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為情所困了,兄弟?”
第21章 “為情所困了,兄弟?”
“這天氣中邪了真的是, 忽然間下雨降溫。”
夏至清一邊說話,一邊從陽臺上收衣服,偶有幾滴水珠彈落在窗戶上, 斜斜地飄進他的嘴裏, 換來他抱怨地呸呸:
“剛洗的衣服又幹不了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馬上就要入冬了大哥。”林倍拿下頭戴耳機,瞟了他一眼:
“我都穿薄外套了。”
“不行,确實是有點冷。”
夏至清将衣服抱在懷裏,一邊打哆嗦一邊重重關門, 将秋風和冷雨都關在外頭:
“我得叫我媽從家裏寄幾件衣服過來。”
“明天就斷崖式降溫了, 等你媽把衣服打包寄過來, 你早就冷死了。”林倍挖苦他:
“你不如找公主借幾件應應急,反正他衣服多。”
夏至清琢磨了一下, 這話也有道理, 便将求助的視線轉向江徹寒:
“公主.......”
“不借。”江徹寒冷酷的頭都不回, 低頭刷自己的網課, 聲音悶悶的:
“自己出去買。”
“這麽大雨!”
夏至清哀嚎一聲, 感嘆自己命苦,嚷嚷道:
“公主你就不能借我一件嗎!人家薛千湘要你的襯衫你就頭也不眨地給出去了,我找你借衣服你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可是你兄弟!有你這麽見色忘義的alpha嗎!”
“...........”
話音剛落, 室內本就低的氣壓瞬間驟降到零下, 夏至清登時有一種自己進了冰室的錯覺, 雞皮疙瘩從後背冒到頭皮, 讓他情不自禁牙根發顫, 哆嗦道:
“公主.........”
“........江徹寒,收收你的信息素。”
最後還是何舉受不了了, 掀開床簾,低聲道:
“你要是想打架就直說,別用信息素壓人。”
江徹寒按了按腺體,片刻後解開脖子上的頸帶,丢到桌上,再打開抽屜找出強效抑制貼,貼在腺體上:
“........抱歉。”
他沒有回頭,脖頸微微往下低,第一次沒有和何舉嗆聲:“我沒想用信息素壓人........我只是沒有控制住。”
“..........”何舉和夏至清大抵沒有想到江徹寒會主動道歉,不由得雙雙愣神。
江徹寒什麽時候和別人道過歉?
氣氛不由的沉默。
最後還是林倍率先站出來打圓場,半開玩笑道:
“哎呀沒關系的公主,是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夏至清和何舉使眼色:
“明天我陪夏至清去買。”
“呃........啊.........”夏至清回過神來:
“沒事的,公主,我和你開玩笑的。”
他趕緊道:“我自己會去買衣服,剛剛說你見色忘義是随口亂講,開玩笑的。”
“..........”江徹寒默了默,半晌轉過頭來,疑惑道:
“開玩笑?”
“對啊。”夏至清笑容微僵:“你該不會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吧?”
“我聽不出來。”江徹寒誠實道:“我以為你是真的覺得我見色忘義。”
“.......哈哈,”夏至清幹笑幾聲:“公主你想多了。”
江徹寒沉默片刻後,竟然點了點頭:“可能我真的是想多了。”
他困惑:“我分不清什麽是玩笑,什麽是真的。”
就像他好像不明白為什麽薛千湘要自己親他,到頭來卻不自在那樣。
他分不清薛千湘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公主,你.......”夏至清忽然哭笑不得道:“你怎麽開始思考人生了?”
都有點不像他了。
江徹寒張了張嘴,半晌洩氣道:“算了。”
他悶悶道:“沒事。”
夏至清:“........”
他和林倍交換了一個眼神,片刻後夏至清哥倆好地搭上江徹寒的肩膀,道:
“為情所困了,兄弟?”
江徹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哎呀,你說你,長得帥家境好成績又優秀,但是在談戀愛這塊你是真的不如何舉。”
夏至清道:“你看看人家何舉,談過的哪個omega不是對他死心塌地的?你多學學他。”
江徹寒道:“.......學何舉?”
“對啊。”夏至清道:“你還是太嫩了,多聽聽前輩的好吧?”
江徹寒下意識擡頭,和何舉對上視線,兩個alpha的視線撞在一起,又刷的一下移開。
“還是免了。”何舉涼飕飕道:“.......我哪配當公主的老師。”
“哎呀,何舉你就別記仇了。”夏至清哪能看不出江徹寒和何舉之間的暗流湧動,自從何舉的推優資格被取消,重新給了江徹寒之後,何舉和江徹寒之間的關系就一直非常緊張,平常宿舍安靜的要命,氣氛很壓抑,夏至清早就受不了了,今天剛好下雨大家都在宿舍悶着那也不能去,就幹脆就把事情攤開來講:
“我知道你嫉妒公主.........哎,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夏至清說:“咱們班有幾個人不嫉妒江徹寒的?平心而論,要是我有他這樣的臉和家境、還有成績,我比他還拽。”
何舉:“.........”
