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謀皮有術
“松開。”傾百裏皺眉,拔了拔自己的腿。
然而抱住了救命稻草的南小樓哪裏會松開,她恨不能将自己一整個兒挂在他身上。
一副對方要是不答應,她就要挂到天荒地老的勢頭。
“不松,我不要當掃地的,也不要當擺設,我要當人。”南小樓嘶吼着喊出了自己的理想。
當人才是她的終極目标,就算學不成術法,能讓這傾百裏替她換副身子也是好的。
屆時便能下山開青樓抱小倌,思及此,她不由悶聲發笑。
但傾百裏的話将她打回了原形:“我這裏只缺灑掃的侍從。”
這麽說來,是非得當老嬷嬷了?她內心哀呼一聲,一咬牙就說:“成,掃地就掃地。”
于是她成了這座山坳庭院裏的灑掃老嬷嬷,呸,她還是花季美人骨,才不是什麽老嬷嬷。
但這種滄桑感究竟是怎麽回事?大約是因為一連半月都盡心竭力維護庭院衛生,她竟然忘記了問傾百裏什麽時候才能讓她變成人。
但此時黃鼠狼委婉告訴她,“健忘症又犯了吧?人家大仙可什麽都沒有答應你。”
對哦!她将笤帚往地上一擲,怒氣沖沖就踹開了傾百裏的房門,還未看清裏面的事物便質問出聲:“你個老騙子,忽悠姑奶奶給你打掃庭院,你就不準備給點酬勞?你都是大仙了,就不能告訴我怎麽才能變成人麽?”
“出去。”傾百裏冷冷清清的聲音從薄霧從傳來,她時候才看清楚,屋裏竟然有座湯泉,此刻正升騰着淡淡薄霧。
而她一心譴責的老騙子,此刻正未着寸縷泡在這湯池之中,她怎麽感覺有鼻血流出呢?
嘶……不對,她壓根沒有血肉,哪裏來的鼻血?
美男的皮相果真是誘人心魄,南小樓沒舍得走,不争氣的直勾勾盯着湯池裏的傾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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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長這副模樣,該要花果盈車,迷倒萬千少女。
啊,好想剝他的皮啊!
等等,什麽東西捂住了她的眼睛,嗷嗚!她一聲哀嚎以為傾百裏因為羞惱又要擰掉她的腦袋,急忙伸手去摳糊在眼前的事物。
“別擰我腦袋!”她嚎了一聲,眼前驟然明亮,她急忙去瞧那湯泉裏的傾百裏。
然而哪裏還有甚湯泉,屋中只有紅木家具一套,以及高坐在桌旁飲茶的美男。
美男是美男,可惜是個黑心腸的老騙子。她腹诽不已,可這回愣是沒了先前的理直氣壯。
“那個……”她猶豫了一下,“我就是想問什麽時候才能變成人。”
呷了一口清茶的傾百裏淡淡掃了她一眼,只道:“機緣未到。”
狗屁的機緣!南小樓在心裏怒罵,卻仍讪讪笑道:“明白,明白。”
事後,黃鼠狼一雙賊眼滴溜溜轉了三圈,替她分析道:“我瞧着他就是想騙你做苦力。”
像這樣狡詐的人,怎麽可能是什麽大仙呢?南小樓以為,他分明就是個老妖精,只有妖精才能生得這般貌美。
要麽趁黑摸路潛逃?
唔,可是對方是個術法高深的老妖,她是個毫無修為的骨頭,約摸想跑也跑不了。
“嘿嘿,不如你再給我抓幾只雞,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黃鼠狼坐在院裏香樟樹的樹杈上,一臉奸猾。
“少來,別想糊弄我。”南小樓拿着笤帚将它從樹杈上掃下來,“抓雞不行,不過我前些日子悄悄養在院邊上的那籠子小雞仔,已經長成半大子雞了。”
話未說完,黃鼠狼的口涎已經直下三千尺:“你把那籠子雞交給我養着如何?我保管盡心盡力。”
會信它才有鬼,不出半日,鐵定就變成一地雞毛,南小樓轉身欲走。
“哎哎,你別走啊。”黃鼠狼喊住了她,一臉神秘兮兮,“我可是回族裏幫你打聽了,這修行者,不管是妖是仙,都有一顆存儲修行精華的內丹。”
“什麽意思?”她來了興趣。
“那籠雞……”黃鼠狼至今也沒忘記那籠半大子雞。
她不耐煩地擺擺手:“給你。”
“只要竊取了內丹,就能獲得對方的全部修為,屆時想要什麽美人皮,不就都有了麽?”黃鼠狼竊竊道。
嘶,還有這種操作?雖然惡毒了點,但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不過,她能預想到,還沒出手,傾百裏就能用一根頭發絲将她一身骨頭拍得粉碎。
不可取,不可取。
見南小樓直搖頭,黃鼠狼又涎着臉說:“那還有另外一個法子,這修行之人啊,多半都有點什麽天材地寶,你去偷個十斤八斤的,說不準也能有修為。”
“等等,這話不對啊,有修為和我變成人有什麽直接聯系嗎?”南小樓抓住了重點,“屆時我空有修為卻不會使用,這多尴尬?不可取,還是直接來副人皮劃算。”
“啧啧,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要我說,不如你就直接奪舍,住進那傾百裏的身體裏。”黃鼠狼滿腦子壞主意,然而南小樓認為沒一個靠譜。
思來想去,只有偷天材地寶那一條還不錯。
庭院角落,黃鼠狼剛要撲向籠子裏的雞,南小樓便直接擋在了雞籠前,它撞在了她的骨頭上,疼得龇牙咧嘴。
七八只小雞團在一起,吓得一哆嗦,任誰看見天敵都沒法心安啊。
“喂,你剛剛答應把雞送我。”它瞧着攔在面前的笨骨頭,一臉憤懑。
又是個吃了吐,說話不作數的家夥。
然,南小樓一本正經道:“我是答應給你,不過我沒答應什麽時候給你啊。”
小雞們連連點頭,還是這大骨頭說話在理。
相處了這樣久,黃鼠狼還是第一次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智商的存在。
見黃鼠狼生氣,南小樓勸慰道:“等把雞養肥了,我給你做叫花雞,油焖雞和烤雞,如何?”
啥?聽到這話的雞齊齊暈了過去,感情還是逃不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但聽着就覺得好吃。黃鼠狼忙不疊點頭,“成。”
正和黃鼠狼打鬧的南小樓忽然聽見一道不大的聲音,“過來。”
她擡頭一看,是傾百裏正站在屋檐下沖她招手。
糟了,他該不會也打她這籠雞的主意吧?可憐的小雞,這院子裏人人都想吃你們。
雖然心中不悅,但介于對方修為高深,她還是恭恭敬敬上前,準備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