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黃海之上的競朝海軍仍在奮勇作戰。
“将軍!彈藥打光了!”
“右翼小隊全軍覆沒!”
“先鋒隊與我們斷了聯系!”
北海戰能隊主艦上,一道挺拔的身影迎風而立在船頭。海風中混雜着硝煙與鮮血的氣息,海面目光所及之處,皆為戰艦的殘片與船員的屍首。
“将軍,我們已經重創敵軍,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整個甲板上的人都望着船頭的那道身影,等待着命令。
那人閉了閉眼,嗓音沙啞:“……放下逃生船,想回去的上船離開。倭寇當前,我北海戰艦隊絕不退縮一步!”
“動力系統開到最大,我們撞沉虹國海軍!”
開足馬力的主力艦徑直撞向虹國主力艦,逃生船上空無一人。
面對強敵,他們無一人退縮,北海戰艦隊于黃海之上重創虹國艦隊,兩艘主力艦與敵艦同歸于盡。
自此,競朝再無力抵抗。虹軍登陸山東半島,摧毀北海戰艦隊基地,北海戰艦隊徹底覆滅。
競政府被迫與虹國簽訂了《日月條約》,失去了遼東半島、臺島及附屬島嶼,并向虹國賠款2億兩白銀。
洋化運動正式宣告失敗、破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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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條約》簽訂後,沙國、意國、白國三國幹涉,向虹國施壓歸還遼東半島。虹國被迫歸還了遼東半島,但又向競政府索取了300萬兩白銀做為“贖遼費”。
競政府國庫告罄。
在此之後,各帝國主義國家紛紛加入,在華劃分自己的勢力範圍,強租租借地。
1729投影出的華國版圖上,如同蠶食桑葉般坑坑窪窪,暗淡下去的區塊無一不是帝國主義的“租借地”:旅大歸了沙國;威海衛、九龍歸了帶國;膠州灣歸了意國;廣州灣歸了白國……還有葉脈般向內地擴散開來,被大量掠奪了的鐵路和工礦權利。
《日月條約》簽訂的消息傳回國內,朝野上下反對聲浪不斷。在京官員與參加會試的各省舉人聯名進行“大上書”。
“大上書”在沈池俞的暗中推動下直達艾見青面前。
艾見青先後頒布上百道變法诏令,涉及政治、軍事、文化、教育等各種方面以求除舊布新。但競政府中的守舊勢力以種種理由阻止變革開展。
顧淵和沈池俞在副世界中一起訓練軍隊,在模拟實戰中終于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地發現,自己似乎對并肩戰鬥的沈池俞有些超越友誼的感情。
意識到這一點的顧淵搖搖頭,想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
不行,我怎麽能和自己老鄉搶人?朋友妻不可欺,夫亦同理。
但是……
不行,我顧淵絕對不能知三當三,只要他開心就行了!
……
就這樣過了三個多月,被觸動了利益的舊派之首,歡牽太後以“陛下為何造反?”囚禁了宣德帝艾見青,臨朝訓政。
各改革措施僅僅京師學堂保留了下來,其餘均被廢止。
顧淵笑道:“京師學堂?不如改名叫紅軍學校。”
一旁的沈池俞手裏是一把狙擊槍,京師學堂已經被司鴻岩他們完全掌握。
沈池俞菀爾道:“接下來就是八國聯合軍隊的入侵了。”
顧淵搓着手,躍躍欲試:“S1賽季終于要開了,咱們磨了這麽久的刃也該見見血了!”
話雖是這麽說,随着入侵的日期一日日地逼近,顧淵終于被自己的心理壓力壓垮了。
熬夜透支身體機能降低免疫力,顧淵不小心染上了風寒,燒得人事不醒說胡話。擔心醫師會聽去顧淵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透露計劃,沈池俞只好叫了楚璃過來。
[梨子]:池哥你先說一下他的症狀。
[沈]:高燒昏迷,一直在咳嗽,手腳發涼還有些呼吸困難。
[梨子]:池哥你快關上門窗出去!離他遠點!我馬上過來!
沈池俞見到楚璃時,她已經全副武裝:全身套在白色防護服裏,戴着深綠色口罩與防護眼鏡。
楚璃神情緊張,拿着一個瓶子對着沈池俞擡手就是一頓狂噴。沈池俞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問道:“酒?”
“95%消毒酒精。池哥你确定自己沒有不舒服吧?不管是累還是渾身酸軟都一定要說啊!”
“………………”我心累,算嗎?你到底要幹什麽?!
楚璃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顧淵的房門:“池哥,你站到通風的地方,先別和外人接觸,千萬別!”
沈池俞一頭霧水地站着院子裏吹了會風,顧淵的房門再次推開。
楚璃拿着一個白色小盒子走出來,長籲了口氣:“可以進來了,警報解除。吓死我了,池哥你剛剛的描述我還以為顧淵陽了。”
沈池俞走進室內:“陽了?”
