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傷疤

傷疤

何恃：“怎麽想着一個人來這邊旅游？”

姜元想了想還是将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我母親以前住在這邊，索性來這邊看看，順便休息休息。”

何恃：“怎麽不回去看看？”

姜元雖有些傷感，卻依舊面帶笑容，“他們應該不想我去打擾。”

姜元找到母親後，她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看着生命即将枯竭的母親，姜元沒有責怪她，為什麽當初抛棄他。在相處的兩年裏，姜元四處打工為母親繳醫療費用，但遠遠不夠。看着床上虛弱的母親，姜元還是問出了口，“他呢？”

姜元的母親不想告訴她的孩子，他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她虧欠的實在太多了，既然問了，姜元母親也沒再瞞着，“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也不是位合格的丈夫。當年媽媽為了他，不顧你外婆的反對，悄悄跟着他跑到深市，我以為一切都會好的，可是我懷孕了，我們又一直找不到工作，他受不了這些壓力，跟一個富家小姐跑了。”

“媽媽舍不得打掉你，那時候你已經四個月了，我找了個保姆的工作，肚子越來越大，人家也不好再要我了，我只能到處找點零工，不久後生下你，我很開心有了你，同時媽媽也很難過給不了你一個像樣的生活，媽媽當時實在沒辦法照顧你，看你生病發燒，我沒辦法只能去求他，他給了我一千塊就把我趕走了。”

“對不起，孩子，媽媽只能把你抱去福利院了，是媽媽不好。”

姜元從來沒有責怪過她，雖然他一直待在福利院，但有一抹影子一直跟随着他。

何恃心疼道：“那你母親...”

“一年前去世了。”姜元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何恃差點沒捕捉到姜元暗淡的眼神，雖然他說得看起來似乎很輕松，但何恃知道他心裏一定不好受。

何恃很抱歉，他沒想到會觸碰到姜元傷疤，“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姜元難過的是他還沒和母親好好地生活，時間總是那麽短暫，但她一直陪着我。

“我母親很笨，她天天在我眼前晃悠，很難不懷疑她。”

“起初小的時候還以為是人販子呢，後來發現她只是來我們院幫忙的志願者阿姨，不過她對我比其他小孩好，一直到初中、高中她都會給我悄悄塞錢，到大學的時候她甚至還給我準備了學費，什麽吃的穿的都要問。”

“連院長阿姨都知道，她是我母親，但是都沒說破。”

“何老板，你說我是不是更蠢，一直到我大二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病了，她辭了工作一個人悄悄跑回孤兒院了，院長阿姨說她咳嗽得都吐血了。”

姜元晃着腦袋道：“你說她是不是傻，又想丢下我。”

何恃知道，她的媽媽很愛他，出于愧疚一直不敢認他，所以就以這樣的身份一直陪着他。

“你母親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姜元當然知道，這些他都看在眼裏，“我當然知道，要不是我回去找她，她還傻傻地不敢認我。”

本來何恃想帶姜元到海邊走走，奈何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