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第44章:
“周宵白, 你說,當初如果我們是三個人一起長大,會是什麽樣?”
早餐時間,奚小禾難得不需要周宵白喊, 自己起床趴在廚房門口跟他聊天。
“三個人?”周宵白揭開砂鍋蓋子, 盛出小碗蘑菇蔬菜粥, “哪三個人。”
“你可以想象我媽生了個雙胞胎,我是姐姐, 我還有一個妹妹。”奚小禾跟在周宵白屁股後面, 聞了聞清香的粥味, 轉臉看他,等一個答案。
“多一只小豬,多一把米, ”粥放在餐桌上, 周宵白漫不經心地撇她一眼, “喂豬麽, 一只兩只沒什麽區別。”
“不僅僅是吃飯, ”奚小禾坐下,拉住他的圍裙, 微仰頭,“還有平時呢?萬一她喜歡喝橙汁怎麽辦?你會把冰箱騰出一半給她嗎?”
“哪來那麽多假想敵, ”周宵白回身又去盛粥,沉緩的嗓音在伴随粥香慢慢飄過來,“如果你真的還有個親妹妹, 放你椰汁的地方确實要分一半給她。”
拿湯匙的手頓了下, 奚小禾看着眼前晶瑩的粥,忽然沒了胃口, 她肩膀垮下去,把粥面上的一小片蘑菇怼到最下面。
“不過呢,介于我先認識你了,”他在她對面坐下,解開圍裙放到一邊,“我可以在冰箱後排偷偷多塞兩瓶椰汁。”
“切”,奚小禾重新撈出那片小蘑菇,遞到嘴邊吹了吹,“誰要你偏心啊。”
話音才落,尾音還沒消,她又忍不住先笑起來。
“我笑不是因為你偏心,”她輕咳,自顧自解釋,“我就想到高興的事情。”
“嗯,”周宵白黑眸清澈,吹涼粥,慢慢吃,“你老婆生孩子是吧。”
“是呗,”她跟着調侃,“是一只金剛鹦鹉,超漂亮的,比你老婆生的那只粉色變異的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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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宵白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夢裏究竟給他安排個什麽樣的老婆。
“周宵白,你說,未來你遇見一個人,她特別需要你照顧怎麽辦?”吃過飯,兩人在門口換鞋準備去上學,奚小禾又天馬行空,“就是那種需要你撇下我去照顧的人。”
“誰?”周宵白拎過她書包背在肩上,“帆姨還是我爸?”
奚小禾:“都不是,陌生人嘛。”
她雙手搭在周宵白肩上,兩人隔着兩節臺階往前走,晃晃悠悠,像是兩只被趕的僵屍。
“陌生人我為什麽要去照顧?”出單元門,周宵白扭頭看她,“你在未來給我報了個志願者?”
“不是不是,”奚小禾跑到他前面,轉過身子倒着走,“陌生的,漂亮的,喜歡你的那種。”
停下腳步,周宵白斂眉,定定看着她,過了幾秒,他問:“你昨晚又夢見什麽了?”
“沒有啊!”她下意識否認,挪開視線悄悄蹭到他身邊并肩走,“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初二有一次奚小禾夢見周宵白偷偷把她的椰汁都喝了,她半夜氣醒跑到周宵白卧室打了他一頓。
這事周宵白這輩子都忘不了,他睡夢中忽然被人蒙了棉被,還以為人販子已經猖狂到直接來家裏搶人了。
“你說的那些,陌生的,漂亮的,喜歡我的,不都被你處理了麽?”周宵白不緊不慢地回,“以前是你處理了,以後還需要你處理,明白嗎?”
“那、那假如,你也喜歡她呢……”奚小禾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清,“特別喜歡那種。”
“奚小禾,”周宵白掐住她脖頸,“把你的胡思亂想收一收,照顧你一只豬已經夠了,能不能理解?”
