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卑鄙的記仇者

第24章 卑鄙的記仇者

也許是因為E的行為處事實在太過粗魯, 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惹不起的人……說不準人格餘薪也不算太多,随時都會變成喋血弑殺的鬼佬。

在外面混,最重要的就是會看形式, 所以另一邊的老哥安靜如雞, 流莺也不叫了。

E套上靴子, 拿着槍拍響了左邊綠眼睛小姐的房門。

“開門, 不然我進去一定弄死你。”

房間裏面蟋蟋嗦嗦了一陣,終于在E打算黑開這扇門或是踹開這扇門的前一秒,流莺打開門露出頂着個枯黃頭發的腦袋。

“我沒什麽可以給你的……”滿身傷痕的流莺咽了口唾沫, 鼓起勇氣, “就算要上,也必須得給錢,這是底線問題。”

“她有施虐癖?”E掃視這位滿身傷痕, 手腕上的繩子都剛解下來的獨立女性,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一聲,“巧了,我也有, 還是重度。”

【明明算幫了她, 你還故意吓唬人小姑娘,這性格能不能改改?讓她長記性挑正經客人也不至于這樣直接,你也是屑】

流莺确實是被E吓壞了,吓得都後退了一步, 顫顫巍巍道,“這……這得加錢……”

這小姑娘, 還不長記性。

“我對你沒興趣。”E挑眉, “我對綠眼睛小姐比較有興趣。”

“你……”流莺抖了兩下, 試探道, “你喜歡奸/屍虐/屍?”

“也行,不過現在我沒心情。”E對于太固執的人懶得多說,連帶着流莺一起推開門,走進房間,在綠眼睛小姐的屍體旁蹲下。

她還挺漂亮的,墨綠的眼睛,黑色的長發,只不過畫着濃濃的煙熏妝,腦袋破了一半。

【我讨厭黑頭發、墨綠眼睛的人,特別是喝罐裝咖啡和抽淡煙的,就跟我讨厭黑麥威士忌一樣,沒有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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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叛徒只有死了才最漂亮】

E瞥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罐裝咖啡,又嗅到屋子裏殘留的清淡煙味。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麽想弄死綠眼睛小姐,原來全踩到記憶碎片裏莫名其妙的點了。

入侵協議展開。

矩陣破解……

虛幻的矩陣将E的瞳孔映得幽綠。

[破解成功]

[正在入侵……]

[轉移財産]

[個人數據銀行已開啓,正在植入財産轉移病毒……]

[轉移成功]

[提示:您的數據銀行餘額300→3257↑]

“嘁……真窮。”

已經被公司的資金養刁的E嘲笑地拍了拍綠眼睛小姐完整的那邊臉,開始深層次挖掘腦機內存。

[數據挖掘正在運行]

[錯誤,資料已銷毀]

綠眼睛小姐挺警惕,應該有按時清理腦機的習慣,單純用腦袋記憶,死了以後E還真拿她沒辦法。

E皺眉搜索綠眼睛小姐的随身物品,有用的東西只有兩盒子彈和一把槍,另外還有一包口香糖和一盒煙。

還有一把修長的狙擊/槍“彈丸”。

“彈丸”是蚊兵工的武器,性能穩定,價格差不多是一個普通惡土雇傭兵一年的收入。

【我讨厭玩狙的,無論是我打游戲即将勝利的時候被人狙還是黑頭發綠眼睛的】

因為摸索,E的手上沾了點血和灰塵。

這可不行,待會兒會把維爾那可憐兮兮的舊床單蹭髒。

E冷着臉将手上的血跡在綠眼睛小姐身上擦幹淨,收好戰利品,修長的狙擊/槍靠在身上,站起身,打開煙盒咬住彈出來的煙,居高臨下的俯視綠眼睛小姐的屍體,“之前忘了說,晚上好……”

“對了,她有沒有帶什麽其他值錢的東西?”E突然扭頭笑着問怕到縮在牆角的流莺,“知道就說。”

“沒,沒有了……她沒有帶其他的東西……我之前才被叫過來,什麽都不知道!”流莺一直發抖。

E猛的湊近流莺,冰藍的眼睛詭異轉動,扯出一個大弧度的笑,“別那麽緊張,我又不是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殺人的瘋子。”

