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間螞蟻

心間螞蟻

黎晚舟嗤笑,“這話說的,我還有那麽多照片在你那裏幫忙壓下來,不過你之前提的不平等條款得改改了,已經不是我一個人有其他關系。”

“可以。”

“喜歡和聰明人聊天,行吧,還要提醒你一下,記得處理下身邊的人。比如安聽晚……”

盛硯川矢口否認,“那不是身邊人,沒事其他事就挂了。”

黎晚舟點到即止,目的達到也就心滿意足地挂斷了電話。

半個多小時不見有其他電話打入,有些坐不住的人正在猶豫是否要自己撥過去的時候,一個單獨備注為頌的電話閃爍在屏幕上。

清清嗓子,剛點接通。

那邊傳來門鎖落下的聲音,應該是入門換鞋,姜頌用脖子夾着電話,“我到家了,先挂……”

“诶,等等。”

按下按鈕,明亮的光線突然充盈了這個久違有人居住的房子,好在請的保姆有定期打掃衛生,倒是省了她回家清理一番功夫。

她坐在沙發上,靠在柔軟的座墊,“怎麽了?”

“你等會兒要做什麽?”

“洗漱,然後休息。”姜頌換了一側手拿着手機貼在臉上,“你呢?”

這樣久違且平淡無奇的對話讓她感到溫馨,再沒有一個人到家了的那種潮水般淹沒的孤獨感。

“等你給我打電話。”接話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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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黏人?

姜頌失笑:“不是在打了嗎?”

“那就在等你繼續和我打電話。”

夜晚的時間就這樣靜悄悄走過,再次睜眼的時候,姜頌發現自己居然和盛硯川一直保持通話沒有挂斷,明明他們沒有說什麽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句然後聽着對方清淺的呼吸聲。

姜頌起身細碎的聲音被生物鐘早起的盛硯川捕抓到,“早,醒了嗎?”

“醒了,為什麽我們的電話沒有挂斷?”她明明記得電話套餐應該不足以支撐整晚。

盛硯川言簡意駭:“鈔能力。”

姜頌啞然,“我要挂電話了。”

“嗯,我也要處理工作了。”等姜頌挂斷電話的時候,門鈴聲先響起來,還有同時震動的手機。

司蓁站在門口,“老板,我們可以開門進去了嗎?”

助理兼秘書之一的馮凱有他的備用鑰匙,左手按在門鈴上,右手拿着鑰匙蓄勢要插入鎖孔。

司蓁得到電話指示後,點頭示意馮凱開門。

挂斷電話後,“我在客廳坐着,你先進去伺候受傷的老板。”

身為同性的馮凱自然沒有怨言,先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轉身就去幫助老板。

盛硯川開門見山地布置挑選出來一批新素人藝人的計劃,補充新鮮血液外還對接下來公司上市最後一輪融資成功後提出新的發展方向,處理完近期幾件事後,對他們說要開始雪藏安聽晚。

馮凱和司蓁從老板家出來,站在電梯裏,馮凱先打破沉默,“老板終于想收拾安聽晚了?”

司蓁保持謹言慎行,“不要猜測老板,不要過問決定。”雖然她也苦安聽晚久已,對于扶不上的爛泥消耗她過多的精力是件苦差事。

更不論有時候被安聽晚當成随意差使的小助理,馮凱更是苦不堪言,雖然他是老板的秘書助理,但也輪不到她随意使用。

馮凱似乎并不想再回憶糟心的事,他還得去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司姐,我先送你回公司?”

“不了,我這幾天在家辦公,有事call我。”司蓁淡淡回複,還沒待馮凱疑惑追問,電梯一停,就踩着高跟鞋風風火火離開。

馮凱在後,“司姐,等等我,我也可以先送你回去。”

————

姜頌出門在咖啡廳辦公,回複完郵件之後,靠坐在曬滿陽光的落地窗邊,服務員按下叫號器。

“87號。”

端來新續上的黑咖啡,白色奶液随着她的動作傾瀉融入馥香醇厚的咖啡裏。

陽光折射在瓷器上,姜頌扭頭看見了牆上擦得發亮可當鏡子的裝飾條。

銀色之下已經有黑色冒出來不少,可有些依舊銀白。

得找個時間去一趟發室,還有……

看了一眼包裏的藥匣子,近乎彈盡糧絕,用來調理心情的舒緩類藥物前半個月吃完,又由于工作一直沒有時間再去問診。

說起藥,姜頌又想起早上給盛硯川發的信息。

【你腿還疼得厲害嗎?助理會給你送飯嗎?】

到下午了,她才想起來這件事,可打開手機也沒有看見回複。

過了一會兒,她正準備按滅屏幕,盛硯川發來了信息。

【還在忙工作,會的。】

幾番欲打字,最終還是放下,心心念念的想法攪渾在腦子裏,害怕會重蹈覆轍,害怕自己的存在多餘,害怕搞砸了這一切……

姜頌攥緊了胸前的衣物,小心呼吸不讓胸腔的刺痛感繼續蔓延,她知道此刻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自嘲想着這樣的自己并不适合愛情,只會給人添麻煩。

