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第23章
第23章
不,不是好像。
他就是見過!
在之前他去找道士哥哥去的那個酒吧裏,有個女裝的小哥哥一腳踹翻了來騷擾他的人。
就是這個小哥哥!!
現在他的穿着雖然和當初在酒吧的時候大相徑庭,換成了一件奶藍色的短袖,看着乖了不少。
但是大概還是看得出來當初在酒吧裏張揚的模樣。
小哥哥對他并沒有印象,視線從他身上輕輕地掠過了,然後笑盈盈地站起來和陳陸握了個手,“陳少爺。”
寧又聲跟在道士哥哥後面坐下來,這才發現這對小情侶裏面的女生眼底下一片青黑,看起來這段時間應該睡得很不好。
而她旁邊的男人,一手攬着她的肩膀,時不時地垂眸看她的情況,眼裏滿滿的都是擔心。
看這樣子,兩個人的感情應該很好。
陳陸也把他們的模樣看在眼裏,淡聲開口,“兩位講一下具體的情況吧。”
一聽到他這麽說,女生好像再也繃不住了,捂着嘴眼淚一下子滴落下來,“嗚嗚嗚……”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從哪裏帶回來的……”
女生名字叫張暖,她的未婚夫叫做花林晚,兩個人在上大學的時候相知相愛,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很快就見過父母,定下了婚事。
就在三個月前,張暖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出來懷了一個小孩兒,這對于一對正準備結婚,親戚朋友們都祝福的情侶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令人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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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這個小孩兒的到來,他們還特地搬進了之前準備的婚房。
結果沒想到,就是這一搬,搬出了問題。
張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自從他們住進來之後,只要是在這套房子裏面入睡的,她都會見到她。
她穿着一身民國時期的學生裝,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舊得褪色了,就像是……剛剛從墳裏面挖出來的那樣,仔細看,上面甚至好像都還挂着土灰。
她披散着頭發,每次都不會說話,只是微微蹙眉,一副傷心極了的模樣看着她。
最開始在夢裏,女人還只是站在房間門口,但是随着時間慢慢推移,她現在都已經能走到她床邊了!
張暖起初是沒那麽害怕的,她膽子并不算小,那個女人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她聽別人說,夢到這種東西,只要定定地跟她對視,就能把它吓跑。
那次在夢裏,她鼓起勇氣看了過去。
跟着,她就眼見着,女人臉上的皮膚慢慢脫落,露出帶着白色小蟲子的紅肉,粘稠的深黑色血液慢慢滴落下來。
這時候,她才發現,女人身上的學生裝裙子也變得破碎不堪。
甚至,她臉上終于多了平時沒有的表情。
——那是憤怒,還夾雜着令人心驚的嫉妒。
她哭着質問她,“你憑什麽?你憑什麽敢這麽看我?!”
而且,随着他們的孩子在她的肚子裏慢慢長大,女人看她的眼神也越加駭人。
最近,張暖甚至覺得,她想要殺了自己,取而代之。
她終于受不了了,幸好,她未婚夫花林晚家裏是苗族人,而且真是養蠱那一支脈的。
不過花林晚很小的時候,就跟着姑姑出來讀書了,不如他的弟弟花零,身為他們這一支被選中的繼承人,從小學着長大。
但是這種事情,專業不對口,花零來看了一圈也沒什麽辦法,就想辦法搖了陳陸來看看。
聽到這兒,陳陸挑了挑眉,“花家人?”
花零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随手一招,茶桌外面的荷塘裏停留的粉藍色蝴蝶就徑直朝着他飛過來,扇了扇翅膀,停在了他蒼白的指尖。
“是哦。”
他指尖微微抖了抖,蝴蝶又很快飛開,“久聞陳道長大名呢。”
寧又聲眼睛都瞪大了,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以前,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好像能跟蝴蝶無差別交流的!
他看着那只粉藍色的蝴蝶慢慢飛走,直到看不見它的身影,他才慢吞吞地回過神來,結果一眼就對上了花零小哥哥似笑非笑的視線。
啊……
寧又聲眼睛眨了眨,下意識想要往道士哥哥的身邊躲,但又想起來這個小哥哥應該沒什麽敵意,有點尴尬。
想了想,他朝着小哥哥露出了一個笑,臉頰邊上的酒窩若隐若現。
花零臉上的笑意頓時更多了幾絲興味。
聽說,武當的嫡傳大弟子陳陸最近下山,家裏人給他定了個婚事。
看起來,這個糊塗的未婚妻就是眼前這個少年了。
看起來傻乎乎的,定下這樁婚事的人想必是個聰明人,這兩個人還挺配的。
陳陸的注意力并沒有在他們這邊,轉而看向了抱着未婚妻低聲安慰的花林晚,“你呢,花先生。”
“有沒有察覺過它的存在?”
