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第55章：
“你們兩口子感情真好。”
不知道誰說了句, 奚小禾反駁的話慢了兩秒，那邊又繼續讨論游戲相關了。
她重新低頭，再擺弄手機，無論什麽都看不進去了t, 握着手機的手指骨節都發白了, 心跳更是如打鼓。
她忍不住偷瞄周宵白, 他側坐着，身體轉向她這邊, 身上霧霾灰羊絨襯得他有點乖, 長腿相疊, 骨節分明的手轉動黑色中性筆，随性又淡然。
感受到奚小禾的視線，他轉過臉, 對她挑了下眉尾, 眼底柔和着細碎的光亮, 看上去心情不錯。
她忽然想起元旦那天, 他問‘被別人誤會情侶會讨厭嗎’, 她當然不讨厭，她只會偷偷開心。
從小到大周宵白都是淡然的性子, 對于為人看法誤會之類不是很在意，她很想問問周宵白, 如果不是誤會的，如果她承認自己真的喜歡他，他會讨厭麽？
念頭冒出來的太突然, 她意識到自己還在跟周宵白對視, 好似心思被他從眼睛裏看了去，立刻漲紅了臉。
周宵白見狀, 偷過來詢問的目光。
奚小禾如同暗戀被抓包，臉上更熱了，她扯動衣領想遮一遮，碰到面具才反應過來他可能看不到。
小小地松了口氣，她口型對周宵白說：打你。
周宵白同樣用口型回她：打不到。
有人發現他們的小動作，姨母笑看過來，奚小禾沖擺了下手，要他認真讨論。
又過了會兒，她從手機裏擡起頭，見周宵白正在認真聽別人說話，修長手指把玩着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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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舉起小小弧度，她拍了兩張全身的，又放大，對着他的手拍幾張特寫。
“元宵大神覺得呢？”有問題遞到周宵白。
周宵白調停下手上動作，神情認真，慢聲回複問題。
他聲音沉緩有力，語氣淡淡的，說出的話雖簡短，但都打在重點上。
奚小禾手機振動，顯示周宵白發來微信。
元宵不是湯圓：“偷拍好玩麽？”
溪奚小河：“你放屁！”
元宵不是湯圓：“噗……”
奚小禾捧着手機，緊咬下唇，差點忍出內傷，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她給周宵白發了個滾地大笑的表情包，又說：“別逗我，忍笑很辛苦的。”
元宵不是湯圓：“面具戴着不舒服麽？”
奚小禾無聲吸氣，趁着轉移話題也分散下想笑的注意力：“沒有，還好的。”
元宵不是湯圓：“那怎麽耳朵一直紅？”
元宵不是湯圓：“進門開始你耳朵一直紅着，不舒服的話，要不要換個輕點的面具。”
奚小禾擡手摸耳朵，她才意識到，面具只能遮住臉，遮不住耳朵。
好不容易褪去的羞澀，又重新覆蓋，她耳朵更熱了。
溪溪小河：“好好談論吧你！”
話題讨論到新玩法的可行性，周宵白說話時不自主帶上奚小禾：“我跟西格……”
他多次這樣開頭，終于有人忍不住，笑着調侃：“元宵大神，照你這樣講，要給每個玩家都發個‘西格’了。”
周宵白頓了下，視線掃過不遠處的奚小禾，輕輕笑起來。
“不好意思，”他緩聲解釋，“我也習慣了。”
奚小禾輕抿唇，在衆人目光中接話：“不能把我分太多份，忙不過來呢。”
衆人哈哈一笑，打趣幾句繼續探讨，散會時官方說請客，奚小禾和周宵白婉拒了。
他們住的酒店在官方大樓斜對面，兩人步行回去。
京城的深夜四處大亮，馬路上車流不息，堪比他們小城市的高峰期。
“周宵白。”停在人行道前，奚小禾扶了下頭上的角。
“怎麽了？”周宵白稍彎下身，側耳傾聽。
“什麽？”奚小禾仰起臉，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故意說，“我沒說話啊。”
“是麽。”直起腰，周宵白順着她往下說，“可能是我太想聽你說話，幻聽了。”
“你為什麽想聽我說話？”她腳下挪動，靠近他些，兩人地上的影子緊緊貼在一起。
“你太安靜，”眼睛看着對面紅燈讀秒，周宵白回，“我不習慣。”
聽到‘習慣’二字，奚小禾低頭無聲地笑。
她喜歡他們之間的小習慣。
包括他們之間有特定的手勢，包括她非要跟他一起吃飯，也包括，他講攻略時每次都帶上她。
“偷笑什麽呢，”他撥弄下她的角，“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下。”
“我沒笑。”她捂住角，不肯看他，“周宵白，再過半年，我們就可以一個班級了。”
這話奚小禾最近說了好遍，她真的好期待跟周宵白一個班。
周宵白也一樣，每天看她上學走到另外一個班級，他都想穿越回中考那天，把故意寫錯的兩道填空題改回來。
“是啊，”紅燈變綠，他自然地拉過奚小禾的手往前走，“跟以前一樣。”
周宵白走到一半隐約聽見她說話，但是她聲音太小，周圍車又太多，他沒聽清。
“你剛說什麽？”到了馬路對面，他停下腳步說，“我沒聽清。”
