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第12章：
試穿裙子的照片不僅發給趙帆，奚小禾也發給周宵白一份。
順便給他留言：“我覺得，更适合哥哥呢。”
不一會兒，周宵白回他一張圖片，下面留言：“果然适合妹妹。”
照片裏，他把奚小禾的臉p到游戲野豬頭上。
“從哪裏搞得我照片？”奚小禾放大又縮小，來來回回好幾次，也沒想起來自己這個咧嘴笑的表情出自哪張照片。
隔壁客廳，周宵白長腿相疊靠在沙發裏，手指滑動手機屏幕退出P圖軟件，回到相冊。
相冊裏的照片無一例外，全是奚小禾。
剛才那張照片，他翻了十多分鐘才從名為‘兩年前’的分類中找到。
那天他們一起去公園，奚小禾背着他偷吃奧利奧，見他發現了，她沖他嘻嘻笑，笑得實在太喜感，他随手擡起手機，拍了一張。
類似這樣的照片數不勝數，占滿他的內存和雲盤。
不只是她各種模樣的照片，還有兩人的視頻。
每年生日，第一次玩劇本殺，第一次拿到游戲首勝，除了各種紀念，奚小禾看到短視頻好玩的她要模仿，錄得好的壞的，周宵白都留着。
久而久之，周宵白習慣性兩人一起做點什麽就錄下來，有的三個小時，有的連一分鐘都不到，零零碎碎。
翻了翻，他發現又該備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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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卧室，拉開書桌抽屜，他拿出移動硬盤轉存。
這樣的硬盤，他抽屜裏還有好幾個。
念在奚小禾大病初愈，周聽铮特意囑咐周宵白，最近公交車也不許坐了，必須打車去。
奚小禾趁機鑽空子，懶床時間又增加了。
周宵白像個老媽子似的催她起床吃飯，她惺忪懶散，擺手說莫趕時間。
時間真的不夠了，又輪到奚小禾催周宵白快點，周宵白在後面雙手抄兜不緊不慢，語氣輕飄飄的：“昨天不也這樣麽，莫慌。”
踩點的刺激感，兩人真真切切體驗個夠。
這天奚小禾在走廊跟楊楚楚靠在窗邊曬太陽，讨論哪家手賬好用，正說着，二班幾名男生勾肩搭背出來，奚小禾多看了幾眼。
她還記着呢，要幫周宵白交朋友，搞好人際關系。
這麽多天了，她沒見周宵白跟誰勾肩搭背過。
哎，真讓人操心。
幾名男生回來時，說了句‘适者生存’，奚小禾立刻豎起耳朵。
她跟周宵白每天玩的生存游戲就叫《适者生存》，這游戲還挺火的，一班好幾個男生都在玩。
“同學，”她越過楊楚楚，叫停幾名要回班級的男生，“你們也玩《适者生存》？”
幾名男生面面相觑，其中一名丹鳳眼男生笑着回了句：“是啊，你也玩？”
奚小禾猛點頭，機會來了！
這游戲裏女性玩家特別少，總體走狂野路線，偶爾遇到女玩家，男生們驚喜又珍惜。
幾名男生圍到她邊上問她玩多久，有多少成就，房子建成什麽模樣。
“我玩的不怎麽好，”奚小禾笑眯眯的，擺擺手說，“都是周宵白帶我。”
他跟周宵白是兄妹的事在他倆一起請假的時候都傳開了。
“是嗎？”丹鳳眼男生略顯詫異，“沒聽他說過，你們是哪個大區的？”
報上大區，奚小禾‘一不小心’暴露周宵白的游戲名說：“晚點你們可以加他，我們一起玩呀。”
幾個男生瞬間沉默，眼中的疑惑和詫異簡直是複制粘貼出來的。
“你确定周宵白昵稱是‘元宵不是湯圓’？”丹鳳眼男生不确定的問，“一字不差？”
“确定，”奚小禾自信點頭，“這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呢，好聽吧。”
元宵不是湯圓，《适者生存》游戲玩家們公認的民間攻略大神。
每次出新活動，大神總能在論壇第一時間給份攻略草圖，過段時間再細化。
偶爾大神心情好，會出一份彩蛋攻略，這樣的‘好心情’版本裏面，都會出現一個叫“西格”的人，大部分彩蛋都是西格發現的。
“那你是……”丹鳳眼不敢往後想。
“我是西格。”壓着上課鈴聲，奚小禾跟他們揮揮手，“其他的你們可以問周宵白，他會說的。”
幾名男生表情各不相同，有興奮有詫異，還有怪異。
奚小禾沒多想，心裏只确定一件事：他們一定會去找周宵白，而且是非常熱情的那種。
她已經想象到周宵白抱着她大腿，對她感激涕零的模樣了，真爽。
周宵白認認真真上課，總覺得背後有人盯着他看，上次有這種感覺要追溯到兒時唯一看恐怖片的經歷了。
下課他要找奚小禾問問，是不是不好好聽課在背後罵他。
沒等到下課，周宵白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後桌給他遞了張紙條，他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元宵大神，我們是隔壁西格介紹來的，可以求個好友位麽。”
嗯？
他滿頭問號，這些人怎麽認出西格是奚小禾的？又是怎麽認出他的？
下一秒猛然愣住，某個不切實際卻又最合理的想法冒出來，驚得他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知道他是元宵不是湯圓的只有奚小禾，奚小禾看論壇了？知道西格是她了？那……
那些彩蛋攻略帖子下磕元宵和西格CP的回複，她也看到了？
周宵白在論壇寫攻略好幾年了，奚小禾一次都沒看過，她我不知道自己在論壇被稱為西格，正是因為确定她不看，他才敢在論壇寫西格時肆無忌憚。
