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無限世界(十)

第56章 :無限世界(十)

次日,東京下大雪,飄雪如絮,滿城銀裝白玉,二重橋上的雪更是堆了三尺厚,幾人白天先跟着游客踩點,熟悉地形,入夜後,十個異國人再次迂回皇居,着手一波偷襲。

夜色下,風雪交加,如獸吼,現場的情況非常慘烈。

“媽的,我們中了埋伏!”

“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偷襲的時間。”

然而事實卻是血族派了重兵前來圍剿,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

方蕲和白詩南化身為可怕的殺神,肉破骨碎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浴血而戰,在狂霸命格的加持下,身法敏捷,奇招異術不斷。

靈貓配合着溫楚楚,切換輔助型命格後,無數鋼琴線從女人指尖飛出,溫楚楚空中起舞,身形曼妙,高跟鞋落地,雙手十字交叉收尾,如同一位優雅的指揮家。

“嘩啦啦。”血族倒了一片,鮮血瀑布般狂飙。

“可怕的女人。”王震北一身可怕的腱子肉,他沒有靈貓,而是精修一個命格,将命格通過秘術永久地封印在自己身上,共生共強。

他怒吼一聲,抓住兩名血族的腦袋對撞,腦漿崩裂,湯湯水水灑滿一地。

“看招看招看招看招。”施安奕好的方面沒跟方蕲學,垃圾話倒是學了一大堆,“你好笨啊,眼睛長在屁股上了嗎?”

“嗨,我在這裏,巽風化震,閃電招來。”施安奕一掌落,那群吸血鬼噼裏啪啦地連串觸電,很快變得熱氣騰騰。

徐十三能用落葉飛花殺人,手中擲出的卡牌據說能切落高速飛行中的子彈。

顧雲清的九節棍,刑月初的八卦掌,周淺的風鐮咒,還有洛可可的祩水咒。

“人體百分之七十八是水分,你們猜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洛可可的手掌輕輕拂過一個吸血鬼,吸血鬼體內的水分迅速蒸發,轉瞬變成一具幹屍,“贖罪吧,雜碎。”

Advertisement

滾燙的血水融化了積雪,他們殺到手軟,殺到力竭,血族殺之不盡,殺之不盡……

場面說它大,區區十人需要動用成百上千名皇城武士,說它小,皇城內真正的高手尚未出場。

血霧籠罩,屍橫遍野,血腥味濃得化不開,刺鼻,嗆人,熏得人流淚。

前方,傳來真正的獸吼,吼聲震動污濁的空氣,塵埃石礫共振,在場的人無不耳膜生疼。

“退到我後面。”方蕲的瞳孔急遽縮小三寸,一滴冷汗滑落鼻尖,“烈炎咒。”

兩條火龍交纏狂舞,燎發摧枯,一路奔襲向前方黑夜中靠近邪惡力量。

數十只只有在遠古神話中才會出現的怪物沖出無限火焰來到方蕲面前。

有幾只渾身冒火,很快灰飛煙滅。

方蕲眯眼,喘着粗氣。

“是幻術?”白詩南問。

敵不動,我不動。

“難說。”溫楚楚面露無奈,“前有狼後有虎。”

“怕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王震北豪氣幹雲。

刑月初只心疼自己剛做的美甲,“人家的手都抽腫了。”

“哈哈……”氣氛得到緩和,但現實誰都清楚,當前九死一生,想要殺出重圍,必要棄車保帥。

雙方都在蓄力,等待最佳時機,吸血鬼的包圍圈在縮小,直徑不斷銳減。

“周淺。”方蕲靠近他,“風鐮咒助我。”

話音剛落,幾十只巨獸和上百名吸血鬼武士殺向被圍困的十人。

強風撲面,灼浪滔天,一聲龍吟驚天動地,風漲火勢,在風鐮咒的輔助下,方蕲的烈炎咒如虎添翼,發揮出空前巨大的威力。

空氣在燃燒,慘遭殃及的吸血鬼和巨獸瞬間被火焰吞噬,湮滅在火海。

火焰同時為他們劈開了一條生路。

十人果斷撤離,然行至一半,又被漫天的苦無攔住去路。

從天而落的暗器好比一場綿密的雨,打得人措手不及。

倏忽間,地面裂開,一條土龍張牙舞爪地爬出深淵,龍有三顆頭顱,頭顱上的人臉仿佛一張張嬰兒的面孔拼接而成,包括它的鱗片,每一片映着一張毫無生氣的死人臉。

忍者躍至半空,身體如同一把壓縮到極至的彈簧,松弛,回彈,怒放!

“殘櫻殺。”

溫楚楚的鋼琴線快他一步地射出,施展絕技———天衣無縫,鋼琴線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将衆人庇護在網下。

“怪物,吃你爺爺一拳。”王震北化作一股暴風,可怕的肌肉成塊地虬結,最原始的暴力對沖最原始的怪物,平A打出暴擊,怪物死亡,屍體卻憑空消失。

方蕲冷笑,“是幻術。”

“有破解的辦法嗎?”洛可可蒸幹了一個吸血,“知道是假的,可是看得見摸得到啊。”

裂縫中鑽出無數條毒蛇,吐納着蛇信,散發出濃重的腥臭。

周淺一招“百風破刃”清掃了成片的蛇,“能量快用完了。”

“撐到天亮,別無他法。”顧雲清訴說着窮途末路的悲哀。

從他們踏入東京的那刻起,他們被出賣,被埋伏,被守株待兔。

血族放餌誘他們啃食,看着他們一步一步掉入陷阱。

風卷殘雲,白骨纏草,皇城禁衛軍絡繹不絕,而他們也到了強弩之末。

方蕲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身體出于戰鬥的本能,他淩厲的腳風踹碎了一只幻獸的頭骨,可幻獸體內竟然潛伏着忍者,幾許明晃的刀光刺向方蕲。

“不好。”方蕲心驚,他的右方飛來一把暗器,左方是橫劈過來的武士刀,前面是逼近的手裏劍,而他的背後是白詩南!

