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納她為妾（二）
納她為妾（二）
殘缺的琴譜......并不完整的南山挽月......
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來的突然, 他視野中神情猙裂的百靈頃刻之間變了，變成了夢裏那個溫婉愛笑的百靈。
“小星, 彈琴的姿勢不對。”一雙溫暖纖細的手溫柔地撫平了他彎曲的後背，“調整不好的彈琴姿勢，長此以往，你會變成老太太哦。”
僅有一瞬的記憶在腦海中轉瞬間劃過，宋逐星瞳孔驟縮，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似乎，在焚天漫長而孤寂的生活裏, 還從未有人與自己這樣親昵。
思緒逐漸回籠, 他啓唇，話鋒依舊： “我想，梧桐琴的丢失與你也脫不了幹系，你用了某種方式控制了長公主？幻滅心魂嗎？”
對方一把掐住宋逐星的脖子, 指甲變黑伸長，尖銳刺破皮膚, 血珠順着他頸部皮膚滑落下來。
“我可以殺了你，讓你帶着所有的秘密下地獄。”
女子身上是來自他本源的魔氣夾雜着凡人的血氣，果然, 幻滅心魂就在她身上。
生死關頭，一道夾雜着寒氣的冰淩穿過空氣, 準确無誤地擊中了百靈的手, 那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霜寒凍結。
疼痛讓她被迫放開了宋逐星。
蘇淺羽的冰靈根，若兩個時辰還未化開冰層，她這只彈琴的手無疑也就廢了。
“宋逐星！”
雙髻少女朝這邊奔跑過來, 搭在肩頭的鞭子随着粉裙輕快地蕩着，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朝氣蓬勃。
她把他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 “你沒事吧？她方才把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而後, 蘇淺羽與陸景澤慢一步來到涼亭。
被冰封住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百靈臉色蒼白，這樣的情況她很難無法察覺出他們的身份，對陸景澤起凄淩淩地說：“陸公子，我是城主即将明媒正娶的妾室，傷了我，不怕城主與你父子離心嗎？”
宋逐星定定望着她，竟是答非所問：“為何你們突然對百靈動手？”
“當然因為她不是百靈。” 雲绮月叉腰道，“二十八年後的百靈還這樣年輕漂亮，鬼才信，我附在杜鵑花上偷看她被發現，劍靈在杜鵑花裏感應到了魔氣，說不定幻滅心魂就在她的身上。”
他嘴角微微一泯：“看來，你還不算蠢。”
陸景澤捏緊了拳頭，他紅了眼，拔劍對準百靈：“你接近我爹的目的是什麽？你要害我爹嗎！？還是要害我娘！？”
蘇淺羽及時制止住了陸景澤：“陸師弟你先冷靜，幻滅心魂還在她的手上，城主府可有地牢？”
*
陸江忙完了城中公務，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直奔百靈的院子裏，卻發現空無一人，涼亭裏靜靜放着那把梧桐琴。
百靈呢？
他找不到百靈，眉頭一皺，大步朝着所在的長公主的閣樓走去。
閣樓的二層，長公主正用帕子擦拭着一頂出嫁時所用的鳳冠，她一邊擦拭一邊嘆氣。
小蓮道：“長公主……你有心事，是因為城主納妾嗎？”
“或許是吧。” 長公主輕輕撫摸着鳳冠，“不過想想，納妾而已，多一個女子陪陪他，也是好的。”
“可是，現在是好，以後那個百靈誕下了子嗣，豈不是有人争少公子的城主之位？”
“你見澤兒何時拘泥這豐繞城了？”長公主無所謂地笑了笑，“他想當城主便當，不想當城主就讓她做個逍遙的修仙者也是好的。”
陸江來得很是突然，甚至連一聲招呼也不打，邁着階梯徑直上了樓。
