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下重淵宮賈茗
第22章 在下重淵宮賈茗
“不早說?”
茯月移開了腳,看着少年低低地紮在身後的一束黑發都垂到了地上,心道這恐怕是什麽頭發鬼吧?
分我一點,謝謝。
眼看着兩只剝皮鬼飄蕩着圍了上來,茯月抓起少年的一片衣角就往前狂奔而去。
這片鬼域到處都有各種枯骨砌成的牆,加之有一道道的魂幡作掩護,茯月帶着那少年七拐八拐,很快甩掉了那兩只看起來很吓人但其實沒什麽智商的剝皮鬼。
茯月松開了少年的衣角,正打量眼前的場景,便聽到少年問她:“你來這裏做什麽?”
茯月收回目光,看向那少年,确認他暫時沒什麽惡意後才道:“我來找靈魂沙,你知道在什麽地方嗎?”
少年點點頭,回答得言簡意赅:“嚎哭城,鬼王殿。”
“什麽?”茯月驚訝道。
少年擡頭,指了指不遠處一堵仿佛和黑暗的天幕融為一體的城牆。
城門上方是暗紅色的三個大字——嚎哭城。
“就是此處。”
茯月看了眼那鬼氣森森的牆便覺得心寒。
她不是許願要簡單模式嗎?這簡直是地獄模式好嗎?這些許願怎麽沒有按她的心意來啊。
她只是想挖點沙子回去補屋頂,可沒什麽本事去闖鬼王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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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是看出茯月心中所想,便道:“你想要靈魂沙,我可以幫你潛進去。”
茯月将信将疑地看了少年一眼,“是活着潛進去?還是死着潛進去潛進去之後,我還能活着出來嗎?”
可千萬不要跟她玩什麽文字游戲啊,她只有一條命,可萬萬玩不起啊。
“自然能活着。”
茯月看着少年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勉強信了他是認真的。
只是...
“你為何要幫我?”
“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報恩。”
那也能算救?你是兩條腿自己跑的啊少年!
何況少年,你怎麽只記恩不記仇呢?她剛才可是把你的手臂整個都砸下來了啊!
但少年言辭懇切,目光清澈,茯月斟酌了一番。
來都來了。
總不能半途而廢,于是她決定跟着他去闖一闖。
“帶路吧。”
嚎哭城外一片破敗,城內倒是燈火通明,裏面的建築樓閣多為青瓦紅,挂在檐下的燈籠也是綠色的。
所以熱鬧歸熱鬧,這一篇幽然的綠色總讓人覺得陰森至極。
城內到處可見只剩下上半身持着長戈飄蕩在街上的巡邏鬼兵,她是仙界之人,恐怕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身份,所以茯月也沒心思欣賞鬼界的夜生活有多麽豐富多彩。
但好在這為他領路的少年還真的有兩把刷子,總能巧妙地避開熙熙攘攘的鬼族人群和巡邏的鬼兵。
茯月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
他怪就怪在太正常了。
這裏的鬼大多都面目可怖,或者長得極為詭豔,這少年倒是一副很正派的樣子。
但看着正派歸正派,內裏恐怕也不是什麽好貨。
不過他确實對自己沒什麽敵意,這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到了。”
少年一昂首,示意茯月看前方。
眼前是一座氣勢十分恢弘的宮殿,比起重淵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方才的熱鬧不同,這裏竟一個人也沒有。
無論是侍女還是是鬼兵守衛,茯月都沒有看到。
“奇怪。”茯月嘟哝了一句。
堂堂鬼王殿,戒備這麽松的嗎?
那少年卻渾不在意,竟堂而皇之準備從正門進去。
“不必擔憂,鬼王殿下經常不在鬼王殿的,他喜歡待在無界。”
茯月回想了一下書中對鬼王司夜的描述——容貌詭豔,脾氣古怪,愛披一件青衣,手裏一把斷魂扇,愛養貓,愛在無界撒錢玩。
至于為什麽愛撒錢?因為太太太太有錢了,無界正是這位鬼王殿下的名下資産。
那這麽說來,鬼王殿倒可能是真的沒人了。
茯月看着少年十分自信的步伐,一邊捏好傳送符,一邊跟着他。
鬼王殿裏數不盡的黑色的魂幡從高高的橫梁垂下,大殿和王座用三座垂拱連接起來,拱橋之下有一道看起來極為詭異的河。
重重魂幡下的王座,空無一人。
“那就是魂河,魂河裏流動的就是靈魂沙。”少年指了指那條詭異的河。
茯月見他們二人在殿中站了這麽久都沒有人來,便稍稍放下心。
她捏了捏手中的傳送符,只是如果待會有人來,她一個人倒還可以一走了之,這少年可就不好辦了。
“我去取靈魂沙,你找個隐蔽點的地方躲起來。如果我被發現自然會想辦法脫身。到時候你自己再機靈些,自己想辦法從這裏溜出去。”
茯月從錦囊中拿出一個小巧的布袋便向魂河走去。
在河邊蹲下時,茯月将布袋變大了些,一抔一抔地往裏面裝着沙子,裝着裝着便發現旁邊多了雙手。
茯月側頭看着低頭認真捧沙子的少年,疑惑道:“不是讓你躲起來嗎?”
“你一個人裝,太慢了。”
有理有據,竟無法反駁。
茯月也不好再說什麽,兩個人開始沉浸式偷沙子。
等到那布袋鼓鼓囊囊的時候,茯月用法力估算了一下,六石靈魂沙,差不多了。
沒想到這個布袋初始只有巴掌大小,還挺能裝的。
“真能裝啊。”
“你叫什麽?”
兩句話同時響起,茯月愣了一瞬,沒想到少年會問自己的名字。
正準備回答時,茯月聽到少年忽然輕聲笑了。
“你說什麽?”
茯月感覺殿內的魂幡仿佛莫名都開始搖曳起來。
“嗖”地一聲,茯月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少年推向一邊,摔倒在地。
回過神來,她方才站的地面已經被一根紅纓長戈狠狠插入。
“何人敢闖鬼王殿!”
不好!
茯月心頭猛地一跳,眼神示意少年快躲起來,而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紅纓長戈的主人已經撩開魂幡現身,是一個渾身穿戴重甲的鬼将,面色十分不善。
他往茯月的方向望過來時,面色有些吃驚。
“鬼王殿下命我将魂河裏的髒東西都清理出去,有什麽問題嗎?”少年不徐不疾地對那鬼将道。
鬼将将二人打量了一番,沒有說話。
茯月不禁愣了愣,這少年說話竟然這麽好使?
既然如此,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那她可就先跑路了。
鬼将沉默片刻,擡手召回了長戈,盤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茯月思路打了個轉,笑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人且記好了,在下重淵宮賈茗,今日擅自到訪,若惹得你家鬼王殿下不快,來日盡管上重淵宮報這個名來找我。”
找吧,反正有玄霖在前面頂着,一找一個不吱聲。
誰還能硬闖重淵宮不成?
後臺硬就是好啊。
茯月捏緊了了手中的傳送符,心中默念趕緊把他傳到玄霖身邊,讓她把靈泉水和靈魂沙狠狠地甩到他臉上。
白光一現,茯月消失在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