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嫖客

第58章 嫖客

按理說能白嫖到這麽多義體很不錯, 不過維爾卻皺了皺眉頭。

“老德。”他的紫眼睛裏是認真,甚至看不出來他之前喝醉了,“遇到什麽事了就說出來, 用不着這些, 能幫的我都會盡量幫。”

E看了眼維爾, 嗤笑一聲, “也算我一個吧,說好了我付的,又不是付不起。”

“确實是有點小麻煩。”德西法沉默一會兒, “我本來怕你們受傷, 不想讓你們去的。”

維爾争辯,“我們可是要成為傳奇的!現在在終結城也小有名聲!”

“你不能凡事都把E帶上,這是很不禮貌的, 以後在社會上這種習慣別人會看不慣的。”德西法無奈。

“我無所謂,你可以永遠相信我,德西法,如果你願意雇傭我們。”E攤開手掌似笑非笑, 就是眼睛是閉着的, “換而言之,我認為價格是恰當且合理的,所以,為什麽不呢?”

“孩子, 我喜歡聽你說話,讓我想起資料裏舊時代帶着絲綢高帽, 穿着得體禮服的紳士。”

“我親愛的德西法, 你完全大膽一點兒把‘紳士’改成‘資本家’, 我已經聽出來了。”E抱臂冷笑。

德西法無奈道, “你總是那麽睿智。”

【睿智的p社玩家+1】

【叔叔我呀,最喜歡資本了】

“說吧,什麽事兒?”E笑了兩聲。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侄女,我姐姐的女兒阿蘭朵。因為上面的一次奪權擋了某些人的路,他們全家的人都要被‘消失’,她媽媽為了她能活,把她托付給我,和我一樣當義體醫生。”

德西法說,“但她還年輕,仍有一些……舍去不掉的行為操守,做這行的容易遭難,我就托關系把她送進了普諾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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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她惹了麻煩,你要我們去解決,并且銷毀證據保她?”維爾發問。

“可以那麽理解,她得罪了那個分部醫院的院長,因為院長貪污慈善機構撥款的基金,還把有些不該活的患者治死,再将屍體和器官賣給鬃狗幫。而她看不慣卻不懂得裝啞巴、裝瞎子、裝聾子,反而去質問,還想将事情鬧大。”

德西法頭疼道,“我平時太寵她了,她不像你們,簡直就是一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看不慣這個世界上有暗的地方,不過她是個好孩子,她母親曾經也對我不錯,甚至替我頂過一次公司的處罰。”

E問,“所以呢,任務目标。”

“她被那些混球以外派的名義送去了亞茲克幫的一個聚集地,說是做‘義工’,公平對待每一條生命,她還真信了,本來按照道上規矩,我該從中間人那邊叫雇傭兵過去,但中間人對下邊兒有信譽,對上邊兒倒是什麽都賣,我還背着通緝,不能再和任何公司扯上關系了,也不能自己去幹這活兒,你們知道的。”

“你能叫人把她塞進去,現在為什麽不可以和那人協商?”

“的确,和我有舊情的就是那醫院的院長,不過他因為這事兒和我鬧了點矛盾。”德西法随和又冷漠地微笑,“也只不過一條公司狗罷了,不用顧忌我和他的關系,要殺還是審都随意。”

“好,我們接了。”E點頭。

“如果很麻煩,就只需要保證你們自己的安全,我不希望你們因此而受傷或死亡。”德西法拿出手術刀,“那麽,按照談好的,我把義體替你們裝上,就當這次的委托費。”

“就算越過了中間人也要按規矩來辦事,貨/到/付/款。”維爾從工作臺上跳下來,“走啦!腦機也用不着換了,我感覺等水幹了他就好了,剛剛腦袋暈可能是喝高了的緣故。”

德西法不太贊同,“等等!把義體換上,保險一些。”

“貨/到/付/款是規矩,小心別被騙東西。”E手搭在刀柄上回頭,勾起嘴角微笑,“等着。”

德西法注視他們離開,嘴唇動了動,“小心些……”

這聲音在診所裏都不太響亮,兩個年輕人走的快,沒聽見,自然也沒得到回應。

德西法抓了下頭發,瘦削頹廢的臉面色疲憊。

他緩緩回到工作臺前坐下,不聽勸地撿起臺燈,繼續在黑暗中憑着昏暗的光修理義體。

……

“E,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去哪兒找阿蘭朵?”

“你不能因為我在就淨他媽問一些沒腦子的腦殘問題,我不是時刻都在的,這種事情一想就能想出來,該先去找她上司,問問把人送哪兒了。”

“我就随口一問,用不着那麽兇。”維爾擺擺手,“我去開車,你在這兒等我,免得多走一段路。”

“滾滾滾。”E随手打發他走。

維爾就晃晃悠悠的走了。

E想了想,顧及着怕衣服弄髒,沒直接坐在馬路邊上,只是蹲街邊兒,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

她摸了摸身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打火機,一直都是白嫖的維爾。

E抽出刀,用火紅的刀刃将煙頭點燃,咬着煙頭流裏流氣的看過路的車和行人,全然一副街溜子的模樣,要是再畫個煙熏妝穿個短款小皮衣就和路邊混混沒什麽區別了。

來歌舞伎區嫖的嫖客都是兜裏有幾個錢的,穿着打扮賣相還不錯。

蒙管是男是女還是雙性或者機械仿生,反正路邊行走的美人多,身材也好,各種款的都有,關鍵是大多數穿得還不多,蹲在這裏洗洗整天見血的眼睛是相當的一件美事兒。

E吐了一口煙圈,美滋滋的蹲着。

一個男人忽然湊過來問,“多少一晚上?”