這話剛說完,她便退出搖搖欲墜的鐵皮房門,好像就是來查個寝的宿管,公務執行完就要走了,看也沒有再看那位敬業樂業堅持底線的流莺。

【對于一個流莺來說,你如果是真的抱有善心想勸她,勸兩遍就夠了,事不過三,說多了不禮貌。

固執的人怎麽都拉不回來,說不準她缺了這單的錢就活不下去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要懂得尊重他人,不要多說,非要去揭他們的傷疤】

說的對。

白皙幹淨的手指指節叩響可憐的門,E露出得體的微笑,“打擾了,再見,這是禮貌。”

一腳踢出,門遭受重擊,哐當一聲閉合,徒留流莺喉嚨溢出驚懼短促的尖叫。

确實很禮貌,禮貌中又藏着一點點的粗暴……哦哦,不對,那叫鄰居的熱情。

街坊鄰居熟一點,不能有太大的第章距離感,這很正常,有益于人際交往。

E很滿意自己在鄰居面前的表現,她回到了隔壁維爾的房間,從床底下不知哪兒翻出來兩塊紙板,找了幾顆釘子把兩邊牆上的破洞擋住了。

現在,這個逼狹的小房間徹底沒有了光,只有E冰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的亮着。

戰利品被她放在了桌子上,狙擊/槍立在桌子邊,E慢條斯理地從維爾的皮夾克裏摸出了打火機,踢掉短靴霸占了維爾的床。

兩邊都沒發出任何聲音了,現在挺安靜的,只有蟑螂爬過塑料袋的動靜。

打火機被E點燃,火苗竄起,成為房間裏第二個光源。

香煙被她用打火機點燃,味道很柔和,并不濃烈,是比較清淡的味道,聞起來不太嗆人,和綠眼睛小姐抽的那支一樣。

E就随便叼着,也不抽,只管在黑暗中沉默,等煙氣蔓延整個小房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一只煙沒有燃燒到盡頭,房間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維爾随着汽車旅館樓下停車場夜晚路燈的微弱光線走進這個逼狹的小房間,“小公主?你幹什麽呢?怎麽還不睡?”

“醫生把你修好了?”

E下意識握緊槍從床上彈起來,反應過來後往邊上挪了挪位置,咬破煙頭裏的檸檬薄荷爆珠提神,“修好了就睡吧,明天買點補給我們就走,這兒呆不長久。”

“行,聽你的。”

維爾脫了靴子爬上床,突然發現不對,“你往邊上幹什麽?”

E誠實道,“我在外面,你在裏面,不然遇到危險,你擋着路我不好逃跑。”

她掐滅煙頭,随便劃出一道抛物線扔在牆角,完美的擊中了一直嘩嘩作響的蟑螂,“睡吧,我守前半夜,你守後半夜。”

“妹子……”維爾挑眉,“老實說,你這麽老練,在公司是不是經常被暗殺?”

E被說中自己不受歡迎的事實,用槍/管拍拍維爾的臉,冷聲道,“閉嘴,菜鳥小甜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維爾非常不講義氣的笑出了聲來,“哈哈,那你困的時候叫我。”

“有件事要告訴你。”E突然開口。

“什麽?”

“我把兩邊的牆壁各打了一個洞。”

在別人家打爛了人家的牆壁,這很不禮貌,哪怕她是維爾的爸爸也不行,必須得誠實地告訴人家,好好賠禮道歉,必要時給予錢財賠償。

“沒關系,之前你沒聽見濑田叔說的?在房間裏分屍都沒關系,他還會挺高興。”維爾滿不在乎的閉上眼睛。

他非常信任地仰躺在床上,E聞到一股消毒水和清淡沐浴露的味道,硝煙味兒和血腥味兒都消失不見,估計是在義體醫生那裏做完手術之後順便洗了個澡,也不怕感染。

裝了義體的維爾300多斤,肌肉密度大的E130多斤,兩人加起來大概得有500斤,窄小的單人床痛苦的發出咯吱的響聲,幾乎馬上就要散架。

E躺在床的外邊,抱着槍半眯眼睛,靜靜的數自己的心跳防止自己睡着。

惡土的夜晚往往伴随着降溫,雖然相比起山洞裏已經很好了,不過鐵皮搭成的屋子也只能擋住風,卻不能擋住從縫隙裏進來的嗚嗚聲和驟降的溫度。

E呼出一口白氣,漫無目的的想:維爾傷還沒好,哪怕這裏的科技發達,看完醫生至少也得隔個一天才能好吧……

“你沒有被子嗎?”她輕聲問,幾乎微不可聞。

“……”

維爾睡得很熟,沒聽見。

E突然很想知道,她之前究竟是怎麽會答應和這種一看就在終結城裏活不過三天的傻逼菜鳥雇傭兵做同夥的?

