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殺妻證道墊腳石
殺妻證道墊腳石
桑知意：“……！”
直到這個時候桑知意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自己之前關注的系統先生的措辭和語氣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應該在于，系統先生突然變得可以稱得上是“情緒化”了。
系統先生這個說話的方式, 真的很像當初他控制魔尊變成小少年模樣的時候，對自己說話的那種方式, 情緒非常直白。
桑知意有理由懷疑, 是因為魔尊本體現在正在跟着自己, 多少對系統先生産生了一點影響。
所以……系統先生是感情和記憶有了明顯的恢複嗎？
桑知意嘗試在腦海之中繼續呼喚系統, 想要跟系統先生多聊兩句查看情況, 然而系統仿佛剛才只是出了一個bug一樣，突然語氣和措辭全都變成了原來那個溫和的樣子。
就算桑知意主動提起那兩句話，系統也好像是失憶了一樣, 沒有任何反應。
桑知意：“……”
算了, 反正都已經等了那麽久，繼續等就是了，總會有轉機的。
她這麽多年養護神魂的天材地寶喂下來, 系t統先生也确實有了不少的效果。
**********
有魔尊在，找到越不平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雙方碰面的時候, 越不平還在重操舊業，用他的百曉窺秘系統尋找各處隐蔽的秘境，從中獲取機緣進行修煉，想要早日突破到渡劫期。
見到桑知意的時候, 越不平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他明明一直在關注桑知意那邊的消息，百曉窺秘系統也一直顯示桑知意沒有任何動靜, 怎麽突然之間就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了？！
而且，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桑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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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卻在眼角眉梢萃足了寒意，帶着幾分輕蔑與嘲諷，冷冷地看着他，顯出了氣勢上的全面碾壓。
越不平看得甚至在一瞬間走了神。
這樣的桑知意……像是也給他下了蠱蟲一般，讓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不過很快，越不平就沒這個功夫了。
此時處在半封印狀态的魔尊按照修為境界來說，算是渡劫初期，屬于渡劫初期裏面最弱的那一檔，但是想要壓制越不平，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就算魔尊的腦子比較遲鈍，對于越不平的各種伎倆不太反應得過來，可旁邊還有個出竅中期的桑知意，兩人配合默契，硬生生逼出了越不平所有的後招，将其徹底擊敗。
魔尊是真的準備把越不平往死裏揍的，但是在越不平還剩一口氣的時候，桑知意出手阻止了一下。
就這麽輕輕松松死了，也太便宜這個畜生了。
桑知意向來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越不平是怎麽對待易驚鴻的，她直接如法炮制。
将半死不活的越不平困在地底深處有着層層禁制的牢籠裏，用陣法将越不平體內僅剩的靈力不斷榨取，反哺給桑知意自己。
桑知意甚至還專門控制了一下這個過程的時間，耗費了整整一百年。
越不平遠不如易驚鴻精神堅韌，要不是桑知意的微調，好幾次都會直接死掉。
一百年後，越不平終于能夠燈盡油枯，桑知意最後去看他怎麽死的時候，越不平有了短暫的回光返照時間。
他看着越發威嚴冷漠，也越發優雅輕蔑的桑知意，想發出一點笑聲，最終卻只能悶悶地咳嗽。
“易驚鴻……”越不平的聲音幹啞到幾乎聽不清，“我算是發現了，我|他|媽真是個賤骨頭，你越是這樣兒，我越是着迷……”
桑知意懶得理會這畜生的廢話，言簡意赅：“我是來替松崖真人清理門戶的。”
然而越不平還是很起勁：“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後悔的樣子？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不管是殺你還是殺那個老不死的，我都不後悔，完全不後悔！”
“我只後悔……怎麽就沒早點發現你這麽令人喜歡，怎麽就沒早點，把你當成真正的道侶……”
越不平喃喃地說完最後一個字，想要咳嗽，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咳嗽的能力。
桑知意也沒客氣，直接把他骨灰揚了。
