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23)

#目眩神迷(23)

#目眩神迷(23)

周一,徐峰早起上班。尤心心沒跟他一起去公司吃早餐。

不想起床。

醒了之後下樓。

徐峰明明沒有任何東西占據她原先的擺設布局。

關上了他卧室和書房門,一樓也跟之前沒任何區別。

卻還是有股他不在家的感覺。

尤心心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巡視着一樓。

他的存在感真強烈。

說好了要幫他買西裝和睡衣,加上春天天氣很好,尤心心開車去了附近商場閑逛。

現在商場都作為品牌展示櫃用,尤其是男裝,多的是标新立異的設計。

尤心心直接去了CORNELIANI,一眼瞧見了櫥窗中展示塑料男模身上的兩套西裝。

一黑一白,設計簡練,版型挺括。

服務員小姐姐介紹說:“小姐。這套西裝面料很舒适的,現在下定,我們提供毛樣試身,還會有意大利師傅專門量身。最快下周六就能拿到成品。”

“這套有成品嗎?”

“有是有。現在挂着的就是,A型标碼。”

黑的這套西裝一眼就是徐峰的風格。

只不過想更加舒适,必定還得定做才行。

買一兩套現成的備用。

尤心心視線又挪向旁邊那套白的。

徐峰穿白的不合适。

這套适合易近風。

尤心心刷卡付款單獨購買了這套黑色的,另外又給徐峰買了兩套換洗睡衣,再去買鞋。

剛店裏,店長就過來熱情地說:“尤小姐,您來了。萬婷要結婚辭職了,所以會是新接待員招待您。她叫劉微,今天先讓萬婷帶她跟您認識一下。”

劉微打招呼:“尤小姐好。”

“你好。”尤心心不是很在意誰接待的類型,直接坐在沙發上。

店員給她推來了新款鞋子的展示架。

主要接待她的還是萬婷。

劉微站在一旁觀看。

尤心心挑了一雙鞋,萬婷拿了符合她尺碼的款式前來更換。

尤心心記得她。

有回跟易近風一塊兒來這裏逛的時候,易近風說,這個小姑娘跟尤心心長得有點像。

以前不覺得。現在看她長開了确實如此。

萬婷話不多,也不會極力推銷,只要她想試,就會安安靜靜地等她試,所以尤心心還蠻喜歡她的。

尤心心問:“你結婚了?”

萬婷擡頭,腼腆地笑了笑:“年前剛結的。”

“恭喜。”

随即,尤心心又注意到,她換鞋時手露出手背一大片紅印。

“手怎麽了?”

“做飯的時候燙傷了手。”

萬婷比尤心心年輕,剛來的時候應該是十九、二十歲的樣子,現在二十二、二十三?

臉還是白白淨淨的,很漂亮,只不過——

手比之前粗糙了很多。

“塗點藥膏吧。”尤心心提醒。

鞋子不太滿意,劉維立刻上前說:“尤小姐,我給您挑一雙。”

新人想表現,尤心心也不介意,點頭。

兩個人一同進去找鞋子。

尤心心聽到她們的對話聲。

“婷姐,尤小姐多大的尺碼?”

“36。不過你要是選這款的鞋子,就要選大一號的。這款都偏小。可以記住幾個固定客戶的尺寸,用手比一下,這樣比較準,免得來回換鞋子。“

“我知道了。”

劉微拿着鞋子走了出來,等待尤心心穿上後,她笑意吟吟地說:“是不是很合身?我知道尤小姐36寸尺碼,這款鞋子偏小,所以特地拿了大一點的尺碼。”

“是嗎?”尤心心笑了笑。

再去看萬婷的反應,她靜靜地,沒吭聲,連一絲不滿都沒有。

尤心心也是上過班的人,不像別的人那樣壓根不懂打工人的生活。

現在的公司,葛總五十五歲靠勤勤懇懇資歷深厚才被派過來當總經理,劉副總三十多歲就當副總,等葛總退休後直接上位,未來還有得升。

是誰能力工作更強嗎?

