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資助的渣男
劉玉玉覺得小玲姐今天有點奇怪,臉紅紅的,眼睛也躲躲閃閃,看起來好像人不太舒服。
“小玲姐,你是不是發燒了?”她伸出手去摸于小玲額頭,被于小玲慌慌張張地躲開了。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熱。”
劉玉玉:“……”
聽着外頭呼嘯的寒風,她當即裹了裹自己身上穿了快十年的棉襖,因為發育得比別人都慢,到現在她的身體都跟個豆芽菜似的,勉強還能塞進去衣服,不像小玲姐,雖然臉色黃唧唧的,但身條就是一個女人的身條,胸部很明顯。
劉玉玉有些羞,自己咋突然想到這些東西了,也太不好意思了,可是今天小玲姐看起來尤其……她也說不出來,非讓她用什麽東西來形容,應該就是……春天裏在樹幹上蹭來蹭去、喵嗚亂叫的母貓,反正一樣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還沒意識到什麽問題,只是心裏有一種直觀的感受,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便問于小玲:“小玲姐,你今天有啥事兒不?”
于小玲清了清喉嚨,“也沒啥大事,你哥還沒走?我家放幹柴的那間小房子倒塌了,想去村頭那裏抗些磚頭回去重新弄弄,我又沒那力氣,想請你哥幫幫忙。”
劉玉玉說不出有哪裏不對勁,但對于小玲說的又挑不出什麽毛病,想了想說:“我哥過兩天才走呢,我去後頭問問他,他肯定答應的。”
于小玲笑了一下,心在胸腔砰砰地跳,都快到喉嚨口了。
沒過多久,劉玉玉回來了,身後還跟着江晟年。
于小玲忍不住看他,發現今天他穿的是村裏常見的那種工裝款式的棉襖,可灰撲撲的衣裳一到江晟年身上,襯得那張冷淡的臉越發清俊好看,那雙眼睛黑漆漆的,讓她心跳得更快,想到過會兒她要做的事,連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江晟年,也不敢直接跟他說話,對着劉玉玉小聲道:“真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哥。”
劉玉玉看看身後的江晟年,又想了想之前她哥說的話和反應,覺得他并沒有很不高興,于是說:“沒事,我哥人很好的,你別緊張。”
于小玲“嗯”了一聲,這時江晟年朝她笑了笑,說:“走,不然天都要黑了。”
不知怎麽的,于小玲覺得江晟年飽含笑意的目光好像能穿透人心,洞悉她心中所想的一切,她忍不住抖了抖,一邊安慰自己,他怎麽可能知道她和翠姨私下商量的計劃,只能怪自己做賊心虛,有點風吹草動就穩不住了,這樣還怎麽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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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舊一前一後地往村頭走,那邊常年堆放一些蓋新房的人家不要的廢棄磚頭,哪家有需要就撿回去用,沒人會說什麽,不過晚去了可能就沒了。
江晟年挑了一個扁擔出來的,于小玲在那邊撿磚頭,等兩個籮筐都裝了不少磚,兩人就開始往回走。
于小玲又有了新發現,原來江晟年看着清瘦,是個讀書人的模樣,其實個子高,力氣也挺大的,扛着這麽多磚頭還走得那麽穩當,真是越近距離接觸,越能發掘出江晟年各種優點,總之她見過的男性裏面,根本沒人比得上他。
她手心冒出熱汗,兩人沉默着到了上回江晟年來的地方,要去于小玲家還得往上爬一段山路,而江晟年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再好的體力也想休息一會兒了。
于小玲本來也不想讓她奶看見江晟年,就說:“先放在山下,這裏附近沒幾戶人家,而且都知道是我家要用來修屋子,不會偷拿的。”
江晟年“嗯”了一聲,把兩個籮筐藏進旁邊的蘆葦叢,然後撣了撣衣服,低聲說:“那我回去了。”
于小玲先是說了聲“好”,突然想起什麽,連忙懊惱地叫住江晟年,“等一下,我差點兒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還得往回走,咱們一道兒。”
她在心裏罵自己,怎麽差點把正經事兒忘了,想來翠姨應該已經在路上那間破廟等着了,她還得抓緊時間才是。
江晟年好像沒察覺于小玲的異樣,還是正常地點頭:“那走。”
于小玲這回走到了江晟年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從懷裏掏出一個水壺,“要不你喝口水,一定累壞了。”
江晟年看她一眼,暮色中眼睛格外深邃,于小玲咬咬唇,沒有移開目光,好像要親眼見着江晟年把水喝下去。
江晟年淡笑着接過水壺,側過身就要喝水,于小玲想看清江晟年到底喝了沒有,可冬天天黑得很快,剛剛夕陽在西山還露出一點餘晖,到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了,任憑她怎麽想辦法,都只能看到江晟年喉結隐隐動了一下,然後就把水壺拿在手中,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
于小玲心中一緊,試探似的問:“都喝完了嗎?”