“能能能,”脖頸被他捏的酸疼,奚小禾拍在手背求饒,“你都罵我一早上豬了,快停下吧。”
罵的還是少了,豬才會以為他能喜歡別人。
“不過說真的,”過馬路,來到公交站前,早上的風有些冷,奚小禾校服拉鏈拉到頂,又去拉周宵白的,“我好像沒聽你說過喜歡什麽樣女生。”
“我喜歡綠魔怪。”周宵白擡起下巴方便她操作,他垂眼看面前的小豬,真想給她腦袋敲開,看看她豬腦的腦回路究竟是什麽樣的。
“真的?”奚小禾驚訝,嗖地一下拉上他的校服拉鏈,“我上次做夢,夢見你娶了一只綠魔怪,我的夢真準。”
行,周宵白想,破案了,他老婆是只綠魔怪。
大課間休息,奚小禾陪楊楚楚去實驗樓送實驗器具,中途路過籃球場。
去的時候,有女生在籃球場跟周宵白說話,對方看上去好乖,周宵白不知說了句什麽,那女生愣住,眼中錯愕又羞愧,一看周宵白就沒說好話。
回來時,那女生居然還在。
“小禾,”楊楚楚見她一直盯着籃球場看,拉了拉她的手,“要不要看看周宵白打籃球。”
“不看,”奚小禾收回視線,又忍不住撇了兩眼,“他打球什麽好看的?”
說話間,周宵白看過來,發現她了。
他目光探求,眼神詢問她幹什麽去了。
奚小禾沖他做了個鬼臉,口型說‘不許玩了’。
周宵白真的丢了籃球,跟陳文皓說了聲不玩了,下場到奚小禾這邊。
“走吧,”他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回班級。”
“真不玩了?”她不确定地問,“你不是有別的事吧?”
“我想問你有什麽事,”周宵白輕推了下她的後背往前走,“為什麽不許我玩?”
“你都招桃花了,”她瞄了眼剛才那女生,女生正疑惑的往他們這邊看,“到最後還是我善後。”
“我跟她說了我有女朋友。”周宵白輕飄飄地回了句。
“誰?”奚小禾定在原地,抓住他手臂處的外套,“你不會亂說吧?”
“不是你說的麽,”冷風吹過,奚小禾打了個噴嚏,周宵白散開外套丢在她頭上,“我老婆是綠魔怪。”
奚小禾一時無語,拿下外套直接穿上:“做夢的東西怎麽能哪來當真呢?”
周宵白回給她一個‘你還知道’的眼神。
她心虛地笑笑,穿上他寬大校服甩動過長的袖子沒再說話。
三人一起回到教學樓,路過老師辦公室剛好遇見薛鶴。
薛鶴掃了眼三人,對楊楚楚說:“你上次問我的題,我想到答案了,剛好有空給你講一下。”
楊楚t楚‘哦哦’兩聲,跟薛鶴走了。
就剩他們兩個人,奚小禾從袖子裏翻到自己的手,拽停周宵白:“要是別人不讓你玩籃球,你也不玩了嗎?”
周宵白單手抄兜,停下腳步問:“別人是誰,帆姨還是我爸?”
奚小禾:“怎麽又扯到家長了,就是早上跟你說的,假如是你……”
“沒有別人,”周宵白打斷她,“能讓做事的只有三個人,帆姨,我爸,還有你。”
走廊裏能聽到各班學生熱熱鬧鬧的聊天聲,還有男生追逐打鬧在他們身邊跑過。
奚小禾就這樣清晰的聽到周宵白對她說:“介于帆姨和我爸不會提出稀奇古怪的要求,所以,只有你,聽懂了嗎?”
他彎下腰,手扣在她後腦處,一雙深黑眼像是要看到人心裏去,那堅定的目光要在她心裏種上一顆種子,上面刻着‘只有你’的字跡。
“好像是聽懂了。”奚小禾擡了下手,又立刻放下,長袖下,她蜷縮起手指,自顧自往前走。
到一班門口,她後頸被人扯住。
“校服,”周宵白單手拎住她頸後的衣領,沒兩下給她脫下來,又敲了下她的腦袋,“笨。”
意外的,她這次沒反駁,而是徑直回了班級。
到座位上,她擡眼看向門口,确定周宵白走了,她才輕輕的擡手搭在胸口位置。
又來了,紊亂的心跳。
中午休息,吃過飯,奚小禾回到班級跟楊楚楚一起看書。
正看到英語,兩人互相背單詞,秦琪匆匆忙忙來到一班,直接進門找奚小禾。
不等奚小禾問一句怎麽了,秦琪抓起她胳膊往外走:“我去看陳文皓打籃球,正好撞見有人欺負周宵白。”
欺負誰?奚小禾好久沒聽到這句話,上次可能要追溯到小學了。
“哪個神經病。”合上書本,她快速起身跟上秦琪。
秦琪一直帶她到實驗樓東側面,這邊緊挨旁邊的思學樓,中間縫隙窄窄的一條,沒有監控。
學生們約架默認在這邊。
剛到地方,就聽有個粗犷男生特不滿地說:“你這不是耍我妹妹麽?”
