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蛇鼠一窩的陰謀
“我不知道你老子是誰,卻知道他生了個孬種。”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進來,随後她打開包間裏的大燈。
男人的臉現出原形,藍馨從多年前見到他開始,一條縫的眼睛就沒睜開過,眼仁兒小到像針尖似的确實是埋汰他,頂多跟顆黑豆一般大小,泛着令人厭惡的光。
男人見來人是藍馨,陰險地讪笑兩聲。“藍馨也在啊,還以為你不稀罕打理這的爛事呢!要不哥哥我,替你經營經營。”
這種人最不适合笑,笑起來就跟糊了層廉價面膜似的,五官都糊成了一團。
“我是不稀罕,有人拿藍殿當香饽饽,我還瞧不上眼呢,就把這冷饅頭賞給了信。”藍馨不屑地說。
“你賞給一條喂不熟的野狗,小心哪天給你叼走喽,還是咱自家人來得放心。”男人套着近乎,露出一口的大板牙。
“你傻了?有人罵你,你還裝作聽不到?”藍馨轉過頭,怒不可遏地罵向信。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麽高強耐力的謙謙君子。
“他沒資格打我,他就是沒有狗牌的野狗。”男人後退着,亮出手掌,還不忘突出自己的身份。
“那你是什麽?一只沒有主人,狐假虎威的賴皮狗。”藍馨真想自己動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爛人,就是欠揍。
信一氣呵成的左右勾拳,不需要飛腿,就把猖狂的男人打得滿地找牙。
“請你聽清楚,再在我面前嘴巴不幹不淨,我會割掉你的舌頭,扔去喂狗。”信踩着他的手指,蹲下身。依舊語氣平和,甚至還帶着謙和的笑意,卻擁有震懾人心的氣勢。
“信,通知大堂保安,以後再放進這樣下三濫的人渣,按自動離職處理。”真是臭死了,這種垃圾弄髒了藍殿。她拍着身上,怕沾上一點腥臭。
“他是誰?”信看得出,她和鬧事的人是熟識的。
“黑殿的影子。”藍馨極簡地回答,這條黑蛇讓她惡心。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信聽出那人話中的玄機,試探地問她。
“人渣的話,最不用當真。”藍馨心煩的一團糟,硬要裝做沒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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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敷衍沒能逃得過他銳利的眸子,他沒在開口問什麽,失落卻在眼底隐現。
閣樓黑乎乎一片,他深深吸着手中的香煙,雖然沒有嘆氣,但他眼神中隐藏着太多的惆悵,心徒然也跟着煩亂起來。
他觀察力入微,過目不忘。他記得,禮與紅倚的無名指上,分明帶着一個黑金指環。而來鬧事黑殿的影子,在中指處同樣有枚指環。從他的話中,更加确信,指環是影子和被保護者關系的證明。
跛腳被抓走的時候,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還清晰可聞。‘她是不可能信任你的。’
當時他以為,那是跛腳的最後計謀。挑撥離間他和馨之間的關系,雖如此仍觸動了他的心弦。現在想來,跛腳料定會出現此時的局面,先兆嘲笑着他此時尴尬的境地。
藍馨靜靜地聽着,葉微彈奏的曲子。心卻像貓抓過的毛線球,亂的一塌糊塗,思緒被拉扯着到過去。
那時的她,傻傻的自己,捧着爸爸給她的絨布盒子,第一時間跑去跟那個人說。“看,這個就是影子指環哦,我們一起帶在食指上吧,最醒目的位置。”
最醒目的位置,最重要的存在,也是傷她最深的見證。從那件血淋淋的事件以後,她拿下指環,扔到抽屜最底層,再也不想見到它們。
二樓開始變得人多起來,來回的走動,讓藍馨本就煩悶的心,更加的糟糕。她起身離開,回到閣樓。
滿室的煙霧缭繞,暗影之處,忽明忽暗的火星閃動着,一如它的主人飄忽不定陰郁的心。
“你會抽煙?”藍馨很意外,從來沒看到過他拿過半支煙。
“偶爾會抽一兩支。”他将煙熄滅在已經滿是煙蒂的煙灰缸內,打開窗,新鮮而冰冷的空氣湧了進來。
兩人冷凝的氣氛,就像燈光下彌漫的煙霧,昭然若揭。她趴在木馬上,出神地想着心事。而他在電腦屏幕前,看似處理着公事,精神卻無法集中地想着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到底在她的心目中,處于什麽位置?僅僅是個強加于她,雇來的保镖嗎?還是連做她的影子都不配的人?
