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第28章：
火鍋店內, 周宵白與奚小禾面對面坐。
鴛鴦鍋底端上來，她故意使壞，朝周宵白那邊吹辣氣。
這小子不吃辣還是奚小禾第一個發現的，周聽铮都沒她早。
小學時, 校外有小飯桌, 每周五做辣子雞, 這道菜十分受歡迎，打菜時要用搶的。
雖然小飯桌菜管夠, 但小孩子嘛, 搶着吃香。
奚小禾打了好多辣子雞, 美滋滋回到餐桌吃飯，發現對面的周宵白吃得清湯寡水。
她看看自己心愛的辣子雞，再看看他的小餐盤, 糾結在三, 含淚咬牙夾過去兩塊辣子雞。
“這個好吃。”她說, “下次我幫你搶。”
依照周宵白對辣味接受的程度, 一塊兩塊, 多喝點水也能扛得住，但扛不住奚小禾真熱心, 也真能搶。
第二周，奚小禾像收複失地的将軍, 帶着她滿盤子戰利品得意洋洋撥給周宵白半盤子，其他小朋友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周宵白吃到第四塊的時候已經快哭了，可一擡眼對上奚小禾閃亮亮的眼, 忍了又忍繼續吃。
最終, 周宵白被辣到吐，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
那天中午, 整個小飯桌兵荒馬亂，幸好周宵白沒什麽事兒，喝過牛奶又緩了緩穩定下來。
“你不能吃辣幹嘛不早說？”奚小禾又愧疚又生氣，回學校時都不跟他牽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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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辜負你，”周宵白跑上前，牽起她的小胖手，委委屈屈地解釋，“你給我的都是好的，我舍不得。”
自此以後，兩人出去吃炒菜，奚小禾從沒點過辣菜。
扇了扇面前的辣氣，周宵白佯裝被嗆到，咳嗽兩聲。
本以為她因為惡作劇得成而翹尾巴，結果她反而擔心了。
“我就輕輕吹了下，”她伸長手臂幫他扇開辣氣，“你別碰瓷啊。”
菜上桌，周宵白燙好碗筷遞給她：“你歹毒之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是啊，”她撅撅嘴，“哪有你心善，關愛他人。”
聽出她的陰陽怪氣，周宵白挑眉：“我關愛他人？”
奚小禾冷哼一聲，沒說話。
停下夾菜動作，周宵白細細探求她，公交車上沒能問出的話，又湧上嘴邊。
他喉結上下滾動，開口叫她名字：“奚小禾。”
“幹嘛？”奚小禾擡眼。
“你是不是……”
“您好，我是本次為您服務的機器人小夢，請您拿菜小心，結束後請點擊屏幕就可以啦~”
機器傳菜員打斷周宵白的話。
“這個好可愛，”奚小禾按照指示，起身從第一層拿下菜品，打量機器人說，“他家什麽時候有機器人了。”
竹筍全都倒入番茄鍋，周宵白喜歡吃這個。
“你剛說什麽？”奚小禾放下空盤子。
“沒事。”周宵白笑了下，牛肉夾到辣鍋，輕輕攪動。
酒飽飯足，奚小禾心滿意足結賬，隔壁小區就是家，兩人沿着馬路慢慢走。
天黑透了，道路兩旁的路燈亮起來，街邊小店的老板把東西搬出來賣，有人走過，吆喝兩聲。
“周爸愛吃這家糖炒栗子。”右手邊栗子店，每次周聽铮路過都會買點。
老板熱情詢問要不要嘗嘗，奚小禾小跑過去，像之前一樣，買上一大袋。
栗子買好，她回頭跟周宵白顯擺：“我這個幹女兒比你……”
話說一半頓住，她視線裏沒見周宵白，左右尋找，才發現他在馬路對面的轉彎處。
順着那條路拐過去，有一個小夜市，每到日落，會有兩排擺攤的小商販。
