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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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剛過元宵節, 工廠陸續複工，廠子裏的工人才到了一半，但姜弗這邊春裝的款, 去年底就定樣生産，合同上這月底要交貨的。
正月天氣依舊冷，春裝去年秋開始籌備, 款式是姜弗憑着記憶描述勾勒草圖，自家服裝公司的設計師出的版，然後委托工廠代工，原計劃農歷二月初上春裝, 但嚴海亮發現, 給他們品牌代工的工廠, 批量生産了同樣的款式出來, 這可不得了，自家的貨還沒上, 市面上就有同款了。
嚴海亮憂愁道：“都怪我, 發現的太遲了, 到時候同樣的款式、同一時間出來, 那不是笑話嗎？”
服裝都是季節性的, 春裝需要冬季準備, 提前上、提前賣，等上架後避免不了會有模仿, 但那需要時間備料生産, 等産品出來，季節早過了, 而且先後順序拉開，顧客也知道誰模仿誰, 但同一時間上架銷售，說不清。
姜弗說：“我們先談，談不好再找律師吧。”
接待他們的是副廠長，廠子是民營企業，廠長躲避不見，派個不能做主的副廠長推诿拖延，講了半個多小時，姜弗察覺他們的意圖之後，起身就走，丢下一句話，“那我們就法院見，我的春裝不能上，你們這批貨也別想出，看誰損失更大。”
出來後，姜弗着手在深圳找律師，嚴海亮挺心疼這批春裝，款式真的特別潮流，他覺得一定會引領時尚，而且他本來想的是，和廠裏談好買下他們私下生産的那部分，但姜弗非要打官司，兩敗俱傷。
“姜姐，就沒有折中的辦法嗎？”
踩到底線的事情，姜弗不讓，她說：“我知道你心疼的是款式，但明年還有別的系列，而且馬上要籌備夏裝，為了品牌長遠發展，我們不能退讓。”
嚴海亮覺t得有道理，“那我去找律師。”
他在深圳的時間久一點，認識幾個朋友，叫姜弗回酒店休息，他去找。
姜弗回到酒店後，給宋成憶打了電話，說了下廠子情況，電話裏說道：“合同是正規有效的，當時方方面面都考慮過，打官司肯定能打得贏，就看廠長怎麽想了。”
宋成憶在姜弗出發的時候，已經打聽過了，說道：“二小姐有個做服裝的朋友，主意是她出的，還惦記報複我們，她這樣小家子氣，賀先生是不會把公司的實控權給她的。”
這裏面還有賀家二小姐使壞的手筆，是太小家子氣了，姜弗轉念一想，服裝上吃點小虧，那工程上二小姐能伸手的權利越來越小，這麽一加減，不吃虧。
她說：“服裝我也未必吃虧，等找到律師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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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找舅舅問問？”宋成憶說，舅舅不在深圳，但是他在深圳有投資，公司規模不小，有自己的法務。
姜弗不想為這點小事打擾舅舅，說道：“我自己能處理的事，就不麻煩舅舅了，人情越用越少，還是攢攢吧。”
姜弗不願意麻煩舅舅，但她的事情，丁家旺知道了，姜弗來深圳，沒有去找他，他卻在姜弗還沒來之前，已經知道代工廠的事。
丁家旺在深圳，跟着姜言做公司一年多，裏裏外外人脈有一些，詢問姜言，“要不我去找下姐姐，給她推薦張律師吧。”
姜言心想，姐姐不主動，她幹嘛上杆子，有本事自己處理嘛，丁家旺為了以前的錯事，對姜弗和養母一直愧疚，那就讓他去碰碰壁。
