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清晨微醺，初生的太陽朦朦胧胧地折射出光芒，地面上的人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寬闊的水泥路上車水龍馬。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黑發少女轉進拐角，走進了其中一家亮着招牌的咖喱店。
“今天還是老樣子嗎？”聽到門鈴聲的老板擡起頭，看見來人，臉上挂起笑容詢問道。
“是的。”玩家回答道，站定在新安裝的自動售賣機面前。
“啊，這個東西。”老板大叔一邊做着手中的料理，一邊抽出注意力與她閑聊，“最近的顧客都很喜歡這個新安裝的自動售賣機。”
“當然了，誰不喜歡在吃特辣咖喱的時候來上一瓶充滿氣泡的汽水呢。”
玩家彎着腰，向自動售賣機裏投入了幾枚硬幣，哐當幾下，自動售賣機的出口裏吐出了兩瓶飲料。
“啊，小老板，你喝酒麽？”眼尖的老板無意間瞥到少女手中拿着的酒水，疑惑地問道。
“有點好奇，想試試。”黑發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酒水，笑眯眯地說道。
說罷，玩家将兩瓶飲品放在了桌面上，自己也入了座。
由于時間還早，咖喱店此時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咖喱，咖喱店內一時靜的只有鍋爐運作的聲音在響。
玩家伸了個懶腰，為這樣的天氣感到舒服不已。
不過她一直有一個擔憂的事。
萬一她在咖喱店的時候江戶川亂步正好刷新在甜品店或者粗點心店鋪，又或者她在甜品店或者粗點心店鋪的時候織田作之助正好刷新在咖喱店，那就錯過了。
唉，這時候就希望自己能有個分身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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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她上次好像想出了一個辦法，是什麽來着……對了，雇人幫忙觀察。
看來要趕緊行動起來了，不然就錯過她的任務成功率百分之百了。
“給，你的咖喱。”正思考期間，帶着頭巾的老板帶着笑容将熱氣騰騰的、看起來十分美味的咖喱放到她的面前。
“啊，謝謝老板大叔。”玩家眼神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咖喱，雙手合十，元氣滿滿地說道，“我開動了！”
說罷，玩家就捏起勺子，輕輕盛起潔白的瓷盤中看起色澤光亮，顆粒飽滿的咖喱，放入口中。
“老板大叔，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玩家一邊吃着面前的咖喱，一邊口齒不清地誇贊道。
“哎，謬贊謬贊，顧客們喜歡就好。”帶着頭巾的老板面目慈祥地看着眼前吃得歡快的黑發少女。
吃咖喱期間，玩家覺得有些口幹，便抓起一旁放着的汽水，擰開瓶蓋，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牛飲起來。
帶着氣泡的汽水在喉間流淌，帶着刺激性氣味的感覺瞬間引爆了整個味蕾。
“啊。”玩家放下飲料瓶，雙眼發亮地感嘆，“爽！”
與此同時，門口的門鈴聲又響了起來，不過玩家沒有留意，繼續享用着自己面前的咖喱。
直到進來的人在她身旁落了座。
“好久不見。”隐隐感受到身旁有人入座的黑發少女正要擡頭，就聽見熟悉的、寡淡的沒什麽情緒的聲音。
她擡起頭，熟悉的赭發映入眼簾，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此時正直直地望向她，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碧藍海洋。
“織田作”她驚訝道。
“嗯。”他回道。
玩家眨眨眼，看着眼前許久不見的、依舊面目寡淡的赭發少年，她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好久不見。”
看見她的神色，眼前的赭發少年那張寡淡的面孔上卻隐隐流露出些許疑惑，下一秒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移開了那雙蔚藍色的眼睛，不再與她對視。
唉
玩家見他移開視線，內心不由得發出一個疑問的單音。