長公主放下帕子，起身去迎：“夫君，你來了？”
陸江把她的內閣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箱櫃中，被褥下，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夫君，你在找什麽？”
最後，他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竟是焦急質問： “百靈呢？”
“我托人把梧桐琴送了過去，想來這時，百靈應當在她的院子裏彈琴。”
陸江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一向沉穩的人此刻卻如地震山石一般：“她不見了！？是你将她藏起來了！對不對！？”
長公主一驚，看着陸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夫妻二十載，陸江待城中士兵嚴厲，而待她一向溫和有禮，連一句重話也未曾說過。
這一次，是他為了百靈。
她文秀大氣的面容逐漸沉了下來，也不再夫君夫君地附和着，走上前道。
“陸城主，嫁給你二十多年，我是什麽樣的為人，你不會不清楚，別忘了，我是皇室的長公主，你是一個小小的豐繞城城主。”
陸江：“你......你用身份來壓我？”
小蓮在旁邊驚懼地低着頭，此時此刻一句話也不敢說。
以往他們夫妻之間縱然不親近，也并未爆發過如此的沖突。
“你是想說，我不守婦道，不知書達理，不善解人意？你錯了，嫁給你之前，我本就是這樣的女子。”
年輕時的長公主，嬌貴也頑劣，并非尋常男子能夠駕馭了的性子。
五歲的時候，和臣子的女兒掐架，把人家推進了泥潭裏，十五歲的時候不愛讀書，也不喜琴棋書畫，喜好游山玩水，看遍大好風光。
偏就是在豐繞城對陸江一眼鐘情，鬧得滿城皆知，嫁給陸江做了正室。
以前她想，陸江品德好，人又端正，生了兒子後也得好好有個做母親的樣子，所以就收斂性子專心持家，做他的賢內助。
下一刻，男人一巴掌朝着長公主扇到在地，小蓮見狀趕緊去扶，那一巴掌着實打得狠，等到長公主發絲淩亂地擡起頭時，半邊面頰都紅了。
“陸江，你打我？你以為我不敢同你和離嗎？”
陸江好似全然沒有聽到長公主的話，铮鳴聲後，他竟是拔出了長劍，把侍衛和小蓮都吓了一t跳，兩個人攔着都沒有攔住。
就在他的劍劈向長公主時，劍卻在她的鼻尖的方寸之處停了下來，長公主睜開眼睛，看到了陸江憤怒與溫和交織的異樣表情。
“公主......走......”
長公主恍然一驚，下意識察覺到了什麽，小蓮顧不得別的，連忙把長公主拉進了房間裏，迅速鎖好房門。
房間外沉寂了一會兒，陸江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的語氣甚至多了從未有過的偏執：“走吧，我們去找百靈，這裏沒有，就去城主府的其他地方找，如果還沒有找到，就翻遍整個豐繞城。”
聽到這話，小蓮只覺得後脊背一涼，帶着恐懼的目光慢慢轉向了長公主：“公主，城主大人瘋了嗎？”
*
地牢。
百靈被綁在了刑架上，雲绮月把她全身上下都翻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幻滅心魂的下落。
蘇淺羽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百靈，幻滅心魂是魔修焚天之物，他至魔至邪，這碎片對你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百靈冷冷一笑，“我不過是一介琴女，不知道焚天，也不知道什麽心魂。”
“別在狡辯了。”陸景澤死死瞪着她，一看到百靈，想到心中的怒火幾乎壓抑不住，“你不可能接近我爹，也不可能破壞我爹與我娘的感情，絕不可能！”