她體貼道：“行，你去吧，姐姐估計不想見到我，我就不去了。”
丁家旺來找姜弗，給她推薦了靠譜的律師，姜弗接受了。
她接受了丁家旺推薦的律師，讓姜言吃驚，很快姜言想明白姐姐的意圖，她去找兩次雙胞胎兄弟，已經惹到姐姐的底線，所以，姐姐這是給她警告，意思她也能随時找回丁家旺。
……
姜弗沒姜言想的那麽複雜，她現在需要律師，家旺推薦的又是個對口的經濟官司的律師，省的她再去找了，和律師溝通後，律師看了合同、服裝設計圖紙的多版稿件，每次去廠裏溝通的會議錄音，說這官司穩贏，還打趣說，他第一次打證據這麽富裕的官司。
法院的傳票一到，代工廠的廠長出現了，提出庭外和解，姜弗問律師的意見，律師說如果她想春裝按時間順利上線，那麽就庭外和解。
姜弗是生意人，生意人求財，她答應和解，但是條件一分不讓，律師全權代表談判。
姜弗說：“達不到我的要求，這一季春裝，我寧願作廢不賣了。”
廠長開廠同樣求財，他權衡了一下，打官司損失更大，而且鬧到法院名譽掃地，以後廠子還怎麽接活，只能答應姜弗的條件，交貨、賠違約金，廠裏那批給別人盜版生産的款式，壓一個季度才可以出貨。
壓一個季度就到了夏天，所以這些款，只能明年才能上了。
代工廠的官司順利解決，趕在上架之前，嚴海亮給所有的庫存全部運出來，在深圳找了個倉庫存放，夏裝也要提上議程，他和姜弗商量，是繼續找代工廠，還是自己搞個服裝作坊。
十幾個人的規模，只能算作坊，但是能滿足自家品牌的代工，姜弗也有這個想法，說：“那你合算下成本，看下二十個人規模的工廠，前期需要多少成本。”
早在去年成立自家品牌的時候，閑來無事嚴海亮暢想過，啥時候做自己的工廠，從十幾人到幾百人規模的成本，他都核算過，略一計算，他和姜弗說，前期至少準備八十萬，能讓作坊運作起來。
八十萬，對以前的他們來說天文數字，但現在也不是拿不出來，只看值不值。
姜弗覺得有必要，給自己家代工，不怕版型洩露，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而且産能富裕的情況下，還可以接些代工，能自主盈利。
兩個人當下拍板，搞自己的服裝作坊，只要作坊不虧本，就算掙。
嚴海亮一年多前，還在為奶奶的手術費發愁，一年多的時間，靠着和姜弗做服裝生意，他掙了三十多萬，本來覺得這筆錢已經是巨額存款，但現在他要投工廠了，工廠掙錢又是另外一個層次，嚴海亮激動的很，選擇跟姜弗跟對了。
兩個人商議好，分頭行動，嚴海亮留在深圳，姜弗回去給春裝拍廣告，務必在上架之前投放。
……
回到江城，姜弗在家随便吃了口宋成憶給下的雞蛋面，來不及午睡就要出門。
宋成憶心疼她來回坐車幾十個小時，說道：“不差這幾個小時，睡個午覺再出門。”
姜弗知道他也忙，兩個工地都在開工，需要他去盯着質量呢，她笑道：“我在路上睡過了，不困，跟小段約好了時間，她老板在等着我呢，你也去工地忙吧，晚上回來再說話。”
宋成憶道：“那行，晚上早點回來休息，開廠的錢，下午我準備好，打到服裝公司的賬戶上去。”
姜弗和宋成憶各自忙各自的，總體來講，宋成憶忙的更多更累，他精力好，一心多用，姜弗不行，事情她需要集中精力，一件一件來處理，現在要忙的，就是專心把春裝的廣告拍出來，和公交公司談好了站牌、車廂的燈箱廣告，等着投放呢。
段雪燕目前在廣告公司上班，燒烤店拆遷後，她就換了現在這份工作，去年的燈箱海報，就是找小段公司拍的，今年的春裝廣告，提前找他們公司預約過，拍起來很快。
趕到公司，小段在門口焦急等待，看到姜弗下車，小跑着過來，滿臉愧疚。
小段說話直接，沒瞞着，“姜姐，有個大老板，收購了我們廣告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們老板說，沒時間接你的廣告策劃了，這可怎麽辦？”