江晟年卻笑了:“怎麽裝的是酒我酒量不好,喝兩口就會醉。”
于小玲一顆心漸漸放回原地,看樣子是喝了,而竊喜的同時也越發緊張。
翠姨說這個最多五分鐘就會有反應,然後人就會稀裏糊塗的,想要做那種事兒,可等人醒過來了,肯定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東西,她不想做得那麽明顯,最好能讓江晟年感覺不出來有藥的作用,于是在水壺裏裝了酒。
她聽玉玉提起江晟年不喝酒,以前是喝口米酒都會醉的體質,于是她就想到了這個辦法,用酒把藥化開,這樣既能掩蓋藥的味道,而且酒還能幫助藥效揮發,正好解決了她的問題。
她裝作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怪我把水壺拿成酒壺了。不過這是我家自釀的米酒,其實酒味不重的,冬天喝正好暖暖身子,你再多喝點,剩下的也不多了。”
其實她家這米酒喝着是米香和甜味,後勁卻很足,而那藥的反應和醉酒差不多,這麽一來到時候也能解釋得通了。
于小玲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現在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容易了。
江晟年說“好”,于小玲偷偷注意着,看到江晟年又喝了幾口,便說:“喝完了就給我,我怕過會兒忘了拿了。”
江晟年卻像是真有些醉了似的,說:“我不會忘的,酒是我喝的,還是我拿着。”
于小玲第一次聽到江晟年用那種清泠而有些低啞的嗓音說話,整個人都酥了,哪還有心思要什麽水壺,她只覺得江晟年一定有些醉了,可能其中還有藥的作用,再過一會兒,就到了那間破廟了,時間應該掐得正好。
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于小玲覺得輕松了不少,這時江晟年突然說了一句:“這酒的後勁挺大的,我有點頭暈。”
于小玲一聽,瞟到破廟就在前頭,于是說:“那我們要不去前面坐一會兒?可能是你沒習慣,過一會兒就不會那麽暈了。”
江晟年說:“不用了,夜風吹着腦袋還清醒些,坐下不是更難受了。”
于小玲自然不能讓他走,說:“這段山路太危險,你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怎麽辦?沒關系,我陪你坐一會兒,什麽時候你覺得好些了,再繼續走,不會很晚的。”
江晟年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聲“好”。
兩人徑直走到破廟裏,山間清亮的月光高高懸着,照亮了門前一大片空地,沒想到裏面不算太破的,土地公前面還有以前人供奉的香燭,只是沒落了,太久沒人打掃,上面蒙了厚厚一層灰。
江晟年随意坐在一堆幹草上面,神情看起來有些隐忍,眼睛卻越發明亮攝人。
于小玲心一動,走到江晟年身邊,緊緊靠着他,感受對方的炙熱的體溫隔着衣褲傳過來,整個人開始發燙。
“你、你還好嗎?”她羞怯地說。
江晟年低頭看向她,眼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又好像把她深深地看進心裏,而他的手也漸漸擡了上來,要撫上于小玲的臉……
趙翠拉着馮貴在廟後躲了半天了,她倒還有耐心,但馮貴已經耐不住性子,低聲咒罵:“我她媽腦子有病才來湊這熱鬧,滾滾滾,老子要走了,少拉拉扯扯的。”
趙翠忙拉住他:“哎呀,我叫你來也是讓你幫我做個證,不然光我看見了有啥用?到時候年娃子賴賬了咋辦?再說了,來都來了,你看這兩人的動靜,絕對有戲,你就等着瞧呗!”
馮貴不想說自己被趙翠這死婆娘說動了心,跑來這地方偷窺人家小年輕“偷情”,這會兒天都黑了,睜大眼用力瞅都只能看到兩個模模糊糊的黑影,還湊個屁熱鬧!