百靈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感情？陸少公子可知曉什麽叫做一葉障目？陸城主心裏有沒有長公主，你是最清楚的。”
“住嘴！”
還在蘇淺羽制止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對陸景澤道：“好了，陸師弟，當務之急應該盡快從她口中問出心魂碎片的下落。”
其實，也不怪方才陸景澤沖動，別說是他，一聽百靈剛才說的話，雲绮月的拳頭也跟着硬了。
“哼。”陸景澤消了火氣，對百靈道，“還是先擔心擔心你的手吧，再不解凍，你的手就廢了。”
之後，蘇淺羽嘗試了各種辦法，卻始終沒能從百靈的口中詢問出心魂碎片。
她依舊是那句話：“我說過了，我不曾見過什麽心魂碎片，無論你們如何問我都沒有用，你們沒有證據。”
快到一個時辰了吧，雲绮月想。
于是，她悄悄在蘇淺羽的耳畔說：“怎麽辦，蘇師姐，我忽然覺得不确定了，要不先給她的手解凍吧，嚴掌門說過，修真弟子不可輕易傷人的。”
聞言，宋逐星倚靠在鐵欄上，漆黑的衣衫與這暗無天日的地牢甚是相襯，他在心裏吐槽雲绮月蠢，面上不受控制地彎了彎嘴角。
劍靈：主子放心，我能确認，百靈身上的魔氣就是幻滅心魂的。
雖是這樣，蘇淺羽垂下目光，卻是猶豫，她自然知道修真弟子不可随意傷人，可此時不僅僅事關幻滅心魂的碎片，也事關陸景澤。
何況，如果百靈不能再彈琴，失去陸江的寵愛，無疑是幫助了長公主，在長公主的心裏留下了好印象。
正當蘇淺羽猶豫時，雲绮月拍了拍蘇淺羽的肩膀：“蘇師姐別擔心，還有我在呢，我有辦法。”
宋逐星擡眸看向雲绮月，突然來了興致。
她會有什麽辦法呢？
只見雲绮月走到百靈面前，沉重的表情一秒轉換，亮晶晶的葡萄眼對着百靈眨了好幾下：“美女姐姐，我這麽可愛，你就行行好，把幻滅心魂給我們吧。”
蘇淺羽：？？？
陸景澤：好可愛
宋逐星：......
雲绮月被宋逐星黑着臉拉到了牢房外面，她疑惑地看着他：“宋逐星，你幹嘛？我還沒問完呢。”
攥着少女纖細手腕的右手微微動了動，他放輕了力度，冷聲道："別問了，你覺得誰都像你以為的那樣，吃軟不吃硬嗎？”
她歪了歪腦袋，像個聽不懂問題的孩子：“吃軟不吃硬？”
提及這個詞，她不由得想到了眼前這個少年，于是故作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面孔。
不知怎麽了，宋逐星心髒再次狂跳，幾乎壓抑不住。
只聽雲绮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他貼近了些：“吃軟不吃硬？別人不是，你也不是嗎？”
試問哪一次，她撒嬌賣萌，他沒有乖乖中招的時候？還好意思說別人？
“宋逐星你啊。”雲绮月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啊，不是矛，也不是盾，你是自相矛盾。”
宋逐星怔了一下，當即別開眼：“你臉上塗了脂粉嗎？”
“脂粉？”雲绮月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圓潤的面頰，不解道，“沒有，我是純天然的，還曬黑了呢。”
剛才那一瞬間，她的膚色好像白了不少，像羊脂玉一樣帶着柔和的光澤。
他這是怎麽了？
“宋逐星。” 雲绮月道，“先不同你說了，我要回去了。”
結果，少年制止了她：“......回來。”
雲绮月雙手叉在纖細的腰肢上，像氣壞了的小雞仔：“幹嘛？”
他徑直走入牢房，看着百靈的模樣驟然變得冷冽起來，在陸景澤與蘇淺羽尚未反應過來情況時，毫不留情地将靈力打入百靈的心脈。
很快，百靈的痛苦聲響徹整個地牢。
粉袖環攬住抓住他的胳膊，雲绮月驚道：“宋逐星，你要做什麽？”
劍靈：主人，宋逐星施展的是抽離術法。
“抽離術法？”