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被收購一半花不了多少錢，但不接她的廣告，就耐人尋味了。
姜弗問道：“那個大老板是不是姓賀？”
段雪燕搖頭，“不是呀。”
小段說了個名字，姜弗失笑，是賀二小姐的司機，年輕英俊，估計不止司機那麽簡單。
姜弗和小段說：“我明白了，是我得罪了人，被使絆子，不關你的事。”
段雪燕了解始末，完全想不通這麽做的意義何在，“我跟我們老板說，就算不做你的廣告，別的公司也會接，這麽做太愚蠢了。”
姜弗說：“這不怪你們老板，估計賀二小姐給的太多，他拒絕不了，賀二小姐更不在意将來，只想現在給我添堵，沒事，我再想想辦法。”
段雪燕道：“我還認識幾個做廣告的，我介紹你去。”
就算介紹了，賀二小姐一樣會幹預，姜弗謝絕她的好意，叫她回去上班，不用管自己，然後在公交站牌的休息椅上坐着，看着人來人往，想賀二小姐的事情。
她們賀家那麽大的産業，揪着她報複，是好勝心驅使的吧，争家産争不過賀家大小姐，就來她這找優越感，好沒意思。
姜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宋成憶從出租車上下來，她驚喜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宋成憶順着陽光的方位，給姜弗擋着太陽，指了指她身後，說道：“小段不放心，給我打的電話。”
姜弗回頭看了眼，那是小段上班的辦公樓位置，看不到人，但是她知道，小段能從窗戶看到公交站，一定是看她沒走，不放心才給宋成憶打電話。
其實她沒事，這個公交站臺是她準備做廣告的路段，在這裏想事情而已。
姜弗擡頭，看着逆着陽光的宋成憶，從結婚到現在，不管什麽時候，他都不問後果的支持她，這次姜弗又要任性了，仰頭看着他說：“我想開個廣告公司。”
宋成憶一點沒覺得意外，能開公司，說明姜弗有把握、有能力，是好事，沒理由他也會找出理由來支持，他說：“我就知道你有辦法，那別耽誤了，我們去找場地、發招聘廣告。”
姜弗眼眶一酸，“你也不怕這筆錢打水漂。”
“不怕，今年在做的這兩個工地項目，預計單我們家分到的利潤，在一百萬，夠給你開好幾個廣告公司了，咱有底氣。”
姜弗的鬥志一下子激發出來，也不顧這是大街上，跳起來抱住宋成憶，“那好，我決定了，一定要強大到不怕賀二小姐的刁難，我覺得我能行。”
宋成t憶更不會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揉揉她發梢笑，“你肯定行。”
……
姜弗給廣告公司籌備起來了，租的廢棄廠房，空間大，可以布置攝影棚，還改造了宿舍給入職的員工住，現在是九七年，高考恢複二十年，大學生已經沒那麽稀有了，她招聘了好幾個專業對口的廣告類畢業生。
廣告公司的第一個業務，是她自己品牌的春裝，一單業務，足夠養公司半年的開銷，哪怕一時半會接不到下一單業務也不怕，等到夏裝上架之前，還是要做夏裝廣告，春夏秋冬，自家品牌一年至少需要做四次廣告呢。
找模特來拍照，還有個小插曲，賀家三小姐混在應聘的模特裏，她長得太像賀家大小姐，姜弗給她拉出來，互相認識寒暄後，笑問道：“你來添什麽亂，就算拍了，我也不敢用你的海報呀。”
賀家三小姐賀迎秋，她是真喜歡表演，進不了組沒戲拍，拍拍廣告也是好的，被認出來後，她不好意思的說：“沒事，你幫我拍拍，我留着自己欣賞。”
姜弗不掃賀三小姐的興致，明知道用不了她的海報，還是給拍了。