趙翠其實是心裏有些怕了,畢竟她這人雖一肚子壞水兒,可也沒實打實地幹過啥壞事,這還是第一次害人,只能把馮貴拉過來壯膽。
“你趕緊去看看,兩人到底幹起來了沒,老子腿都酸了。”他沒有說的是,這會兒有些晚了,他家裏婆娘還等着他吃飯呢,這會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來找他,要是被她看見自己跟趙翠在一塊兒,準要發火。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木溝村的女人一個個咋就都這麽兇悍,不像夜總會的姑娘又漂亮又會說話,把男人哄得腿都軟得走不動道兒,他還真想重溫一下那滋味。
趙翠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貓着腰從後面繞過去,漸漸靠近破廟門口。
“你哥到底哪兒去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回來?還有你媽,讓她幹脆別回這個家,省得進進出出我看了心煩。”李金花叉着腰,本來想早點做菜,可年娃子不回來,菜一會兒就涼掉了,只好站在門口等。
劉玉玉想起下午的時候她為了小玲姐的事去後屋找他哥,記得他說要是他天黑還沒回來,就帶着奶去于小玲家找他,最好能多帶幾個人,她沒弄明白為啥要這樣,但她對她哥一直都言聽計從,反正他說的總是沒錯的。
眼看家家戶戶都點上燈了,山路也黑魆魆的,本來按照時間早該回來,看樣子她該帶着奶去小玲家找人了。
“奶,哥下午幫小玲姐挑磚頭去了,他說天黑了還沒回來就讓我們去找他。”
李金花眉頭皺起來,其實于小玲那丫頭時不時來她家已經讓她覺得不大滿意了,誰不知道她存了啥心思,可她家年娃子擺明了不中意她,她就是天天來都沒啥用。
沒想到今天趁她不在,于小玲還差使起她寶貝孫子來了,還敢讓他扛磚頭,她孫子是文化人讀書人,咋能幹這種髒活累活?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下回她可堅決不能再讓年娃子和于小玲接觸。
李金花氣咻咻地說:“走,咱去把你哥叫回來,不能讓他給人家幹活。正好我跟于小玲她奶說明白了,讓她好好管管自己孫女兒,別成天介往咱家跑,人家都有閑話說了!”
劉玉玉縮了縮脖子,不敢說啥,只是還記着她哥叮囑她的話,道:“奶,哥說讓咱多帶幾個人去找……”
李金花思忖了一下,覺得有道理,誰不知道于小玲她奶是個狠貨色,一般人都不敢跟她對着幹,連她都有些怵,要是起了沖突,又是在于家,容易落下風,還是多帶幾個村民過去,也讓村裏人都看看于小玲這丫頭咋勾引她孫子的。
說幹就幹,李金花把她幾個堂兄弟叫上,一同出發去于家找人。
路上碰見馮貴他媳婦兒,家家戶戶地問馮貴去哪兒了,正巧和李金花一行人碰上。
一問,原來是去于家找她寶貝孫子的,馮貴媳婦兒又說:“有人白天看見我家那位跟趙翠一塊出來呢,我正想去你家問問,趙翠在家沒呢?”
李金花“呸”了一口,“誰知道那婆娘去哪兒了,反正沒見着她人影兒。”
眼看只剩下于小玲家那邊沒去找了,馮貴媳婦兒想了想,說:“那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死馮貴,讓我逮到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村民們多少知道馮貴幹的勾當,平時他也不是個老實的,和村裏幾個婦女私底下偷情不算啥秘密,只是想不通馮貴媳婦兒跟母老虎似的,馮貴哪來那麽大的膽子亂搞。
不過那都是人家的家事,誰也管不着,反正他們看好戲就對了。
于是一行人繼續走着,經過那間破廟的時候,劉玉玉耳朵尖,眼神也比這一群人好使,說:“廟裏咋有聲音啊?啥人在裏頭?還點着香燭,怪滲人的。”
李金花說:“管他啥人,咱是去找你哥的,你這小丫頭別搗亂。”
劉玉玉卻停住了,“奶,那人好像我哥。”
一群人都側頭去看,卻發現一個高瘦人影從廟裏走出來,李金花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可不就是她家年娃子!
江晟年指指裏頭,對着馮貴媳婦兒說:“馮貴在裏頭。”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馮貴又是咋和江晟年扯上關系的?裏頭咋還有女人的聲音?
馮貴媳婦兒一馬當先沖過去,其餘村民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過去想看個究竟。
當廟裏發生的一切暴露在數雙眼睛下的時候,馮貴媳婦兒先怒吼了一聲,抄起門口的瘸腿木凳就朝那對狗男女砸了過去。
只見馮貴和趙翠衣衫不整地滾在一起,尤其是趙翠,眼神迷離面紅似火,扒着馮貴死死不放,那模樣實在辣眼睛。而馮貴剛掙開腳上綁着的繩子,驚恐之下又被已經神志不清的趙翠死死纏住,欲哭無淚地大叫,看在他媳婦兒和村民眼裏,可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
李金花被震住愣在當場,下一刻趕緊捂住劉玉玉的眼睛,氣得直哆嗦,恨不得像馮貴媳婦兒一樣沖過去打人,“這殺千刀的,老娘早該把這龌龊東西趕出去!咱家咋就娶了這麽個玩意兒進門喲!”
這下馮貴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誰能想到,他突然被江晟年從廟後頭揪出來,還被他用繩子幾下捆住了手腳,這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趙翠跟發情的母豬似的往他身上拱,吓得他從惡狠狠的咒罵到直喊救命,再過一會兒,就看到他婆娘,更加連魂都沒了,叫得跟殺豬似的,劃破這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
當一切冷卻下來以後,大家才注意到破廟角落還縮着一個人,竟然是于小玲。
李金花連話都快說不出來,“這……這到底咋回事兒啊?”
這時劉玉玉也拿開她奶的手,看到于小玲,愣住了。
江晟年冰冷道:“問問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