楚璃一邊跟自己的防護服鬥争,一邊解釋了曾經發生于21世紀的那場疫情。
沈池俞給顧淵一點點喂下了板藍根等感冒藥。
在高燒之下,顧淵迷迷糊糊睜眼,看見了坐在自己床邊的沈池俞。病中之人格外脆弱,意志力也比較薄弱,說話做事更傾向于遵從本心。
“池俞兄……雖然,挖人牆角很不道德,但是……我還是想說……”
“我這一生,都是唯物主義者,唯你一人,我希望有來生。”
“!!!”還沒從防護服裏出來的楚璃被這一記直球打得直接“啪叽”倒在了地上,然後咕蛹着爬了出去,順便還關上了門:“我沒事,你們繼續!”
沈池俞摸了摸顧淵的額頭,沒有之前那麽燙了:“我亦是。”
高燒中的人總是夢境不斷,有些夢光怪陸離,有些只是零碎片段,其間還夾雜了些許不可明說的場景。顧淵意識昏沉沉,恍忽間聽見自己向沈池俞表白了,沈池俞還回應了……
我去!
顧淵直接吓清醒了。結果一睜眼就看見了某些夢境的另一個主人公。
“醒了?”沈池俞伸手試了試溫度,放下心來:“燒退了。”
顧淵正想說點什麽,楚璃端着一桶方便面從窗外探頭進來:“燒退了?退了就沒大問題了,池哥你把那白粥給他喂一點,衣服最好換身幹的……你們先弄,我吃完再進來。”
沈池俞替顧淵拿來了幹淨的裏衣,顧淵臉有點熱:“我自己來。”
窗外響起某人賤賤的聲音:“哎喲~害什麽羞啊,夫夫之間坦誠見嘛~”
顧淵不顧嗓音沙啞,咆哮道:“楚璃你給我閉嘴!”
沈池俞走上前去關上了窗戶,背對顧淵讓他換衣服:“咳嗽還沒好就少用點嗓子,對喉嚨不好。”
“哦。”
直到三個人坐在了桌前,顧淵才終于相信,他和沈池俞表白了,而沈池俞答應了這一事實。
顧淵還是有點不真實感:“池俞兄,我曾經還以為你和楚梨子是一對來着……”
沈池俞:“……”
好好好,他以為是顧淵和楚璃,顧淵則以為是他和楚璃,只有楚璃看穿了是他和顧淵。
他想拆散他和她,
他以為是他和她,
她在撮合他和他。
楚璃滿臉寫着不可思議:“蛤?我和池哥有一腿?我跟他能有個腿啊!近親結婚是會生下畸形兒的!”
顧淵在腦海中翻遍了各家關系網也沒找出楚家和沈家哪來的親,奇道:“你們倆是近親?有多近的親?”
楚璃道:“我本來應該叫艾璃的。”
顧淵還是一臉懵,沒聽明白。
沈池俞解釋道:“她是皇室之女。”
楚璃點頭道:“這具身體的父親是池哥母親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懂了吧?”
顧淵震驚了:“現在的皇帝?!”
沈池俞:“對。”
楚璃是艾見青與一個小宮女所生。歡牽太後還是皇後時,有一個宮女以類似的經歷誕下了皇子,那個宮女是有些手段的,徑直爬上了貴妃之位,險些威脅到歡牽太後的位置。
雖然最後那對母子都被歡牽太後弄死了,歡牽太後依舊十分注意提防這類事情。艾見青的子女中,只有家中是太後黨的妃子所生女兒活了下來,皇子中只剩太後本家出身的皇後嫡子,也就是當今太子艾子明。艾見青怕楚璃也被太後弄死,偷偷把女兒送到了乳母楚氏府中,賜名為璃。
顧淵醍醐灌頂:“所以楚璃生辰宴那天,我看見你的馬車駛入楚府後門?”
“皇上托我給她送生辰禮。”
沒想到成了一切誤會行起因,白白耽誤兩人大半年……
三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終不知道誰沒忍住率先破功,三個人笑成一團。這種離天下之大譜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三個人的舞臺,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配角。
等到終于笑夠了,楚璃一幅恨鐵不成鋼狀:“我給你們制造了那麽多次機會,明明已經擦出愛情的火花了,你們兩就不會靈活變通變通嗎?你們這麽老實,為了對方的快樂寧願自己默默站在他身後,這樣顯得我磕CP的閱歷很失敗啊喂!”
沈池俞有時還是不太習慣現代人的語言方式與其中內涵,不然他也不會因為顧淵和楚璃經常一說話對方就懂而以為他倆有情況:“變通什麽?”
顧淵呵呵道:“情敵變情侶的那種變通。”
楚璃說得一本正經:“A喜歡B,C也喜歡B,那為什麽不把B摘出去,讓A和C湊到一起呢?皆大歡喜啊!”
這話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仔細一想,簡直毫無邏輯嘛!
看破文的女生真可怕。
變成了三人組中500瓦的大燈泡,楚璃豎起大拇指表示very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