聽他的聲音,像個猛男,打架特別厲害的那種。
奚小禾快跑幾步,轉彎看到做周宵白高挑的背影,他面前果真占這個塊頭很大的男生,沒周宵白高,但是比他壯好多。
他們六七個人,有備而來,周宵白這邊算上陳文皓才三個。
見那男生伸手要碰周宵白,奚小禾急了:“你幹嘛呢?”
男生吓了一跳,以為是老師,定睛一瞧,是個妹子。
挺漂亮,可愛中還透着點機靈勁兒。
周宵白沒想到奚小禾會來,正要問,看到秦琪跟在後面,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拉過奚小禾,想護她在身後,結果奚小禾反扣住他的手,上前兩步,把他護在身後。
“你哪個學校的?”她打量那男生和其他人,絲毫不可畏懼,他們身上穿的校服不是一高的。
“你誰啊?”男生也在打量她,白白嫩嫩一小只,膽子還挺大,“沒你的事別找麻煩。”
“七高啊,”她看到對方校服左胸口的字,冷笑一聲,語氣裏些許熟絡的味道,“你們學校的政教主任是我叔,你叫什麽名字,我晚上回家問問他知不知道你來一高惹麻煩。”
她話音落,全場除了周宵白都愣住了。
秦琪和陳文皓不約而同對視,皆是瞪大了眼睛,又搖搖頭。
誰都沒想到奚小禾還有這層身份。
那男生半信半疑,對身後的女生投去詢問的目光。
奚小禾這才發現,他們那群裏還有個女生,仔細一看,正是大課間看周宵白玩籃球的可愛妹妹。
人物關系一分析,奚小禾知道,周宵白這個禍水,果然又給她找麻煩了。
那女生搖了搖頭,眼中也是迷茫,明顯不知道這回事。
“問你們名字呢,”奚小禾上前一步,挨個打量,看到後面一個瘦瘦的男生帶着名牌,眯了眯眼分辨,“孫——盛——”
不等她念出第三個字,瘦瘦男生趕快捂住自己名牌。
“豪哥,”瘦瘦男生明顯心虛害怕,“要不走吧。”
“豪哥和孫盛什麽是吧,”奚小禾輕笑,杏眼人畜無害,說話語氣也輕輕的,“我回家問問我叔,說不定能認出你們呢。”
豪哥臉色變了又變,猶豫不決。
要是就這樣走了,在妹妹面前丢面子,不走,真怕人告狀,他上個月剛挨了個處分,再被叫家長,他爸要拿皮帶抽人了。
“你知道我們教導主任是誰嗎?”豪哥不屑,“吓唬誰呢。”
“那告訴我你名字呗,”攤開手,奚小禾一臉無所謂,“反正我是吓唬你們的。”
雙方互相僵持,直到那個女生拉了拉豪哥的衣擺說:“哥哥,要不算了吧。”
豪哥明顯松了口氣,擡手指向周宵白:“要不是我妹妹幫你說話,今天肯定廢了你。”
他又看了眼奚小禾,大手一揮,帶人走了。
等人走遠,周宵白稍彎腰,靠近奚小禾耳邊問:“哪個叔叔是教導主任,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四叔不是嗎?”奚小禾故作懵懂又恍然大悟,“哦,四叔是開燒烤店的,不好意思我記錯了。”
後面的陳文皓和秦琪等人聽到他倆對話,大腦都快不轉了。
什麽情況?剛才理直氣壯說了那麽多,都是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