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随着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她的意識也漸漸清晰起來。

玩家睜開眼,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她轉動視角,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但很明顯這裏并不是她的房間,與此同時,身旁一抹耀眼的赭色闖入她的視線。

中也

她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坐起身來,卻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昏昏沉沉。

怎麽回事她摸上自己的頭,卻發現摸上去并不是頭發,而是質感有些粗糙的東西,好像是……紗布

随着她窸窸窣窣的動作,一旁枕着自己的手睡着的中也像是受到幹擾般睜開了那雙钴藍色的眼睛,有些懵懂地望向她。

“姐姐……你醒了?”被動靜驚醒的中也瞪大了眼,看着做起來正在一臉茫然地摸索着頭上的紗布的少女,欣喜地望向她。

他看見黑發少女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皺着眉頭,滿臉疑惑地開口。

“中也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她頭上這個東西是怎麽來的

她記得她上次被彈出去游戲前是在女仆咖啡廳啊,怎麽會到醫院來?

對了……第一周目裏她第一次被彈出來的時候游戲裏的時間好像也不是靜止的,是游戲的設定嗎?還是bug

玩家捂着腦袋,一臉問號。

“姐姐,你不記得了嗎?”,問完後,只見眼前的赭發男孩蹙起眉頭,眼裏流露出疑惑,問道,“你在女仆咖啡廳暈倒,頭部受傷了,被送到了醫院來。”

“頭部受傷了為什麽頭部會受傷?”玩家疑惑地摸了摸頭上的紗布,滿臉奇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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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那家夥說,是因為你暈倒的時候是頭朝下的姿勢,砸到了後腦勺。”

“原來如此……”等等,她剛剛從中也的口中聽到了什麽?女仆咖啡廳?

正在她僵住之時,一旁坐着的中原中也如同索命的惡鬼般開口了。

“那麽說說吧,為什麽要去女仆咖啡廳?還帶着敦?”赭發男孩笑容危險的說道。

玩家聞言,笑容僵硬地頓了頓。

她咬咬牙,随即摸着被紗布裹起來的部位,垂下頭,皺起眉頭,裝作一副很痛的樣子,企圖蒙混過關:“啊……中也,我的頭好痛……”

“很痛嗎?”聞言,中也果然不在糾結女仆咖啡廳的事情,那雙钴藍色的宛如波光粼粼的海洋一般的眼眸流露出對她的擔憂,她不由得看愣了。

……果然只有在游戲中,才會這樣。

“怎麽了?姐姐”

“……沒事了,中也。”

一旁的中原中也只見少女愣了愣,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放下手,垂下眼睑,看上去有些失意,那雙平時總是閃着光亮的眼睛也在此刻晦暗不清。

潔白的病房一時被安靜的氣氛充斥着,連針掉落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姐姐。”她聽到身旁的中也開口,拉起她的手。

她聞言轉過頭來,只見眼前的赭發男孩一臉堅定,那雙钴藍色的眼睛緊緊盯着她,眼裏的光芒幾乎要将她灼傷。

“你不是曾經說家人就應該互相依靠嗎”她想要移開視線,卻見眼前的人這麽說道,那雙眼睛漾着溫柔的波浪,如此堅定,“姐姐,我們是家人,你可以盡情依靠我。”

望着那雙藍色的眼睛,她突然想到幼時和父母去看的那雙蔚藍色的大海,如此美麗,如此動人。

只可惜再也看不見了。

“怎麽了姐姐”一只手撫上她的面龐,那藍色的海洋裏也卷起擔憂的浪花。

感受着臉上濕漉漉的觸感,黑發少女後知後覺地上觸摸着自己因為流淚而濕潤的面孔。

啊……原來她哭了嗎?

不知為什麽,眼前的中原中也在說完話後只見眼前的黑發少女直愣愣地盯着他,那雙黑色的眼睛而逐漸濕潤,溢出晶瑩的淚珠。

他慌了神,不斷詢問眼前的黑發少女,只見她緩緩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望着手指上晶瑩剔透的淚珠,好像才知道自己哭了一般。

“沒事。”眼前的少女緩緩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可臉上的淚痕卻那麽刺眼,“謝謝你,中也。”

她緊緊的抱住他,像是想從這個幼小的懷抱中汲取一些溫暖。

尚且幼小的中原中也沉默着,只是垂在雙側的手緊緊抱住了眼前無比熟悉的人,像是在告訴她——不要怕。

“這是在幹什麽?上演什麽煽情的片段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調侃傳入兩人的耳畔。

聽見熟悉的聲音,中原中也不由得額角青筋直跳,從剛剛靜默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你這家夥,欠揍是吧?”

“哈——欠揍的是你吧?”纏着繃帶的黑發男孩抱着手,一臉不屑,“黏糊糊的小蛞蝓就是惡心。”

“說什麽呢你這個惹人讨厭的青花魚!”