不是。是誰跟總部關系更好。

萬婷這種人,注定要吃悶虧。

鞋子不錯。尤心心刷卡付款,拎着禮袋離開時,路過atm機器,猶豫兩秒,取了一萬現金,折返回去。

到門口時,聽見店長跟另一個年長的接待員說話。

“剛剛尤小姐那雙鞋,算誰的單子?萬婷的?”

“劉微的吧。畢竟她以後在店裏做事,給她開個好頭。”

年長的接待員說:“萬婷也真是,長得那麽漂亮。嫁一個農村男,房子房子沒有彩禮彩禮沒有,還賺不到什麽錢。真不知道她腦子到哪裏去了。我要有她那麽漂亮,我早就去傍大款了。”

“她要是真那麽精明,你還能讓她天天幫你打飯?她自己想嫁也沒辦法。”

尤心心聽到這會兒才上前,将一個紅包給店長:”這是我給萬婷的結婚紅包。”

店長連忙客客氣氣地笑,為了要給尤心心場面似的喊道:“萬婷過來,尤小姐親自給了你一個紅包。”

萬婷接過,感動鞠躬道:“謝謝尤小姐。”

“不用。”

她露出一種受寵若驚的表情,好像沒人對她這麽好過。

尤心心沒有多說,拎着購物袋下樓。

尤心心不想當別人的救世主,救世主要承擔責任的,她只不過偶爾濫用了一把同情心。很廉價。

隔岸觀火的人總會恨鐵不成鋼,指責萬婷為什麽不勇敢起來?

可真的不要小瞧命運這兩個字。

讓一個從小被塑造成這種內向、懦弱的人,徹底改變自己原來的性格,相當于掉入淤泥後,扯住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拔出來。

很難。

尤心心乘坐扶梯款款下去。

商場寬大,金碧輝煌,永遠毫無節制地開着空調。冬暖夏涼。

很小的時候她來過這個商場。

她爸爸尤志帶她來的。

“今天給我們心心買小裙子。心心喜歡什麽裙子就挑什麽裙子。”

尤志那會兒剛做起了生意春風得意,把她從脖子上抱下來放在地面。

“售貨員姐姐好漂亮。”尤心心第一眼就注意到滿場站着的人。

“她們确實漂亮,也很辛苦,站一整天,不過賺不着錢。”

“為什麽?”

“因為辛苦不一定就賺得到錢。賺錢有時候就是純粹靠運氣。爸爸是好難得抓住這次機會,以後不會有了。好不容易得來這份家業,所以心心也要努力守住,讓自己過得更好。”

尤心心從來都知道自己并沒有比別人優越,純粹是運氣極好。家裏有錢,父親疼愛、長相尚可。

連被愛都是一種幸運。

要不是徐峰想接近易近風,他們根本不會認識。

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這不是尤心心嗎?好難得在這裏碰見你。“

是劉美虞,身後還有三四個她的閨蜜,正迎面過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興趣愛好。

易近風喜歡天南海北的嘗試新鮮事物;

許林喜歡酒;

張婉妍喜歡美劇和派對;

徐峰喜歡工作;

尤心心喜歡貓。

劉美虞則喜歡shopping。

尤心心說:“好巧。”

“剛剛我看到你在男裝店。”劉美虞拎着包包,帶着打量又明知故問的神情,“是那種很高的尺寸的,好像不是買給你爸爸的。”

“不是。”

“是有新男朋友了嗎?”

尤心心就知道會傳過去。名媛圈也沒什麽事做,大家的聊資除了吃喝玩樂也就是婚戀問題。

哪個圈子都這樣。

劉美虞又還算是八卦王的類型。

“是。”尤心心承認。

“對了,聽說你還沒去看過近風哥。”

“你去看過嗎?”尤心心問她。

這一句讓劉美虞噎了一下,她惱怒道:“我去看是情分,不去看是本分,但你就不同了。你是他女朋友!”