肯定是因為記憶碎片促使她做出的判斷,要是維爾沒有運氣好撿到她,連終結城的邊兒都摸不到。

E脫掉維爾的皮夾克蓋在維爾身上,搓了搓自己驟然接觸到冷空氣的手臂。

這樣下去會凍感冒……

她用一點材料造了個觸發性地/雷,并且接入維爾的生物信號防止維爾爬起來的時候誤觸,只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走過由鋼板和鋼管拼湊起來的走廊,她從中空的鐵架樓梯上下了樓。

旅館樓下不遠處有兩輛很大的貨車,E來時看見過,一輛是賣衣服的,一輛是賣武器和藥品的。

旅館樓下沒多少人,一層酒館的燈亮着,人都去那了。

還留在停車場的人稀稀疏疏地圍在一起說話,中間生着火堆,還有一個老頭坐在石頭上彈吉他,唱不知名的歡快流浪者歌曲。

[在那夢想之地

外鄉人渴望揚名立萬

我們與狐朋狗友一起鬼混

在人們口中大名鼎鼎

大發橫財

我們要能買下伏羲

別想着明天

我們只有現在

及時行樂

将鈔票塞滿床伴胸口

告訴她我是大人物

她要去睡下一場

我們去幹下一票

快醒來吧

沒錢再沉溺溫柔鄉

帶上你的家夥事兒

我們今夜不入眠

如我客死他鄉

我們是死于夢想

我親愛的兄弟啊

如我與你永別

那無人向往的垃圾場

将會成為方向]

E在這潑皮無賴般的口水歌中敲了敲售賣衣物的貨車車窗,“拿件長點的厚實衣服,有被子就再拿個被子。”

躺在駕駛座借着火光看時尚雜志的黑皮膚女人打了個哈欠,“衣服在旁邊的貨架上,想要什麽自己挑,被子沒有,有毯子。”

E一言不發地走到貨架前,在一堆花裏胡哨的衣服裏找到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外套,然後在小貨箱裏找到一張厚實的藍色毛毯。

“厲害呀,一出手就挑到兩件最貴的。”黑皮膚的女人将雜志扔在副駕駛,“這可是從一個黑客身上扒下來的,毯子也是她車上自帶的,不知道原價多少,算你2000。”

“……”

惡土上的人難道看不出來貴的都是沒多少圖案的純色調東西?

[防水黑客長皮衣,]

E沒有任何良心可言,沉默片刻,按照自己的習慣,砍價直接砍一半,“1000。”

面容野性的黑皮膚女人大聲道,“這衣服一看就是公司狗的,搶手着呢!你一砍砍一半就有點不地道了吧?起碼得1800!”

“1200。”

“1500!”

“1200。”

“行行行,成交!該死的野狗!趕緊拿着滾!”

大意了,應該說500的。

E有一瞬間想像女人一樣說髒話,畢竟惡土的人都心直口快,滿嘴髒話。女人都叫她野狗了,她不說髒話就顯得她很不像,這也許會讓罵人的人很尴尬,所以很不禮貌,不符合基本的社交禮儀。

但說髒話很不禮貌,反正頭上沒有禮帽的E是很禮貌的,且她還會旅雙标,因為她不喜歡別人罵她……不過她倒是不生氣,只是暗自記住老板的臉,付了錢就抱着東西回屋。

畢竟她又不是什麽卑鄙的記仇者……砍價成功被罵天經地義,事後報複什麽的,那種事兒她不興幹……也不可能用什麽陰險下作的卑鄙手段來報仇,例如買/兇/殺人、意外死亡、飲食投毒、天災人禍、幫派火/拼波及之類的。

主要是因為沒禮貌的人運氣都會不好。

拜托,誰也說不清楚意外和明天誰先來,更何況是惡土上一條沒身份的野狗,直接殺了也沒人管,莫名其妙死了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作者有話說:

欺負女孩子的E是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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