“喲,”太宰一臉驚訝,“小蛞蝓長本事了,來,嘬嘬嘬。”

“你這家夥,早點去死吧!”中原中也忍無可忍地暴起道。

聽着太宰“嘬嘬嘬”的喚狗音,坐在病床上面色低沉的黑發少女終于笑了出來。

聽到她的笑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停下争執。

“可以回家了,小姐。”太宰這麽說道,面色也柔和下來,“敦也在家等你。”

回家,多麽陌生的詞彙,這樣的感覺也只有在游戲中能夠體會到了。

啊啊,她還真是個廢物的可憐蟲。

“嗯。”但黑發少女微笑着,那雙黑色的眼睛像是期盼一般泛起淚花,“回家。”

……

入夜 ,燥熱的如同蒸爐一般令人熱的喘不過氣來的氣溫漸漸消退,披上清涼的晚衣,在郁郁蔥蔥的植被中,蟬鳴聲此起彼伏。

“叩叩叩。”

正呆在房間裏不知道想些什麽的中原中也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夜景,钴藍色的眼睛有些渙散。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自己的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這麽晚了,會是誰?

帶着疑惑,赭發藍眼的小少年走到房門前擰開了門鎖,站在房門外的黑發少女就這麽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姐姐”

“中也,晚上好啊。”看起來情緒已經完全平複的黑發少女笑眯眯地朝他打着招呼。

他側開身子,讓站在房門的黑發少女走進來。

“這麽晚了,姐姐還沒睡嗎?”他問道。

但站在門口的黑發少女沒有走進來,而是揚起一個笑容,對着他說道:“中也,我需要去辦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可能會見血,你願意嗎,中也”

“……當然,姐姐。”眼前的赭發男孩稍稍沉默了一下,他攥緊門框,思考片刻後仰起頭,那雙钴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裏隐隐發亮。

“畢竟我們是家人。”

說完這個答案,中原中也就見眼前的黑發少女露出了一個今天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她緊緊地擁抱住他,輕如羽毛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謝謝你,中也。”

……不要謝,畢竟,我們是家人。

被裹挾在少女溫熱而輕柔的懷抱中的中原中也閉上了眼,如是想道。

靜靜抱了一會,眼前的黑發少女率先松開摟着他的手,她朝他“噓”了一下,示意不要驚動其他人。

随後,玩家領着身後的小少年壓着腳步聲,悄悄走下樓梯,出了門。

兩人沿着路向前走,路過的風停轉在他們周圍,将少女白色的裙擺微微吹動,在這漆黑的夜幕中,一輪皎潔無暇的圓月靜靜懸挂在夜幕之上。

看着天邊潔白的月亮,被牽着向前走的中原中也的思緒忽然回到他與姐姐剛剛相遇的時候。

轉眼間竟已經過了快一年。

他轉起頭,個子稍微長了一些的他依然夠不到少女的肩部,順着視線向上,那一輪小小的月亮映照在少女清澈見底的眼眸,一如那一晚的美麗。

月亮啊,月亮……

似乎是感受到小少年的視線,目視前方的少女轉過了頭,她微微揚起唇角,眉眼柔和:“怎麽了嗎?中也”

“……不,沒什麽。”他搖了搖頭,回應道。

希望自己快些長大。

被牽着的小少年在心中默默祈禱着,希望時間的魔法快點降臨到他身上。

通往地下賭場的通道年久失修,掉漆的牆壁上布滿了個性塗鴉,剛一進到地下賭場內,一股極其濃烈的、刺鼻嗆人的煙草味就撲面而來。

“咳咳咳……”玩家嫌棄地捏起鼻子,這地下賭場2吸煙的人怎麽這麽多,地下賭場1都沒有這麽多!

她對氣味有些敏感,所以很讨厭煙味之類的東西,最讨厭的就是夏天經過暴曬後的汽車皮革味。

“姐姐,沒事吧?”站在她身旁的中也目帶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這話我應該問你才對。”玩家擺擺手,她嘆了口氣,一副老氣秋橫的模樣,“這麽晚帶着你來這裏,感覺我這個姐姐好失職。”

但是她對中也的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加成真的很饞,對不起了,中也!

“我沒關系的,姐姐。”赭發藍眼的男孩這麽對她說道,眼神堅定,“以後這樣的事情就帶着我吧,我也想要幫助姐姐做更多事。”

嗚嗚嗚,媽媽的親親中也……

還沒等玩家感動,一個滿身煙味的彪形大漢就直直地用肩膀撞向她,眼神挑釁,似乎對他們這個一小帶更小的組合有些不屑。

少女被撞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

一旁扶住她的中也對着那個撞向她的人怒目而視:“喂,你這家夥……”

“中也。”被他扶住的黑發少女站穩了腳跟,表面上神情冷淡地說道,“不要在意旁人。”

“我們這次的目标不是他。”

“……知道了,姐姐。”

挑釁般撞完少女的人站在一旁等他們的反應,看到黑發少女制止那個小鬼後,彪形大漢從鼻子裏出了口氣,卻不知他剛剛撿回來一條命。

[是否對[北原桦]使用幸運卡]

[确定]

随着幸運卡的使用,玩家感受到身上隐隐多出什麽。

正巧牌桌前有一個空位,她帶着中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喲,小姑娘,你不乖乖在家寫作業,跑出來玩什麽牌啊?”