他握緊身下的床單,用力到指骨泛白,并不做聲。
“反正現在你搞不了江徹寒,江徹寒也不會搞你,不如你們倆就此休戰,別把宿舍氣氛搞得這麽僵。”
夏至清慷慨激昂,大手一揮:
“如果你們倆都同意的話,我們下午出去吃火鍋怎麽樣!”
江徹寒:“........”
何舉:“........”
林倍:“........”
沒人理他。
夏至清:“.........”
他踹了一腳林倍的椅子,咬牙切齒道:“.......我請客!”
林倍:“那我同意。”
江徹寒:“........你是想讓我們陪你去商場買衣服吧?”
何舉頭一次這麽認同江徹寒:“我也這麽覺得。”
夏至清:“.......少廢話,去不去!”
江徹寒想了想,道:“去吧。”
他也想買衣服了。
“那還愣着幹嘛?”夏至清看了看表:“現在出發?”
“走!”林倍站起身一揣鑰匙就算準備好了:
“何舉,你走不走。”
何舉:“.........”
他看着江徹寒和夏至清、林倍都站起來了,到底不願意做不合群的那個,便也站了起來:
“........走吧。”
他想了想,又道:“等會兒,我叫個人。”
“叫誰啊。”夏至清翻箱倒櫃地找外套,終于找出一件皺皺巴巴的,勉強往身上一套。
“......程澄。”何舉說話時似乎有在微微嘆氣:
“等會兒他來找我,找不見又要哭了。”
“........”夏至清肩膀碰了碰江徹寒,擠眉弄眼:
“你看看人家談戀愛多有手段,把omega勾的死死的。”
江徹寒:“........”
他盯着何舉看了一眼,片刻後又移開了視線。
出門照例還是開車,只不過這一回後座的人從薛千湘換成了程澄。
程澄似乎有些不舒服,臉色發白,被何舉摟着,靠在何舉肩膀上休息。
“他怎麽了?”江徹寒轉頭看他:
“暈車?”
“不是,他應該是發情期剛結束。”何舉算了算時間,随即關閉車窗,以免風雨吹進來讓程澄頭疼:
“沒事的,他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你怎麽不讓他在學校休息?”
江徹寒不解:“出來不是更累嗎?”
“........”何舉看了江徹寒一眼,确定他是真的沒談過戀愛,不由得無語笑:
“公主,他是我标記過的omega,發情期當然應該和我呆着啊。”
江徹寒:“..........?”
“公主,你初中沒上生理課嗎?”夏至清道:
“發情中後期的omega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撫,沒标記過的omega可以用醫用人工信息素,但被标記過的omega只能依靠自己的alpha。”
“呃,”江徹寒不想承認自己在生理課上刷題所以沒認真聽的事情:
“那要是标記過後,兩個人分手了怎麽辦?”
“淺度标記還好,omega自行戒斷,如果太痛苦的話,可以找別的alpha覆蓋掉腺體表面的标記。但深度标記的話,就只能omega自己去動手術了。”
江徹寒驚悚道:“那alpha呢?”
“什麽alpha?”林倍不解。
“..........alpha不用動手術嗎?”江徹寒問。
“當然不用啊。”夏至清笑了:“alpha沒有生理和心理上的戒斷反應,也不會被标記腺體,所以分手并不會給他們造成生理和心理上的損失。”
江徹寒:“..........”
他愣住了。
難怪程澄會這麽依賴何舉,原來何舉就是利用了omega的弱點來操控程澄。
話音剛落,程澄就難受的開始皺眉,表情痛苦。
他雖然是發情期後期,但因為個人體質的不同,所以他需要比普通的omega更多的信息素安撫。
程澄抓住何舉的衣領,恍然間睜開眼,額頭冷汗遍布,嘴唇發白,整個人神經質地發着抖,活像是犯病了,一邊劇烈顫抖一邊往何舉的懷裏鑽。
何舉摟住他,将他抱到大腿上,按住他的腺體,用指尖輕柔地撫摸。
蓮花的信息素香緩緩将程澄包裹住,程澄嗚咽着将臉埋進何舉的脖頸裏,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冷........”
