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020出院了
一場鬧劇給沉悶的氣氛增添不少歡樂。
程蕊嬌很高興, 但又有些擔心，“小哥，那人不會回頭報複吧？我看着不像是好惹的。”
程愛堂滿不在乎，“切, 他敢！他根本打不過我, 還問我願不願意換個地方工作呢。”
……
說者無意, 程珍愛心裏卻是想了很多，上一輩子她這個弟弟當了一輩子民辦教師, 最後連退休金都沒落實, 她弟弟一身的功夫, 要是能到部隊歷練歷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年招兵的名額只有一個，程家老三和老四相差三歲，程大海覺得去了一個, 另一個就在家吧。程愛堂嘴上不說別的, 但讓他在小學當一個體育老師着實屈才了。
再後來, 程愛堂做了老師之後, 他看上去挺知足, 那時候大家覺得有份工作也就行了，想在想想他弟弟上輩子戀愛都不談, 堅持一個人，是不是跟工作不順心有關系呢？
只是盛德安這事兒提的突然, 兩人有剛剛打了一架，想讓程愛堂接受恐怕需要個過程。
“我看呀，你換個地方也行。”程珍愛說, “人家這麽說, 肯定是看上你身手不錯了。”
程愛堂沒想到姐姐會這麽說，他還覺得程珍愛應該把盛家人一起罵才對, 畢竟盛家昌那麽混蛋，這個盛德安能是什麽好的？
姐姐這麽說，莫非是在試探他？
他可不能上當。
“愛堂，你這是什麽眼神？”
程愛堂不解：“不是，大姐，你怎麽還跟那人是一夥的呢，我跟你說，咱們既然跳出了火坑，可不能再跟盛家有什麽關系了！我看那個盛德安就沒憋好屁！”
程珍愛：“……”
程愛堂：“你想想啊，盛家昌被抓起來了，你這還住院呢，他跑過來幹嗎？咱用得着他來探望？跟他有什麽關系？他還不是來打探消息的？肯定是想辦法撈他侄子！”
程蕊嬌也說：“我看也是，他估計是來當說客的吧？大姐，你可不能心軟。”
“就是，他就想着等你心軟，寫諒解書吧？”
程珍愛思來想去還是沒說實情，她要是說盛德安根本沒諒解書的事，還說不放過盛家昌，這事情恐怕是會變得更麻煩，無事獻殷勤——更加解釋不清呢。
她只能嘆息，“你們倆呀，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剛要閉眼睛休息一會兒，她又想起什麽，“芽芽和高地呢？”
“剛才我看見在護士站那邊玩呢，”程蕊嬌說，“我喊他們回來吧。”
“愛堂 ，你還是帶着他們倆回黃閣那邊，這幾天就拜托高家夫婦照顧一下雪芽。”
程愛堂點頭，“中，醫院裏鬧哄哄的，我帶他們回家，順道回去換身衣服，看看還缺啥，我下午再帶過來。”
程珍愛搖頭，“沒啥，我也沒啥大事了，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
兩個小的又被遣送回去，自然是不樂意，高地嘟嘟囔囔地說了一路，盛雪芽覺得自己耳朵都起來繭子了。
“我覺的程叔叔說的也不對啊，咱倆雖然是小孩，但也不全是不頂事。”
盛雪芽不接話。
高地接着說：“你看剛剛安子叔叔交給咱們的任務，咱倆就——”
啪嗒。
這下子高地後腦勺挨了一下。
盛雪芽：“你亂說啥呢，小孩能有啥任務呢！”
高地莫名其妙，“就是把程叔叔引出來的任務啊，你怎麽忘記了？我還吃了兩根糖葫蘆呢！”
盛雪芽：“……”
程愛堂：“……”
“好啊！你們兩個小東西，學會吃裏扒外了是吧？”
盛雪芽笑嘻嘻地道歉，“小舅，我是真的想吃蘋果了嘛！這也不算是騙你，頂多是順手幫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他剛才蹲在樓梯那很可憐的，都快哭了。”
高地眨眨眼，努力想了一下，“芽芽妹妹，安子叔叔沒哭啊，他還笑了呢。”
盛雪芽想再給他一巴掌，想想忍住了，畢竟對方是真的只有六歲，“我說的是他快哭，我也沒說他已經哭了。”
這話對于六歲的高地有些燒腦，他低着頭想了半天，難得安靜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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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珍愛在縣人民醫院住到第六天，這幾天中，程大海夫婦每天都會過來待一會兒，晚上是程蕊嬌陪護，白天是程愛堂忙活，大哥大嫂那邊一直沒露面。
這中間高家夫婦帶着倆孩子過來探望兩次，補品和水果都買了不少。
程蕊嬌氣不過，“咱大哥大嫂真不像話，又不讓她出錢出力，連人影都看不到，人家高大哥還來好幾趟呢。”
羅秀蓮怕女兒多想，安慰她，“你大哥單位這幾天忙，你嫂子……總之別多想，他們一家子也不容易……”
