發，扔了件外套蓋在她身上：“走吧，出去看看。”

他們直奔布料店，街上的店面各種各樣，但要麽是顏色不好看，就是布料不好，穿着不舒服。

他們借了康哲的小電驢，蘭粲坐在蘇澈身後，叼着根棒棒糖，幾次碰壁下來，她有點灰心：“要不算了，就算買了布料，工期也要好多天呢。”

蘇澈沉默了一會，側過半張臉對蘭粲說：“等着吧。”

蘇澈先把蘭粲送回家，自己又騎着小電驢嘟嘟嘟出門。

天氣暗下來就開始下雨，蘭粲心裏等着猜測着蘇澈到底去了哪。

一道小電驢的光穿破黑夜，蘇澈穿着黑色雨衣，看起來些許有點狼狽，但身側鼓鼓囊囊抱着什麽東西。

蘭粲很興奮，她幫着蘇澈把雨衣取下來，他額前的頭發微微打濕，眼睛烏黑清亮。

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櫃臺上，打開帶着水汽的黑袋和盒子，蘭粲打開燈，是一條正娟枝芽綠布料，上面映有竹影重疊。

蘭粲眼中的驚喜是藏不住的，她伸出手輕輕地摸，蘇澈很滿意，蘭粲開口問他：“哪裏買的啊？”

蘇澈檢查着布料，緩緩開口：“我記得縣城街角有家老字號，很偏，關門也早，幸好我去得巧。”

蘭粲挨着他，感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不知說什麽好，她開口：“這個送給周叔叔做嗎？”

蘇澈把盒子合上，扭頭看她：“我給你做。”

蘭粲點點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确切體會到了安心。

有了蘇澈趕工，這條旗袍在康娜結婚之前成功地做了出來。

鵝黃，枝芽綠，竹葉青。

所有人見了這件旗袍，都要感嘆它做工之精細，與蘭粲适配程度之高。

參加婚禮的當天，蘇澈和蘭粲坐在一起，康娜不讓蘭粲幫忙，只讓她坐着。

當音樂響起，穿着婚紗的康娜緩緩走入會場，像披着銀光的公主。

蘭粲目送着她走向自己的良人，鼻頭忽然一酸，一轉頭，發現蘇澈正凝視着自己。

他主動牽起蘭粲的手，不着痕跡的捏了捏，以示安慰。

宴席結束後，蘭粲和蘇澈牽着手回家，他們倆都沒有說話，靜默無言。

夜裏有些涼，蘭粲的身上披着蘇澈的外套，還帶着些他的溫度。

蘇澈開口：“今天我爸來青鎮了。”

蘭粲心裏一頓，沒有接話。

“我和他說了，我們已經在一起。”蘇澈接着說。

蘭粲問：“那你爸爸怎麽說呢？”

蘇澈笑了笑，回答道：“他說這是我的人生，他不再幹涉我了。”

蘭粲定住，轉頭看他，蘇澈再肯定的點點頭。

蘭粲忽然覺得，遇見蘇澈不是一場夢，而是實打實的一場冒險，有勇氣必有所得。

二人大笑，彼此熱烈的擁抱在一起，互相對視，再擁吻。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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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小賣部的老板娘回想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難得害羞。

她當美術老師的丈夫給了她一些建議，于是她決定動筆，把過去種種都寫出來。

所以，在夏天最熱的日子裏，她坐在窗邊，窗外是掩映的樹林，飄揚的白花，內裏是愛人和孩子。

她用筆戳戳臉，一點一滴的回想着，就像多年前，她給她的愛人寫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