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為什麽當年不掐死我
第21章 為什麽當年不掐死我
對方不似往日的乖巧,反而惡意滿滿,甚至還拿出“告家長”的手段,可見真是氣瘋了。
沈以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多少猜到沈煜真生氣的點和薛寧的感情有關。
可能是剛才聽到池星瑤的語音,以為自己故意隐瞞,才氣到渾身都在顫抖。
他撐着沈煜真的胸膛把人推開,語氣鎮定:“我不知道薛寧的感情狀況,我和她不熟,你冷靜一下。”
“你還好意思讓我冷靜?沈以南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沈煜真瞪着一雙發紅的眼睛,“池星瑤早就和你講了吧?你不和我說?等着看我的笑話嗎!”
自從上次宴會過後,追薛寧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沈煜真為了抓住機會,打算先下手為強。
在見面幾次後,他決定今天表白。
他知道薛寧今天晚上有個聚會,提前踩點了酒吧,打算給她個驚喜。
薛寧和她幾個老同學出現後,沈煜真抱着一大把玫瑰花出現,含情脈脈告白。
卻沒想到,薛寧還沒來得及反應,花便被人抽走,砸了滿頭。
一個女生惡狠狠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薛寧你是不是真的和我玩玩!”
“不是!小羽你聽我說,我壓根就跟他不熟啊!”薛寧大聲辯解,“我、我真……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女生直接跑了出去,薛寧驚慌失措地追去。
沈煜真呆在原地,直到有人過來解釋,他才清楚發生了什麽。
原來薛寧和前女友鬧了矛盾,今天是打算求複合的,他的出現破壞了薛寧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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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真渾身冰冷,他就說為什麽每次找薛寧對方都冷冷淡淡的,也從來沒同意過和自己單獨見面。
他還以為是薛寧害羞……誰知道她竟然真和女的在一起!看她朋友圈還以為是閨蜜情!
送他出門的人是薛寧同學,還奇怪地問:“池星瑤不是和你哥一塊兒嗎?他們沒告訴你?寧姐談好幾年了啊!”
沈煜真當時就氣得不行。
池星瑤和沈以南一直混一起,他們倆信息肯定是共通的!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裏!
今天那麽多人都在,他出了這麽大的醜,出門的時候還聽見有女的罵他“普信男”!
簡直是丢死人了!
如今一見到沈以南,他心裏的火氣就燒得更旺!
聽到語音後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沈以南明明知道,卻不告訴自己,分明就是存了心要看自己笑話!
沈以南:“……”
沈以南不能理解沈煜真的想法。
先不說自己确實不知道薛寧的感情狀況,他就算說了,沈煜真會信嗎?
而且,他們關系确實不好,但他對看別人笑話沒任何興趣。
看笑話又沒人發工資。
兩人動靜不小,很快驚動了其他人。
沈以南還沒來得及避開沈煜真的糾纏,身後又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真真!你怎麽摔地上了!?”
聽到白秀麗聲音的那一刻,沈以南閉了閉眼。
心緩緩下沉,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提前做好準備。
果然,下一秒,白秀麗沖上來扶起沈煜真,仔細檢查他渾身上下。
在看到沈煜真臉上的劃痕時,忍不住對沈以南怒喝:“沈以南!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誰準你打你弟弟的!”
冰涼的大理石臺階上,沈以南還保持着剛才被按倒的姿勢。
隔着單薄衣料,寒意一點點攀爬上皮膚,沈以南心口發冷。
他想說,我什麽也沒做。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唇邊勾起輕嘲笑意。
說了又怎麽樣?誰信。
沈以南撐着臺階,搖搖晃晃站起身,轉過身,一步步往樓上走。
剛才撞得太厲害,磕碰的地方一陣陣發疼,但他已經無暇顧及,只想快點離開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
白秀麗眉頭死死打結:“你去哪?!話都不說一句有沒有禮貌?!”
沈煜真抿了抿唇,語氣軟了些:“媽媽,其實不是哥打的,我剛才太激動……”
“還為他說話?”白秀麗提高聲音,不滿地質問,“沈以南你這是什麽态度!你現在眼裏沒我這個媽了是嗎?!”
媽?
沈以南腳步一頓,忽然就很想笑。
原來她還知道自己和她有血緣關系。
那為什麽連問都不問一句,就将所有的錯都蓋在自己頭上?
這一次,上一次,每一次。
為什麽在兩個孩子之間她永遠堅持一個航向?
為什麽她明明恨自己,又一次次拿世俗孝道來壓着自己?
為什麽二十一年前不直接把自己掐死?!
為什麽把他生下來又要一次次這樣子來折磨他!!!
“沈以南,下來向你弟弟道歉。”
她又在發號施令了。
類似的話,三年來聽過多少遍?
他沒有錯,為什麽道歉?為什麽要低頭?
沈以南轉過頭,垂眼看着下方站在一起的母子。
少年背着光,面容在昏暗光影中模糊,只能看見一片麻木。
他緩緩開口,語氣幾近冰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不會道歉的。”
他說完這句話,直接上了樓。
步子很沉,但白秀麗再沒開口阻攔。
她愣怔幾秒,臉上的表情險些挂不住。
直到腳步聲遠了點,才低聲嘟囔:“搞什麽,脾氣這麽大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沈煜真也被吓到了。
三年來,沈以南對他們的态度從讨好到平淡,但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那麽冷漠……
*
沈以南走進房間。
房間裏沒開燈,但熟悉的味道包圍過來,令他緊繃着的肌肉放松了幾分。
但心裏的情緒卻沒得到半分緩解。
他脫掉鞋子鑽進被子,将自己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就能形成一層軀殼保護自己百毒不侵。
但那種絕望還是無孔不入侵蝕少年。
他咬着嘴唇,手在床頭櫃上摸索打開第二層櫃子。
嘩啦,随着手指撥動,美工刀尖端緩緩升起,在黑夜裏折射冷漠寒光。
沈以南摘掉手表,面無表情地對着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腕比劃了一下。
對于用肉體上的疼痛來覆蓋情緒這件事,沈以南已經很熟悉了。
他可以很冷靜地找準位置,既不會要命,又方便掩蓋不被人發現。
鋒利白刃貼上皮膚,正要下手——
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