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席明淵開始了他的尋人計劃。他拟定的計劃很周密,動用了各種可以動用的關系,道路監控、酒店旅館、機場高鐵等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卻一無所獲。

監控裏只能看到江燃在離開禦湖灣後,拖着行李箱走進了一條小巷,而那條小巷裏的監控早就壞了。江燃在走進這條小巷後,再也沒有被任何一個攝像頭拍到。

尋人計劃開啓不過短短一個禮拜,就徹底陷入了僵局。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為什麽會離開得這麽匆忙?

是有人幫助他離開嗎?這個人會是誰?

席明淵腦海裏第一個冒出的名字是周舟。

他第一時間把人請到辦公室裏喝茶。一邊喝茶,一邊問話,威逼利誘雙管齊下。

“江燃為什麽離開?”“不知道。”

“江燃他去了哪兒?”“不知道。”

“他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

周舟一問三不知,席明淵氣得把鋼筆都摔了。直覺告訴他周舟一定知道什麽,但是他嘴巴很嚴,什麽都不願意說。

“我命令你告訴我,江燃現在在哪兒?!”

周舟絲毫沒有被吓到,泰然自若地回應:“席先生,我不知道江燃在哪兒,您問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現在的心情和您一樣,我也希望能知道他在哪裏,盡快找到他。”

席明淵兩手撐在桌上,陰鸷地看向周舟,眼裏的怒火幾乎要燃燒。

段溪匆匆趕到,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一把把周舟攔在身後。

段溪笑着道:“席哥,你請我下屬喝茶,怎麽也不叫上我一起?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氣了?”

席明淵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這裏沒有你的事情,出去。”

段溪上前一步,說:“周舟是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好幾個合同等着他去給我談呢。既然席哥你沒什麽要緊事情,人我就帶走了。”

“我還有事情沒有問完,他,不許走。”

段溪挑了挑眉,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似的,轉身拉上周舟就往外走。

“段溪!”席明淵在後面吼了一嗓子。

段溪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回敬道:“席哥,你有病就去治病,別拿我的人發火,這是最後一次。”

周舟感動得小心髒一顫,心中對段溪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

席明淵氣惱地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手邊成堆的文件,恨不得一揮手全都給揚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冷靜下來,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更好的計劃。

不管今日周舟是否說了實話,也不管江燃現在到底有沒有和他聯系,等有一天江燃徹底安頓下來以後,他一定會告訴周舟他在哪裏。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他的朋友為他擔心。

所以,只要掌握了周舟的動向,就一定能把江燃找出來。

燃燃,我的燃燃。

秘書小吳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老板對着張照片笑得陰森可怖,當即打起了退堂鼓。

在他開溜之前,席明淵給他下了一道命令:“派幾個人盯着周舟。”

“我已經讓人在他小區裏蹲點了。”

“不,不止如此。他平日去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和誰打了電話,這一切我都要知道。”

小吳面露難色,慫慫地建議道:“席總,通話記錄恐怕不好拿到。”

席明淵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小吳立馬點頭如搗蒜:“可以拿到,可以拿到。”

“還有,你去調一份3月22日禦湖灣全天的監控。”

“您不是已經看過很多遍了嗎?那邊已經很久沒有傳來新的消息了。”

“可能從一開始,我們的調查方向就錯了。”席明淵的手指以規律的節奏敲打在桌面上,心中有一種力量在指引着他發現真相。

“我需要知道江燃在3月22日那一天裏都去過哪裏,見了什麽人。”

既然沒有他離開之後的監控,那他離開之前的監控呢?

“好的席總,我會盡快查出來。”

小吳說完了這話,見老板沒有別的吩咐了,立馬溜出了辦公室。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左右觀望了一下,偷偷拿出手機給段潮發了一條消息,彙報近況。

很快,段潮那邊就有了回音。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到時候席明淵問起來,你就按我說的去做。”

小吳看到這樣的回複,突然有一種誤上了賊船下不來的錯覺。

段潮把事情交代清楚後,放下手機,轉頭看向身旁跪着的人。

謝雲景今天一大早就來登門拜訪,段潮知道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在他交代完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以後,段潮實在沒忍住,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撲通一聲,謝雲景被踹得跪在了地上。這一跪下,就沒敢擅自站起來。

段潮抽了幾根煙将将平息了火氣,然後就得到了席明淵又開始調查監控的消息,氣得他連甩了謝雲景幾巴掌。

“你有膽子做下這種事情,怎麽沒膽子承認呢?”段潮走到謝雲景面前,用力地拽住他的後衣領,往上一提,呵斥道:“滾滾滾,你別在我這裏杵着礙眼,你自己去告訴席哥,你都做了哪些好事。”

