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030哥嫂的算計
盛雪芽找了個借口讓高地回家了, 她現在心裏好奇得很，沒想到這個盛德安下手還挺快的。
看着女兒一臉的小算盤摸樣，程珍愛覺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你這個小東西, 胡思亂想些什麽？”
盛雪芽嘿嘿笑, “我想啥了, 我什麽也沒有想啊？”
程珍愛已經恢複了正常，“快點兒收拾一下, 帶你回姥姥家, 小唐他們估計也回來了, 咱們正好過去看看！”
過年之後的這段時間，程珍愛忙着工作，回四水鎮的時候并不多, 主要是回去之後何春華每次都陰陽怪氣, 程珍愛惹不起躲得起, 犯不上與她正面沖突。
何春華老是惦記她的錢, 賣襯衣是掙錢了, 但程珍愛也給侄子們每個人都買了衣服，也給了哥嫂留了襯衣, 一家人誰也沒落下，該做的她都做了。可何春華呢, 總覺得小姑子掙錢了就該拿出來分給她，明明是自己得了好處，還覺得不夠。
所以, 只要是程珍愛一回四水鎮, 何春華和兩個兒子就會粘過來，再不濟也要要個三塊五塊的零花錢, 總之不能吃虧。
每次回娘家程珍愛都不多呆，甚至連飯都不吃，這樣何春華想找毛病也很難了，程珍愛覺得總歸還是要估計親戚面子，惹不起就躲吧。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程珍愛又給女兒換了一身新裙子，兩人這才騎車出了門。
四月是四水鎮最漂亮的季節，湖水碧波蕩漾，堤岸邊上的桐花開得旺盛，遠遠看去天空也被染成了淡紫色，微風中飄揚着甜膩的桐花香味，讓人不覺得心情也暢快起來。
盛雪芽一想到就要見到自己的小夥伴，心情也十分激動。不知道六歲的唐素素是什麽樣子？胖的還是瘦的？不管怎樣，應該都是個小美人吧！
到了四水鎮南關，程珍愛到點心鋪子買了一些糕點，又在旁邊的水果鋪要了一兜水果，雖然是回自己家，但總歸是不能空着手，看着女兒盯着玻璃瓶的汽水，她又買了一捆汽水。
“媽媽，其實不用買這麽多啊，我就想喝一瓶。”
程珍愛：“家裏那麽多人呢，就你自己喝啊？”
雖說何春華和那兩個侄子不讓人待見，但畢竟人言可畏，不如花錢堵住他們的嘴。
“大舅他們一家子真是讨厭，占便宜沒夠。”盛雪芽皺着眉頭，“媽，你可記住了，不管他們說啥，借錢絕對不能答應。”
這也是程珍愛的底線，讓他們占點小便宜就算了，手裏的這些錢誰也別想動。
程珍愛帶着女兒一進院子，就聽到何春華的大嗓門。
“她當初沒錢的時候 沒少從家裏拿錢吧？怎麽現在有錢了就不能幫幫家裏了？”
羅秀蓮：“拿你的錢了？你要是要個三百五百的我也給你拿，但你張口就是五千，咱就是把房子賣了也湊不出來。”
接下來是程振堂的聲音：“娘，我們這也是真的給逼到份上了，我林場的工作現在也沒了，人家的意思是，只要能拿出這幾千塊錢，就能把傳光給安排進去，這錢我們也不是白要，算我們借的……”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覺得今天可能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但人都到了門口了斷沒有往回走的道理，程珍愛牽着女兒的手進了院子。
一家人除了孩子，還挺齊全的，看來是真的出了事。
程珍愛回憶着上一世，她大哥搶了她劇團的工作之後，因為倒賣物資被開除了……現在他又說沒了工作，莫非還是因為相同的原因？
程珍愛母女一進來，程振堂兩口子目光一下子掃過來。
何春華臉上的貪婪毫不掩飾，盯着盛雪芽的小裙子啧啧兩聲，“這麽小的丫頭，買這麽好的衣服穿，這不是糟蹋錢麽！”
盛雪芽白了她一眼，沒做聲。
程珍愛不理會她，直接問： “爹，娘，哥嫂，家裏發生什麽事兒了？”
何春華沒好氣，“我們這天都要塌了，不像有的人發了財連自己家門都快不認得了。”
盛雪芽心裏來氣，“妗子，我們咋不認得呢，我認得可清楚了，這是我姥姥家，不是你家。”
“你——”
“好了。”程振堂制止了妻子，“大妹，你來的正好，我這工作上出點兒差頭，這不正商量的呢。”
程大海一直沉默不語，他兢兢業業一輩子，沒想到這大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當初讓他去林場工作就是覺得這份工作不需要太多技巧，肯吃苦就行，偏偏程振堂看起來忠厚老實，其實是個偷奸耍滑的。
