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第68章：
椰子雞的味道很好, 京城的空氣很清新。
兩人吃過飯沿京大的小路毫無目閑逛，期間奚小禾接到趙帆的電話，她人在國外，趕不回來。
周宵白接過電話, 聽到帆姨的聲音難免哽咽, 他連續說了好幾個‘好’, 最後又說：“嗯，都處理好了, 她那邊沒什麽麻煩, 帆姨別擔心。”
“處理什麽？”電話挂斷後, 奚小禾問，“她是誰，什麽麻煩？”
問完她又說：“有機會再講吧, 薛鶴剛發微信說要見一面呢, 去嗎？”
“去吧。”周宵白點點頭, 沿着指示牌, 去科技樓找薛鶴。
“上周她車禍去世了。”冷不丁的, 周宵白說了句。
“啊？”奚小禾愣了下，很快反映過來‘她’是誰。
“我爸的車被她要走了, 你知道嗎？”周宵白語氣風輕雲淡，像在讨論剛才椰子雞的味道。
“不知道, ”奚小禾努力跟上他的節奏，回憶幾秒說，“你走之後我精力都在學習上, 其他的事情沒注意。”
“上周大雨, 她喝了酒，路面滑, ”周宵白望向前面不遠處，眼底沒什麽情緒，“她開着我爸的車沖進南湖裏，找到車，沒找到人。”
“警察告訴我，是剎車失靈。”他停下腳步，眉眼間平和清淡，“樹下那個的是薛鶴嗎？”
奚小禾看過去，有點沒反應過來：“啊？啊，是。”
薛鶴也看到他們，朝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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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的話就免了吧，”周宵白稍側臉，手搭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你應該知道，誰才是我的家人。”
接到薛鶴後，他們又去女生宿舍邊接楊楚楚，楊楚楚收拾的慢一點，奚小禾上樓去幫忙。
“周宵白好像沒太大的變化，”楊楚楚鋪好床單，又拿過抱枕放到椅子上，“就別重逢的感覺怎麽樣？”
奚小禾拿過抱枕，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回：“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以為我們會抱頭痛哭，至少也要喜極而泣什麽的，結果都沒有，看到他的瞬見，只是覺得，特別踏實。”
“踏實？”楊楚楚翻出被子鋪開，“可能是你之前太擔心他了吧。”
放下抱枕，奚小禾起身抓住被子一角幫她弄被套：“大概吧，看到他來，看到他平安無事，就放心了。”
“那件事兒你跟他說了嗎？”宿舍裏沒人別人，楊楚楚還是壓低了聲音，“那五封情書。”
提到這是，奚小禾不免臉紅，五封情書雖短，時間跨度極長，她原本想好了要問問周宵白的，可見到人之後，又不敢了。
“還沒呢，”她輕抿唇，“沒找到好時機。”
“我覺得，還是早點說的好，”楊楚楚疊好被子放在床一側，“你們兩個太不容易了，別再因為不好意思這種小情緒延緩了享受戀愛的時間。”
“再說吧，”奚小禾聲音小，唇角不自覺上翹，“時機合适，我會說的。”
兩人收拾好下樓時，接到秦琪彈來的視頻，她跟陳文皓在一起，略顯興奮地問着關于周宵白的事情。
說話間，她們到樓下，奚小禾手機直接遞給周宵白，要他們自己聊。
“隔着手機太難受了，我們有空聚一下？”秦琪提議，“反正離得都近，我搜搜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周宵白在微信的學習小組裏沉寂兩年了，突然冒頭說要聚會，炸出來好多人。
有幾名朋友去了外地，遺憾不能一起，大家敘舊感嘆之後，又約了寒假聚，時間跨度夠長的。
雖然秦琪這邊早早确定好聚會地點，但實際上，因為軍訓的緣故，他們過了半個多月才正式聚上。
幾人先是去了大學城最有名的烤肉店，又去了隔壁的KTV，老規矩，唱歌奚小禾收尾。
離開了高中的桎梏，衆人初嘗‘自由’的味道，難免喝點酒，一開始大家問周宵白還有些拘謹，後來完全放開了，找他喝酒聊天閑扯。
兩年的空白疏離，幾杯酒下去，全然消失。
“元宵大神，你可真夠狠心的，到底什麽事兒能讓你這麽抛下奚哥說走就走，你是不知道，高二上學期她狀态有多差，她成績都……”
“喝喝喝，”奚小禾打斷這哥們說話，酒杯撞出清脆聲響，“快別提高中了，做題累死，提點開心的。”
“開心的有啊，我們系花跟我同班，我覺得她對我有意思……”
“人家就是拿你當工具人吧？”
“那她怎麽只找我，不找別人呢？”
“別人不好騙啊！”
酒一杯又一杯喝下去，東扯西侃，話題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奚小禾不喜歡喝酒，偶爾大家舉杯，她跟着抿一口，大部時間，她坐在周宵白身邊，看他跟薛鶴玩骰子。
