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蠻重要的

第22章蠻重要的

他兩只手摟得很緊, 像是要将滕香嵌進骨血裏。

滕香皺了眉,沒有立即掙紮,而是偏頭看了他一眼。

與陳溯雪對視的瞬間, 在那雙血紅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子, 神情平靜甚至是淡漠。

她擡手按在他攬着自己腰的那只手上就要拿開, 但陳溯雪重新伏下身來,将她轉過身面朝着自己,捧住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不錯過一絲一毫。

滕香被他的目光看得不悅。

陳溯雪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臉上扯出一個像笑又像哭的表情,他忽然低頭,用力吻住滕香的唇。

滾燙的濡濕的唇, 他喘着氣,胸口劇烈起伏着,滕香被他突如其然的動作驚到, 擡手就要推他,可下一瞬,陳溯雪把頭埋在滕香脖頸裏,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燙熱了她的皮膚。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他低聲說,聲音有些啞, 低低喃喃的。

滕香看出他有些不對勁, 甚至他說話都有些颠三倒四, 她懷疑是這無根穢霧影響到了他。

只是,不是說這無根穢霧只能由北巫族來壓制解決嗎?

她還記得上次祈生和陳溯雪之間簡單的對招, 記得祈生對陳溯雪的能力的驚疑不定,顯然,他身上那種巫族天生的天賦力量是很強的。

她記得她聽到的那個詞是——星宿之力。

所以,陳溯雪怎麽會就這樣被無根穢霧影響?

“清醒一點。”滕香手腕上燒起一團藍火,試圖掙開。

那瞬間爆發的力量,她全然沒有壓制。

可陳溯雪還死死摟着她,一動不動,手上被滕香的火瞬間燒起來,也沒有動。

滕香及時收了火,才免得他這手被燒焦。

她眉頭擰得更厲害了,“陳溯雪。”

“我在呢。”陳溯雪閉着眼睛還把臉埋在她脖頸裏。

周圍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滕香分出一份心力打量四周,她看到周圍那些神志不清被無根穢霧吞噬神識的人朝着他們聚攏而來……或者不能再稱之為人了,而是異怪,魔物,他們的身上也發生了一些和正常不一樣的t反應,比如有的皮膚上長了鱗片,有的舌頭成了蛇鱗,有的長出尾巴,有的四肢着地。

唯一看起來還像是人的,便是巫族那些。

這些異怪魔物看着他們的目光是貪婪又畏懼的,不停吞咽着口水,卻又畏懼着什麽,只敢圍困,不敢再靠前。

“你還是你嗎?”

滕香平靜地問道,聲音裏沒多少情緒。

顯然,要是陳溯雪不再是陳溯雪,滕香不會手下留情。

那些和他之前沒有扯開的迷團,那些理不清的頭緒,她也懶得再去理。

這話顯得很是冷漠無情。

可陳溯雪卻是笑了一聲,“我是我還是怪物,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滕香抿了下唇,不願意聽他這酸話,不客氣地要再次手上放火,卻聽陳溯雪說:“好久沒抱你了,你讓我抱抱你。”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靈魂深處的低喃,輕輕的。

滕香察覺到脖頸裏忽然流淌着一股熱意,她的動作瞬間一頓,僵住了。

她沉默了,半天沒動,只聽着周圍那些悉悉索索想靠近卻不敢再靠近的魔怪發出的聲音。

“我真想你。”陳溯雪又低聲說了一句。

悶着發出來的聲音,總讓滕香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聽到聲音裏的哽咽。

她遲疑着,一時也有些混亂。

她本來就沒長一張安慰人的嘴,更不知道怎麽去勸慰一個可能在哭的男人。

尤其這男人和她關系複雜,似是宿敵,又顯然不僅僅是宿敵。

而此時陳溯雪又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滕香安靜了好一會兒,可周圍圍聚而來的怪物卻越來越多了,它們流下來的口水腥臭無比,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先受不了的人是陳溯雪,他擡起手,一股令滕香皺眉窒息的氣息環繞在周身,朝着周圍掃蕩而去,直接掀翻了周圍的東西。

那些東西數量巨多,顯然增加了些膽氣,不再只是看着,而是一波又一波地撲上來,它們滅不盡,試圖進入陳溯雪掌心裏生出的那一圈類似結界的力量裏。

他松開滕香的手,擋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低聲說:“我們換個地方。”

滕香不知道換個地方是指什麽地方,她想擡手,陳溯雪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我來就行,你別動手。”

他轉過來的瞳仁還是血紅色的,讓人分辨不出他剛才到底有沒有哭過。

滕香抿了抿唇不打算聽他的,但陳溯雪握緊了她的手,腳尖一點,帶着她往前飛。

這裏哪一處都長得一樣,到處都是被無根穢霧吞噬了的魔怪,密密麻麻的,陳溯雪往前沖時,手上都流下了血。

那像是他體內的力量超了此時身體能承擔的負荷破開的傷口。

滕香終于忍無可忍,一把甩開他的手。

從前不知道自己有武器,可如今她知道了,腦海裏便有了那把劍的樣子,細細長長,白玉一般。

滕香的手虛空一握,掌心裏便緩緩生出一把由靈力凝聚而成的劍,這把劍通體泛藍,長約三尺,雖不是白玉模樣,卻依舊極為漂亮。

她的藥還剩下九貍骨和青禾霜沒有吃,但恢複了九成的經網已經足夠令她使出力量驅散這些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個自信。

滕香單手結印,靈力自靈臺處凝聚。

“定.龍弑!”