“不是要找幻滅心魂嗎？不翻翻她的心......”宋逐星仿佛在說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怎麽把幻滅心魂取出來？”
蘇淺羽：“宋師弟，你的意思是幻滅心魂在百靈的心髒裏？”
“不然你以為，幻滅心魂為何叫幻滅心魂？”
只是，幻滅心魂既然被百靈融入心髒，那她必定也使用了心魂的能力。
果不其然，在術法強行剝離下，百靈胸膛溢出如煙般的血紅魔氣，甚至夾雜着她的血腥氣。
太......太狠了。
“放棄抵抗吧。”宋逐星話語驟冷，“這樣死得很快，至少不會太痛苦。”
這一幕讓雲绮月夢回第五章八眼毒蛛之死，當時宋逐星下手可謂是一個快準狠，她還從未想過這一招能用在人的身上會怎樣，
随着宋逐星靈力的加深，百靈爆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喊聲，不知怎得，他竟然和陸景澤與蘇淺羽那兩個修真弟子一樣，動了愚蠢的婦人之仁。
雲绮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背過身雙手捂上雙眼：“宋逐星，要不還是算了，太血腥了。”
宋逐星沒有理會她，從籍籍無名的魔修少年到如今的焚天，如此場面他見過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百靈！”
眼見着幻滅心魂的碎片就要被取出來了，衆人循聲看去，只見陸江瘋了一樣的沖過來，竟拔出長劍刺向宋逐星。
少年傾身一躲，長劍與他鼻尖咫尺距離擦過。
雲绮月見狀松了一口氣，不由得在心裏嘀咕陸江來得可真是時候，宋逐星的反應也真是快。
鎖鏈被砍斷，陸江将受傷的女子打橫抱起，陸景澤當即開口喚道：“爹......”
陸江看向自己的兒子，眼中盛燃着熊熊怒火，陸景澤愣在原地，那一瞬間他好像不認識自己的爹爹了。
“從明日起，百靈就是你的姨娘，”陸江道，“你敢傷百靈一根毫毛，我陸江便從未有你這個兒子！”
百靈在陸江的懷裏無聲垂淚着，讓人憐愛極了：“城主大人，我險些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雲绮月見狀，偷偷對身旁的宋逐星小聲吐槽：“你瞧沒瞧見，典型綠茶。”
“茶？”宋逐星眸光微微一側：“你倒不像是會靜下心來喝茶的人。”
雲绮月搖了搖頭：“才不是喝茶的茶，是你喝不得的綠茶。”
“綠茶？”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這城主府，真是狐貍精鬧宅門，家門不寧啊。
*
翌日，城主府大門挂上了紅羅錦緞，一派喜氣洋洋，陸江要納百靈為妾一事傳遍了全城。
雲绮月聽府中的侍女說，長公主每年都會在城中開設粥棚，救濟城中百姓以及途徑城外的流民，深得民心。
城中百姓并不認可這門親事，大清早一大群百姓便朝府門上砸雞蛋，都在說陸城主三心二意，府中下人好不容易擦幹淨，結果兩個時辰後又被雞蛋砸得模糊。
直到長公主出面，這些鬧劇才得以平息。
長公主道：“男子納妾，乃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我知曉你們受我恩惠，但陸城主是豐繞城的主心骨，你們不該如此。”
百姓之中，一名老者站出來道：“長公主，我聽聞那風情坊琴女貌美無雙，若陸城主沉迷美色，不僅忽略了你，也疏忽城中事務，對大家都不是件好事啊。”
“就是就是。”“風情t坊裏的琴女，都是勾引男人的狐貍精。”“我家相公自從去了風情坊，天天聽曲聽個沒完，十天沒着家了！”
長公主依舊維持着皇室該有的端莊大方，耐心地勸說着百姓，這場鬧劇才算結束。
本來今早，雲绮月還想四個人聚集商議一下心魂的事，結果陸景澤把自己關在房中一天，任她怎麽敲門都不出來。
劍靈：主人，還是別敲了，他心情不好。
