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第26章：
學生們陸陸續續到學校, 大家聚在操場上，着裝各不相同，三五個碰頭，幾乎都在抱怨。
“奚哥, 大神。”陳文皓找到周宵白, 下意識看向他的手, “大神，你手好了？”
奚小禾聞言, 順勢看過去問：“手怎麽了？”
“沒事。”周宵白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蜷縮, 遞給陳文皓一個眼刀。
陳文皓後話卡在嗓子眼, 默默消失在人群。
“我看看。”奚小禾攤開手在他面前，嫩白指尖輕勾，沖他輕擡下巴, 眼神示意他手拿過來。
周宵白衡量片刻, 右手搭上她掌心。
奚小禾捏住他的手, 細細端詳, 食指一側有點點小傷, 十分輕微，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另一只。”她丢開右手, 又去看他的左手。
“人很多，”他左手插進褲子口袋, 沖正在組織紀律的體育老師那邊看過去，“老師也在呢。”
“那又怎樣樣？”奚小禾上前，不由分說撈過他的左手, 原以為也是些破皮小傷, 卻不曾想，他指腹上, 明顯好幾個針眼，傷口當時沒得到及時處理，有幾處結痂的地方，周圍泛紅。
傷怎麽來的，奚小禾一下就想到她那件羊絨拉拉隊服。
她扣住周宵白指尖在掌心，又吹了吹。
周宵白眉眼柔和，指尖溫柔觸感傳來，周遭雜亂聲全都褪去，只剩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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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手揉揉她頭發，調侃道：“怎麽要哭了似的，感動成這樣，不如請我吃飯。”
“你那縫紉技術我沒找你賠錢不錯了，”奚小禾輕輕按摩他指尖，心裏開始盤算晚上帶他吃好吃的補一補，“居然還敢讨好處。”
“這麽小氣啊，”他收回手說，“白眼狼。”
“還疼t麽？”奚小禾沒忍住，還是說了句軟話，“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周宵白淡笑，低頭看了眼手，“哪有那麽大驚小怪，還沒你罵我來得傷害高。”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奚小禾懶得都跟他鬥嘴：“晚上吃火鍋，菜任你點，好了吧？”
他最喜歡火鍋。
周宵白：“算你良心。”
不遠處傳來騷動，體育老師在催各班級去看臺，周宵白擡眼看過去，正好瞧見薛鶴逆着人流朝他們這邊看，他目光鎖定奚小禾，明顯有話要說。
輕垂眸，周宵白攬過奚小禾背對薛鶴，又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感覺有點疼，是不是又破了？”
“我看看。”奚小禾忙抓過他的手，細細觀察上面的傷口，挨個安撫吹吹後擡眼詢問他，“現在呢，好點了嗎，要不還是去醫務室吧。”
她目光純澈，唇角緊抿，碰到的動作極為輕柔，眼中的關切都快溢出來了，是真的擔心他。
心尖輕顫，周宵白壓低聲線彎腰在她耳邊說：“許願隔壁小區的火鍋店。”
“你……”知道他故意博同情，奚小禾擡起胳膊要給他一手肘，轉念一想，他畢竟傷患，手又放下去，“行行行，吃撐你。”
人群外，薛鶴到近前，剛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兩人動作極為親密，又毫不忌諱，他放慢腳步，猶豫要不要再往前走時，周宵白回頭，沖他笑了下。
沒有輕蔑也沒有得意，稀松平常的淺笑，甚至還帶了點慵懶味。
男生之間，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的想法，薛鶴徹底停下腳步，琢磨着下次再問吧，再過去，周宵白真要拿他當情敵了。
各班級根據體育老師劃分的區域，到看臺找到班級對應位置坐下，再依次按照體育老師的指揮，根據項目順序，報名同學有序進出場地。
中間比賽環節省略掉，學生只要到操場擺擺樣子，記住運動會當天上下場以及報成績的順序。
輪到男子三千米，薛鶴和周宵白同時起身。
奚小禾清晰聽到兩班女生不約而同發出‘哇’聲。
更有甚者低低驚呼：“我的兩個男神同臺競技，我支持誰啊？”
她望向周宵白背影，喃喃自語：“不至于吧？”
楊楚楚靠近奚小禾，輕聲問：“小禾，你一定是支持周宵白吧？”
“當然，”奚小禾對他運動方面極有信心，“要不是受限制，這些項目他全報，每個都能第一。”
按照過去經驗來講，周宵白勉強也算是體驗過部隊訓練生活很多年，周聽铮的嚴厲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班男生堆裏傳來噓聲，有人說：“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吹的太過了吧？”
“我也不想往外拐，”奚小禾看向場地內，參賽的男生們在起跑位置站成一堆，體育老師在中間交代他們注意事項，“奈何對方太強大。”
