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樂意将就
第31章 不樂意将就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個不停，睡得正香的人煩躁地翻了個身趴在被子上，肩胛骨舒展出好看的弧度，腰臀中間凹下去的那一小截曲線十分誘人。
一周三次健身房還是很有成效的，雖不能稱之為猛男壯漢，但起碼肌肉線條很漂亮。
秦承閉着眼把手機摸過來，眼睛眯開一條縫點下接聽，“大清早的催命呢？”
“嗚嗚老秦，盈盈羊水破了，剛送來醫院咋辦呀？”元子抽抽搭搭地哭着。
“什麽？”秦承睜開眼睛坐起來，揉了揉自己毛躁的頭發，“要生了？不是，我又不能替你媳婦兒生，你問問醫生什麽情況啊。”
秦承一邊吐槽一邊光着走進衛生間洗漱，“江北市立醫院？我馬上過去，叔叔阿姨都在吧？”
手機那端傳來盈盈無語的聲音，“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元子吸吸鼻子，“嗯，我老婆叫我呢，你幹女兒要來了，記得包大紅包。”
“靠，少不了，尿不濕奶粉嬰兒床她幹爹都包了，等着，我一會就到。”
“承哥，怎麽了？”
周渡聽到動靜敲了兩下門走進來時，秦承正在穿褲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拉上褲鏈。
“盈盈要生了，就是元子媳婦兒，你見過的，我現在要去醫院陪他，這小子快哭抽了。”
周渡手叩在門框上，“我跟你一塊去吧。”
“行啊。”秦承套上上衣，視線在周渡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秒，“家裏有什麽吃的嗎？我有點餓。”
“有，我昨天去超市買了點面包，你要吃嗎？”周渡看起來有幾分局促，低着頭看自己拖鞋上的圖案，讓秦承想起他剛來江北的時候。
“吃，最好能烤一下。”秦承戴上腕表，看着周渡臉上明顯湧出的愉悅情緒，“周長工，還不快給地主老爺烤面包去？”
周渡笑笑，“好，五分鐘。”
秦承看着他的背影，抿了下嘴。
秦承沒有斷片的惡習，只是記憶有些模糊，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周渡昨天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喜歡現在兩人的相處方式，害怕萬一問錯說錯，會影響兩人之間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萬一周渡那句“喜歡漂亮的”指的就是他，他該怎麽面對周渡？
萬一不是他，那好好的哥們兒之間忽然蒙上了一層暧昧色彩，那不得腳趾摳地？
昨天秦承半夢半醒間也思考了許多可能，他發現自己并不抵觸“周渡可能喜歡他”這個可能性，除了會覺得尴尬之外沒有任何厭惡的情緒。
至于理由是什麽他還沒想明白，是同情？是心疼？還是單純覺得這小子挺帥的，被他喜歡也不吃虧？
秦承想不出來，他也懶得內耗，就先擱置着吧，慢慢就想明白了。
況且周渡目前就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屁孩，以後見的人多了，跟同齡人相處多了，都是會變的。
成年人慣會分析利弊。
所以秦承選擇不說不問，船到橋頭自然直，沒必要上趕着得出個答案。
等到周渡想說的時候，無論答案是什麽，他都願意聽一聽。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盈盈已經進了産房，元子在手術室門口踱來踱去，他爸媽看起來也很緊張的樣子。
秦承叫了聲“叔叔阿姨”打了招呼，用力攬了下元子的肩膀，“堅強點，馬上做爹的人了，給你岳父岳母說了沒？”
“說了，他們趕過來得下午了，明明預産期是一周後，沒想到今天就……”元子緊張的手冰冰涼。
“可能是寶寶着急見爸爸媽媽了。”周渡輕聲道。
秦承沖他挑了下眉，“我們小渡說得對，我幹女兒想趕緊見到他帥氣的幹爹。”
元子這才笑笑，“有道理，就是苦了盈盈，她最怕疼了，我本來是要陪産的，但她不讓我進，說不想讓我看到她最醜的一面，怎麽會醜呢，她在我眼裏永遠是最漂亮的。”
又是“漂亮”這個詞，秦承努了下嘴。
再多的安慰也不好使，畢竟最愛的人躺在裏面過鬼門關。
秦承環着胳膊靠在牆上，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周渡，“沒想過成為一個父親嗎？”
周渡和他對上視線，“沒想過。”
“哦。”秦承應了聲。
周渡有些摸不透秦承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麽，他不知道秦承是否記得昨天他說過的話，心裏有些後怕，他還是太莽撞了，幸好秦承沒有因此産生反感之類的情緒。
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就算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回答。
周渡明白自己在試探，試探秦承能容忍他到哪種地步。
秦承退一分，他就想進兩分，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周渡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但他真的無法想象秦承交女朋友、結婚生子的場面。
他想自己無論多麽努力都無法改變身上的劣根性了，他自私，他要秦承的未來裏有他的名字，不對，是全部都是他才好。
手術室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元子的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奔騰而出，“媳婦兒！”
秦承站直了，松了一口氣。
手術室的門開了，護士抱着孩子出來，“誰是孫盈的家屬？”
元子哆哆嗦嗦地上前，“我是她老公！我媳婦兒怎麽樣？”
護士笑着把孩子遞給他，“母女平安，恭喜。”
“老秦！我有閨女了嘿嘿。”元子腫着倆眼沖秦承炫耀。
秦承笑笑，“德行，恭喜。”
一家人忙忙叨叨的，他倆再待下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秦承看着盈盈順利從産房出來，送上自己的大紅包後就拉着周渡先走了。
“承哥，你很喜歡孩子嗎？”
“喜歡啊。”秦承轉了下方向盤，“但是吧，這事兒還是看緣分，你說未來我媳婦兒你嫂子，她要是不想生不喜歡小孩，我也不能逼她吧？我又沒長子宮。”
周渡側過臉看窗外的風景，笑容有些苦澀，“你是個好男人。”
“廢話，那當然了，不管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哈，在一起都得是圖那個人，我就不樂意将就着找個合适的，要找就得找一個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後悔在一起的人。”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後悔在一起的人。
周渡在心裏重複了這句話，怪不得秦承這麽喜歡看偶像劇。
可現實不是偶像劇，周渡額頭抵在玻璃上，所得皆所願的人并不多。
“周渡，等你再長大些就明白了，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喜歡的人，但喜歡只是一時的心動罷了，我上學那會也喜歡過一個姑娘，每天都給她帶早餐，但是現在她長什麽樣我都忘了。”
周渡咬了下口腔軟肉，這就是在點他了。
年紀太小，連喜歡都不會被人認真對待。
“但也有一部分人，認準了就是一輩子。”周渡坐直了，看向秦承，“我就是那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