也算是，稍微告慰一下易驚鴻，還有松崖真人的在天之靈了。
這一百年間，桑知意并沒有停止自己修煉的腳步。
再加上越不平那一身出竅後期的靈力，桑知意終于成為了淩雲大陸又一位渡劫期的真人，直接來到了渡劫中期。
當越不平骨灰徹底飄散開來的那一刻，桑知意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越不平的方向朝着她的方向追了過來，直接融入了她的體內。
然後，桑知意就知道了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是越不平這個死後脫離出來的氣運，剛好轉移給她了。
霎時間，風雲大作，漫天驚雷，整個淩雲大陸變得風聲鶴唳。
桑知意，迎來了自己的飛升雷劫。
有驚無險，桑知意最終順利飛升，在成為了這個世界萬年以來第一位飛升的修士。
系統的任務結算通報響起。
【恭喜您完成高級世界任務，正在為您統計任務積分。】
【主線任務：改變炮灰女配原主悲慘命運，最終評價為SSS級，獎勵10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一：實現原主渡劫飛升的夙願，獎勵9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二：在淩雲大陸數次解救無辜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獎勵8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三：堅持原主斬妖除魔的生涯，獎勵5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四，将神識與劍術融合，創造出更為強大的招式，獎勵5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五：除掉原主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獎勵1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六：獲得易家多數族人的認可，獎勵10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七：獲得松崖真人易清風的認可，獎勵8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八，擁有一位以上友人的情誼，獎勵6000任務點。】
【加分支線九，沒有在任務過程之中身死，獎勵5000任務點。】
一連串的任務清單顯示在了桑知意面前的光屏上，堪稱琳琅滿目。
看得桑知意一時之間都不認識0這個數字了。
除了主線任務，整整有九項額外加分的支線！
做了這幾個世界的任務，桑知意已經知道了，支線的存在與否，以及支線獎勵的豐厚水平，很大程度上都是源于原主本人的向往與期待的。
放在易驚鴻身上，不難看出來她一心向道，渡劫飛升給的獎勵比起主線任務都差不了多少了，九萬和十萬的區別。
而在這之後，易驚鴻最為看重的是拯救黎民百姓，降妖除魔，接下來就是對劍術的精進。
至于弄死人渣，已經排在很後面了，獎勵的任務點也呈現出了一個斷崖式的下跌。
真的是一個非常善良又正氣的姑娘。
讓桑知意比較意外的是，在人際關系這一塊，易驚鴻居然給出了整整三個加分的支線。
易驚鴻的感情波動一直都是不太明顯的，除了被越不平用劍刺入心髒的那一刻，其他的時候，包括在冰牢被囚禁的那一百年，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桑知意在接收易驚鴻記憶的時候，确實沒怎麽感受到她對于其他人認同的渴望，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要不是期待他人的關注與喜愛，易驚鴻怎麽會被越不平那個畜生哄騙成功？
就連能夠交到一個朋友，都給了桑知意6000的任務點。
雖然已經被這滿屏幕的0給搞的眼睛都有點花了，但桑知意還是記得的，不說第一個世界的任務了，就算是上一個世界，她做完任務出來結算一共也才1850.2任務點！
連6000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什麽叫做一夜暴富，這就叫做一夜暴富。
只能說，高風險果然是能夠拼出來高收益的。
這個世界，桑知意一共耗費了幾百年的時間，沒有一天是能夠休息的，不是在擴充自己的知識面，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就是在沒日沒夜地斬|殺魔族，不知道多少次遭遇大大小小的危險，就連險些喪命的時刻也不是一次兩次經歷了。
系統先生也将最後的統計計算出來了。
【您目前賬戶餘額總計為400004任務點。】
整整四十萬。
桑知意當即調出了特殊商城的界面，直奔【複活券】這件商品。