程珍愛自然理解，“娘，你也不用天天來，我這恢複得好着呢，沒那麽嬌氣。”
人比人那可真是氣死人。
不過，程珍愛早就看透這一切，她身體恢複得還不錯，刀口基本感覺不到疼了，醫生說再觀察一天，到了周一就可以辦出院。
她大嫂那個人，占便宜的事比誰都機靈，探望病人這種事是能躲就躲了。
何春華有自己的理由。
“不就是流産了，又不是什麽大病！哪個女人不經歷生孩子流産啥的？咋能那麽嬌貴呢！還住到縣醫院去了。”
程振堂因為被處罰的事情也不敢多說，“不是一般的流産，說是還開刀了呢。”
何春華不以為然，“不就是拉個口子取孩子？五個月的小孩也就跟他大土豆似得，能有多大口子，現在都打麻藥，說是一點兒也不疼，要我說你這個妹妹是個命好的，你看看現在，爹娘，弟弟，妹妹，一家子全圍着她一個人轉！”
其實，程振堂心裏也不是滋味，他單位那個農場的副場長要退了，要是程大海能給說說話的話他沒準也有希望呢，現在好了一家子都去管他妹妹，他只是提了一嘴，就讓程大海給訓了一頓。
“你少說幾句吧，不想去就不去，咱們也不是醫生，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等她回來買點東西看看就是了。”
“哼。”何春華呸了一口，“買東西，你有錢還是我有錢？”
一說到錢，程振堂不吱聲了。
家裏兩個半大孩子，要蓋房子，要娶媳婦，他一想到這些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程振堂還不到四十的年紀，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蒼老不少，他從小讀書不行，只讀到小學一年級，十六歲就進了林場，一開始是伐木工，後來做采運工，但不管哪一種都是勉強糊口，現在歲數漸漸大了，他申請當了倉庫管理員。
但是他文化t水平在那兒呢，大字不認識幾個，即便是小心再小心，還是忙中出錯了。
程振堂心裏不是滋味，那是他至親的妹子，他能一點兒感情沒有嗎？但是何春華是他兩個兒子的親媽，他能怎麽辦，自己家裏也有一大攤子呢。
原本大妹妹已經答應了換工作的事情，誰知道她第二天反悔呢，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他自然不好意思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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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一，程珍愛她們早早地收拾好了東西，準備等着醫生上班辦出院了。
醫生又過來給程珍愛做了檢查，确認沒什麽問題，就簽了字，“回去好好休息，至少休息半個月吧。”
程珍愛點頭，幾個人拿着東西，坐着倒騎驢往回走。
到了黃閣那個路口的時候，程珍愛說：“你們送我去黃閣吧，我不回四水鎮。”
程愛堂不同意，“大姐，這可不行，娘特意交代我了要把你帶回家的，說要坐月子呢。”
程珍愛不想大過年的給家裏添堵，她和孩子好好地在娘家住幾天何春華都天天給臉色，現在要是回娘家坐月子，還這不得炸鍋啊。
“不用，”程珍愛嘆息，“我自己能行，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們都回家，好好歇歇，這幾天都累壞了。”
幾個人正争執不下，就見遠遠地來了一個人，是程振堂。
“回家住吧。”程振堂說，“你嫂子那人嘴碎，你別放心上，咱們終究是一家人。”
程珍愛最終還是拒絕了大哥的邀請。
她也知道大哥是好意，但四水鎮的那邊大哥說了也不算數，她不想大哥還有父母跟着一起為難，她住院這幾天，何春華連面都沒露，足以說明她的态度。
重活一次，她還有啥不明白的，如果真心不能換真心，那她幹脆換個人好了。
程珍愛也沒有讓弟弟妹妹再照顧，讓他們都回了家，此刻，她只想安靜地休息一下，至于吃飯問題，程珍愛現在不擔心了，盛雪芽的廚藝還可以，雖然她現在個子小沒什麽力氣，但做些簡單的吃食也還是沒有問題。
家裏的食材還是之前高家給送來的，菜有些爛掉了，盛雪芽看到那個圓滾滾的冬瓜有了主意，“媽，我給你炖排骨冬瓜吧？”
程珍愛眼睛一亮，“嗯，這個好，說起來你做的這個菜是最好吃的，我幫你把排骨剁了。”
雪芽搖搖頭，“不用，不用，這排骨都是處理好的了，我洗洗就行了。”
程珍愛知道自己女兒的本事，一點兒也不擔心了，她回到裏屋躺着休息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