這次姜弗也拍了，她想，賀二小姐将來肯定要挖她用熟了的模特，她自己拍的話，少被挖一個。
等到嚴海亮那邊的服裝工坊，籌備到能随時開工的時候，姜弗這邊的廣告也上線投放了，幾個有商場店的城市，好幾處公交線路的站牌廣告、車廂廣告，連出租車上也投放了廣告，春裝如期上架，反響還挺好的，銷量上了新高。
廣告公司可以短期不盈利，但人員閑着，離職率會高，為了留住人才，姜弗招了幾個業務員，小活也接，讓大家都有事情做，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
這天賀家三小姐賀迎春，來公司找姜弗，帶來個好消息，“我大姐說，這次樓盤的銷售廣告交給你們，問你們有沒有能力接？”
接是可以接的，但是賀二小姐收購了一家廣告公司，姜弗不禁問道：“不給你二姐的公司做嗎？”
家裏兩個姐姐的争鬥，賀迎秋心知肚明，家業不管怎麽争，少不了她那份，反而兩個姐姐要拉攏她的票數，所以賀三小姐是最灑脫的。
她說：“我家不止一個樓盤在建，二姐的廣告公司負責另外一個樓盤，現在施工的這個，大姐想交給你的公司，有對比才有傷害嘛，大姐這是給二姐找不痛快，但你要接的話，只能贏不能輸哦，要挑戰嗎？”
挑戰呀，賀二小姐目前的态度，姜弗就算退讓也沒用，不如站隊，站到賀家大小姐這邊，站輸了以後不做賀家的項目，站贏了，那可就多個大客戶。
姜弗給二期銷售策劃接了下來，園林綠化和施工，都是她自家公司做的，對這個項目有了解，策劃方案已經在腦海裏有了初步的想法了。
樓盤銷售廣告，賀家大小姐那邊給了充足預算，簽訂合同後，姜弗親自負責，還需要保密，不能讓賀家二小姐探聽到具體方案。
段雪燕來姜弗的廣告公司參觀，這裏租的廠房，空間很大，還便宜，省下來的房租部分，都用來搭建攝影棚了，有些同行也會來租借攝影棚。
小段參觀後，佩服道：“姜姐，我就知道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小段是有能力的，帶她參觀完，姜弗問道：“要不你來加盟，做廣告部經理吧，廣告這塊都交給你負責。”
這誘.惑确實很大，看看嚴海亮，現在負責服裝那一塊，掙的不少，如果她加盟，将來的發展不會差。
但她拒絕了，她有些羞澀的說：“我跟老板私下裏明确關系，套牢走不掉了。”
原來是做了老板娘，也挺好的，小段的性格，一定是真心欣賞喜歡，才會為了這段感情，放棄加盟姜弗的廣告公司。
姜弗尊重祝福她，說道：“同行未必非要成冤家，我們一起發展，你也加油。”
姜弗的服裝公司有嚴海亮，工程公司主力是宋成憶，廣告公司目前她頂着，但還需要找個人來分擔，不然她再多的精力也不夠。
小段婉拒後，姜弗繼續尋摸人選，正當她發愁的時候，賀家三小姐又來了，說要加盟她的廣告公司，問姜弗要不要她？
姜弗：……“你不去自己家的公司，跑來我這座小廟？”
“我們家有大姐和二姐，哪還有我的位置，我心知肚明，不摻和。”賀三小姐拎的特別清楚。
姜弗覺得賀三小姐能力沒問題，就怕她幹不長，是來玩的，那自己到時候還得找人，“那你說說原因，打算做多久，為什麽非要來我這？”
賀三小姐撒嬌道：“誰叫你那麽厲害，樓盤策劃廣告，給我爸都看驚豔了，第一次開盤銷售，比二姐負責的那個樓盤，銷售額多出了百分之三十，我爸研究過你每一步決定，說你謹慎的同時，又果斷，還帶着點運氣，叫我跟你學學，我有家裏人脈，這對你也是個好機會，姜姐，你真的不心動嗎？”
當然心動了，有賀三小姐加盟，賀二小姐總不能當着老父親的面，給自己親妹妹添堵吧，這一招真是漂亮，姜弗馬上答應了。
“歡迎你的加盟。”
賀迎秋很開心，“現在，我能光明正大拍廣告了吧，我走個後門，你們夏裝一定用上我的海報圖，我爸默許過了。”
