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我是你的誰?

那我是你的誰?

紀星覺沉默了半響,回答她:“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你還回來嗎?”玉秋螢瞬間變得很着急,慌亂追問,“你要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或者說,我也許可以在你回來的時候去接你……”

紀星覺打斷她,“玉秋螢,如果任務不成功的話,我應該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沒聽錯,是永遠。”

“永遠……”

玉秋螢無助地望着他。

她的眼眸裏開始閃現淚光,難過的情緒就像奔瀉的洪水噴湧而出,怎麽都止不住,哪怕……她并不想這脆弱的一面表現在他的面前。

“真的要走?你就不可以不走嗎?為什麽一定要走……”她習慣性地拉住他的袖口,渴望等到他另一種回答。

“真的要走。”紀星覺的目光追随着玉秋螢額前被風吹拂的碎發,聲音變親和不少,“就像我當初來到你身邊那麽突然一樣,玉秋螢,我的離開也将會很突然。我這個人沒有家,哪裏的任務需要我,我就會去哪裏。這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我生來就得如此。”

“那你去多久,如果只有幾天的話,我和你一起!”玉秋螢毅然決然開口,“過幾天不是國慶假期嗎,我陪你一起去執行你的任務。你要去的地方肯定很危險對不對?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紀星覺有些無措地望着她,可實際上,他心裏想的卻是——玉秋螢這人怎麽這麽好騙?

好騙就算了,她還帶着滿滿的誠心,這樣搞得他都慚愧不已,有些不好意思再繼續編下去。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心虛地看着馬路斜前面,“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可能這個假期剛好可以,但是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那個地方很危險,就算是我自己都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去,我要去。不管再危險,我都不怕。”

玉秋螢很堅決,目不轉睛地看着紀星覺,仿佛這雙眼裏藏着一切的答案,訴說着她一切的執着和決心。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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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紀星覺已經全然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他的心思全在如此決然的玉秋螢身上,“你為什麽這麽堅持?”

他的目光裏充滿疑慮和揣摩之意,“玉秋螢,你認識我的時間并不長,你為什麽要為我做這些?或者說,你有別的目的?”

玉秋螢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無論過多久,她也許都回答不了。

只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是——她不能再讓紀星覺一個人去冒險,這一次,她想換她來做那個守護的人。

“紀星覺,我沒有目的,你放心,我跟着你去不會給你添亂。”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雖然他不懂玉秋螢的堅定來自于什麽,但是他選擇相信她,至于為什麽會選擇相信,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

深夜的風帶着涼意,吹滅失意之人的心,紀星覺坐在高高的樓頂,靜待另一人的到來。

遠處的山峰連綿起伏,近處的城市寂靜波瀾,他時而看看月亮,時而聽聽風聲,漫無目的。

當影子悄無聲息來到他的身邊時,他随之将雙眼睜開,垂眸問道:“情況如何?”

紀星覺還沒有拿定主意,他不知道該不該帶玉秋螢一起去,雖然保證她的安全綽綽有餘,但是這也意味着自己更多的秘密有可能暴露在她的面前。

他不是害怕她知道,只是害怕她知道以後的反應。

黑色的影子停在紀星覺的身邊,他就像老朋友一樣,懂得紀星覺的沉默,知道他深夜未眠定是有心事。

“跟了蘇夏一路,眼看就要找到她的老窩,但她卻突然被一個神秘人帶走了,這個人不簡單,我和他周旋了很久,最終還是讓兩個人逃了。”

影子頓了頓又開口,“抱歉,星耀,沒能幫你找到她的位置。”

“沒關系。”

紀星覺偏頭望着他,整個人都很沉着鎮定,“你跟我道歉做什麽,你又沒做錯。至于這兩人……誰知道他們甩什麽把戲,不過若是正面杠上的話,毒環,他們兩個人從來都不是你的對手。”

“我知道。”影子朝紀星覺又靠近了一些,這是親近他的表現,“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若蘇夏一直不出現的話,我們就無法捕捉到她的具體位置。組織那邊……需要我去聯系請求援助嗎?”

“沒必要。”紀星覺懶散地望着頭頂上的那輪圓月,“這點小事,還用不着他們出面,不就是一個位置嗎,毒環,你相信我,不出幾天,蘇夏這批人一定又會有所行動。人類的貪婪和野心……永遠都是無止境的。”

“好。”影子似是在扭頭,他觀察了紀星覺許久,随後問道,“剛才我來之前就發現你一直坐在這裏,星耀,我很難得見你如此安靜地坐在一個地方,是發生了什麽事嗎?讓你如此輕松惬意。”

“輕松惬意?”

