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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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弗答應姜言去參加她的訂婚宴, 前提是姜言能讓曹藍玉讓步同意,沒想到她真做到了,那姜弗不能食言, 現在還沒放寒假,沒法帶小楠一起去,她和宋成憶辦好手續, 一起去了香港,小安在口岸接他們,大半年不見,小安說話做事沉穩多了, 姜弗誇了幾句, 他居然懂的謙虛, 說還需要歷練。
姜弗現在信了舅舅電話裏沒有誇張, 誇獎道:“你這一趟沒白出來,也不再跟你哥鬥嘴了。”
謝小安來香港一年多, 經歷算豐富的, 加上親媽種種, 嫂子都沒有遷怒他, 他心裏愧疚, 對以前抱有幻想時的任性很慚愧, 他看了眼宋成憶,大哥也沒怪他的意思, 他說:“那是, 人總是要成長的。”
宋成憶問道:“姜言來這邊呆了不少時日,你見過她嗎?”
小安主動去找過一次, 但是姜言沒見,小安覺得姜言是故意躲着的, 就沒再找過了,他說:“我也覺得奇怪呢,她可能是做了比較過分的事情,讓聶家和曹家都讨厭了,雖然達成了目的,但是怕連累我們,所以不見吧。”
姜弗想,姜言重生做了好幾年的準備,她不會允許失敗,小安猜測的差不離。
晚上舅舅來酒店看她,給請帖帶來了,明天的宴席,沒有請帖進不去的,舅舅知道的情況多一點,和姜弗說:“本來聶家不同意姜言和聶景詹的訂婚,是曹藍玉力排衆議,才有了明天的訂婚宴。
姜弗看到喜帖上寫的是喜宴,而不是訂婚宴,總覺得怪怪的,問舅舅道:“舅舅,這請帖太不嚴謹的吧。”
宋得喜也覺得奇怪,說:“但是我拿請帖的時候,姜言沒說什麽,看她蠻高興的,而且媒體都知道聶景詹要和內地的女孩訂婚,明天很多媒體都到場,曹家也丢不起臉面,應該不會出問題。”
但姜弗心裏依舊懸着,宋成憶勸她放寬心,“哪怕有不好的結果,我想姜言在任性前,一定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倒是,姜言達到目的了,肯定知道自己也惹了某些人的不快,她是來履行約定參加訂婚宴,參加完後天就回去了,就算她現在提出疑問,也改變不了什麽。
姜弗問小安,“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小安說:“嗯,今年要早點回去看我的兄弟們。”
隔天姜弗和宋成憶去外面逛了逛商場,買買東西,她想給小楠帶塊手表回去,宋成憶說小楠在學校戴不了這麽貴的,畢業大概率進科研單位,還是低調點好,而且小楠不在意這些。
小安陪着逛街了,他倒是要,“嫂子,你不能給我買一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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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憶指着他手腕,“你手上那是什麽?”