花林晚皺起了眉,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有的。”
張暖一驚,哭紅了一雙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說她沒有找過你嗎?!”
花林晚連忙安慰她,“我是害怕你知道了多想,而且……”
“她就找過我一次。”
“她說,我騙她,我是騙子,但是我大着膽子問她為什麽要這麽說,她又只顧着哭,不說話了。”
花林晚搖了搖頭,伸手又捏了捏鼻根,也為這件事覺得傷神極了,“還有……我有兩次在公司加班回來,太累了,也沒換鞋在沙發上躺着就睡着了。”
“但是第二天醒過來,我已經換好了睡衣躺在了床上。”
“不過她看起來,對我并沒有惡意,甚至……”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了,但在座的基本都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個女鬼,不僅僅對他沒有惡意,甚至看起來,仿佛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
張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搖了搖頭,下意識伸手摸自己的肚子。
到底是這麽多年的情侶,花林晚是了解她的,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加快語速道:“可是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女孩子有過過界的接觸!”
“暖暖是我的初戀,我很愛她,我們已經訂婚,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不管她是因為什麽原因來到了我的家裏面,我都不想再這麽繼續下去了,她在傷害我的妻子!”
他說得目光堅定,張暖在旁邊聽得又哭了起來,靠進了他的懷裏。
他們本來就是這麽平淡的一對小情侶,原本應該幸福而平淡地迎接未來的小孩兒到來,就因為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張暖日夜都神思恍惚,有幾次還差點出了事。
而他們,深受她的影響,卻半點不知道為什麽。
總不可能,就是他們自己倒黴吧。
花林晚想着想着,又嘆了口氣,低聲安慰懷裏的未婚妻。
等着張暖的情緒穩定了些許,陳陸才開口,“去你家裏看看吧。”
“它還沒有出手傷人,解決它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
跟着,他們又跟着張暖和花林晚,去了他們的家裏。
看得出來是新裝修的,很多家具都很新,不過他們兩個人應該都是挺熱愛生活的人,就算是這樣,家裏也擺放着盛開的鮮花。
這對小情侶也是真的愛這個未出生的小孩兒,雖然肚子裏的孩子才只有幾個月大,但這家裏已經有不少小孩兒用的東西。
“你們随便坐,”花林晚給他們分別倒了杯茶,看向了陳陸,“怎麽樣,陳道長?”
陳陸搖了搖頭,讓他稍微改了一下房子的部分擺放格局,然後又扔了幾樣東西,最後才道:“陰氣很重。”
花林晚和張暖的心頓時就揪起來了,“那現在能把它找出來嗎?”
張暖捧着一杯熱水,臉色依舊蒼白如紙,“陳道長,真的拜托你了,後續的價錢我們肯定會好好給的,我是真的覺得受不了了……”
要是直接用手段強行逼,肯定是能把這東西逼出來的。
只不過它尚且還沒有傷人——雖然确實對張暖造成了負面影響,但它還沒有直接出手——陳陸也不能做得太絕。
陳陸搖了搖頭,“今天晚上再看吧。”
他說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等不了多久,就是張暖平時睡覺的時間。
也就是那東西出來作亂的時候。
張暖心髒都揪了起來,一想到還要見到那東西,她就覺得整個人都受不了了。
她還想說話,但旁邊的花林晚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搖了搖頭示意她聽話。
之後,他才看向了陳陸,“陳道長,那就委屈你們在家裏将就一晚了。”
他們能對陳陸說出價格肯定會好好給的話,就證明了他們自己家底也頗為豐厚,這一點,從這套房子就能看得出來。
除開書房和嬰兒室,這套房子還有好幾個房間,當然也有能住下他們的客房。
本來花林晚想安排寧又聲和他各占一個房間的,陳陸想起來這小孩兒的體質,想了想,無奈地提出讓寧又聲跟他一個房間睡。
還是他親自看着這小孩兒比較保險,畢竟都把人給帶來了,他得負責。
寧又聲怔了怔,反應過來之後眼睛一亮,樂颠颠地跟在陳陸身後去收拾房間去了。
而他們誰都不知道。
另一邊,司機叔叔已經悄咪咪地聯系了陸女士,“夫人!”
“您放心,我感覺少爺對這樁婚事也沒那麽抗拒嘛。”
他一臉姨母笑地又把今天在車上看到的場景給陸女士講述了一遍。
陸女士看得不禁挑了挑眉笑起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