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修)

第4章 (大修)

酒過三巡,桌上有一半人都喝得臉頰緋紅,醉醺醺地手舞足蹈。

席明淵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被灌了不少酒。奈何他酒量深不見底,幾個人還沒把他灌醉,自己就先不行了。

他沉着臉坐着,狹長的雙目裏映着兩個嬉笑怒罵的人影。

打從宴席開始到現在,謝雲景和江燃這兩個人就沒停下過。又是敬酒又是夾菜的,席明淵看他倆就差沒把筷子喂進對方的嘴裏了。

在第N次互碰酒杯後,江燃用餘光瞄了一眼巋然不動的席明淵,有些喪氣地對謝雲景說:“你的超跑看來是沒戲了。”

“怎麽會,我倒覺得很有戲。”

“他不會吃我的醋,別白費心思了。”

席明淵這種驕傲的人,他的人生詞典裏或許就沒有“吃醋”二字。

謝雲景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小嫂嫂吃了席哥這麽多醋,卻不能讓席哥吃一回,真是不公平。”

“公平?”江燃哼了聲,“這種事情哪有什麽公平可言。”

“也是,情情愛愛的事情,歸根到底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江燃被他一語戳中心中軟肋,臉上有些挂不住,擡眼瞪他:“你少貧嘴了,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麽?”

謝雲景笑了笑,沒說話了。真論起年紀來,他還大他兩三歲呢,到底誰才是毛頭小子?

謝雲景撐着腦袋看向江燃,目光細細描摹過他俊秀的側臉。他的眉骨不是很高,卻和他挺拔精致的鼻梁構成了和諧的美,鼻尖微微上翹,緋紅的唇半張着。

讓這麽漂亮的一個美人黯然神傷,席哥真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謝雲景有過一瞬的心動,不過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倘若他是和席哥同時遇見的江燃,他無論如何也會争取一番。

謝雲景心生憐愛,想要幫江燃讨回點什麽,于是說:“你真的不想再試一試席哥嗎?”

江燃搖了搖頭,“不必了。”

都到了現在,他在席明淵心中是什麽分量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都說吃醋是愛意的象征,周舟、段潮甚至是第一次見面的謝雲景都能看出他吃了席明淵的酸醋。可是為什麽老狐貍看不出來?

為什麽他就是看不出來我喜歡他?

江燃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席明淵的。可能是在片場孤獨的深夜裏,隔着電話線聽到他粗重喘息後的一聲“燃燃”;可能是在久別重逢之後,在幹柴烈火之際,仰着頭與他對視之時,看到他眼底翻滾的欲望與深情。

他不是個會異想天開的人,如果不是席明淵一次又一次地給予他暗示,一次又一次地引他悸動,他絕不會沉淪于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謝雲景伸手握住江燃的手,修長的手指在他掌心細細摩挲,他漂亮的鳳眼裏流露着狡黠的光,“沒辦法,那臺超跑我實在是太喜歡了,還要麻煩小嫂嫂陪我演這出戲了。”

江燃還沒來得及細問他要做什麽,就被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陪他繼續演下去了。

謝雲景在自己的酒杯裏倒滿了酒,卻把酒杯推到了江燃的面前。

“小嫂嫂只用拿起我的酒杯放到嘴邊,我想席哥一定會有所表示的。”

“如果他沒有表示呢?”

謝雲景半真半假地說:“那就讓我來追求小嫂嫂。”

他話音剛落,江燃就拿起了酒杯放到嘴邊。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在他喝下這杯酒之前,席明淵沒有喊停。那麽從此以後,他也會徹底地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橋歸橋,路歸路,徹底斷個幹幹淨淨。兩年過去了,他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來拯救,也無需再依附于任何人的羽翼之下。

“江燃!”

在最後一刻,席明淵喊住了他,語氣是遏制的怒意。

這一聲把這桌子上喝得半醉的幾個人都吼醒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席明淵命令道:“江燃,你過來!”

江燃正要起身,卻被謝雲景一把按住了手腕,他說:“再等等,別功虧一篑了。”

席明淵冷着臉,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江燃的眼睛。他的目光自帶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江燃被看得心慌意亂。

“燃燃,過來。”

席明淵的語氣放軟了不少,但是江燃聽得出來,這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溫柔。

他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江燃掙脫了謝雲景的手腕,起身走到了席明淵邊上,他一聲“席先生”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只大手纏住了腰。

一陣天旋地轉,他跌坐在了席明淵懷裏。

“喲ohohohohohoh——”飯桌上打趣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場的衆人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出戲,為了緩解一下氣氛,紛紛跟着起哄。

席明淵一手抱着江燃,一手擡起他的下巴,質問道:“江燃,你怎麽敢?”