男人怎麽可能只有一塊手表,小安理直氣壯,“可這個不是嫂子送的。”
姜弗笑道:“好,你自己選款式,我給你買。”
小安選了一款,買好了表,他說等過年回去買黃金送給姜弗,“以前聽姜言說的,她說沒事就買黃金,存個二十年,也是很大一筆了。”
黃金現在才一百多塊一克,以後确實會漲價,這麽一說,姜弗也打算等回去後,每年買幾百克黃金存着。
訂婚宴放在晚上,姜弗和宋成憶四點鐘就出發了,姜言穿着高級定制的禮服,珠光寶氣,今天她最美,兩姐妹的嫌隙,在這一刻都摒棄了,今天是她努力拼回來的一天,她心滿意足就好。
姜言開心的抱了抱姜弗,說:“姐,我給你安排在貴賓席上,保證不讓你委屈,你跟我來。“
今天有娘家的一桌,姜長河跟宋慧蘭都來了,但姜言給姜弗安排在有葛老師的那桌,那一桌都是文化界的人,葛老師是丁玉竹在老年合唱團的團友,姜言不是有很多靈感嘛,她各種找關系,拿着手稿去找葛老師請教,這次訂婚宴,不知道怎麽說動葛老師,他來香港這邊參加交流會,居然出席姜言的訂婚宴,還有幾個是生意上的前輩,姜言有未來的見識,幫這些人在股市上賺了不少錢,今天大家都願意給她這個面子,姜弗跟宋成憶被安排在了這一桌。
寒暄了一會,姜弗心裏好像明白了點什麽,今天葛老師能來,一定是姜言跟葛老師說,他來了,丁玉竹的女兒才不會尴尬,姜言和葛老師都掩飾的很好,但姜弗還是察覺了,所以,葛老師來參加姜言的訂婚宴,不是姜言面子大,是葛老師為了讓丁玉竹的女兒,在今天的場合不那麽受人白眼。
其實重活一世的姜弗無所謂的,但她很感激葛老師,不準備戳破,對他的好感度飙升,這樣溫柔默默守護的男人,老了也魅力依舊。
宴席正式開始了,姜弗看到坐輪椅的曹太太,在林書君的陪伴下出來了,桌子底下,姜弗的手跟宋成憶的牽在一起,緊緊的沒有松開。
姜言很靓麗的登場,但是聶景詹卻沒有出現,反而是聶棠的臉上,被姜弗瞧出了幸災樂禍,姜弗再一觀察,諸多賓客中,有一半都眼神漂浮,臉上的笑帶着淡淡的譏諷。
“不對呀。”姜弗低聲跟宋成憶耳語。
宋成憶也察覺氣氛不對,但現在改變不了任何結果,他安慰姜弗,“或許沒我們想象的糟糕,等等看。”
主持人很快上臺,在麥克風裏慷慨激昂的宣布,說今天曹太太認幹女兒的喜宴正式開始!
主持人話音剛落,一半人面面相觑,一半人似乎早就知情,帶頭鼓起了掌,只有娘家姜長河那桌,跟姜弗所在的這一桌沒有被帶着鼓掌。
媒體的閃光燈聚焦在褪.去血色的姜言臉上,她在強作鎮定,目光并沒有投向任何一處,因為她知道,此刻沒有人能拯救她,那個聶景詹,他臨陣脫逃,當了逃兵,甚至沒有提前告知她一聲,她就像被人扒了衣服丢在大街上一樣羞恥和狼狽。
姜弗火大,她再跟姜言理念不合,也不能看着她被拎出來羞辱,今天明顯是瞞着她策劃好的認親宴,姜言一定有過猶豫,但還是想賭一把,賭親媽的心不會那麽狠,她賭輸了。
姜弗想起小時候,姜言總覺得爸媽對姐姐好,為了測驗故意離家出走,還是姜弗去找的她,那時候她趴在姜弗的懷裏,哭着說她只是想要媽媽誇她比姐姐厲害,一次就好,那時候的宋慧蘭,在她們姐妹倆跟前,總是誇對方,然後拼命的貶低另外一個。
看着姜弗的情緒變化,宋成憶松開了她的手,他知道姜弗要做點什麽,也知道這樣做沒好處,可做事情并不是每樣都得去計較好處的。
他拍拍姜弗的手背,說:“想做什麽你就去做吧,反正我們可以不來香港做生意。”
有了支持,姜弗沒猶豫,站起來大步走到臺上,不由分t說奪過主持人的話筒,主持人震驚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姜弗就開口了,說道:“我澄清一下,到落座之前,我接到的消息一直都是參加妹妹的訂婚宴,曹太太好厲害,訂婚宴變成認親宴,我妹妹不缺媽,你們不怕笑話,我們更不怕,既然不是訂婚,也就沒必要辦了。”
她又問姜言:“你是大哭大鬧,還是一起回家?”