雲绮月嘆了一口氣，隔着門對屋中人道：“陸景澤，我從小無父無母，說起來連你也不如，只希望你不要因為失去而難過，其實，你現在擁有的，便已經勝過許多人了。”
這是真心話。
也不知道陸景澤聽進去沒有。
她與宋逐星視線相撞，少年依舊是那身漆黑的衣衫，馬尾高束，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呼，宋逐星，你吓我一跳。”
想到雲绮月關切陸景澤的模樣，宋逐星就有一種莫名的不悅感：“他不肯出來，你就要熱臉相迎嗎？”
“嗯......”少女揚起了笑容，故作思考道，“你說得對，确實不該。”
說着，她欺身上前，仰起頭看向宋逐星的面龐，葡萄眼黑亮黑亮的，彎起來像是揉着碎光似的：“你對我也冷淡的很，是不是以後也不同你講話了？”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宋逐星的面頰抑制不住的炙熱，他忽然覺得自己才是一壺開水。
沉默了好半晌，他冷冷地抛出一句：“可以，不過，這姻緣線你解得開嗎？”
她搖了搖圓潤潤的腦殼：“沒試過，不過試一試也沒關系。”
“随你。”
實際上，雲绮月和宋逐星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首席女弟子的姻緣線與普通的弟子的并不一樣，姻緣線一旦結成，除非一方死，否則至死都不能解開姻緣線。
用一句話來講，就是閃婚容易，離婚難，霸道的很。
“奧。” 雲绮月一把撸起粉袖，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臂，“無妨，條條大路通羅馬，這條行不通就走另一條。”
羅馬是什麽馬？
他抱着胳膊，視線不由得轉回了雲绮月的身上，只見少女笑得古怪，抓起他印有姻緣印記的胳膊道，“把這條手臂砍斷不就好了。”
宋逐星：“！！！？”
下一刻，她就已經拔出了花楹劍，宋逐星繃不住了，像個炸毛獅子：“你真砍？”
“砍啊。”
“雲绮月，把手放開！”
“不放！”
少女的歡快笑聲被暖洋洋的風送到了遠方，很快，少年極輕的笑聲也夾雜在了她的笑聲裏，他們就像一對早已親密無間的男女，在嬉笑打鬧着。
“好了，別害怕，逗你的。”她終于松開了宋逐星，收回劍，認真道：“你笑起來多好看啊，以後多笑笑，像今天這樣，真心的笑。”
“真心的笑......”
宋逐星笑不出來。
在他的印象裏，雲绮月的腦子裏總是時不時彈出一些稀奇古怪，讓他意想不到的點子。
這樣的少女，與他那魔修雲集的寂月海，冰冷的焚天殿，着實格格不入。
想來也沒什麽奇怪的，若雲绮月真的是花神，焚天與花神，不會是一路人。
*
城主府侍衛對百靈的房間嚴加把守，如今除了陸江以外，沒人能夠接近百靈。
蘇淺羽從陸江的書房中出來，即便她什麽也沒說，雲绮月也能從她的臉上猜到結果。
果然，蘇淺羽搖了搖頭：“原以為，陸城主心系百姓，會顧及到豐繞城的安危，然而我将幻滅心魂的事盡數告知了陸城主，陸城主似乎……”
雲绮月：“似乎什麽？似乎很不相信？”
“不，他相信了。”蘇淺羽神色愈發沉重起來，“只是，陸城主說豐繞城百姓都不及百靈一人重要。”
“太反常了。”
“怎麽了，雲師妹？”
雲绮月答：“陸景澤以前同我講過，他爹最是愛民如子，每日操練城中士兵，很少歸家，以前城中遭難，還與百姓同吃同住呢。”
結果，最近幾天連城中事務都擱置了，一心一意地在家陪着百靈，美色誤人啊。
這時，宋逐星走了過來：“是心魂碎片的力量，她能夠操縱長公主去偷梧桐琴，也能讓陸江無法自拔的為她瘋狂。”
蘇淺羽道：“宋師弟似乎很了解幻滅心魂的碎片。”
他是魔修，不了解才怪。
雲绮月思考了一會兒：“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很難拿到幻滅心魂的碎片了，得想個辦法打破心魂碎片的法術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