清脆的喝聲響起,自滕香腳底生出風來,盤旋成飓風,飓風又彙聚到她手中的劍上。藍色的龍影嚣張霸道,龍頭大張,天地間一聲龍吟之聲震耳欲聾。

“滕香!”

陳溯雪急促回頭看她,藍色的光将周圍的黑暗驅散,她就站在光裏。

滕香劍尖往前一點,藍色龍影往上脫出,化作數十條,藍色火影,将整片無根穢霧都燒灼起來,漫天藍色的火焰,像是一片藍海,又游出數十條巨龍繼續朝着周圍的魔怪吞噬而去。

各種慘叫聲瞬間響起,原本圍聚過來和正在圍聚過來異怪魔物一沾上藍色的火,便開始試圖逃竄躲避,卻只要被沾上,便在地上打滾,漸漸被燒灼成灰燼。

可與此同時,滕香也從半空中墜落下來,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樣,整個人倒了下來。

修複了九成的經脈像是被什麽小蟲尖錐啃咬紮刺一般,疼得她瞬間沒了力氣,根本維持不住禦風術。

落進一個懷抱裏,帶着血腥氣,将她緊緊擁住。

滕香臉色蒼白而茫然,持續劇痛的身體讓她使不出半點力氣,那些靈力仿佛被人抽光了一樣。

好疼。

當初回溯回來的現在的身體時,經脈斷裂,骨頭盡碎都沒有這樣疼,那時不過是肌骨疼痛,可現在,連靈魂都在疼。

“跟你說了你別動手!”陳溯雪沉下了聲音,可是剛要揚上去的斥聲轉眼就低了下來,“沒事,沒事,會沒事的,以後會沒事的。”

滕香茫然,不理解她是怎麽了。

茫然過後,那種疼痛令她承受不住,她死死咬緊了牙關。

陳溯雪将她攔腰抱起來。

周圍那些異怪魔物要麽沾了火光逐漸被燒成灰燼,要麽就是畏懼火光,連連後退。

已經不需要陳溯雪做什麽了,巫族的星辰之力在這裏本就只能稍作震懾,卻不能滅除這些東西。

“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緩緩。”

陳溯雪輕聲附在滕香耳邊說道,低着頭輕柔地蹭了蹭她額頭。

滕香沒有說話,整個身體都是緊繃的,微微顫抖着。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看着陳溯雪,忽然張嘴就要咬唇,想要用另一種疼壓制住那種靈魂裏的那種疼。

陳溯雪卻仿佛早就猜到她會怎麽做一樣,又像是做過千百遍那般,在她剛張嘴的瞬間,就将手伸了過去。

滕香的牙齒顯然鋒利異常,咬下去的瞬間,陳溯雪的手掌就滲出血來。

若不是她此時沒太多力氣,這一口能直接将肉撕咬下來。

陳溯雪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只抱緊了她往濃霧深處走。

……

滕香已經沒什麽意識了。

她的嘴裏都是陳溯雪的血的味道,令她厭惡又癡迷,咬着他的手,喝着他的血,仿佛那種疼痛就會減弱幾分一樣。

陳溯雪抱着她到了一處巨獸頭骨裏。

這裏的無根穢霧不知道形成多久了,這樣一副巨獸頭骨血肉早就被風幹了,只剩下白皚皚的骨頭。

滕香疼得牙齒都在打顫,陳溯雪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坐下後,将她抱坐在腿上,将手從她嘴裏抽出來,将她摟在懷裏,将衣襟往下拉了一點,讓她去咬自己的脖頸鎖骨胸口,随便哪兒。

他的眼睛還是紅的,一片幽深地看着外面這一片無根穢霧。

無根穢霧絲絲縷縷鑽入他的眼睛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滕香太疼了,沾着血的唇貼上陳溯雪的胸口,張嘴咬了上去。

陳溯雪輕撫着滕香的背,将她摟緊了,低聲說着:“是我沒用……還要讓你來找我。”

說着話,他的手輕輕摩挲着滕香的腰腹,指尖熟稔地游走在記憶中每一處。

那兒有一條金色的巫蛇印,還是他強行給她留下來的,騙她用這個雙修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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