又是一局周宵白贏，薛鶴閉眼深呼吸，喝了杯中酒擺擺手說：“不玩了，我總是差你t一點。”
周宵白笑笑，撿起骰子，轉手塞進奚小禾手裏。
“要跟我我玩？”奚小禾往前湊了湊，“玩可以，但我輸了只能吃橘子。”
“随便玩玩，不喝酒，”周宵白身體朝她那邊傾，“真心話大冒險？”
丢骰子的動作頓了下，奚小禾想了想：“行。”
她看了眼自己的骰子，又看了看周宵白。
暗光斂去他桃花眼自帶的柔和，只剩下深邃眼底的攻擊性，看人時，像是蟄伏的猛獸。
“三個二。”
“五個二。”
“你都沒看自己的，”奚小禾點點他扣住骰盅的手，“五個是不是太多了。”
他笑而不語，輕挑眉：“你可以開。”
奚小禾拿不準，猶豫幾秒還是加了碼：“六個二。”
“開。”周宵白拿開骰盅，笑意更濃。
他那邊一個二都沒有。
“你……”奚小禾哭笑不得，“沒有你還敢喊五個二。”
“真心話大冒險？”周宵白伸手拿過砂糖橘，慢慢剝開，“還是想吃小橘子。”
“真心話吧。”奚小禾靠近沙發裏，膝蓋碰他一下，“你不就是有話想問我才玩這個的。”
“講講你高二的事，”周宵白也靠過去，剝好的砂糖橘遞給她，“微信上你說一切都好，似乎并不全面。”
“那又怎麽樣？”奚小禾接過砂糖橘，又分出一半給他，“我說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你又能怎麽辦呢？”
半轉身，奚小禾迎上他的視線：“我每天起床的時候會想你，吃飯的時候會想你，坐公交車的時候會想你，就連走路的時候也會想你。”
她身子往前些，杏眼中流露出委屈：“我很想你周宵白，不止是高二，從你離開的第一秒到我們重逢後的前一秒，我都很想你。”
包間裏，陳文皓正抱着話筒深情款款地唱《暗戀是一個人的事》，曲調低緩又酸澀。
周宵白瞳仁輕顫，漆黑眼底映出疼惜，他手掌撫上奚小禾臉頰，指腹輕輕摩擦她的皮膚。
“我……”他剛開口，陳文皓那邊切歌，暗戀小情歌換成歡快海盜歌。
氣氛忽然被打破，奚小禾眨了下眼，拿下他的手說：“繼續玩吧。”
——
聚會結束，奚小禾染上微微醉意，出門時風一吹，惹得她太陽穴疼。
“周宵白，”她拉住周宵白的手腕說，“你背我。”
與其他人告完別，周宵白像以前那樣，拿過她的包，又在她身前蹲下。
他今天穿了件寬松的黑T，後頸露出一些，棘突明顯，彎腰時，可以看到他背部的寬闊輪廓。
人看着瘦了，肌肉好像沒少。
奚小禾爬上他後背，熟悉的檸檬香點染在鼻息，她勾住他脖頸，手臂處傳來他身上的溫度。
“周宵白，”她悶聲問，“我重不重？”
“現在的體重剛好，”他沿着街道慢慢行走，“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你。”
“什麽意思？”奚小禾指尖點他的臉，“你還是在說我重。”
“沒有，”他笑，“我是在說，你在我身邊，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她收緊手臂，鼻尖蹭他耳廓，“別再走了。”
“奚小禾，”人行道對面紅燈亮，周宵白停下步子，他喉結上下滾動，嗓音發啞，“別這樣。”
“哪樣？”奚小禾繼續蹭他，故意變本加厲，蹭過耳廓，又蹭他臉頰，“明明你更過分。”
“我怎麽了？”
“你就是過分。”
夜風吹過，周宵白忍下頸間的癢意，綠燈，他沒着急走。
“我發現你的秘密了。”後背處的奚小禾特別小聲的嘀咕，“你以前的秘密。”
“是什麽？”周宵白稍偏頭，臉頰碰到她手臂，又停下，“被你翻到私房錢了？”
“不是。”她聲音更低，埋到他後頸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糯糯地說：“我看到的你情書了。”
“別生氣，”她又立刻說，“我只是太好奇了。”
屏住呼吸，奚小禾甚至閉上眼等他回答。
過了好幾秒，她只聽到來往的車輛，沒聽到周宵白的回答。
“周……”
“我沒生氣，”周宵白又等到一個綠燈，邁步往前走，“本來就是給你的，為什麽要生氣。”
奚小禾聽到自己的心跳頻率飙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感覺到周宵白的心跳與她同頻了。
手臂往下，手心靠近他心口處，她紅着臉，悄悄又光明正大的摸索他的心跳。
一樣的頻率，一樣的緊張。
過了人行道，周宵白放下奚小禾，他彎腰與她平視，眼中盈着忐忑：“看到那些情書，會讓你讨厭嗎？”
她搖了搖頭，不敢說話，生怕心髒會跳出來，她甚至聽不到旁邊車輛的聲音，耳朵裏全是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奚小禾，”周宵白勾起她手指，嗓音發啞，深邃的眼底收入細碎光點：“我可以追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