和她在僅僅持有1850.2任務點時，複活券的售價都不顯示具體數字，直接是三個問號不同，這一次，桑知意看到了複活券究竟是什麽價格。
【複活券】：可無條件複活宿主一次，适用于所有世界（包含宿主所在現實世界），售價300000任務點。
就算買了這張複活券，桑知意還能剩下整整十萬的任務點。
桑知意：“……！！！”
這麽久的辛苦，終于迎來了這一天的到來。
桑知意小小地驚呼出聲，眼眶都不由得有些濕潤。
直接兌換了一張複活券，桑知意并沒有馬上就使用，而是等着系統的另外一個消息。
之前每次做完一個世界的任務，原主的殘魂都會來與她見一面，這一次會是例外嗎？
這個世界第九個支線任務的內容，桑知意已經記在了心裏。
易驚鴻只是因為她能夠活着完成任務，就給了她5000的任務點。
這個姑娘啊，實在是心善得要命。
果然，很快，系統就發來了詢問，易驚鴻想要與她見面。
桑知意自然是欣然同意。
易驚鴻所在的空間還是那個熟悉的四面八方白茫茫t一片的樣子，這位女劍修的身高要比桑知意還高出小半個頭，衣着樸素至極，身姿挺拔，站得如同竹子一般筆直。
比起之前的任曉倩與時瓊瓊，易驚鴻顯然要寡言少語得多，她只是看着桑知意，道了一聲“多謝桑姑娘”，便沖着桑知意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之前來幫我的人有許多，但只有您，能夠将我的一切期冀，全數腳踏實地地實現。”
“甚至就連一些我只存在于潛意識中，自己都尚未意識到的盼望，也都被您認真履行。”
“也因為您的到來，我終于可以得到解脫，從這裏出去，重入輪回了。”
“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真的，真的很感謝很感謝您。”
“若是不嫌棄，這些東西，還請收下。”
易驚鴻的手中多出了一個桑知意相當眼熟的光團，當桑知意接過，易驚鴻的身影已經徹底消散了。
不茍言笑卻無比善良的姑娘，來世一定要平安喜樂。桑知意在心中默默祝福着。
光團之中蘊含的任務點，也跟這個世界的任務收益一樣相當可觀，足足有十二萬多。
這還是桑知意第一次看見能比主線任務獎勵還多的反饋獎勵，足以見得這個世界的任務難度究竟有多大，之前又有多少人花費了多少時間來努力攻克。
而今天的好消息還不止于此。
等到桑知意将這些都忙完，系統才溫聲開口。
【桑小姐，我想起來我的名字了。】
【我叫葉若。】
桑知意：“？！！”
當“葉若”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之中，在遙遠記憶的深處，有什麽片段被喚醒了。
葉若……若……若？！
在時瓊瓊的那個世界裏，面對原主遭遇的困境，桑知意就想起過自己在現實世界認識的一位頂尖級別的大佬。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彼時桑知意才剛剛從自己生理意義上的父親，桑岳儒手中奪取奪權，正是手下異心四起，風雨飄搖的時候，還有桑岳儒的那些情婦和私生子女上蹿下跳地添亂，讓桑知意經常忙得一星期都睡不到五個小時，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負擔都非常重。
那段時間，桑知意渾身的毛病都争先恐後地找上來，好像全身的每一個器官都在發炎作祟，整個人仿佛一張紙片，風一吹就能倒下。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某一天，桑知意坐在辦公室裏，發現自己的辦公電腦被黑了。
整個顯示屏上原本的軟件和功能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張低飽和度的草綠色背景，上面用黑色的筆寫了一行字。
【請多注意身體。】
當時桑知意很納悶，這是什麽新型的詐騙方式，但是這樣的畫面僅僅持續了十幾秒，還不等桑知意有什麽操作，顯示屏就恢複了正常。
桑知意認真将電腦裏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發現居然什麽都沒多，也什麽都沒少，簡直跟黑客壓根沒有動過一樣。
後來桑知意才知道，這位黑客大佬是真的完全沒動她的東西。
通過顯示屏的短暫文字來跟桑知意通信的辦法，這位黑客大佬之後還嘗試過好幾次，就好像有一個藏在暗處的身影，一直在默默關注着她。
這讓桑知意感到非常的毛骨悚然。
對方究竟是誰，有什麽目的，又到底在哪裏？！
但是漸漸的，随着對方與自己通信的增多，桑知意發覺這位黑客似乎真的沒有要對自己怎麽樣的意思，都是簡單的問候與關心，就像是……一個笨拙朝她示好的愛慕者。
在最開始的兩次純粹單向的通信之後，對方也意識到了有問題，會專門在顯示屏上面留下可以供桑知意回複打字的地方，兩人就這麽開始了特殊的網聊。
不确定總是容易帶來風險，桑知意還是傾向于搞清楚對面到底是什麽人。
有意試探了幾次之後，對方卻有些會錯意了，開始主動為桑知意送來那些不安分的屬下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婦私生子女們機密的文件，并且認真表示，桑知意還想要什麽盡管提，自己都可以搞過來。