“近風哥一坐牢,你就換了新男朋友。”劉美虞将拎着的包包挂在手腕上,“李钰說得沒錯,你就是一朵菟絲花!只會靠男人。”

怪不得劉美虞身邊的閨蜜總是來回換,她總是很輕易地就把朋友出賣了。

尤心心:“你不也是嗎?”

“我哪裏是了?”

“你爸不是男人?”

“……”

劉美虞被怼得說不出話。

尤心心不想跟劉美虞争論,轉身離開。

只是……

原來連劉美虞都沒去看過易近風,她還以為她會去看的。

繁花景簇時,人人都顯得愛你。

可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們喜歡的究竟是你這個人,還是你的家世你的人氣你的英俊風流帶來的那無與倫比的光環。包括尤心心自己。

尤心心去了幹洗店,将徐峰的衣服幹系過後放進徐峰房間,方便他明天就可以穿。

這是她第一回進徐峰的房間。

簡直簡單到可怕。不說沒任何飾品擺設,連生活用品都很少。

這是個生活中只有工作的人。

或者說,對于其他東西需求很少的人。

徐峰發了一條微信:晚上很晚回來。

尤心心回複:知道了。

尤心心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就算徐峰搬進來也不會專門等他,十點多準時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回來的動靜。

他一回來,她就隐隐有預感。

果然。

徐峰從身後抱住她,将她翻過來,他的欲望真強烈。

尤心心說:“自從你來後,我換了七八次床單。”

“你不喜歡嗎?”黑暗中徐峰的雙眸沉沉地對她說,“至少我應該不會讓你很失望。

“……”

“尤心心,你讨厭我嗎?”他壓在她身上,又湊在她耳邊問。

徐峰平常很成熟理性,但在床上會說出一些很不着調的話,還很喜歡“拷問”她。

尤心心腦袋在枕頭上挪了挪位置:“不讨厭。我不跟讨厭的人上床。”

徐峰笑:“我看到你放在我卧室的西裝和睡衣了。挑得不錯。”

“這件事很容易。”

“也不一定容易。別人做未必能做好。”

“你還找誰做過?”尤心心問。

“秘書。”徐峰笑了笑,把尤心心剛剛的問話剛剛當做一種在意。手往下托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

“要是床單換不過來找個保姆。”徐峰建議。

“不用。”她太不喜歡別人在她的環境裏。

“貓貓在樓下嗎?”尤心心想起什麽。

“在。今早他還撓我房門要進去。”

“明天我把它固定在二樓。”徐峰畢竟要工作,不好打擾。

“怎麽它不在你身邊?“徐峰記得前兩晚,這只貓一直是陪她睡覺的。

“你占了它的位置,它又打不過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自己下樓睡覺了。貓糧都沒怎麽吃。”

徐峰低笑出聲。

明明只是養一只貓,可這樣的畫面聽她描述起來,很有意思。總算能明白尤心心為什麽不工作也能呆在家裏,她會從別的地方尋找樂趣。

徐峰問:“李钰的訂婚宴,要不要去?”

“什麽時候?”

“下周六晚上。”

尤心心跟李钰不太熟,不過之前如訂婚這種大事無論如何都會邀請她一下。

“去。“她雙手勾住徐峰的脖子,直白地望向他,“你帶我一起。”

徐峰望入她眼眸,這是要官宣?

他微微笑了笑:“好。”

易近風給尤心心送過玫瑰。

十八九歲的時候,他去國外看極光,專程空運了一朵冷凍的玫瑰花給她。

玫瑰曾經在冰裏面嬌豔欲滴。

也只是曾經罷了。

就像易近風去年送的禮物,很美好,但她也不會戴。石頭貼在鎖骨處,是微涼的。

徐峰看人很準,她确實要近在咫尺、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無論感情還是利益。

因為她跟她爸爸一樣,自知普通而貪婪,從來不會問運氣為什麽會來,只會在得到運氣時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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