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 30 章
待桑春雨走後,聽見動靜的虞夢塵聞聲趕來,看見了一片狼藉。
郁昶站在這一片狼藉之中,還在發怔。
虞夢塵不敢置信, “發生了什麽那老東西跑了!”
郁昶回神,陰沉着臉就要往外走,虞夢塵見狀,十分想跟上,然而轉身看了看旁邊他弄出來的一堆東西,到底是留在了原地。
而桑春雨,在帶走桑金盛後,一路東躲西藏。
他不太熟悉豐都的環境,帶着桑金盛時,頗有些慌不擇路之感。
更頭大是的,桑金盛在被他救出來後,便一直在同他争吵。
說是争吵,其實都是來自父親的教訓罷了。
“我都說過,讓你走!”
桑春雨不懂他為何如此固執,明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卻還是抗拒他去救他。
随着一句句唠叨,桑春雨總算明白了為何話本中的那些子女,能對雙親産生忤逆的念頭,就這樣能不忤逆嗎
桑春雨觀察着郁昶有沒有追上來,又聽見桑金盛說了句“你不該插手凡塵中事”時,沒忍住道: “爹,郁昶與我是同門中人,我們究竟脫離凡塵與否,您不清楚嗎”
這句話打破了桑金盛的自欺欺人。
桑金盛一時啞然,片刻後,十分頹然地低下頭。
桑春雨見他不再唠叨,松了口氣,總算感覺頭沒那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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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桑金盛的外貌十分引人注目,桑春雨在角落裏給他使了個清潔術,将他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又找了客棧将他安頓下。
桑金盛又開始感慨“孩子長大了”。
桑春雨:……哎。
或許不管壞人還是好人,對待自己的孩子時,總少不了帶着慈愛,連桑金盛也不能避免。
桑春雨進入了一種“幹什麽都能被誇”狀态中。
直到和桑金盛說他有事,他從桑金盛的房間內出來,才稍微緩了緩。
……怪不得原來的桑春雨能養成那種醒性子。
在長輩這樣的縱容下,怕是不想養成那樣的性子都難。
桑春雨出來後,準備列一列他目前的計劃。
他将桑金盛救出來,無疑是破壞了情節,總體來說,對于不讓郁昶去皇帝這個任務,也沒什麽幫助。
但原書中,桑金盛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其目的是促成桑春雨與郁昶的決裂,從而讓郁昶撕破臉,開始針對桑春雨,目的并非是引出皇帝這個幕後真兇。
如今桑春雨已借機同郁昶決裂,這個情節算是完成了。
這算是他一時心軟,給桑金盛鑽的情節的空子,不過天道那邊應該也認可,不然不可能不出現。
而接下來的劇情,對于桑春雨來說十分不友好。
既然已經知道了桑金盛的行蹤,有了這個真正的線索在,郁昶不必再通過桑春雨去隐藏探聽,郁昶自然是不再僞裝,待桑春雨再挑事時,開始報複。
這也是桑春雨覺得郁昶同其他話本的主人公不太一樣的一點。
其他人在得勢之後,或多或少都會對心存善念的人寬恕,可郁昶以一換十,誰招惹過他,都會被他十倍奉還。
因此他沖着桑金盛說的那段話——桑春雨是真的相信他把人給殺了。
當然,郁昶倒是不至于濫殺無辜,其中許多人都是罪有應得。
而真真切切得罪過他的桑春雨,此刻是真的心情複雜。
那些郁昶報複他的情節,有一段是這樣的——
桑春雨知道郁昶折磨自己的父親,憤恨不已,此時他還不知道郁昶修為已經遠超自己之上,還想着郁昶會受自己控制。
于是他對着郁昶扇了一巴掌。
可惜這巴掌沒扇下去,便被郁昶動了動手指,用靈力擊出去二丈遠,伏在地上嘔血不止,修為差點不保。
他狼狽的跌落在地時,郁昶連個衣角都沒亂,居高臨下的看着,目光猶如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蟻,甚至連恨與厭惡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而後道: “你險些弄髒了我的衣服。”
“少爺,”郁昶扯了扯唇角, “您也說過,我的衣裳少得可憐,若是被您弄髒,我可沒衣裳穿了。”
桑春雨恨恨地瞪着他,猶不服氣。
郁昶終于舍得蹲下,憐憫道: “若是我沒了衣裳穿,只能把少爺的皮給剝下來做衣裳了。”
桑春雨便這麽被吓住了。
吓住他的不是郁昶的話,而是郁昶的表情,他意識到郁昶沒有同他說笑,因此郁昶根本沒把他的命當回事兒。
郁昶起身,将腳踩在他的背脊,看上去似乎沒用力,只有桑春雨知道,他的肋骨斷了。
“少爺最好老實一些,”郁昶道, “否則,可沒有第二次桑老爺來給您撐腰了。”
當然不會有了,那時桑金盛被他折磨的半死,自顧不暇。
桑春雨回想着這段情節,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反正……他連桑金盛都救了,這段情節的目的不是為了讓郁昶侮辱回來嗎他別作死同郁昶動手,讓郁昶口頭侮辱不就得了
在桑春雨思考何時去找郁昶時,郁昶居然主動找上了門。
入夜,桑金盛躲在房間內一日都未曾進食,他不比修仙之人,是凡人之軀,桑春雨擔心他挺不過去,下樓吩咐小二送吃食。
小二答應了,立刻去了廚房,桑春雨站在原地轉個身的功夫,便瞧見了郁昶。
這人也不知何時來的,站在身後時一點聲響也沒發出。
桑春雨吓了一跳,先是後縮了半步。
郁昶似乎被他後退的半步給刺到了,眉心緩緩蹙起。
他想接近桑春雨,小二接着從廚房出來,熱情道: “客官,您上樓稍等,馬上給您送上去。”
郁昶的腳步便頓住了。
桑春雨僵硬着點了點頭,在小二又走掉後,迅速轉身,再次試圖逃跑。
不能讓郁昶發現桑金盛!
郁昶沒料到他會跑,微微一怔, “少爺!”
桑春雨剛跑出客棧沒多遠,只注意着身後,完全沒看前邊,兜頭撞進了一個人的胸膛中。
他差點沒站穩,接着被一雙大手給穩住身形。
擡起頭時,又是一陣窒息。
桑春雨由于毫無準備,表情倉皇無措,臉色發白,郁昶記起他從前總幻想有朝一日,能将桑春雨扼住脖頸,親手勒死。
現如今又是怎麽回事
他看見這樣的桑春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連那日見血的快意,此刻都變得刺目起來。
确實如同殺雞一般,他沒騙人。
那既然都是牲畜,饒牲畜一命,又有何難何必都将人給殺了呢
他低聲道: “我今日那番話,不過是虛張聲勢……我什麽都沒做……”
正準備口吐惡言的桑春雨: “……啊”
郁昶道: “我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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