說罷,牌桌上姿态各異的三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充滿惡意的眉目中藏滿了對少女兩人的嘲諷。

少女托着手,撐起下巴,露出一個微笑:“中也。”

下一秒,三人的座位就如同被千斤頂壓頭一般,整個地板呈現蛛網狀的裂開,剛剛還大笑着的三人緊緊粘合在地板上,動彈不了一點。

“你、你是異能者!”

“什麽?異能者?”

聽到這個名號,眼前的三人混濁的眼睛裏露出些許畏懼,之前的輕蔑不掃而空。

“真是抱歉,本來不想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招待剛剛認識的新朋友的。”他們看到眼前的少女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卻令人無比膽寒。

“你們會原諒我的,對吧?”随着最後一句話落下,他們三人身上的重力進一步加大,三人只感覺渾身的骨骼都要錯位了。

“是、是是是。”

“那就好。”少女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身上的重力消失,正當三人惺惺的,想要就要就此離開時,少女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喊住了他們。

“你們要去哪裏快來打牌。”

三人欲哭無淚:“是。”

有了幸運卡的加持,想不贏都難。

看着随着對局的不斷過去,眼前三人的眼神從畏懼變成了敬畏,而一旁的中原中也目光也從震驚到無比震驚。

無聊。

眼前的賭徒三人看着贏了一堆籌碼的黑發少女像是玩膩了一般站起身來,随即開口道:“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想玩牌了。”

“好、好的,大姐頭。”

“……什麽大姐頭,我有那麽老嗎?”玩家抽了抽嘴角,看着眼前焉了吧唧的三人,無語地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這、這個稱呼是為了表示我們內心對您的尊敬。”

“行吧。”少女聳聳肩,帶着中也去往下一個賭博的位置。

……

屏幕上,賽馬的名次不停變動,冠軍的名號也不停變動。

令人驚嘆的是,處在最後一名的馬匹突然在倒數第二圈發力,超越了前面的馬匹,成為了第一名。

“可以啊,小姑娘,竟然真的中了。”剛剛還拿看傻子目光看着她将所有籌碼全都壓在那匹瘦馬身上的賭徒此刻已經心服口服。

當然,畢竟她可是有幸運卡這個作弊器,就算是她現在跳進河裏都死不掉。

這是,從樓上看起來像是特殊房間的地方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服侍生的模樣,他徑直走到玩家面前,垂着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這位小姐,我們老板有請。”

啊,終于來了嗎。

“帶路。”黑發少女回道,跟在他身後上了樓。

“喲,少女,你好啊。”一進到房間,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問好聲。

擡起頭,一張看起來面目慈祥的臉就闖入了他的視線,他身上帶着許多珠串類的飾品,房間裏還放了許多佛像。

“你好。”玩家眨眨眼,應道,她掃視了一下房間,歪着頭,“大叔,你信佛嗎?”

“這個嘛,”他但笑不語,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也許吧。”

“不知道閣下是什麽來意呢”看起來面目慈祥的賭場老板轉動着手上的扳指,那雙眼睛裏卻裏流出鋒芒。

“那我就直說了哦。”少女微微一笑,看起來元氣滿滿地歪着頭說道,卻感受不到活力,而是令人膽寒。

“我,”她微微啓唇,“要你的賭場。”

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荒謬的事情一般,轉動着扳指的老板哈哈大笑起來。

“這可不好笑啊,小姑娘。”

“我沒有開玩笑。”黑發少女這麽回應道,“聽聞老板你崇尚力量,那麽就與我來一場對決,輸的話,賭場就歸我。”

“哦我為什麽要跟你做這個對局?”賭場老板笑眯眯地說道。

欸跟攻略上不太一樣,不過無所謂。

“我沒有在和你商量,我在通知你。”黑發少女微微挑眉,抱起手,“你沒有第二個選項。”

“通過剛剛的暗中觀察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兩個是異能者,普通的槍械對我們毫無作用。”

玩家緩緩走向賭場老板旁邊,坐了下來,她拿起桌上的茶盞,将茶水倒入杯內,端起來飲了一口。

“你別無退路。”

“這麽說,我還真是沒有其他選擇了啊。”老板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起來,“好,我接下你的挑戰,那麽你可要讓我輸的心服口服啊。”

“那是當然。”少女微微一笑。

……

“小姑娘,你的運氣還真是好的出奇。”又輸了一盤的老板驚奇地說道,“罷了,無論多少次都贏不了,鄙人心誠口服。”

“唉,還沒進行武力對決呢。”玩家眨眨眼,奇怪地說道。

“饒了在下吧,我老了經不起折騰。”賭場老板擺擺手,一臉無奈,“也罷,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看老板滄桑的樣子,玩家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樣吧,賭場的話你可以繼續管理,但是賭場收入的錢除了支撐賭場運轉外,其餘的錢打入這個賬戶。”玩家想了想,這麽開口,“可以嗎?”

“當然可以。”賭場老板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還是笑眯眯地答應了,“那麽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老板了?”

“随便你啦,大叔。”玩家擺擺手,“我也該回去了。”

“那麽,再見了,小老板。”

玩家領着中也向後擺擺手,随後就離開了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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