是黑川城的語言。

E擡起頭,半眯着眼睛審視。

是個穿着全套西裝的中年男性,模樣還不錯,規規矩矩的,一看就是個公司狗打工人。

這是把她當街頭等客的流莺了?

她尋思着她穿的也不少啊!也不是流莺的打扮,一眼就能看出和流莺的區別,難道這人就看不見她腰上別的刀和身上挂滿武器的武裝帶?

她這裝扮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雇傭兵,更別提身上一股血腥味。

嗯,也不對,可能誤會人家了。

為了賺更多錢玩角色扮演的流莺不在少數,或者哪怕是真的雇傭兵也不會有多少節操,給錢上一晚,甚至不用去幹掉腦袋的事兒,算個好差兒,有點腦子的都會同意。

E被逗笑了,将錯就錯道,“抱歉,現在不接了。”

“接散客的确不容易,特別是在這兒,确實應該講信譽。”男人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前面有幾個?我排單,不着急,我可以去喝幾場再第章過來找你。”

還就真固執。

E擺擺手,“暫時不排了。”

“那接女客嗎?”一個同樣傭兵打扮的紅發女人走過來蹲下,提前在男人說話前對着E勾唇一笑,“都是同行,你想在裏面還是外面都可以,或者我可以和前面幾個客人拼一拼。又或者你缺不缺搭檔?留個聯系方式也行。”

E沉默地望了望女人。

熱烈的紅發,黃褐色的皮膚,矯健的肌肉,腰細腿長,一股子野性的美,像只靈敏的獵豹,換句話來說,E挺喜歡的。

最關鍵的是留聯系方式,以後可以坑……啊不,以後也許有些用處。

她咬着煙摸了把女人的臉,痞裏痞氣的點頭,“行。”

女人上挑眼尾,得意的朝旁邊的男人笑了笑,若有所指,“公司狗和街狗各有各的地方,何必混種呢?”

在她說話的時候,暗處觀望着發現她成功了的街狗嫖客就都圍了過來,都想要擠兌擠兌公司狗。

街狗在這一方面一向都是很同仇敵氣的,明裏暗裏和公司狗對着幹是他們最喜歡的活動,仿佛那麽做了就能算個英雄人物似的。好展示他們的叛逆和桀骜不馴,至少在這些小事兒上是這樣。

而身份為公司員工的嫖客便在不遠處冷冷的看着,他們往往自持身份,不想與丢人的家夥扯上關系。

“哈哈哈!這公司狗居然也想搞我們街狗姑娘!碰壁了吧?”

“聽話的婊/子玩多了,想來玩有血性的街狗?做你的夢去吧!”

“公司狗文绉绉的樣子,給咱們随便一個小孩丫頭艹一會兒都哭到不行,還想咱們的姑娘!”

……

粗魯的大聲叫罵和下流話,圍過來的街狗多了,卻沒有敢動手的。

罵一罵可以,動手就是另一種處理方式了,誰知道公司狗買了多少戰斧安保公司的套餐!而且ECPD可就等着抓他們頂業績呢!

最開始來的那個男人沒有慌張,絲毫不在意街狗們的諷笑,只是将名片遞給E,“如果你改變主意。”

這個人,包括其他公司狗在內,根本就沒有把街狗當作是同一個水平線的人類,所以才瞧不起,絲毫不在意路邊的狗叫兩聲。

E推開名片,站起身攬過紅發的女人,用被金屬機械包裹的左手指尖挑起男人的下巴。

她惡劣一笑,“這可不行,街狗一輩子辦事兒,就不能有後悔的。”

周圍的街狗歡呼了起來,大聲起哄。

“好樣兒的!哈哈哈!瞧那傻狗說不出話了!”

“咱們街狗要是幹了後悔的事兒就連狗都不配當了!”

“給他一拳!”

“艹他媽的有錢佬!他們嬌養着的公司狗肯定挨不住老子一拳!”

……

聲音嘈雜,罵聲難聽,最開始的男人也不想将事情鬧大,冷哼了一聲,徑直離開。

看見公司狗被罵走,歡呼聲更大了。

對于在街頭混苦日子的街狗來說,能罵公司狗就是最高興的事!他們的聲音鬧哄哄的,有的年輕街狗甚至興奮又激動,每個臉上都挂着得意的笑。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路過街道,也許是人群實在太吵,坐在後座的男人皺了皺眉,“那邊怎麽了?”

“不清楚,估計又是街狗在鬧事。”駕駛座開車的女人回答。

男人面色不善地點燃一支煙,扭頭卻一不小心從車的後視鏡看見了人群中高挑的銀發人影。

他捏着煙頭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開進去看看。”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發澀發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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