這話,是姜弗小時後找到姜言那次說的話,那回小小的姜言在馬路上撒潑打滾,最後還是別無選擇和姜弗回去。
姜言再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了,因為姐姐不會再找她第三次,她摘掉閃亮的耳環、項鏈、戒指,居高臨下俯視輪椅上的曹藍玉,首飾從她手心裏一個個扔到她腳邊,然後姜言說:“你吓不到我,我要跟姐姐回家了。”
……
姜弗把姜言帶回她住的酒店,今天的事鬧的挺大的,打開電視臺都在播放,什麽陰陽怪氣的說法都有,姜言在房間呆了好幾個小時了,姜弗出去吃了點東西,然後給姜言帶了一份,不管她吃不吃,至少想吃的時候,面前有食物。
宋慧蘭和姜長河也住在這個酒店裏,坐電梯的時候,姜弗看到了林書君進了電梯,她來酒店肯定不是找宋成憶自讨沒趣,知道姜弗和宋成憶住這裏,更不會沒事跑過來。
她進的電梯中途沒有停靠,直接停在自己客房的樓層,姜弗連忙乘坐另外一個電梯上去,走道裏,姜長河在門外滿臉沉思,看到姜弗來,迎接過來,壓低聲音說:“林書君在裏面,宋慧蘭叫我出來。”
“有房卡嗎?”姜弗沒工夫廢話了。
姜長河連忙把房卡給她,姜弗接過來,說:“你先去外面轉轉,吃點東西,姜言會記住你今天做的事。”
姜長河實在鬧不明白兩個女兒,問也沒用,但是他知道,宋慧蘭怨恨太深,是被姜言壓制住了才老實,今天姜言吃大虧了,如果被人鼓動,可能會做出對姜言不好的事,姜言一年十來萬的給,大部分都被宋慧蘭補給外甥,這次之後,如果姜言再給錢,或許不會再交到宋慧蘭手裏,他管不了酒店的事,還是出去吧,讓姜弗去處理。
姜弗開了房門,房間內的宋慧蘭和林書君都吃了一驚,不知道林書君給宋慧蘭許諾了什麽,她的腰杆子又直了,對姜弗橫眉冷對,“怎麽不敲門,我跟人談話呢,趕快出去。”
姜弗想,她進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管她們倆商量什麽,都不能讓她們如願。
姜弗拔高聲音,“宋阿姨,你女兒姜言傷心難過,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你不去安慰,還和傷害了她的人閑聊,以後是不想要贍養費了吧?”
其實贍養費宋慧蘭在意,一年十多萬呢,但是林書君答應,會給她外甥安排個好工作,發展絕對比丁家旺還要好,她外甥當初沒娶成姜弗,娶了個娘家一點助力都沒有的女人,現在汽車站改制,外甥被姜弗連累降崗,現在更是直接下崗,林書君的條件她不可能不答應。
但是姜弗的話提醒了她,姜言是瘋子,她很怕姜言再把她關起來,如果林書君能承諾保證她的安全,那麽可以合作。
宋慧蘭想到這裏,偃旗息鼓,和林書君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現在姜言被曹太太抛棄,我心裏難過的很,有什麽事等姜言好了再說。”
林書君知道了,宋慧蘭有點怕姜言這個小瘋子,那就先把她外甥調過來,讓宋慧蘭放心,留在姜言身邊,總有一天能用上。
林書君道:“好,希望姜言能早點好起來。”
“你要去見見姜言嗎?”宋慧蘭一直都不夠聰明,這種時候,還問出蠢話。
林書君瞧不上,掩飾住不耐煩,道:“她這會需要冷靜,就不見了吧,姜弗你來,我們出去聊聊。”