桑知意都還能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收到這些東西的哭笑不得。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基本上能夠确定，對方确實沒什麽惡意，就是方法像個惡徒。
那段日子，确實是桑知意自己一個人苦苦支撐的時光，能夠有這麽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家夥在暗中努力安慰鼓勵自己，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溫暖了。
從對方的說話習慣和行事風格，桑知意還是很容易判斷出，對方的年齡肯定要比自己小的。
自記事開始，桑知意能夠從他人身上獲得的善意就十分稀少，每次遇見，總是會下意識地去珍惜。
哪怕對方的面目完全模糊不清。
那些文件，在桑知意的手裏最後都發揮了它們最大的作用，也是桑知意能夠坐穩桑家掌權者交椅的一位功臣。
不過桑知意也明确對這位黑客大佬說過了，不需要再這樣了。
雖然過程會更加麻煩一些，但是桑知意自己就能處理好這些事。
之後有一次，對方無意間暴露了自己的署名，是一個“若”字。
這個字眼比較柔和，偏向女孩子一些，再加上對方在之前網聊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害羞與腼腆，桑知意還試探了一下詢問對方是女孩子嗎，對方沒有否認，于是桑知意就一直都有這位“若”是個女孩子的印象。
這也造成了之前桑知意一直沒有把“若”列入懷疑的名單，畢竟系統先生确實是男性。
被同□□慕，還是被比自己小好幾歲，還未成年的同□□慕，對桑知意來說也不是什麽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不至于讓桑知意記憶有多深刻。
後來桑知意越來越忙碌，“若”也在悄然間沒有了音訊，兩人就像是水中相逢的兩朵浮萍，在短暫的相逢之後，便相忘于江湖。
時至今日，關于“若”的事情桑知意其實已經淡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經過了這麽多個世界的磨煉，精神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幅，桑知意是真的根本想不起來這一出，更不會敏銳地察覺到“葉若”與“若”之間可能存在的關聯。
講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的話，應該就是在葉若年級更小的時候，她資助過對方所在的孤兒院，葉若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對她動了心，在發現她陷入低谷的時候，想方設法地來安撫鼓舞她，之後兩人聯系淡去，再相逢就是她意外身亡，葉若為了給她争取一個複活的機會，自願與主神契約成為系統……
“你……”桑知意不自覺地屛住了呼吸，近乎小心翼翼地向葉若詢問，“你還記起什麽了嗎？”
【還有一些。】葉若的聲音裏帶上了很明顯的一絲笑意，【多虧桑小姐在上個世界一直照顧我，我現在的人性……已經在慢慢恢複了。】
這是桑知意第一次聽見葉若笑。
像是幽谷深處悠然流淌的冷泉旁邊，開出了一朵春日的花。
桑知意也跟着彎了眉眼：“之前不是說要叫我姐姐嗎，怎麽忽然又變成‘桑小姐’了？”
“我記得，有人還生着悶氣求我，只有他才能叫我‘姐姐’吧？”
模棱兩可的暧昧挑逗，對桑知意來說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但這一次，桑知意用的是真心。
葉若是為什麽會成為自己的系統，桑知意早在幾百年前就很清楚了。有這麽一個人願意為了她舍棄所有，到最後甚至連自我都舍棄了，只剩下了以她為第一優先級的本能，她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動心？
他們兩人之間，也是實打實地朝夕相伴了好幾百年，桑知意很确定，自己并不排斥對方的一切，甚至可以說很喜歡葉若的方方面面。
那一次又一次被撩動的心弦，并不是錯覺。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回應對方的心意呢？
之前葉若還是個沒有感情的系統也就罷了，現在都已經恢複了，桑知意當然要主動出手。
畢竟，不論是當年“若”的表現，還是這麽多年桑知意都完全不知道葉若存在這個前提，都已經十分能夠說明，葉若是個多麽不可能主動的人了。
在現實世界死過一次，又在其他的世界活過三生，桑知意更加奉行不要讓自己後悔。
不說如果真的錯過葉若了，就算是晚幾天再跟葉若确定關系，桑知意都覺得自己一定會後悔的。
和桑知意預料的一樣，葉若t直接被她撩懵了，她的腦海中甚至出現了好幾次短促的電流聲，像是葉若呼吸不過來了似的。
