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蹲守河岸
擦幹淨供桌上的香油之後，南小樓幹脆将供桌下頭的幾壇子香油搬到了牆角，然後自己躺了進去。
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中途有人前來參拜，她也迷迷糊糊聽着，反正現在不關她的事情了，全當是催眠曲吧。
“小樓！嗚嗚嗚嗚……你在哪裏小樓？”
她半夢半醒間，聽見有人哀嚎，醒來細細分辨，是彌太郎？
掀開供桌黃布一瞧，果然是彌太郎，它正手足無措在廟裏原地蹦跶，口中還念念有詞。
“這是怎麽了？”她打着哈欠從供桌下頭爬了出來。
“妖怪！又妖怪！”彌太郎含糊不清喊着，手腳還不停比劃着。
她一把抓住它的兩只手，“鎮定，你不就是妖怪麽？你還怕什麽妖怪呢？”
“不是，那個妖怪，我沒見過，長得好奇怪，不對，我都沒看清。”彌太郎身子抖着，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你仔細講講。”南小樓讓它先坐下來，拍着它的手安撫情緒。
彌太郎鎮定了一下，這才将事情娓娓道來。
和南小樓分別後，它百無聊賴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用樹枝剃着腳蹼裏的泥。
這河水下頭忽然傳來呼救聲，它一想，該不是有人掉水裏了吧？
它一着急，幹脆就跳進了河裏，循着聲音鑽到底部一瞧，什麽也沒有。
正疑惑之際，卻看見一龐然大物從它身旁游過，原本它在水中視覺非常好。
但不知為何，那會兒河水立馬渾濁了起來，一團綠光從它眼前晃過。
它奮力往上游，出水一看，河水離滿是血跡。
再晃眼一瞧，一個半截子人被拖進了水裏！
它心頭一慌，媽呀，這不有大妖怪吃人麽？這麽算起來，那河裏消失的魚妖，也是這位的傑作了？
彌太郎是心慌不已，趕忙跑到了離它較近的山神廟裏頭找南小樓。
可進廟裏一喊，沒人應，它這才驚慌失措地團團轉。
“所以，你的意思是，河裏出了大妖怪，專門吃魚妖和下水的人？”南小樓摸着下颚骨冷靜分析道。
吃妖類和人類，這分明是修煉的路子啊？她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情還得先上報給傾百裏。
畢竟人家才是這南樓山的正經山神，她再不可越俎代庖。
然而此時彌太郎又多了一個猜測：“我瞧着那水下的東西，該不會是什麽餓死鬼吧？”
“別胡說。”南小樓阻止了它繼續往下說，“反正我看應該是水底的妖，別往餓死鬼身上扯。”
兩人一商量，先回了棠梨院去尋傾百裏。
不過半道上她思來想去，覺得如果她能夠解決這件事情，那可是大功一件！
說不準傾百裏一高興，就把一直拖欠她的人皮給當獎品發下來了。
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于是乎見到傾百裏的時候，她十分幹脆地跪在了他跟前。
“山神大人，小的承蒙您照顧多年，現下是我報答您恩情的時候了。”她主動請纓，将話說得十分圓滿。
然而小黃在一旁竊笑，彌太郎也朝她投去怪異的眼神。
“出了何事？”傾百裏垂眼看着單膝跪地的南小樓，不自覺揚了揚唇角。
“事情，是這樣的……”南小樓快速将河裏有大妖怪的事情講了一遍，果然就看見他面色凝重。
“準了。”他頓了頓，“這事情姑且交給你，但你切記，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沖動。”
“哎。”這事情就這麽成了，而南小樓卻更想知道事成之後的獎品，“那山神大人，您看這要是事成……”
“事成再談。”傾百裏撂下這話轉身回了房間，只留給她兩扇緊閉的木門。
什麽跟什麽嘛……她洩了氣，看這模樣，是拿不到獎品了。
左右先試試再說呗！捉住那大妖怪，她自己也有成就感啊！這麽一想，心中舒服了不少。
花開三月，草長莺飛，黃鼠狼歡快地撲着花叢中的蝴蝶，而彌太郎則和南小樓蹲守在河岸邊的蘆葦蕩裏。
可守了半天也沒見着什麽動靜，南小樓有些洩氣，幹脆丢下彌太郎去追蘆葦蕩裏的野鴨子。
今天中午的午餐，就是炭火烤鴨！她下定了決心，這才追着野鴨子的腳印朝蘆葦更深處鑽去。
并未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獵物的野鴨子歡騰地下了水，正捕捉着小蝦米。
這野鴨子可長得真肥美啊！南小樓舉着兩根蘆花朝它靠近，因她并非活物，野鴨子絲毫沒有察覺。
“抓住你了！”南小樓往前一撲，順利将野鴨子按住。
“嘎嘎嘎嘎嘎嘎……”
“你別叫喚，沒用，肥美烤鴨，啧啧……這要是有半斤蜂蜜多好。”她兀自開始幻想啃鴨腿的美好畫面。
而此時，彌太郎低聲喚她：“小樓，你快過來……”
“來了來了……”她抱着野鴨子在蘆葦蕩中穿行，很快就回到了蹲守的地點。
“嘎嘎嘎……”鴨子哀嚎。
“閉嘴。”南小樓随手扯過一片蘆葦葉子，将鴨子嘴拴了起來。
鴨子君內心崩潰，今天這是遇到了妖怪，還是一次就遇到倆！看來是要魂歸西天啊……要死要死要死……
最終鴨子君是急火攻心厥了過去！
這頭南小樓瞧它暈了，幹脆就拿蘆葦葉子一捆，扔在了一邊，現下當然是正事要緊。
“小樓你瞧，那個像不像？”彌太郎膽子極小，這會兒是鼓起了這輩子全部的勇氣，這才敢在這裏蹲守啊。
順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蘆葦蕩外的河面上露着小半截黑綠色的事物。
這像是個啥？南小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木頭吧？”
她不以為然，左看右看都像是漂浮的木頭嘛。
然而彌太郎卻說：“方才我瞧着那東西懂了一下，還有一雙小眼睛。”
“哈？木頭還能有眼睛了？”這有眼睛……那就不是木頭了嘛，她腦子裏蹦出一個詞來，順嘴也就說了出來，“該不會，是鱷魚吧？”
鱷魚吃魚也吃河邊的動物，但凡有肉的，都能成為獵物。
這麽算起來，彌太郎莫不是誇大了那吃人的妖物，而實際上，妖物就是鱷魚而已？
為了驗證這一猜測，南小樓決定上前一探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