兩人之間一時靜默，知道老板的驚訝的聲音打破他們之間的平靜。
“喲，織田，好久不見。”老板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面帶笑容地看向新來的少年，“這次也是老樣子嗎？”
“嗯。”赭發少年回答道，聲音依舊寡淡，“麻煩老板了。”
“嗨，哪裏的話，一個月都見不到你幾次。”老板擺擺手回道，“那你先坐着。”
“嗯。”
随着老板的離開，兩人之間再一次變得靜默。
“織田作。”最終還是黑發少女開口打破了平靜，她看向座位上的織田作，開口問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還沒，需要一些時間。”織田作淡淡地回應道。
“欸，那還真是遺憾。”玩家感嘆道。
說罷，兩人之間再一次安靜下來。
玩家簡直要腳趾摳地了。
好尴尬，織田作，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樣顯着她很像小醜欸。
像是聽到了少女心中的期盼，織田作之助轉過頭，看向黑發少女面前擺着的飲品，面色平靜，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像是有些好奇，他開口問道：“好喝嗎？”
“啊？”轉過頭的黑發少女聽到他的聲音有些驚訝的轉回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自己面前的飲品。
“……挺好喝的。”黑發少女眨眨眼，将手伸進口袋裏掏了掏，将手掌攤開，其中是幾枚硬幣，“你要試試嗎？”
“……謝謝。”依舊是那張有些面癱的臉，她卻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來些許謝意。
随着話音落下，少年的手從她手上抓去那幾枚硬幣。
不經意間，兩人的手相觸在一起。
少年的手比她要熾熱很多，像是永遠散發熱量的小太陽，溫暖極了。
“你很冷麽？”少年拿過幾枚硬幣，沉默了一下，面色帶着些疑惑地詢問道。
“啊？”玩家聽到少年的疑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手，很冰。”似乎明白玩家的疑惑，織田作之助回應道。
真是天然……
“……謝謝關心。”玩家抽了抽嘴角，“我不冷，我天生就是這樣的。”
“哦。”織田作之助點點頭，示意明白了，然後離開座位去往了自動售賣機前面，投入一枚硬幣，拿回來一瓶和她一樣的汽水。
等回到座位的時候，老板做好的咖喱也已經端上來他面前。
“喲，織田，你也喜歡喝這款嗎？”看見他拿回的和一旁的黑發少女一模一樣的飲品，看着眼前的兩個小年輕，老板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那老夫就不打擾你們倆了。”老板笑眯眯地走開了。
……雖然但是，總感覺老板誤會了什麽。
兩人對視了一眼，她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的赭發少年眼裏真真切切的疑惑。
……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
看着赭發少年吃了幾口咖喱後，扭開汽水的瓶蓋，飲了幾口瓶中的汽水後，黑發少女笑眯眯地問道。
“……非常美味。”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赭發少年蔚藍色的眼眸微微亮起。
“是吧？”玩家撐着下巴，笑着看着他。
就在這時，門口的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像是有什麽預感一般，玩家回過頭，就看見熟悉的纏着繃帶的黑發男孩站在門口，見玩家望過來，笑眯眯地朝她打了個招呼。
“喲，小姐，織田作，你們都在啊。”
聞言，織田作之助也停下動作，回過頭淡淡地對門口的人打了個招呼：“太宰。”
說話間，纏着繃帶的黑發男孩走到了玩家身側的右邊坐下。
“唉小姐，你要喝酒嗎？”入座後的太宰治第一眼就看見了擺在桌面上的酒水，貌似好奇地問道。
聞言，坐在她左側的織田作也微微轉過頭，有些好奇地盯着她面前的酒水。
“……是想試試，不過你就別想了，你個未成年。”說話間，黑發少女将食指抵在了太宰治的額前，戳了戳，面色冷酷的說道。
“欸——”纏着繃帶的黑發男孩拉長了尾音，帶着點抱怨地說道，“小姐真過分，明明自己也是未成年。”
“我跟你們可不一樣。”她現實中都是一名老社畜了，“我快成年了。”