他停在一輛小推車前，背對奚小禾跟老板說話，離得稍微遠點，奚小禾看不出他在買什麽。
他那邊是回家反方向，奚小禾沒過去，原地等他。
三分鐘後，周宵白手上托着塑料小盒回來。
離得近了，奚小禾才發現，盒子裏是年糕，跟她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個一樣。
心髒微縮，她明顯感覺到心口位置酥酥麻麻，那種電流在身體裏竄過的感覺又來了。
燈光明亮，不及他眼中璀璨，奚小禾只覺周圍聲音和景象全都模糊，只剩下他。
年糕遞到她面前，周宵白輕描淡寫地說：“回家再吃。”
見她不動，他又收回年糕說：“行，我給你拿着。”
走幾步，他回頭，發現奚小禾還在原地。
“愣着做什麽？”他回來，屈指敲她額頭，搭了眼不遠處夜市路口，“想逛夜市？”
“沒有。”回神，奚小禾躲開目光快速眨了幾下眼，她想擡手撫摸胸口，又怕他看出端倪，指尖動了動，又強迫停下。
“周宵白，”重新擡眼，她說，“你背我。”
“啊？”周宵白輕蹙眉，“叫你不要吃那麽急，胃難受了是不是？”
年糕塞進帆布包裏，又調整好包的位置，他嘴上不停：“再有下次我肯定不管你。”
說話間，他背過去蹲下身。
奚小禾記得，上次他也是這麽說的，還有上上次。
屏住的一口氣松開，胸腔裏的小鹿終于得到釋放，四處亂跳，奚小禾看着他後背緩緩吐氣，慢慢爬上去。
“真沉，”他背她起身，調侃問，“剛吃了幾斤肉？”
“別狗叫。”手臂環住他脖頸，奚小禾臉貼在他後背處，靜靜安撫自己過熱的耳朵和臉頰。
她不累，她只是不想讓他看到這些，說不清理由。
沒幾步便到了自家小區，周宵白朝裏面望了眼，沒停，繼續往前走。
“想回家了跟我說。”他語氣如夜風般，些許微涼，又有夏季遺留的暖意，絲絲縷縷撫過奚小禾發梢和耳尖。
“嗯。”閉上眼，奚小禾身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慢慢度過來，這份溫暖夾雜着檸檬的香氣萦繞在鼻尖。
她收緊手臂，下巴悄悄上擡，細細聞他發梢處的檸檬香。
可能是今晚吃得太開心，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
車來車往，燈光在周宵白錯愕的眼中亮起又褪去，溫熱的吸氣灑在他脖頸處散開來，他喉結滾動，輕抿唇，繼續往前走。
樹影綽綽，周宵白腳下亮光和影子交錯，他走過小區，又走過一家大型超市，褲子裏手機振動，他才想起來約了陳文皓打游戲。
“小豬，回家了。”他轉身往回走，背上的人沒動靜。
“睡了？”腳步頓住，他想回頭看，又擔心弄醒她，他自言自語，語氣又輕又寵溺，“能吃能睡。”
放慢腳步往回走，到小區門口，他不方便拿門禁卡，站在門口等。
有其他住戶來，探究地瞅他們，看清後，那人笑了：“哎呦，是你們兄妹倆啊，我還想呢，誰老婆喝多了背回來的。”
周宵白笑笑，謝過人之後背着她回家。
到了家門口，他叫醒她。
“小豬，到家了。”他肩膀輕動，“再不醒給你扔到外面去。”
奚小禾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只是記得他身上真好聞，之後就忘了。
“扔什麽？”她迷迷糊糊從他身上下來，腳下發軟，差點沒站穩。
抓住他手臂，奚小禾打個哈欠問：“我年糕呢？”
周宵白一陣無語，帆布包拿下來挂在她脖子上：“喂狗了。”
“你吃啦？”t她惺忪地笑起來，低頭帆布包翻出鑰匙塞給他，“開門。”
對她的指揮周宵白早就習以為常，打開門，他提醒道：“約了陳文皓他們打跨服戰，你要打的話，吃完年糕過來。”
頓了頓，他又說：“還是直接去我那兒。”
奚小禾想了想，完全找不到回家的理由。
她伸手關上門，又推他後背：“去你那兒去你那兒。”