只有孤獨和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才會忘掉痛苦,情緒穩定。

等待刺痛感減散,平複下來的姜頌才動身前往南熙純給她會員卡的發室,她不知道的是這家發室有錢都不一定能辦到VIP,由于她并沒有提前預約,去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那裏。

老板歉意遞上茶飲,“不好意思,可能需要等挺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想今天的時間已經排到晚上了,姜小姐不然您可以先出去逛逛,差不多結束了我給您電話。”

可她晚上還約了心理咨詢……

“不用了,我……”

“可以先給這個小姐姐弄啊,我不着急。”身邊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沙發上穿着絲質裙的女孩靠在沙發上,笑顏如花,她明媚的眼睛專注盯着姜頌。

“不過作為交換,這個小姐姐我沒有人來陪我說話,你一邊做發型一邊陪我聊聊天就好。”是個微不足道的事卻有人願意用寶貴的時間給她便利。

沙發上的人又說:“我就是看你很好看,很符合我的審美就覺得心生喜歡,你不要介意我自來熟就好。”

姜頌也看她面容産生好感,放下戒備,搖頭,“沒有,我也覺得看你會心情愉悅,謝謝你。”

“那這麽說我們相見如故?”她笑着伸出手,“我姓黎,你怎麽稱呼?”

她們在開始社交了,老板一邊引導她們去發型設計區,一邊心裏感慨,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面相喜歡交朋友的。

正當姜頌先去洗頭的時候,有另外一個預約者臨時不來解放了另外一隊發型團隊給黎晚舟。

“真是幸運,我也是第一次有人可以陪我一起做頭發。”黎晚舟挽着姜頌的時候一起進洗頭間。

“我想做個長卷,你呢?”

“我還是中短發,比較方便。”

黎晚舟有些惋惜,“你長頭發一定很好看,雖然短發也很好看。”

她們還在讨論什麽發型最适合對方,“對了,姜頌你有沒有男朋友?需不需要我給你介紹。”

姜頌也知道是玩笑話,“沒有,不用了,我嫁給工作了。”

“哈哈哈,我不信你沒有男朋友。”

姜頌選回了黑色齊肩短發,染黑不耗時,這個發型最省時間,但中間不知道怎麽話題就漸漸偏向了感情,姜頌哭笑不得,“那你男朋友呢?”

黎晚舟堵着氣,把某個男人從頭到尾吐槽了一遍,最後還下定論,“我沒男朋友,那個慫貨,大不了我就相親家族聯姻,還能給家族帶來利益,搞什麽扶貧。”

聽她這話是和男朋友差距過大。

男方給她的感覺都是過于被動,一直都熱情主動的她不滿,不過姜頌對于這個男人有共情的地方。

“也許他自卑退縮了,覺得不能給你幸福,有更好的選擇出現,會希望你選更好的。”

黎晚舟對此嗤之以鼻,但沒有看低人的想法,只是氣悶,“他怎麽不一開始就這樣想,偏偏來招惹我。”

她從未對身份鴻溝有何想法,“到我這個程度早就不需要別人給我帶來什麽了,我現在也有能力用不着依靠男人,他只要讓乖乖呆着給我提供穩定和快樂的情緒,對我而言才是好事和幫助,我不需要他逃避來犧牲的自我感動。”

所以黎晚舟的話意外點醒了某個瞬間的迷途者。

發型師把姜頌的頭發用直板拉直剪出了個齊肩的利落發型,“您看看滿不滿意?”

黎晚舟誇贊她的臉型适配很多發型,顯得非常好看,可姜頌的心思全然不在鏡子中自己的新發型上,捏着手機,終于說出了那句話:“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你要去哪裏?”

“去找我喜歡的人,我想見他。”

一陣風在輕輕吹過,黎晚舟撐在扶手上看為愛奔赴的人遠赴浪漫,淺淺地勾起笑意。

姜頌懷抱着私房菜定制的便當盒,站在一戶一梯的電梯裏,看着直直往上的數字跳躍心情緊張,越是靠近越是忐忑。

類似于近鄉情怯的心情讓她停在了電梯口。

姜頌慢慢靠近門口,按下門鈴,靜靜等待,随着時間慢慢過去,心底的鼓是越打越響,他會不會後悔告訴她地方,讓她能夠這樣不懂分寸地來尋他?

蹲在地上,抱着盒子的姜頌控制不住不好的情緒使勁冒出,她害怕這些負面的情緒将她吞沒。

門鎖開啓,她緩緩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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