後面老師講什麽周宵白壓根沒聽見，他腦海裏都是論壇裏自己說過的話。
畫面在某個節點停頓，某條點贊最高，一直飄在最上面的回t複在他腦海中放大放大再放大。
【匿名玩家：請問元宵大神，你跟西格到底是什麽關系呀？西格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元宵不是湯圓：我們的關系你們不是早就說過麽。】
關于元宵跟西格，論壇裏各種關系都猜過，不管猜西格是男是女，最終指向無非是戀愛關系。
他攢爛紙條，閉了閉眼，強迫自己聽課。
黑板上字在他眼睛裏扭曲變化，全都成了論壇裏關于他們的評論。
【我用項上人頭擔保，元宵大神絕對暗戀西格，我從攻略裏都能感受到大神的視線一直在西格身上。】
【攻略路線就是西格走過的路線，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砰砰跳跳的樣子，別說了，西格蘿莉，石錘。】
【鐵情侶，情人節活動攻略他倆出幾年了？一群大老爺們都被他倆甜到，絕對是真的，說不定都結婚倆娃了。】
周宵白滿腦子都是奚小禾，她究竟看過多少，最近才開始看的，還是很早以前就看了。
那些暧昧的，模棱兩可的态度她都知道了？那她……是什麽感受呢？
一直到下課，他腦海裏的問號一直沒停過。
那幾個男生過來跟他說話，拘謹又興奮地求好友位。
有一次發攻略周宵白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ID，加他人太多，他游戲裏直接設置成禁止加好友，只能他加別人。
“奚小禾跟你們說的？”即便結果他早就猜到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啊。”男生們七嘴八舌講起事情經過。
雖然周宵白猜不到奚小禾主動暴露他ID的原因，但她這麽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記下這幾位同學的ID，周宵白時不時朝門口撇，每每有女生路過，他都忍不住挺直脊背，不是奚小禾，他又重新放松。
另一邊，奚小禾在給楊楚楚講題，薛鶴站在她們邊上，不說話，就這麽看着。
等奚小禾講完，他掏出錯題本遞過去：“麻煩給我也講一下。”
手中中性筆繞着拇指轉了一圈，奚小禾擡眼，笑了下：“不好意思，我約了周宵白，得去看看他。”
她遞給楊楚楚一個眼神，楊楚楚立刻起身：“對對，快走吧，時間來不及了。”
薛鶴眼睜睜看着她們手挽手離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不懂，周宵白有什麽好看。
二班門口，奚小禾背着手，嘴唇輕抿，慢慢探過去腦袋。
見周宵白被圍個水洩不通，才放心地笑開來。
有二班的人路過，認出奚小禾，主動幫忙朝班級裏喊；“周宵白，你妹妹找你。”
奚小禾忙擺手去攔，晚了。
圍着周宵白的男生們讓開，兩人視線隔空相撞，奚小禾沖他笑笑又擺擺手，示意沒事。
難得見他熱熱鬧鬧的社交，沒想打擾他的。
站起身，周宵白到她身邊，他目光些許閃躲，垂在兩側的手放進褲子口袋又拿出來，猶豫幾秒，他略顯僵硬的開口：“你都知道了？”
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對，奚小禾立刻了然。
男孩子嗎，都是好面子的，這麽大一個活人還要靠妹妹來幫忙維持班級關系，說出去是挺丢人的。
她安撫性地拍拍他手臂說：“別多想，平常心。”
平常心？周宵白上課時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她會說出平常心。
論壇那麽多磕CP的評論，而且他的回應也是偏暧昧的，彩蛋帖子裏，他偶爾還會說幾句暧昧話，惹得玩家尖叫。
就算看過了這些，她依舊覺得可以平常心？依舊認為，他們只是兄妹嗎？
“你就沒有一點……”他及時收住情緒，喉結上下滾動，轉頭望向窗外的槐樹，手放進褲子口袋不自覺成拳。
樹稍落下兩只小鳥，枝頭晃動，其中一只飛走了。
什麽破鳥，他輕蹙眉，又轉回臉來。
“沒有沒有，”奚小禾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一點沒有，我們都這麽熟了，哪能啊。”
她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真誠又認真，她絕對絕對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瞧不起周宵白，她發誓。
周宵白仔仔細細看她的眼睛，看她的表情，看她肢體語言，看她整個人，試圖從中找出真誠之外的情緒。
沒有，一點都沒有，可能這輩子，他都沒見過奚小禾這麽真誠過。
忽然間不知該用什麽情緒面對她了。
好在她沒多想，也壞在她沒多想。
無奈地笑了下，周宵白像平常那樣，大手扣在她腦袋上，強迫她轉身面對一班方面：“知道了，回去上課。”
“怎麽了？”奚小禾明顯感覺周宵白情緒不對，轉回身時，周宵白已經回班級了。
為什麽不開心呢？是她還不夠真誠嗎？
嘆了口氣，奚小禾耷拉着腦袋找到楊楚楚問：“楚楚，你會不會哄男生？不是哄哥哥那種，就是哄普通男生的那種，教我幾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