他越想越煩,越想越亂,臉色一再變得陰沉。他幾次話到嘴邊,想問個明白,喉結上上下下,還是沒問出口。最後重重合上電腦,走出令人憋悶的閣樓。
藍馨被過去紛擾的頭疼欲裂。她從木馬翻下,佝偻着身子蜷縮成一團。大理石的地面涼涼的,直達心底。
冬日的最後一抹暖陽,在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她伸手卻怎麽也夠不到,那一絲的暖意。也許她自動放棄有光的世界,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獨自穿行。
——
今天的倚味異常的忙碌,三場生日宴席,人手嚴重的不足,紅倚不得不親自指揮,腳打後腦勺地不停歇。門口來了三四個人,顯然不是壽宴的賓客。
紅倚定睛一看,亮出招牌笑容,迎了過去。“哎喲!這不是忠弟弟嗎?”
“紅姐,有日子沒見,你還是這麽的風騷。”黑蛇忠盯着豐滿又性感的紅倚,不懷好意地怪笑。
“我自是沒變,只是弟弟的眼睛更小了。”紅倚推着他的肩膀,熟絡地打鬧着。
“紅姐在取笑我?”
“我這可是在誇你,眼大無神,眼小迷人!”
“哈哈,不愧為紅姐,說出話來就是讓弟弟心裏舒坦。”
黑蛇忠被請到了包間,“紅姐有什麽好吃的。”
“你算是有口福了,今早才來的極品鮑!”
“還是紅姐會心疼人。”
不多時,禮将清蒸鮑魚端上來,放在餐桌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面無表情的臉生出厭惡。
“紅姐,他是什麽意思,不歡迎我來是怎麽的?”黑蛇忠看出了眉眼高低,挑起理來。
“哎喲,我的好弟弟別跟禮一般見識,就算是外星人來這吃飯,他也照樣鐵板一塊。”紅倚圓滑地打着圓場。
“看紅姐的份上,不跟他計較。”黑蛇忠話鋒一轉,問起了正事。“聽說跛腳栽了?”
“不僅是栽了,還掉進牢裏,這輩子算是玩完喽!”紅倚真心為損失一個有錢的客人而惋惜。
“藍馨這小妞的狠勁真不是蓋的!紅姐你不怕?”黑蛇忠試探地抛開話題。
紅倚冷笑一聲,完全不把那小矮子放在眼裏的架勢。“我怕什麽,我開我的酒樓,她開她的KTV,互不相幹。”
“紅姐這你就說錯了,跛腳好歹算是長輩,如今也落個悲慘的下場。全鼎盛的人都知道,你和藍馨是死對頭。藍馨要是有野心占了三叔的位子,你紅殿的名頭還能保住?更不用說大把賺錢的倚味,還能落在你的手裏?”
紅倚媚眼流轉,他說的話雖不無道理,但黑蛇忠也不會無利不起早,平白無故地說出這番好心話來。“你的意思是?”
“我們聯手,把藍馨趕回英國去。你還穩穩當當做你的紅殿,在倚味掙你的大錢。”黑蛇忠道出結盟的提議。
“你想接手藍殿?”正如紅倚猜測的那般,他的意圖再明确不過。
“弟弟我心裏不服,為紅姐你叫屈啊!如若藍殿是你的,我二話不說,心服口服。可藍馨她憑什麽能管理最大的藍殿!”黑蛇忠沒承認也沒否認,富有心機地打起了感情牌。
“就沖你這句話,我們姐弟倆兒把這杯酒幹了!”他的話說到了紅倚的心坎裏,多年來的恩怨悉數擺在眼前,令她鬥志昂揚。
一個陰謀如鬼魅般,正悄無聲息地逼近藍殿。
“藍馨小姐,真的不用叫信先生來嗎?”葉微擺好飯盒,再三尋問。
“不用。”藍馨舀了一大口的飯。
葉微老遠從二樓門口看到信走來,叫了起來。“信先生,我做了蛋包飯,一起吃吧。”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信掃了一眼,低頭吃飯的藍馨。
等他走遠,藍馨才開腔,“切,好像比總督還要忙似的。”
“信先生真的很能幹,這幾天都只是送我們回公寓,就又趕回藍殿忙碌着。”葉微感慨着。
藍馨撇嘴,什麽忙碌!他是受了黑蛇忠的刺激。幾句話就能影響他的心緒,讓她和他的關系處于冷凍狀态,真是個白癡!
“對了,藍馨小姐,今天您要先自己回去了。”
“怎麽了?”
“今天有位客人生日,包下二樓全場,時間上要很晚。”葉微知道藍馨,每晚十一點準時睡覺的習慣。
“哦。”藍馨了然服務性的工作,時間上是不固定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