家長同意，姜弗沒意見，笑道：“小賀同學，沒問題。”賀迎秋還差一年畢業，所以姜弗才這樣親昵的稱呼。
……
春裝一上，就要開始準備夏裝的款，有了自己的工廠，服裝公司設計的版型，直接發到工廠打樣，确定好後，送來廣告公司拍攝，流程環環相扣，推進的很順利。
等到夏裝上架的時候，全國已經達到二十家直營商場店的目标，姜弗和嚴海亮不盲目追求發展，堅持質量，重視信用，漸漸的有人慕名來他們的小廠下訂單，服裝工坊在夏天的時候，擴大到五十人的規模，開始盈利了呢。
兩個施工的工地，二期園林景觀綠化的這個，已經驗收交付了，工程款回款的也順利，大家先把這個工地的利潤分了，這次宋成憶分了五十萬，他和姜弗說，曲大哥投入少點，分了四十萬，得寶分了十幾萬，得寶的存款，已經超過五十萬大關了，等下半年盛老板的六棟樓封頂，還能有一大筆進賬，今年真是欣欣向榮。
分錢是高興的事，但曲大哥前後兩任女朋友，互相抓到對方，然後打起來了。
這一打就瞞不住了，田如娟也跑過來添亂，之前她還心寬的說，曲大哥再找也是沒辦法的事，真發現前夫又找了，還是年輕漂亮的，她感覺天都塌了，來找姜弗哭訴，問姜弗怎麽不早點和她說。
姜弗無辜，這關她什麽事呀，而且她好忙，只能快刀斬亂麻的勸田大姐。
她說：“田大姐，你早都清楚，事業越來越好的曲大哥不可能不找，現在你哭也複不了婚，至于我不告訴你，我為什麽要多這個事，畢竟我家跟曲大哥做生意，不是跟你做生意。”
這要還罵不醒，姜弗也沒辦法了。
田如娟就是哭哭，她改變不了不複婚的結果，哭了一會，回去找親朋好友罵曲梁、罵娘家，說她恨死娘家了，要不回來的五萬塊，就當買斷了養育之情，隔了幾天，田如娟又來找姜弗。
姜弗以為她是來訴苦的，正想找個理由撇開她出門，田如娟突然開口，請姜弗給她找個工作，“你不是好幾個服裝店嗎，我當個服務員也行，給你公司掃地也行。”
田如娟的請求，讓姜弗驚訝，一份工作沒什麽，試用期合适就用，不合适換人，不是大問題，但她并不想天天面對田大姐，和消極的人呆久了，自己也會消極，她不想那樣。
她問到：“深圳那邊的服裝廠缺人，你願意去嗎？”
太遠了，田如娟不願意跑那麽遠，她說：“工廠太枯燥了，我找工作，也是想看看別的女人都是怎麽活的，我咋把日子過成這樣了？”
田大姐居然想要改變？姜弗半信半疑，既然這樣，她反而願意給田大姐機會，接觸看看別人的生活。
姜弗直接讓田如娟當她的助理，跟着她聽聽、看看，她想看社會上其她女性的生活，姜弗工作原因，能接觸到很多田如娟接觸不到的人，就天天給她帶在身邊。
田如娟也是有優點的，姜弗忙的時候，她幫姜弗t跑腿、買飯菜，日常生活照顧的很好。
冬菊嫂子跟姚廣發已經做上車隊了，業務越來越好，聽說後，跑來看姜弗，問她把田如娟帶在身邊，不嫌麻煩嗎，“你知道她那個人的，帶在身邊對你又沒有幫助。”
姜弗本來也沒圖田如娟的幫助，她說：“田大姐四十多了，但人只要想改變，生出想法的那一刻，就是最好的時機，雖然幫不到我，但我也沒損失，我猜她也跟不了多久，麻煩不到我。”
歷冬菊心裏想，難怪宋成憶一直說，姜弗其實是心軟善良的人，這要換了她，都懶得理會田如娟。
曲梁大哥同樣詫異田如娟突如其來的舉動，想打聽又不敢去，怕被揪住大罵，他只能找宋成憶打聽，“你媳婦啥意思，咋由着田如娟胡鬧？”
田如娟是他前妻，是他女兒的親媽，曲梁希望她過得好，但覺得姜弗在由着她胡鬧。
宋成憶打趣道：“你感謝姜弗吧，不是她由着田大姐，這會你要被她煩的回不了家。”
宋成憶說的沒錯，之前田如娟上門堵着，曲大哥只能住賓館，自從姜弗帶着田如娟跑進跑出的忙，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到前妻了。