“等着看吧，”後面男生說，“薛鶴可不是光會讀書的。”
奚小禾笑，回頭看向那男生說：“這樣，賭一包辣條怎麽樣？”
“行啊，”男生高高興興應下，“你等着請客吧。”
轉回身，奚小禾裹緊身上淺藍襯衫，心想，等着瞧吧，這包辣條她吃定了。
流程來到啦啦隊上場，奚小禾起身下去。
體育老師告訴他們具體站位點，叮囑她們看好下場的位置，不要走錯。
隊長提議走一遍，大家欣然接受。
出口離場，幾人又按照老師指示回到班級看臺。
上臺階時，奚小禾擡眼看到周宵白在跟其他女生說話。
那女生手上拿着本子指給周宵白看，周宵白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女生眼睛彎彎笑開來，手輕輕捂在嘴邊，目露嬌羞。
周宵白繼續說話，女生點點頭，又湊過去，兩人距離進，看上去有點親密。
記憶裏，周宵白跟其他女生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這樣親密的接觸了。
奚小禾能感覺到，現在跟周宵白說話的女生不是來表白的，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
明明開學那幾天，她路過二班也看到過女生圍着他說話，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就像是胃裏的酸汁加大工作量，酸澀感蔓延開來，惹得她想吃甜食。
更有某種迫不及待的情緒呼之欲出，她突然很想帶周宵白回家，回到他的小卧室趴着。
這樣的念頭沒頭沒腦，她不知道是哪冒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冒出來。
周宵白感受到她的視線，轉臉看過來，用口型問她：“冷嗎？”
奚小禾停在臺階上，仰頭望他，沒回話。
他跟身邊女生說了句，快步下來到她身邊問：“怎麽了？不舒服？”
“有點。”她揉了揉胃，剛才那點酸澀感好像又不見了，“等下買塊蛋糕再去圖書館吧。”
裹緊她身上的襯衫，周宵白彎腰，認真将扣子一一扣好：“行，彩排結束我去給你買。”
“你跟人家聊什麽呢？”奚小禾撓撓頸側，語氣稀松平常，視線追着他的眼睛走，“好像挺開心的。”
“她是三千米長跑計時員，剛才老師忘了交代，我們跑完要去找她問成績。”周宵白系好最後一個扣子，起身又給她整理好衣領問，“還冷麽？”
搖搖頭，奚小禾回：“不冷。”
感覺有人在看她，她轉過臉，發現是那位計時員，女生目露探究，正在打量他們兩個。
周宵白正要收回手，她突然抓住他手臂，周宵白愣了下，眼神詢問。
“你，冷不冷啊，別感冒。”她不知道為什麽抓周宵白，下意識的動作。
看了眼自己的手，她沒松開，繼續說，“我跟人賭了包辣條，你要是三千米輸了，我可是要請客的。”
小手臂傳來溫熱觸感，周宵白停了停，拿下她的手，稍彎腰，手撐在膝蓋處與她平視：“一早上了，感謝那包辣條讓你意識到我的保暖問題。”
奚小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大言不慚：“我知道你身體素質好嘛。”
場□□委喊跳遠的運動員去踩點站位，周宵白對伸長手臂對臺下示意，又轉回臉問她：“确定你真沒事？”
“沒事。”奚小禾輕推他，催他快去排練。
周宵白下去，她往上走，路過那名女生時，她聽見對方問：“你喜歡周宵白？”
奚小禾定在原地，她眨了眨眼，頭一次被人問這個問題，疑惑轉臉。
那女生似乎也沒想要答案，不等她回話，已經快速下場去了。
後面踩點排練她幾乎沒聽，接力賽時，還是楊楚楚提醒她，她才反應過來跟着下去。
“小禾，你怎麽心不在焉的？”下到最後一個臺階，要不是楊楚楚扶着，她差點摔了。
“很奇怪，”她輕蹙眉，跟楊楚楚講，“居然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周宵白。”
楊楚楚深吸了口氣，明顯被這個問題驚到了，她探究似的問：“那你，怎麽說的？”
“我還沒說話呢，”奚小禾無奈笑笑，“她就走了。”
楊楚楚抿抿唇，沒吭聲。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麽？”來到站位點，奚小禾還在糾結，“怎麽會人問我這個問題啊？”
“可能，也許，大概是看出點什麽了吧？”楊楚楚小聲回話。
“看出什麽？”奚小禾稍轉頭，視線落在臺上，那麽多人裏，她精準定位周宵白。
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好好的兄妹關系，能看出什麽……
體育老師讓他們走個流程，演示一下接力過程。
楊楚楚不得不跟她分開，在跑道上拉開距離。
臺上周宵白跟旁邊的陳文皓正在讨論下午圖書館學習之後要不要去網咖坐一坐。
周宵白的回答很簡單，指了指臺下：“等會問她吧。”
看他擡手指自己，奚小禾眯了眯眼，輕咬唇，心想：他最好不是在罵人。
“不是我說，”陳文皓湊近周宵白，撞了下他肩膀，賤兮兮地笑，“大神你過于寵了。”
周宵白轉頭與陳文皓對視兩秒，又收回視線沉吟片刻。
“我是她哥，”他挺直些脊背，視線落在奚小禾身上，“這都是應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