“別別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段潮指着謝雲景的鼻子痛罵:“謝雲景啊謝雲景,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席明淵他待你不好嗎?你這麽多年幹了多少件蠢事,哪一次不是他在你後面給你擦屁股。你自己憑良心說一句,他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仁至義盡了?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報答他的?撺掇着江燃離開,真虧你做得出來啊。”

謝雲景仰頭要解釋什麽,又很快垂下了頭,他自知時至今日,已經沒臉替自己辯解了。

他當初告訴江燃真相,只是不願意見他繼續被蒙在鼓裏。知道他會離開也沒有阻攔,是因為他覺得席哥最終會和賀奕然再續前緣,江燃留在這裏也只會徒增煩惱。

可是這段時間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早就後悔到了極點。席哥短短一個月不到就瘦脫了相,很明顯他對江燃并非無情,如果不是自己橫插一腳多此一舉,江燃就不會離開,席哥也不會消沉至今。

“你他媽倒是說話啊!?”

謝雲景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道:“段哥,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會向席哥坦白這一切。不管到時候他怎麽對我,我都認了。”

他說完這話,便撐着膝蓋緩緩站起身,拖着步子向門口走去。

段潮冷眼看着謝雲景走到門口,心一軟,又喊住了他:“站住,誰允許你走了?”

這臭小子今天要真去自投羅網,席明淵估計能揍得他找不着北。

謝雲景轉過身,不知所措地看向段潮。

段潮問道:“謝雲景,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幫助江燃離開A市?”

“沒有。”

“你真的不知道江燃去哪兒了?”

“不知道。”謝雲景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段潮松了口氣,事情看來還有轉圜的餘地,先瞞住席明淵再說。如今之計,是要幫他盡快找到江燃。

*

江燃離開A市後,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縣城裏。他換乘了幾次大巴車與輪船後,終于來到了理想中的居住地,一個位于西南邊陲的小鎮。

這裏自然風光優美,一年四季如春。而且小鎮上的居民民風淳樸,更重要的是,他們并不關注娛樂圈,沒有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江燃租下了一個臨街的二層樓平房,這棟房子原來的主人是一個老婆婆,她上了年歲,被女兒接到市裏照顧。

因為出租得急,所以江燃用很劃算的價格租下了這兩層樓。他決定在一樓開一家花店,自己住在二樓。

他拿定了主意以後,很快就開始了改造工作。

這兩個月來,他來回奔波于家和建材市場之間,請了幾個經驗足的老師傅,把一樓的商鋪翻修一新。

這天下午,江燃看着明亮通透的商鋪,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下個禮拜花店開張,日子就算正式步入正軌了。

他高高興興地跑上樓,準備今晚做一個酸湯小火鍋慶祝一番。

肥牛蝦滑,我來啦!

江燃咽了口口水,迅速地洗幹淨兩顆番茄,與四分之一顆洋蔥一起切成丁後放入油鍋裏煸炒了一下。然後他從冰箱裏拿出一袋火鍋底料倒進鍋中,與粘稠的番茄糊糊融合在一起,很快空氣裏就彌漫開酸甜的香味。

江燃牌秘制火鍋底料正式出鍋!

江燃把底料倒進火鍋中,加了兩碗熱水和泡好的紅薯粉。然後他瀝幹洗好的生菜和小白菜,又從冰箱裏拿出一袋肥牛,半袋五花肉和一袋蝦滑,整整齊齊地擺上桌。

一切準備就緒,小火鍋已經咕嚕咕嚕冒着熱氣了。

江燃掀開鍋蓋,香氣四溢,饞得他口水直流。

就在他夾起肥牛放到嘴邊的時候,突然,他感受到下腹一陣抽痛。

???

我這是要拉肚子了?

江燃沒有猶豫,抄起一包餐巾紙直奔衛生間。

五分鐘後,他從馬桶上站起來,恍惚地在鏡子裏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個飽滿的圓弧。

我最近有吃這麽多嗎?

江燃郁悶地拍了拍肚皮,自言自語道:“不就是多吃了幾包薯片嘛,就這麽胖了?”

等等!這手感怎麽有些不對勁啊,又實又硬,不像是堆積的脂肪。江燃皺了皺眉頭,用力地摸了摸。

“我不會長了顆瘤子吧?”

他害怕極了,兩只手在肚皮上來來回回地揉搓,不願意相信自己年紀輕輕就長了顆大瘤子。

就在江燃決定明早去醫院看看的時候,肚子裏的那顆大瘤子突然動了兩下。

他怔住了,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肚子,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鴨蛋。

“媽呀,這還是顆會動的瘤子!”

江燃吓得腿都軟了,當晚就打車直奔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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