姜弗跟了出去,就在消防樓梯裏,這裏沒有監控,林女士說話直接,說道:“按照我對兒子的期待,他不該娶你這樣的妻子,你達不到我的要求。”
姜弗冷笑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跟你一模一樣呀,你用兩任老公當墊腳石,我拿宋成憶當墊腳石呢,利用他的,他又帥氣、能力又強,掙的錢還讓我拿去揮霍,等我把他榨幹榨淨,我會換一塊墊腳石的,哦對了,小楠和小安特別有良心,我留着當備用提款機,将來這兩個弟弟,不認他們大哥,也會認我這個大嫂,你生的三個好兒子,真好利用,我謝謝你。”
“你真的沒叫我失望。”林書君看到姜弗照片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和自己一樣的女人,否則不會哄得三個兒子不認媽,她不喜歡姜弗。
姜弗得意道:“那當然,我跟妹妹一起長大,她在我手裏沒讨到便宜過,她都不簡單,我怎麽可能會簡單,也就你的傻兒子相信。”
姜弗這一刀刀的,紮的真痛快,而且她知道林書君包裏有錄音筆,錄就錄呗,添個樂子。
林書君失笑,到底年輕,不知人間險惡,雙胞胎和宋成憶,如果聽到她的話,該是多麽傷心。
她讓司機去堵在宋成憶回酒店的路上,帶長子到車上來,要讓他知道,姜弗是個什麽樣的人?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宋成憶聽了錄音,笑得反而開心,說道:“真是太好了,只要我一直有壓榨的價值,她就不會離開我,林女士,謝謝你的心機,讓我知道自己的用處。”
“你瘋了吧?”林書君不理解。
宋成憶滿臉不耐煩,“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像我爸,明知道被利用,到死都沒怨恨過,你能找到我爸那樣的好人,姜弗也能找到我這樣心甘情願的,很奇怪嗎?”
林書君心驚,原來這小兩口默契到心有靈犀,一起來耍她的,他們倆的感情,竟然好到如此地步了嗎?
臨下車的時候宋成憶又說了一句,“如果你不死心的話,拿去給小安聽。”
林書君确實不死心,也确實拿去給小安聽了一遍,謝小安聽完錄音後,笑得前仰後俯,“不愧是我嫂子,聽了好解氣。”
“謝小安,你過份了吧?”林書君嚴肅訓斥。
謝小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誰叫你去找不自在,不關我的事,你和大哥怎麽鬥我不管,你找嫂子麻煩,逼急了我是站嫂子那一頭的,小楠那不用去試探了,他只會認為是你自讨苦吃,聽了都浪費他的時間。”
……
宋成憶辦好了回去的手續,明天上午就可以走,回到酒店後,說了一下林書君和錄音筆的事,姜弗說:“她來找宋慧蘭,估計是想叫宋慧蘭出面,證實一些姜言的把柄,被我打斷了。”
宋成憶恍然大悟,“我說呢,她怨氣那麽重,是曹藍玉讓她來的吧?”
姜弗猜測是的,說道:“曹藍玉心真狠。”
當初應該是需要個兒子鞏固地位,才會換了孩子,如果她打心裏不同意姜言和聶景詹的婚事,一開始就別同意呀,鬧這麽一出,太寒心了,姜言經過這次的打擊,心該徹底死了。
感嘆了幾句,宋成憶問姜言狀态怎麽樣,“明天上午走,她情緒沒問題吧?”