紀星覺兩只手撐在身後,偏頭看着左側的影子,“毒環,這就是輕松惬意的表現嗎?”

“嗯。”黑色的影子出聲回答。

只見紀星覺想了想,随後開口,“我不知道。我只覺得這顆心好像變得安定了許多,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毒環,我就是感覺來到這裏以後,我的心境和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樣。”

影子聽了他的這番話以後,算是大概明白了,他也像紀星覺初時那樣,仰頭望着夜空,“你呀——哪是因為到了這裏就變得不一樣呢。星耀……是因為你遇見了對你來說很特別的人。正是她的出現你才會産生和以前不一樣的感受。”

“很特別的人?”

他重複了影子的這句話,似是在心裏揣摩什麽,許久都不再繼續回話。

紀星覺只覺得腦子裏情不自禁浮現處玉秋螢的樣子,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仿佛像石碑上的字一樣,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

明明是很多不經意的一瞬間,但卻在他這裏成了永恒。

他收回目光,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似兒的,再一次漫不經心地仰頭眺望夜空,“沒意思,這些東西沒意思,還不如讓我去殺人來得痛快。”

影子笑了笑,看破不說破,“星耀,你這是在掩飾什麽嗎?”

“沒有,絕對沒有。”

紀星覺将頭偏到另一邊,咬定自己說的全是事實。

……

把所有的作業都完成以後,玉秋螢坐在桌前,拿出一本封面皺巴巴的筆記本。

這上面什麽都寫,日記……注意事項……

她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面的幾個清晰大字映入她的眼簾。

——不要讓遺憾再一次上演。

除了她以外,沒有人懂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是什麽。她注視了這句話許久,随後才移開目光,注視着窗外的圓月。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紀星覺在做什麽呢……”

古人常睹物思人,時至今日,玉秋螢才體會到了這是何種感覺。

她想起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思緒停留在紀星覺手掌心裏自如溢出的黑色氣體。

那是什麽?

她還不算太明白。

只是她知道這種東西一定很特殊,既然在紀星覺的身上出現,那麽對于紀星覺來說一定是不一般的東西。

怎樣都好。

只要那東西不會傷害到他自己。

玉秋螢将筆記本合上,熄燈回到床上躺下。

夜色昏暗,她希望今晚的夢裏有他。

……

周六的晚上,玉秋螢出門倒垃圾,但是一想到紀星覺前一天說過的話,她就有些不放心。

她想趁着倒垃圾的這個間隙去紀星覺家裏看看,看他有沒有偷偷一個人離開。

至少确認他的安全比獨自一人走夜路的可怕更重要。

在半路上,玉秋螢又碰見了“老熟人”。

她緩緩停下,疑惑道:“胡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霓虹燈在街道的對面閃爍,路上行人還算比較多,偶有一家老小結伴散步,拿着泡泡機的小男孩歡快地往前跑,不顧身後大人的追趕。

坐在公園外臺階上的胡廣建原本正在納悶發愁,聽到玉秋螢在叫她的名字以後,他跟着起身,惆悵道:“玉秋螢……這麽巧,居然在這兒碰到你了。”

玉秋螢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便追問他原因,她這才得知,原來胡廣建這是被他的妻子趕出來了。

至于将他趕出來的原因……胡廣建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不能同他的妻子解釋清楚。

“胡老師,這又有什麽,你直接跟師母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嗎,既然你沒做過,那你就得有底氣!”

玉秋螢坐在他旁邊的臺階上,語重心長地勸解。

“但問題是,你師母現在一口咬定我就是做過……”胡廣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目光落在手裏拿着的手機上,怒氣瞬間就溢了出來,“這可惡的手機,非要發送些垃圾短信,都是因為你!”

說罷,胡廣建就揮起手,準備将手機砸碎。

見狀,玉秋螢趕緊出手阻止他,“不可,胡老師,萬萬不可,這手機可不便宜,砸壞了多可惜。再說了,這問題的源頭根本不在手機上,而是背後的不明操控者。”

“那你說我能怎麽辦?”

胡廣建又氣又委屈地将手收了回去,整個人看上去可憐極了,聲音弱弱的,絲毫沒有方才氣憤的怒意。

玉秋螢微微蹙眉想了想,眼前的街道人來人往,但這些人對于她而言都很陌生。要想揪出那些慫恿短信的幕後使者,也許真的很困難。

但是……

她情不自禁想把這件事和當初的田聖東事件聯系到一起,兩者的問題源頭似乎有相似點可以追溯。

只是區別在于,當初的田聖東沒能抵抗住自己的心魔,去了短信上的地方;而胡廣建則是苦惱于怎麽消除這些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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