江燃被逼與他目光對視,本來還有些膽戰心驚,現在卻坦然了不少。

“我有什麽不敢的?”江燃咬着下唇瞪他,“席先生,我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惹得你這樣生氣?”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江燃嘴硬:“不清楚!不知道!”

席明淵呼吸一窒,心口的火被江燃倔強的眼神拱得更旺盛了,噼裏啪啦地燃燒着,絞得他五髒六腑都疼了起來。

自私的占有欲趕走了理性,席明淵沒有再猶豫,勾住江燃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耳畔的起哄聲越來越響,可他心裏頭的火卻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吻而平息,反而越燒越旺。

他想要狠狠地要了江燃,在他的身上留下獨屬于他的痕跡。

席明淵蠻橫地攻城略地,江燃巧妙地回避,可是巨大的體力與技術的差距,讓他在幾個回合以後不甘心地敗下陣來。

不得已,江燃只能伸手纏在了席明淵的脖子上,作為一種安撫,也是一種讨饒的信號。

至此,席明淵終于松開了他。

江燃趴在他的懷裏,紅着臉喘着氣,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席明淵眼裏的欲望翻滾,他對着衆人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都早些回去吧。”

一瞬間,起哄的聲音更大了。

喬宣抱怨:“席哥,我今晚本來是打算睡在你這兒的,酒喝了這麽多,司機也沒叫,大晚上的你讓我怎麽回去?”

幾個人跟着一同附和,都打定了主意賴在這兒不走了。一出好戲才演到高潮,怎麽能不繼續看下去呢?

席明淵:“無妨,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也夠了,”段潮出來解圍,“君子有成人之美,席哥難得老樹開花一次,咱們就別留在這裏礙事了。”

衆人哄堂大笑,又出言臊了臊埋在席明淵懷裏的江燃,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江燃立馬從席明淵懷裏跳了出來,一溜煙地跑到了距離他十丈遠的地方。

“沒做錯事情,你跑什麽?”席明淵面無表情地說。

江燃喘着粗氣,突然意識到他今天做得有些過了。老狐貍一向來睚眦必報,他配合謝雲景演戲讓老狐貍吃醋,到頭來倒黴的只有他一個。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嘴硬:“吃飽喝足了要運動一下才不會積食。”

“吃飽喝足?我看你也沒吃幾口,就顧着和謝雲景喝酒了。”

江燃心虛,挪着小碎步向外頭走去,“天色不早了,席先生,我明天還約了教練,就先回去了。”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沒給席明淵叫住他的機會,大步向門口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桌椅擦着大理石地面刺耳的響動,驚得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頓時拔腿就跑。

席明淵快步追了出來,“江燃,你站住!江燃!”

江燃跑得更快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今晚要是被老狐貍捉了回去,他明天還能下得了床嗎?

而這在席明淵看來無異于火上澆油。就在江燃快要靠近大門之前,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

“诶诶诶。”江燃皺着眉頭奮力掙紮,手舞足蹈地像是在表演雜技。

席明淵臂力驚人,一手攬着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席先生,你快放我下來!”江燃趴在席明淵肩膀上,吓得不敢蹬腿亂動,只敢捶打他寬闊的後背。

“你再鬧,也不怕讓人看笑話。”

江燃蹭的一下紅了臉,伸長了脖子艱難地左顧右盼,果然見到了兩個傭人。雖說都垂着腦袋,可是只要不是個聾子,就能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麽。

反正面子都已經丢光了,要是再不逃,老狐貍氣頭上指不定會怎麽“折磨”他呢!一想到這兒,江燃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直立,捶打得更用力了。

席明淵沉着臉,擡手就往江燃挺翹的屁股上招呼了過去。

“啪啪”清脆的兩聲過後,江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口氣差點兒沒緩上來。

他怎麽能,怎麽能打我屁股?

老狐貍,老狐貍,老狐貍!

江燃氣得龇牙咧嘴,卻又臊得趴在席明淵的肩膀上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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