不能避,一旦他刻意避開,這些傷害将會盡數打在白詩南身上。

那就認栽吧,哪怕只剩下一手一腳,也照幹不誤!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來,方蕲單膝落地,喘息未定。

揮舞着刀的吸血鬼武士渾身冒着黑煙,被電得外焦裏嫩,那名忍者的額頭上嵌入了一張塔羅牌,地上是一把裂開的手裏劍。

至于那枚暗器……血,一滴,兩滴,落在方蕲腳旁的泥地上,方蕲擡頭,迎上白詩南絢爛的笑容。

“還能戰嗎?”白詩南拔出掌心的暗器,撕下裏衣的布條,簡陋地包紮完,向方蕲伸手。

“能。”方蕲對掌白詩南,借力起身。

黎明将近,希望在即。

戰鬥不是一個人的戰鬥,方蕲不是一個人,白詩南不是一個人,他們有生死與共的同伴,有相依為命的寄托,哪怕山窮水盡,自會柳暗花明。

“曙光……”天際泛了魚肚白,蓬頭垢面的溫楚楚揩去嘴角的淤血。

“終于快結束了。”施安奕累到撐不開眼皮。

只要太陽出來,這幫吸血鬼就不得不撤退。

人類啊,總會在勝利在即時,掉以輕心。

緊拉的弦一旦松弛,全身的肌肉都會劇烈的酸痛起來,包括泛濫的困意和無邊無際的疲憊感,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尖兵,皆如是。

方蕲帶着遍體鱗傷,使勁揉了揉灌鉛的眼皮,吸血鬼确實少了,但并未全部撤走,是打算魚死網破嗎?

不……

不是!

他們被騙了!

方蕲随手撿起地上的斷刃,狠狠地紮進自己大腿,疼痛讓他清醒,倦怠感一掃而空。

“天根本沒亮!”方蕲大吼一聲,一刀劈開了用隐身術偷襲的吸血鬼。

血水飙濺,在附近凝落。

衆人驚醒,雙目瞠睜。

黑夜,仍是黑夜,寒風蕭瑟,千裏肅殺。

三尺高的火牆拔地而起,耀眼的,溫暖的,焮天铄地。

方蕲以廢去一身武功為代價,強行壓榨丹田內僅剩的內力,霸道的火勢将衆人很好地保護在火圈內,如同一座銅牆鐵壁的堡壘,無人能靠近。

火光照應在圈內每一張疲憊而蒼白的面孔上。

“唉……”王震北重嘆口氣,“隊長,幫我帶句話給孔丫頭,說老子在日本找了個胸大腿長的新歡,老子乏了,不稀罕追她了。”

徐十三哆嗦着從袖中飛出一張牌,攤在掌——十六號塔牌,代表毀滅。

“隊長,我好困。”施奕安嘟哝,晃晃悠悠地起身,又以滑稽的姿勢跌倒,站起後擺好迎戰的起手式。

刑月初拿出一面小鏡子,臭美地理了理發。

洛可可心疼地看着污損掉的洛麗塔裙,顧雲清的棍子只剩下兩節,他用布條将棍子緊緊地纏繞在手上,避免戰鬥時脫手。

周淺深吸一口氣,釋然的笑蕩開,“說真的,感覺這輩子沒白活,可又覺得,這輩子沒活夠。”

溫楚楚撣落身上的塵土,飒爽地盤起長發,挑眉看白詩南,“小白,拜托你一件事。”

白詩南扶着精疲力盡的方蕲,眼神明滅不清,“說。”

“替我們照顧好……我們的隊長。”溫楚楚滿臉真誠。

其他人皆看向白詩南,他們的表情訣別而堅定。

方蕲努力睜眼,不爽地道:“別逼逼,我還能……”

戰字未脫口,人已昏死在白詩南的懷裏。

“總有天明時。”王震北朗笑。

溫楚楚望着被火光烤紅的半邊天,“還能再撐半小時,夠了。”

根據她的推算,吸血鬼應該也無計可施了,他們一定在想方設法地攻進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我們打個賭吧?”刑月初心血來潮,“誰撐不到半小時,就罰他……再死一次?”

顧雲清一板一眼地道:“人只能死一次。”

施安奕依依不舍地回望眼方蕲,輕聲道:“對不起啦,隊長,我的游戲時間到了,我要下線了。”

“所以大家決定了嗎?”周淺鄭重地問,“守?還是戰?”

“戰!”

作者有話說:

為了不打擾收藏本文的大家,我關閉了動态消息,之後每完結一段故事,會開一個提醒……

謝謝大家的喜歡,希望大家留個爪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