……
這天接周末，雙胞胎要回來，姜弗去菜市場買菜，打算給他們做點好吃的，她在辦公桌前支起個小鏡子，給自己補精致的狀，她五官精致，人又年輕，肌膚勝雪，不化妝也漂亮，化了妝後，國色生香，田如娟覺得，比公司請的那些模特拍的海報還好看。
她問姜弗，“只是去菜市場買個菜，有必要花二十分鐘化妝嗎？”
姜弗收了化妝工具，笑道：“化妝是讓我自己變得更漂亮，我照鏡子開心，還有，萬一出門遇到客戶，保持形象是有必要的，畢竟我是個生意人嘛。”
田如娟這大半個月，聽了看了，有了些感悟，隔天自己跑去商場，花好幾百，買了一整套彩妝，回來開心的和姜弗說：“導購送了我好幾次化妝，下次還能去學，你看我這妝好看嗎，好看的話，我明天還去。”
女人嘛，打扮一下都會脫胎換骨，田大姐五官底子不差，花了妝皮膚氣色好多了，姜弗說好看，還帶她去自家的品牌店裏，給她挑了兩身符合她氣質的衣服，說道：“這樣就對了，你手裏有錢，就給自己花一點，這樣多好看。”
田如娟一看鏡子裏，仿佛不是她自己，她啥時候這樣精致過呀，忍不住紅了眼睛，唏噓不已，“年輕的時候不打扮，現在老了。”
姜弗說：“等你五十歲的時候，就會懷念現在的年紀，不晚的。”
又過了幾天，田如娟來辭職，不要這個月的工資，高高興興的說她要去商場做導購，幫老板促銷化妝品，雖然不是商場的正式工，屬于品牌方自己安排的促銷員，但工資比商場正式員工高。
她小小的得意道：“那天我在那跟導購學化妝，老板來了，說我能說會道有天分，正好導購辭職回家結婚，問我願不願意試試，我還挺喜歡化妝的，看着變美的顧客，心裏有成就感，我就答應老板，先試試看。”
每個人都有閃光點，田大姐當然也有，只是前四十多年，一直沒發現，現在發現了，閃光點一下子變成工作，挺好的，總比她在家胡思亂想的好。
姜弗鼓勵道：“很好呀，你鑽研化妝技術，将來需要化妝師的地方，你都能找到工作，加油。”
田大姐得到認可後，滿心喜悅，“對吧，他們都叫我別折騰了，盯着老曲要錢，但老曲的錢存了一半給閨女，我何必去讨人嫌，還是做自己的事好了，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田大姐正式上崗的這天，姜弗去給她當了第一個成交的顧客，買了一整套她推銷的化妝品，還試了個狀，不得不承認，田大姐有化妝的天分，比姜弗自己畫得好，怎麽突出優點、怎麽根據衣服配色，說得頭頭是道。
田大姐嘴還甜，條件反射的誇，“你全身都是優點，化妝屬于錦上添花，不能濃，要那種畫了跟沒畫的效果。”
姜弗笑得不行，同樣恭維道：“田大姐，你可不能放棄，你堅持的話，一定能成為行業翹楚，大器晚成。”
田大姐樂得笑，“是嗎，那我堅持到五十歲，五十歲還不成，就給我閨女帶娃去。”
姜弗帶着一大包化妝品回公司，還沒放下東西，前臺眼疾手快，過來接下，說有客人來了，是她好友，已經請到辦公室裏了。
會是誰呢？姜弗推門進來，看到杜雅琴燒水泡茶，正喝着她珍藏的普洱茶。
杜雅琴不跟姜弗客氣，笑道：“你不在，我自己翻出來泡上的。”
只有好朋友才會這樣，姜弗和杜雅琴就屬于這樣的好朋友。
到辦公室就有茶喝，她舒心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說：“你好久沒來找我，也不去夜大，今天來有好事吧？”
“你怎麽知道是好事？”杜雅琴賣關子。
姜弗說：“你滿面春風呀，肯定是好事。”
杜雅琴笑道：“被你猜中了，我給你介紹個廣告業務，要是能做下來，你今年一年的産值都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