何舉攬住他的後腰:
“夏至清,開一下空調。”
夏至清看了何舉一眼,将空調溫度打高。
五分鐘後,程澄總算不發抖了。
他睡着了。
目睹完全部過程的江徹寒臉色不太好看。
“沒事的公主,他一會兒清醒了就好了。”夏至清将車開進車庫:
“程澄這個情況還算好的。”
“我之前見過的omega,和alpha分手後,因為不能完成戒斷,難受到跳樓的都有。”
江徹寒皺眉:“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生理性的構造決定了omega會在社會上占據弱勢地位。”夏至清聳了聳肩:
“alpha的信息素比我們想象的要影響的更大。”
江徹寒沉默片刻,低下頭去。
他兀自思索片刻,半晌倏然擡起頭,道:
“可是,正是因為omega在生理上占據弱勢,才需要法律和道德進行保護。”
江徹寒說:“我們學習法律,不就是要讓社會的公平傾斜向需要公平的omega嗎?如果不能做到,我們憑什麽用alpha的身份沾沾自喜?”
夏至清:“.......”
話音剛落,連方才一直在低頭玩手機的何舉都擡起了頭,看向江徹寒:
“..........”
江徹寒:“.........不是嗎?”
夏至清和林倍對視一眼,半晌将車熄火,低聲道:
“對。”
他苦笑道:“公主,我們不僅學習和長相被你比下去了,連人品都被你比下去了。”
江徹寒:“.......啊?”
“別啊了,下車吧。”何舉收回視線,打開車門。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此時此刻,他明白,江徹寒或許比他更加适合也更有資格推優。
程澄還在睡覺,何舉将他從車裏抱出來,“去哪家吃?”
“三樓新開的那家火鍋店說是用的新鮮的菌子,我們去吃那家吧。”
夏至清道:“而且我看價格也挺便宜的。”
“那就吃那家。”何舉沒多想:
“走吧。”
何舉和夏至清、林倍都是容港人,比較能吃辣,江徹寒不能吃辣,程澄又剛好結束發情期也不能吃辣,為了照顧這一A一O,夏至清點了個四宮格。
因為是新店開業,老板還附贈了一份鮮炒蘑菇。
江徹寒不太能吃辣,随便吃了幾口就受不了了,專心在菌菇鍋裏下肉,還喝了好幾口菌菇湯。
等到吃完火鍋,一行人便又在商場裏逛了逛,陪夏至清買衣服。
等走出商場的時候,江徹寒忽然有些不舒服,在洗手間裏幹嘔了幾下,可是什麽都沒吐出來。
程澄心細,察覺到江徹寒的不對勁,于是轉過頭,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何舉的衣角。
何舉回頭看他,還以為他又要信息素,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麽了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是江徹寒好像有點不舒服。”程澄乖乖地被揉腦袋,怯怯道。
“?”何舉狐疑地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江徹寒腳步踉跄,差點摔倒。
他下意識伸出手,扶住江徹寒:
“你怎麽了?喝多了?”
江徹寒回頭看他,片刻後疑惑道:“何舉,你怎麽有三個頭?”
何舉:“..........”
他錯愕地瞪大眼睛,“你怎麽.......”
江徹寒甩開何舉,随即快步站在了牆角裏,蹲下去不動了。
夏至清見狀一愣一愣的:
“公主,你怎麽了?”
他問:“你怎麽不往前走了?”
“噓。”江徹寒伸出手抵在唇邊,嚴肅道:
“你要知道,作為一個蘑菇,我是不會走路的。”
何舉:“........”
夏至清:“.........”
林倍:“.........”
氣氛驟然安靜,片刻後,夏至清不可置信道:“公主,你沒喝多就發酒瘋了?還是你腦子壞了?”
說完,夏至清伸手就去拉江徹寒,卻被江徹寒甩開:
“別碰我。”
江徹寒很認真:“蘑菇不能離開泥裏,會死的。”
何舉:“.........”
他驟然回神,回過頭,對呆滞的夏至清和何舉道:“江徹寒剛剛是不是喝了菌菇湯,還吃了那盤鮮炒蘑菇?”
“對。”程澄點頭:“因為他不怎麽能吃辣的。”
“完了。”
“......他這是食物中毒了。”何舉捂臉:
“吃多了菌子了。”
夏至清:“........那怎麽辦?”
“趕緊送醫院啊!還能怎麽辦!”何舉說:“他又不是真的蘑菇!”
“噢噢,”夏至清差點被吼的一愣,趕緊和林倍齊心協力,把江徹寒送到醫院。
中間江徹寒拒不配合,還是程澄冒雨去花壇裏抓了一把土撒到江徹寒的腳下,江徹寒才老實了。
一行人緊趕慢趕地将江徹寒送到醫院,抽血化驗就醫,一套流程下來,江徹寒确實是食物中毒了。
“........真想報警。”夏至清被折騰出一身汗,懊惱道:
“他這樣應該不會吃壞腦子吧?”
何舉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程澄聞言很是擔心,走到江徹寒身邊,伸出一根手指:
“這是幾?”
江徹寒歪頭:“六。”
他理直氣壯:“蘑菇是不會算數的。”
程澄:“.........”
