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會死?

第33章 她會死?

玄霖站在原地,心裏忽而升騰出一種莫名的情緒,還未咂摸出什麽,他就聽到茯月興奮的聲音。

“大蛇,找到了,一模一樣的!”

店內的少女沖他笑得很是明豔,雙手各拿一只毛茸茸兔子模樣的發飾在自己頭上比劃着。

玄霖不鹹不淡地應了聲“知道了”,他移開目光,又拿出一塊仙靈石,財大氣粗地抛給了店主。

茯月看得肉疼,郁悶地将兩個發夾往自己頭上胡亂一別。

玄霖看她一臉心疼的模樣,沒好氣地笑了笑,伸手彈了彈茯月剛剛戴好的兔子發夾,“戴歪了。”

“是麽?”茯月伸手撥了撥,然後仰頭看向玄霖,“那現在呢?”

玄霖看了一眼,茯月右側的貓耳髻上那只小兔還是歪的,他伸出手。

茯月看到他的動作,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兩人懼是一怔。

玄霖眉眼頃刻冷冽起來,“本座又不是你的鏡子!買完了就回重淵宮。”他伸出的手直直取向茯月頭上的簪子。

下一秒,玄霖和茯月已經回到了重淵宮。

茯月看了一眼身邊臉色不好的玄霖,偷偷地向他極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她飛速地跑到墨池邊,調整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發飾,還施了個法術換新上裙子。

剛在骨椅上坐下的玄霖一擡頭便看到殿中多了道五彩斑斓的身影快樂地打着轉兒。

茯月提着裙擺在墨池邊上照了又照,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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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蛇的錢買回來的裙子好像比之前的更好看了呢。

茯月一回頭,笑得眉眼彎彎:“我就當這是妖尊大人送給我的生辰禮了。”

玄霖不妨茯月突然向他看過來,他不緊不慢地向後一靠。

“本座可沒...”

他正說話時,茯月将目光收了回去,歡歡喜喜地抱着那盆花芽去找問心和琅畫了,渾不在意他的反應似的。

玄霖搭在扶手上的緊了緊,看向茯月的目光越來越冷。

真煩。

這種自說自話的人真煩。

殿頂的歡聲笑語不斷傳進正在打坐入定的玄霖耳中,他覺得聒噪至極。

為什麽茯月這個人和誰都能說上兩句?

玄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他伸手時茯月卻往後縮的場景。

和誰都能那樣開心,卻怕他?

既然怕又為何要假惺惺地說仰慕他,說他好看?

活了上萬年,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人。

玄霖周圍的妖力随着他的心緒波動着,從溫和的藍色逐漸變成赤紅色。

最終玄霖煩躁地一甩袖子,一道禁言術過後,重淵宮殿頂的歡聲笑語立即噤聲了。

玄霖在殿內惡劣地輕笑了一聲。

殿頂的三人面面相觑過後,都讪讪地笑了笑,各自安安靜靜躺下了。

待到玄霖打坐完畢,三個人才被解開了禁言術。

玄霖看見殿外的高處,問心的尾巴又垂了下來。

茯月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那彎過來的蛇尾上,可是還沒等她抓緊,她便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物也慢慢模糊起來。

問心只覺得尾巴上的重量驟然輕了,他往下看時,茯月已經像折翼的蝴蝶一般墜了下去。

殿頂的兩位護法迷茫了一瞬,但僅僅是這一瞬間的遲疑,茯月整個身體即将墜地。

兩道黑影猛地竄了出去,但那襲斑斓的衣裙已先一步被一道黑影裹襲,落地化成人形的問心和琅畫看着面前抱着茯月的玄霖,都垂下了頭。

“尊主。”

玄霖感覺自己接住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一般,他低頭看着懷中暈過去的人,只覺得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接住她。

但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自己懷中了。

“尊主...她這是...”

玄霖看着懷中昏睡着還眉頭緊皺的人,淡淡吩咐了一句:“去把雲桦叫來。”

茯月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中,她覺得自己如同在懸崖跌落,下方是無底洞般的深淵,她伸出手,什麽也抓不到。

玄霖将茯月安置在榻上,起身時卻被茯月一把抓住了袖子。

他默然片刻,還是将衣袖抽了出來。

他打量着臉色很是慘淡的茯月,伸出手去探她的靈力,微薄至極。

到底為什麽能弱成這樣?

若方才沒有他将她接住,也許那樣摔下來都能讓她病上一場。

可自己又在做什麽?他是因為她太過弱小可憐才這樣一次又一次向她施予憐憫嗎?

“尊主,雲桦已至。”

問心和琅畫領着一個滿頭銀發的妖醫站在寝居門外。

玄霖收回目光:“都進來吧。”

雲桦提着一個小藥箱跟在左右護法身後,恭恭敬敬向玄霖行了個禮這才開始為茯月看病。

剛見到榻上的人,雲桦不禁睜大了眼。

這就是妖尊大人的緋聞夫人嗎?怎麽這樣了?

他伸手探了探茯月的靈泉,微弱地仿佛沒有一般。

突然,雲桦探到了茯月體內的一股妖氣,在脖頸處最為濃烈。

他撥開了茯月垂下來的幾縷小辮子,在那修長的脖頸上,赫然出現了兩個血紅色的小印。

雲桦深吸了一口氣——不會吧,他們的妖王大人不是早就擺脫了吸血這種低級獸|欲嗎

可是這妖氣濃郁的蛇牙印記又不是假的。

難不成妖王大人把這樣這個小仙娥擄過來是為了讓她做血奴?

喪心病狂啊喪心病狂!

問心與琅畫被雲桦臉上豐富的表情吓得一驚一乍,一旁的玄霖眸光越來越森寒。

“如何?”

“啊,回禀尊主,她雖然為仙族,可體質甚弱,基本等同于半個凡人了。是以她久居這妖氣太過濃郁的重淵宮,身上那點微薄的靈力也被妖氣侵襲,久而久之,自然就會一命嗚呼了呀。”

“她會死?”玄霖語氣緩淡,神色卻愈加霜冷起來。

雲桦點點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玄霖:“其實照理來說沒有這麽快,但是...她的血也被妖氣侵入了,所以才會這麽快倒下。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喽。”

“如何救她?”

雲桦臉上為難了一瞬,告罪道:“尊主請恕罪,她是仙族,而我是妖王大人您的子民,術業有專攻嘛,我雖瞧得出來她是什麽病症,可是卻不知道怎麽醫呀。”

“不過既然尊主既然有想救人的意思,不妨請個醫仙過來。”雲桦看了一眼榻上的茯月,又斟酌地開口:“但是呢,等到病情好轉以後,尊主還是...需要節制一些,啊節制一些。”

就算要吸血,也別一次吸那麽多啊!這小身板兒弱得,別吸成人幹了啊!

“噗——”一旁的問心沒忍住噴了出來,被琅畫狠狠擰了一把胳膊,臉色一陣發白。

殿內詭異地沉默了三秒。

玄霖面不改色地轉身掃了一眼問心和琅畫:“去,将那璃月小醫仙請過來。”

“屬下遵命!”

琅畫揪着問心逃也似地出了殿。

雲桦見沒什麽事了,理了理衣袖正準備告退時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他擡頭,對上一雙凝了一層冰似的眸子,頓時吓得渾身一顫,縮在玄霖投下來的陰影裏瑟瑟發抖:“尊,尊主,還有什麽事嗎?”

玄霖垂着眼簾看他,一字一頓道: “雲桦,你的用詞,很是獨特啊。”

玄霖銳利的眼刀落在雲桦身上,雲桦倒吸了口冷空氣,讪讪道:“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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