姜弗也不太清楚,姜言在房間裏,哭一會笑一會,她沒打擾沒勸,讓她發洩出來比悶在心裏好,姜弗說:“我去房間送點吃的,然後說一下明天回家的事。”
宋成憶點點頭,在房間裏等她。
姜弗帶着打包好的便當,敲了門後,用房卡開了門,姜言躺在床上,緊閉着眼睛,枕頭上有淚痕,她應該是醒着的,姜弗依舊輕手輕腳,把便當放在桌子上,輕輕的道:“餓了就吃飯,我們明天上午十一點退房出發,我不打擾你了。”
姜言依舊沒有出聲,姜言重生的,看得比許多人都通透,不需要勸,姜弗微微嘆氣,退出房間輕輕給門帶上。
房門“咔噠”關上之後,姜言坐了起來,聞着飯盒裏的香味,呆呆的坐了一會,然後打了個電話,“我想跟你做個交易,你聽完後,再決定要不要合作。”
然後,姜言打開便當,大口吃了起來。
……
姜言失蹤了,早上姜弗去送早飯的時候發現的,去調看了酒店的監控,姜言昨晚十二點半自己走出了酒店,之後沒再回來,房間裏是吃空的便當盒,如果姜言想不開,不可能t把一盒飯吃的這麽幹淨。
要說不急那是不可能的,姜弗決定報警,打電話給舅舅宋得喜,讓他帶自己去警署,舅舅剛趕到,姜言回來了,她仿佛昨天的不愉快沒發生過,笑呵呵的說昨晚心情不好,去酒吧通宵買醉,但是她身上又一點酒味都沒有,不管她昨晚見了誰,她談的很愉快。
“姐,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們先回去吧。”姜言笑嘻嘻道:“我現在比姐姐有錢,昨天扔了首飾,今天要買回來。”
只要她情緒沒問題,姜弗不管她,說道:“那也行,你自己注意安全。”
“姐姐放心,我找好了保镖。”姜言調皮的眨眼睛。
姜弗回房間收東西,跟宋成憶說:“我就說她是不用擔心的,昨晚又不知道和誰做了交易,你看着吧,她要搞事情,誰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宋成憶幫着把行李箱合上,說:“曹藍玉這次估計要在姜弗手裏吃個大虧。”
“随她吧。”姜弗說:“她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得了。”
沒一會小安來找他們彙合,大包小包的,說是帶回去給他那些兄弟們,叫他們做好準備,他很快就回來帶他們一起創業。
退了房間,過口岸回深圳,宋慧蘭和姜長河跟他們一起回來,還是不死心,一個勁的追問姜弗,“昨天半夜姜弗去哪了,你肯定知道。”
姜弗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她,“你不會真想賣了姜言,給你外甥搏前程吧,小心姜言把你外甥弄死。”
“她敢!”宋慧蘭憤憤不平,如果姜言肯帶着表哥發財,把公司交給表哥一起經營,她也用不着去求林書君。
謝小安警告她說:“我媽連親兒子都能利用,何況你,有便宜我們親兒子難道不會去占?小心着點吧。”
“那是你們心裏還記恨媽媽,根本不體諒一個母親的難處,你們男人不管大的小的,全都一個自私的樣子,生你們有什麽用?”
她自顧自說,沒人理她,姜長河聽不下去,姜弗和宋成憶這對女兒女婿,他并不想得罪,他呵斥道:“就知道抱怨,你能消停點嗎?”
姜長河轉移了火力,宋慧蘭質問道:“這趟姜言給了你多少錢?”