自己文化程度不高還偏要逞能，出了纰漏之後不想着改錯，竟然又僥幸想着蒙混過關，這還罷了，時間久了他竟然動了歪心思，把林場的木材偷偷倒騰出去了一部分，這已經不是出錯的問題了，林場那邊的領導是程大海的舊識，考慮到這層關系和影響，這件事就t沒有公開處理。
林場那邊給出的處理意見是，程振堂肯定是不能繼續工作了，不過如果補齊損失的話，可以讓他兒子頂班。
沒有追究刑事責任，還能把兒子給安排進去，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問題就出在這要補齊的金額有點大。
足足有幾千塊。
程珍愛聽得渾身發冷，她想起上一輩子父母為了給大哥補齊劇團的損失，把家裏的院子都賣了，不過那時候是兩千，現在變成了幾千塊。
上輩子老兩口為了給兒子擦屁股賣了院子之後，一家人弄得連容身之地都沒有，程蕊嬌早早嫁人，程愛堂住學校宿舍，程大海兩口子在鎮子邊上租了一間小屋湊合住着，也就是那一年，程大海檢查出來肺癌。
現在想想，她爹的病就是給活活氣出來的。
可最讓程珍愛生氣的是，程大海去世之後，有次何春華無意中說漏嘴，她大哥倒賣東西得來的錢根本就在自己手裏呢，跟家裏說錢沒了都是騙人的。
羅秀蓮得知真相後一病不起，沒過兩年也去世了。
想起爹娘上輩子凄慘的晚年，程珍愛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她一直都想着以和為貴，想着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大哥，可沒想到一忍再忍換來的還是他們的算計。
這種親戚不要也罷。
如果猜測不錯的話，現在這個錢應該還在程振堂手裏，她大哥她還是了解的，雖然腦子有些伶不清，但不良嗜好倒是沒有，你讓他拿着錢去霍霍，他是不舍得的。
這錢肯定是讓何春華給握着了。
他們知道程珍愛現在手裏有點錢，這算盤打得可真是響。
程珍愛說着給程蕊嬌使了個眼色，“芽芽，讓你小姨帶你去唐家找素素玩吧。”
盛雪芽也不願意看到大舅一家的算計嘴臉，跟着程蕊嬌出了門。
程珍愛語氣平靜，問：“到底差了多少錢？”
程振堂看着妹妹臉色這麽緩和，就以為她會答應，說：“大妹，是大哥沒用，前陣子也是鬼迷心竅了，我也是被人忽悠了，東西經過了我得手，但是錢我沒落着啊，我被蔡洪福那個王八蛋給騙了。”
蔡洪福？
程珍愛想起來了，這人就是馮翠後來嫁的那個人，家裏還有小貨車，日子過得相當不錯呢。
程振堂左右言他就是不說多少錢，程珍愛也就明白了幾分，他這是也想着探探自己的底呢。
“大哥，我前陣子賣襯衣是掙了一些，但我也是給人家高家幫忙的，大頭人家拿着，我手裏也沒有幾個錢，我現在帶着芽芽，身體也一直不太好，每個月光是藥錢就得十幾塊呢……”
何春華臉色一下子變了，“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你大哥進去啊？人家可都看見了，你那一天收的錢好幾千塊呢，你哥哥用你五千都不行嗎？你可真是太狠心了。”
好一個用你五千，這個時候五千可不是小數目。
程珍愛也沒有生氣，“大嫂，狠心的人不是我吧？我大哥也說了是讓人家給騙了，那為什麽不找騙他的那個人？還是說人家根本沒騙錢？”
程振堂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當然騙了啊……那個蔡大頭啊，他不是個張莊那個寡婦結婚了麽，錢都給了那個女人了，大妹，你也知道那個人是個混蛋，你要是去問他肯定是不承認的。”
“就是就是，”何春華也說，“那種人咱們怎麽惹得起……你要是不幫忙的話，可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大哥倒黴了，哎喲，我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如果說剛才就是猜測，現在程珍愛就肯定了，這錢肯定在她大哥大嫂手裏呢，說這話就是阻止自己去找蔡洪福核實呢。
程珍愛還想着說什麽，就聽到“啪”地一聲。
程大海拍了一下桌子。
“老大，這事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既然說是蔡洪福拿走的這錢，那就找他去要，你是個男人，自己弄出來的窟窿自己想辦法補吧，家裏有一千多，本來是準備着給你弟弟妹妹結婚用的，現在老四去部隊了，這個錢可以先借給一千，但剩下的你自己想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