服戰是服務器和服務器之間的戰鬥，活動時間太長，平常他倆不參加。
進門，兩人拿出手機登陸游戲，陳文皓等的頭發都冒煙了，看他們上線，瘋狂邀請組隊。
隊伍人還是那些，參加服務戰要排隊，奚小禾看看時間，還來得及：“周宵白，我洗個漱，身上一股火鍋味。”
“嗯。”客廳沙發上，周宵白操控游戲人物正在給她做附魔，戰服刀劍無眼，給她搞幾個防禦。
做完附魔又搓藥，三個煉藥臺呼呼冒火，陳文皓在一旁看着笑開了花：“大神，做這麽多藥，肯定夠用了。”
“差不多吧，”周宵白回，“夠她打到服戰結束的。”
“她？”陳文皓笑容消失，又不死心的探問，“這些，都是給奚哥一個人的？”
“不然呢？”周宵白的反問裏滿是理所當然。
陳文皓嘴裏沒味，忍不住吐槽：“昏君！”
周宵白聽後，笑笑沒反駁。
“美什麽呢？”奚小禾收拾好回到沙發坐，撈起茶幾上的手機問，“咦，這個魔法小啾噠是誰？”
熟悉的檸檬香撲面而來，白藕似的手臂墜着純黑緞料，周宵白視線順着她粉嫩指尖向上，她頭發上裹着他的毛巾，身上也穿着他睡衣。
睡衣太大，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手臂擡起，衣袖波紋似的堆在手肘處，褲腳長，她挽起折疊到小腿肚，即便如此，褲腿依舊寬松，塞下兩個她也沒問題。
“問你呢，”見他沒回，奚小禾手臂碰他一下，“是随機組的嗎？”
她身上騰着洗澡後的餘溫，檸檬香混合她身上的味道軟乎乎地撲過來又擴散，室內溫度似乎都上升了幾度，周宵白知道她去洗漱收拾，但沒想到是在他家。
點開對方裝備詳情，發現是新號，奚小禾大概猜到是誰了。
“是秦琪，”周宵白收回視線，重新握穩手機，他嗓音發啞，輕咳，繼續說，“陳文皓帶過來的。”
她沉默幾秒，‘哦’了聲。
游戲中，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有其他隊伍路過，不知誰認出周宵白，在他身上炸開技能。
元宵不是湯圓畢竟是游戲風雲人物，玩家們對他打招呼的方式各式各樣，奚小禾早就見怪不怪了。
旁人都沒事，只是秦琪這個小號遭了殃，絲血差點倒了。
陳文皓忙給她回血，罵罵咧咧。
奚小禾見狀，嘆了口氣，傳送回家。
翻箱倒櫃找到一套還算說得過去的裝備，她傳回去，交易給秦琪。
“謝謝，”隊伍麥裏，秦琪幹淨的聲音響起，“剛才周宵白給我了。”
手還挺快，奚小禾想，這就給送新的去了。
瞄了眼隊伍裏最前面的名字，奚小禾取消交易，挪開屁股到沙發另一邊。
溫和纏人的檸檬香褪去，周宵白轉頭看她，她撅起小嘴，像一只白鳳頭鹦鹉，脖頸處的羽毛隐隐炸開，誰敢碰她，她就揚起翅膀跟人鬥到底。
“藥劑給你，一會兒……”周宵白挪動身子湊過去。
“幹嘛？”她收起腳丫到褲腿裏，一雙杏眼打量他，小下巴微揚，“我不需要。”
周宵白心底發笑，果然炸毛了。
“服戰需要……”
“我只是湊個熱鬧的，你看誰屬性不夠，誰容易挨欺負你就給誰用。”睡衣材質太光滑，她收起的腳丫又滑出來，不滿地踹了腳沙發，她調整姿勢背對周宵白，留給他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那個，大神~”陳文皓聞言，樂呵呵湊上來，“你看，要不給我來點？”
“你要什麽？”奚小禾說，“你屬性夠的。”
周宵白清楚，她這樣說，明顯是針對秦琪講的。
關掉團隊賣，他單手撐在她身側，長臂探過去手指點她屏幕也關掉麥。
“幹什麽？”她坐直身體展開全攻擊模式，一轉身對上他深邃又幽深的眼，後面要發火的話咽回去。
“小豬，”他手指捏起奚小禾後頸處衣領向前提，遮住她不小心露出的頸子，又幫她扣好鎖骨處第一顆扣子，目光鎖住她的視線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