姜長河沒好氣道:“姜言都那樣了,我怎麽好意思要錢,你要那麽在意外甥,等過了口岸回到深圳,你去江城找你外甥去。”
宋慧蘭才不回去呢,都知道姜言接她來深圳住大別墅,每年給十萬養老錢,她才不要回去被嘲笑。
姜長河消停了,心裏欣慰,想到回來之前,姜言和他說貼心話,說她已經打過電話給丁家旺,先給他補十萬,以後的養老錢,都給他收着。
才剛過了口岸,過馬路準備打車,突然一輛黑色的舊車朝着姜弗而來,速度太快、衆人都呆住了,宋成憶帶着姜弗上了馬路牙子後的人行道,一路退到人行道後面的綠化上,那輛黑車猛打方向盤,一頭撞到電線杆上才停下來。
衆人吓得驚叫連連,宋成憶護着姜弗不松手,警惕着其他突發情況。
謝小安已經丢了行李,跑上前給司機揪了下來,揮拳就上,“你搞什麽,想死別連累別人。”
司機是個三十多歲憨厚結實的中年人,竟然避開了小安的拳頭,連連道歉,“意外,剎車片壞了,幸好沒撞到,我自己也沒想到,人要不要緊?快送去醫院檢查一下。”
姜弗一點事都沒有,可能司機都想不到,她認識他,不過是在上輩子,薛權海跟藍郁香是表兄妹,但現在只有林書君才知道這個秘密。
薛權海是跟曹藍玉的,林書君很早以前安排在曹藍玉的身邊,所以這次“意外”,和林書君無關,是曹藍玉為昨天的事,給姜弗的教訓,薛權海也沒想真撞到她,就是要吓她一下,叫她以後別多管閑事。
姜弗叫回謝小安,“算了小安,這是意外。”
宋成憶不信是意外,小安在他又不好問,壓着火氣,給司機的車牌號記住了。
宋慧蘭吓得不輕,跑來埋怨道:“你看看你,這麽多人,怎麽剛好朝着你去,今年抽空去拜拜,去去晦氣。”
姜長河都無語了,這明顯不是意外,姜弗這是受連累,被恐吓了。
姜弗只想趕快給壓不住憤怒值的宋成憶和謝小安帶走,和宋慧蘭說:“你才要注意呢,就這樣吧,我們先回酒店,明天你也別來送了。”
到了酒店,宋成憶說去車站買車票,叫小安在套房裏陪着姜弗,不要離開,謝小安知道他哥要去打聽司機,他也可以啊,他說:“你在房間陪嫂子,我去買票。”
快過年了,姜弗哪會允許他們兄弟兩個亂來,況且她知道薛權海的來路,她拍板說:“你們倆個都不許出去,我打電話叫家旺幫忙去買票,走吧,我們就在酒店吃中飯。”
宋成憶和謝小安沒轍了,只能互相幹瞪眼,姜弗看了又好笑。
下午家旺來送卧鋪票,說姜言打電話回來了,電話裏沒事人一樣,但他還是很擔心,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說成了聶家的女兒就回來。
“可是,她如果願意當曹家的女兒,為什麽收幹女兒的時候不願意呢?”
姜弗心裏有大膽的想法,姜言不會直接拿親子鑒定,破釜沉舟成為聶家的親生女兒吧?
家旺還不知道姜言是故意抱走換了個男孩,姜弗只好說:“她有主見,說在那邊請了保镖,很安全,你擔心也沒用,別瞎想了。”
吃過飯單獨相處的時候,姜弗才跟宋成憶說了薛權海的事,又說了丁家旺的擔心,“如果我猜的沒錯,很快曹藍玉自顧不暇。”
宋成憶冷哼道:“曹藍玉手還怪長的,我要是跟姜言偶爾通個電話,你不生氣吧?”
這次宋成憶是真生氣了,為了自家的安全,也該在适當的時候有準備的反擊,這次姜弗沒勸阻,“聯系可以,你要當心着她點。”
“好,放心。”他只會在恰當的時候落井下石,不會主動去碰石頭。
晚上,姜言的電話打到酒店,緊張的很,問了姜弗沒事,才在電話裏幽幽的說:“姐,我一定給你出氣。”
姜弗忙道:“不需要,你想幹什麽?”
姜言換了輕松的笑,“姐姐別擔心,這次我不會再連累你了。”
姜弗能斷定,姜言要破釜沉舟了,那個離開的晚上,她找好了辦法,現在才這樣有信心。
第二天他們坐火車回了江城,很快放了寒假,小楠也放假回來了,小安去武校找他小兄弟,說過年前幾天回來。
臨到過年前幾天,香港那邊的消息傳來了,舅舅打電話說了下大概,說曹太太當初為了鞏固地位,用女嬰換了男嬰,那個失散的千金就是姜言,親子鑒定換了好幾個醫院做,結果都一樣,姜言是聶先生親生女兒,聶先生要大擺宴席,認回姜言這個真千金。
姜弗這次不會再去了,快要過年了,她最喜歡過年,除夕一過就是新的一年,又是新的起點、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