桑知意笑得更開心了。
先讓這個小傻瓜自己消化一會兒，桑知意環顧四周，她每次世界中轉所處的那個六方體小房間，已經從上一次見到的一千二百立方米，變成了一眼根本望不到邊際的空間。
這個空間的體積，是桑知意本人精神力大小的具現化，經歷了淩雲大陸那個世界幾百年的洗禮，桑知意的精神力可以說是宏大到了一種程度。
現在回想起來，怪不得葉若在修改數據上一直都這麽熟練，不僅是因為他的權限高，還因為他本來就是個頂尖級別的黑客。
桑知意突然眸光一閃。
修改數據……葉若現在的狀态，也屬于一串綁定在她靈魂上的數據吧？
“葉若，”桑知意開口，“我有個想法，你幫我看下可行嗎。”
實驗可能有風險，她得先咨詢清楚專業人士。
聊到一般的話題，葉若馬上就恢複了狀态：“什麽？”
頓了一下，葉若才有些結巴地補上了兩個字：“姐、姐姐。”
哎呀？
桑知意挑了挑眉，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任務點的本質也是一種能量媒介吧，如果我用自己手上的全部任務點引爆自己整個精神力空間，能不能達到将你從我靈魂之中剝離出來，恢複你自己實體的效果？”
這個想法，不可謂不異想天開。
哪怕現在恢複了記憶的葉若已經擁有數萬年的實際閱歷，也聞所未聞。
但沒人想到過，并不代表就沒可能。
桑知意這也是在上個世界用神識與劍術融合練出來的經驗，她對于精神力這種東西的理解，遠比一般人要深刻太多了。
“我計算一下，”葉若認真地道，“姐姐稍等。”
這“姐姐”是喊得越來越順口了，桑知意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會兒的功夫，桑知意将易驚鴻送給她的十二萬多任務點和自己原本剩下的十萬都歸類在了一起，方便等下使用，同時已經在想好了，等自己回到現實世界需要做些什麽。
她的那些私生兄弟姐妹這一次能夠陷害到她，主要還是歸功于意外，只要桑知意能夠回去，他們就會像是之前那麽多年的每一次一樣，掀不起來任何風浪。
該送去鐵窗淚的送去鐵窗淚，該破産落魄的就搞破産落魄，互相有矛盾的就制造讓他們必須你死我活的環境，桑知意對于敵人不會有任何手軟。
還有桑岳儒這個一切的罪魁禍首，年紀大了就老老實實去療養院吧，她會安排足夠的人手認真看管的，以後也不需要再出來了。
長這麽大，桑知意還是第一次，如此滿懷期待地去規劃未來的事情。
以前不是被形勢所逼，就是為了存活而勉力支撐着，就算是在現實世界的前兩年，桑知意已經将整個桑家都攥到手裏了，也常常會有難言的空虛與疲憊感。
但是現在，因為有了葉若，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鮮亮了起來。
她想去再一次看看葉若曾經呆過的孤兒院，想帶着葉若去自己最喜歡的書吧，想嘗試跟人擁抱與接吻是什麽感覺，想跟葉若相互依偎着看日出和日落……
她想跟葉若一起，做所有曾經做過和未曾做過的事情。
葉若的計算也終于有了結果。
“我不建議這麽做。”葉若的語氣很嚴肅，“這樣會給你的精神世界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桑知意捕捉到了重點：“也就是說我的推論可行，能恢複你的實體？”
說完桑知意自己都覺得挺好笑的，他們兩人理論上來說還是第一次在同一個空間聊天，卻彼此都相當熟稔。
畢竟實際上，他們倆是真的太熟悉對方了。
葉若回答道：“可以，但是——”
桑知意直接打斷：“可以就行，到時候你注意保護住我原本的精神世界，就是我死之前在現實世界的那個，我把其他的部分引|爆。”
桑知意的語氣也非常嚴肅：“我知道強行切割自己的絕大部分精神力肯定會有一定不适的，但是我相信有你在，就能夠将我的損傷減到最小。”
“你可是為了我獻出了全部的生命與靈魂，我只是為了你獻出區區幾個世界的精神力而已，有什麽問題？”
葉若：“……”
良久，桑知意才聽見了葉若的一聲輕笑。
葉若知道，桑知意說的全都發自真心。
在那麽多的世界之中輾轉了那麽多年，葉若當然不可能像是當年那個羞澀內斂的“若”一模一樣，他讀得懂桑知意的心意，也聽得出桑知意的決意。
而且，他怎麽可能會不依着桑知意呢？
如果真的能夠得到日思夜想無數個光陰的美好，誰又會選擇遲疑或放棄？
“……好。”葉若的聲音溫柔極了，“那，姐姐，準備好。”
“三，二，一——”
随着桑知意将全部的任務點與自己的精神空間引|爆，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爆|炸聲轟然響起。
同時，桑知意自己使用了之前買過的複活券。
轟鳴聲過後，桑知意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自己的辦公室。
而在她身邊，一位黑襯衫黑長褲的青年，正眉眼含笑地專注凝望着她。
“姐姐，”葉若輕聲道，“歡迎回家。”
桑知意直接上前撲到了葉若懷裏。
“嗯，也歡迎你回家！”
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