他複又走到何舉身邊,小聲道:“他好像真的傻了。”
何舉摟過他的肩膀,低聲道:
“你少操點心。”
“晚上留個人下來陪床?”夏至清提議。
“我要送程澄先回去。”何舉道。
“那就我和林倍吧,一人守半夜。”夏至清看着坐在床上的江徹寒,道。
“行。”
何舉看了江徹寒一眼,“有什麽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江徹寒和他對上視線,随即提醒道:
“夏至清,你為什麽要穿何舉的衣服?”
何舉:“..........”
他嘆了一口氣,擡腳準備離開。
正在此時,江徹寒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了起來。
衆人下意識擡頭看向江徹寒,只見江徹寒動也不動,絲毫沒有接電話的趨勢。
“江徹寒,電話。”程澄提醒他。
“我不會接。”江徹寒說:“蘑菇是沒有手的。”
何舉按了按鼻梁,随即走到江徹寒身邊,從他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人姓名提示,眼神閃了閃,随即接起,打開免提:
“喂。”
“喂,江徹寒,是我。”薛千湘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有種失真的緊張感:
“你不在宿舍嗎?”
“他不在。”何舉替江徹寒回了。
“何舉?!”薛千湘大抵沒想到何舉會拿江徹寒的手機,愣怔過後,便是疑問:
“你們........在一起?去哪了?”
“對,我們剛剛一起吃飯。”何舉仗着江徹寒現在傻了,伸出手拍了拍江徹寒的頭:
“他吃錯菌子導致食物中毒了,現在在醫院。”
“什麽!?”薛千湘的聲音驟然拔高:
“哪家醫院?”
何舉報了個地址:“這麽大雨,你晚點過來吧。”
“我馬上過來。”薛千湘幾乎沒有猶豫,急匆匆地挂掉電話。
“........你老婆要來了。”何舉看着被挂斷的手機頁面,俯下身看江徹寒,不知想到什麽,竟然惡作劇般道:
“待會兒見到一個人進來,就要記得喊他老婆。”
“你別拍我。”江徹寒不滿地打掉何舉拍他腦袋的手,鼓起臉頰:
“我的蘑菇蓋要被你拍碎了。”
何舉從善如流地收回手。
他将江徹寒的手機丢到床頭櫃上,随即轉過身對程澄道:
“走了。”
程澄小跑幾步跟上他,道:
“你為什麽要說薛千湘是他老婆呀。”
“難道不是嗎?”何舉看他一眼:“難道是我老婆?”
程澄抿唇,挽住何舉插兜的右臂,臉上明顯寫着不開心。
何舉捏了捏他的耳垂,沒說話,只看着他笑。
兩人順着樓梯一路往下,因為大雨無法打到車,等了差不多半小時,在醫院門診樓門口看見了冒着大雨匆匆往這裏趕的薛千湘。
“薛千湘,這裏。”程澄朝他揮手,提醒他自己所在的方位。
薛千湘即使撐着傘,但也被雨淋的半濕,臉上沾着水珠,眼睫上也濕漉漉的,整個人在狂風暴雨中抓着傘左搖右晃,看起來有些狼狽。
但他顧不上這些,艱難地小跑到程澄面前,任由聲音被大雨打的稀碎,幾乎要聽不清:
“江徹寒呢!”
“在六樓住院部。”
程澄指了指:“走廊最盡頭就是了。”
“謝謝!”薛千湘匆匆道了謝,趕緊順着程澄指的路往裏走。
夏至清和林倍一個出去買水一個出去上廁所了,病房裏只有江徹寒一個人。
他坐在床上,看着頭頂的水波紋,只覺得頭暈暈乎乎的。
薛千湘推開門進去,江徹寒還十分專注地摸自己的腦袋,很擔心自己的蘑菇蓋會被何舉拍碎。
薛千湘看見江徹寒醒着,躊躇片刻,到底還是咬牙走了進去:
“江徹寒。”
他淋的半濕,雨水順着他的脖頸往下淌,肩膀上的衣服被細雨打的濕透,貼着皮膚,有些冷:
“你沒事吧?”
“你是誰?”江徹寒看他:“蘑菇的朋友嗎?”
薛千湘:“........”
他走到江徹寒面前,彎腰看他:
“你這是吃了多少菌子?連我都不認識了?”
江徹寒聞言不滿道:“我是蘑菇。我不吃同類。”
薛千湘:“.........”
他将傘收起來,坐到江徹寒身邊,将傘立在牆邊,啼笑皆非:
“你不是蘑菇。”
“我是。”江徹寒生氣了:“你才不是蘑菇呢!”
薛千湘被他逗笑,懸起的心半放下,扭頭看江徹寒,随即像是哄小孩似的從善如流道:
“你說我不是蘑菇,那我是什麽?”
江徹寒一愣:“.........”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記起何舉說過的話,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一句,道:
“你.......你是我的蘑菇老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