“這麽說的話，小姐很能喝嗎？”眼前纏着繃帶的黑發男孩歪着頭，像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嘛，算是吧。”玩家思考了一下，她現實中還挺能喝的，應該算是吧？
“那小姐可以喝喝看嗎？”眼前的黑發男孩雙目發亮地盯着她。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看着眼前的太宰治，玩家面帶狐疑地問道。
“哪——有。”太宰治将下巴撐在吧臺上，歪着頭看着她，“是小姐說自己很能喝的嘛，我只是想看看。”
“……我說了只是試試味道。”
“那，喝嗎？”
喝倒是可以，但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玩家疑惑着，還是打開了面前的酒水，直接抓着酒瓶喝了一口。
“挺不錯的嘛。”玩家有些驚喜地瞪大了眼睛，自動售賣機裏的酒竟然能有這個味道。
“小姐好厲害哦。”黑發男孩笑眯眯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你在陰陽怪氣。”玩家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地說道。
“唉——哪有，小姐冤枉人。”
沒有再理會一旁的小少年，玩家繼續一口一口地飲着酒。
苦澀的酒順着喉嚨流入食道，濃烈的苦味還帶着一絲回甜。
不知喝了多少，少女的眼前隐隐約約有些重影。
“……小姐”黑發男孩将手在黑發少女面前晃了晃，有些遲疑地出聲。
而眼神有些渙散的少女抱着酒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就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
看着眼前懵懵懂懂的黑發少女，太宰治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沒事嗎？”一旁的織田作之助問道。
“沒事倒是沒事。”黑發男孩無奈地聳聳肩，“只不過得喊小矮子過來了。”
“小矮子”織田作之助微微思考了一下，“……蛞蝓”
“對，就是他。”
正在兩人談話期間，一旁迷迷瞪瞪的黑發少女忽然直直地坐起來，在太宰治好奇的目光中重重地捏上他的臉。
“……嘶，疼疼疼，小姐。”被捏着雙頰肉的太宰治嘶了一聲，有些無奈。
“疼嗎？”黑發少女歪着頭，“疼就對了，叫你坑我。”
“……小姐還真是記仇。”太宰治揉着臉頰，無奈地感嘆道。
還未等他感嘆完，眼前的黑發少女就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淚。
“……小姐”
黑發少女沒有回他，只是趴在桌子上，那雙黑色的眼睛灰蒙蒙地盯着前方，晶瑩剔透的淚珠不停從眼角滑落，順着臉頰掉落在桌子上。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的少女就小聲嗚咽着抽泣了起來，哭的幾乎喘不上氣，看上去傷心極了。
他瞪大了那雙鳶色的眼眸。
生性聰明的太宰治頭一次這麽無措，在面對眼前少女的眼淚這件事。
他輕輕用紙巾試擦着少女的眼淚，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姐，別哭啊。”
……上次是中也，這一次到他了嗎？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來只是想戲耍一下少女的太宰治感慨道。
“……她沒事嗎？”一旁的織田作之助看着少女遲疑地問道。
“……應該吧。”他對眼前哭泣的少女感到手足無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撫她。
這種事還是交給中也吧。
想到這裏，太宰治心安理得地拿起手機就撥給了中原中也。
聽着那邊傳來的咆哮聲，太宰治将手機遠離耳朵後，一邊抱怨着，一邊向他闡述了現在的情況。
得到中原中也的幾句咒罵聲後，他說了一句“馬上過來”就挂斷了電話。
太宰治放下手機，看着眼前仍在哭泣的黑發少女，他不由得悠悠嘆了口氣。
他遲疑了一下，擡起指尖，用手輕輕試擦着少女臉頰上的淚珠。
“小姐，你在為什麽而哭泣呢？”他喃喃道。
可他得不到少女的回答，眼前的少女像是哭累了一般，将那雙黑色的眼睛閉上，氣息平靜，像是已經睡着了，只是那眉間依然蹙着。
他注視着她平靜的面龐，頃刻，緩緩擡手，拂去她眉間的憂愁。
……祝你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