“沒什麽。”奚小禾指尖輕掠過他手臂，“快回去吧。”
兩人擦身時，周宵白拉住她手腕，又摘下她臉上的面具。
“剛說了什麽，”他黑眸專注又溫和，嗓音輕慢，“我不是故意沒聽清的。”
車道車水馬龍，奚小禾看到他眼中倒映出的淺影，夜風回過，白蘭香和檸檬味交融，勾起她的心跳。
“我說，”她張開口，慢慢重複，“不一樣了。”
怕他沒聽懂，她又補充：“就算在一個班，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周宵白拿下黏在她唇邊的發絲，目光勾勒過她的唇形又重新看向她漂亮的眼。
心境不一樣了。
奚小禾想。
“确實不一樣了，”周宵白笑了下，繼續說，“心境不同了。”
奚小禾吓了一條，以為他看出了什麽。
“你、你怎麽知道的？”她心髒狂跳，努力回憶自己這些天的行為舉動，“是因為我說有喜歡的人你才……發現的嗎？”
“不是的，”提到這個話題周宵白心裏不太好受，他握緊奚小禾的手說，“我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你。
“小白，小禾！”
十字街，隔着一條馬路就是他們住的酒店。
人行道對面，趙帆高舉手臂沖兩人揮手。
綠燈亮，趙帆從人行道走過來，邊收手機邊說：“我還想去接你們呢。”
奚小禾還沉浸在周宵白說的那句‘早就知道’，她不敢看周宵白，連手上他的溫度，都變得滾燙。
趙帆問她要不要吃酒店留下的考研，她全然沒聽見，直到周宵白捏了下她的手指，她才觸電般收回手，頂着大紅臉茫然地問：“啊？”
“臉怎麽這麽紅？”趙帆手探他額頭，“還有點熱，是發燒了嗎？”
“是、是吧，”奚小禾重新低下頭，腦袋暈暈的，“可能是京城的風，太大了。”
因為奚小禾‘身體不适’，異性三人沒去吃烤鴨，直接回了酒店。
趙帆開的是套房，進門後，奚小禾本想知道鑽進卧室，被周宵白叫住，要她歇一會兒，喝點熱水。
捧着水杯，她坐在周宵白身邊，心裏亂亂的，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
周宵白在手機上搜索，想買些退燒藥，看到陳文皓探出的消息，有點意外。。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私聊了，有了小群之後有事都在小群說。
陳文皓給他發了張照片，緊跟着是一句話。
大皓子陳陳：“你們親了？！”
圖片是剛才拍的，畫質模糊，從角度分析，是《适者生存》官方大樓那邊。
畫面裏，周宵白彎腰，摘下奚小禾臉上的面具，拍攝角度微妙，面具擋住他們的下半張臉。
路燈成了背景點綴，氛圍剛好，看上去像親吻。
“沒有，”他回複陳文皓，“角度問題。”
大皓子陳陳：“那你表白了麽？”
周宵白敲下‘別亂說’三個字，掃了眼旁邊的白色拖鞋。
字删除，他猶豫幾秒，回複說：“還沒有。”
退出聊天框，周宵白給官方那邊發了幾條消息，希望照片不要在論壇大肆宣傳。
畫質雖然模糊，但也不能冒險奚小禾被人認出來。
處理好，他放下手機，身子後仰靠進沙發裏，長長嘆氣。
“怎麽了？”見他情緒不對，奚小禾小聲問，“誰的消息”。
“陳文皓，”周宵白直接切到聊天框，手機遞給她，“被人拍了照片。”
“什麽照片？”奚小禾接過手機，兩人指尖相碰，她瑟縮了下，又硬着頭皮接過來。
照片放大，她看清上面的暧昧氛圍先是有點喜歡，後又心虛。
“誰這麽無聊。”她嘟囔一句，瞄了眼周宵白，見他還在閉眼皺眉，快速講照片轉發給自己，又删了聊天記錄。
周宵白掀起眼皮瞧奚小t禾，也不知道她看見沒有。
“咳，解釋清楚就好了。”手機放到茶幾上，奚小禾快速看了眼周宵白，又摸了下口袋裏震動的手機。
擔心他發現端倪，她起身說：“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先去洗漱了。”
等她走遠，周宵白才坐直身體摸過手機，界面還停留在跟陳文皓聊天的界面，那句‘還沒有’實在太惹眼，她沒道理看不到。
時間晚些，奚小禾都準備睡了，收到周宵白的消息。
元宵不是湯圓：“你沒什麽話要說麽？”
溪溪小河：“關于什麽？”
元宵不是湯圓：“陳文皓發來的照片，以及……我的回複。”
溪溪小河：“……”
元宵不是湯圓：“是不想說，還是，不喜歡？”
溪溪小河：“好吧，我承認我是給自己轉發了照片，但我沒別的意思。”
溪溪小河：“我都删了記錄你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回話。
元宵不是湯圓：“為什麽要存那張照片？”
溪溪小河：“因為喜歡。”
溪溪小河：“你不喜歡嗎？”
字敲下去，奚小禾直接丢手機到床邊，她扯過杯子蒙住腦袋，生怕自己忍不住撤回消息。
過了大概一分鐘那麽久，床邊傳來震動聲。
她探出手摸索到手機，像開牌似的，只露出一只眼睛，慢慢掀開手機直到露出全貌。
元宵不是湯圓：“我也喜歡，非常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