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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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麗質,還用得着一個小小的玉镯來滋養嗎。”

這話她不喜歡,孟如畫有逆骨,眼尾向上揚起弧度,臉上表情是張揚的,骨子裏更是高傲的,她用幹淨的指尖撫摸着翡翠玉镯,說:

“不過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原來你說讓我等你,是要送我玉镯啊。”

女人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笑都充滿了魅惑,又不失幹淨和單純,是沒有心機的那種,在商遇看來,她是紙老虎,無非就是脾氣嬌縱些。

商遇品了口茶,這次沒泡好,不過倒是能忍受,他擡起深眸看她,喉結滾動将苦意咽下,話沒有說得太明白,反問道: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孟如畫随意瞥過去,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滿懷,她又想歪了?

商遇幽深莫測的眼神當中,似藏着無法讓人确定的輕佻以及別的,她分不清,心裏卻重重被震撼到了。

真是有意思,說送東西就明明白白說呗,還非要說今晚別睡太早,等他。

……

這怎麽不會讓人想歪?

也是,商遇這種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的男人,估計連男女那點事都沒有她了解得多吧,所以還可能就是字面意思,沒別的誘導。

“沒什麽,我以為有什麽着急的事。”孟如畫欲蓋彌彰的低下眼睛,轉移話題:“這個玉镯是你在今天下午想買的,還是……早就想給我了?”

商遇:“前幾天,我媽讓我給你挑的。”

呵,果然,她猜對了,又不是什麽天大的功勞,至于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嗎,孟如畫心中腹诽,哦了聲起身離開時,特別沒良心的丢了句:“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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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如畫按照約定去了陳瑛給的地址,一棟別墅,陳瑛期待到了一種什麽地步,甚至提前半個小時就在鐵門那站着等候了。

見孟如畫從計程車上下了,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喜悅溢于言表;“你終于來了,我等了好久呢。”

“這多不好意思,風還這麽大,別凍着了。”孟如畫去揉揉陳瑛的手。

“不怕,我身體強健的很。”陳瑛;“快跟我進去吧,你來得巧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可帥了。”

“誰啊。”

“我侄子。”

“……”

待進到客廳裏面,孟如畫放眼望去神情驚詫,景時鳴正坐在不遠處小沙發上看着書籍,陳瑛拉着她過去,還沒走近就喊道:“小鳴,快過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孟小姐。”

聽聞呼喚,景時鳴朝這邊看來,見到她沒有一點意外,溫和如清風般笑了下,然後合上書籍站起身打招呼道:“孟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真巧。”孟如畫挑眉。

陳瑛迷茫:“你們認識啊?”

“不光認識,還是高中同學。”景時鳴含笑,眼神與她交彙了一瞬,孟如畫捕捉到,難道他也對她有意思了?

“真的啊?”陳瑛:“我就說,跟你提起孟小姐的時候,你還特意問了名字,原來有這層原因。”

景時鳴對她解釋:“我早該想到的,那麽出名的孟小姐只有一個。”

“好了好了,別站着了,快坐吧,我還要跟如畫聊服裝上的事呢。”陳瑛急性子:“一會兒再讓你們兩個敘舊。”

“。”

整整一天,孟如畫全程被陳瑛拉着在私人畫室工作,跟她以往想的一致,兩人風格的确不一樣,很有沖突。

怕起争執,她聰明的沒有過多去計較,只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然後去設計,好不好,行不行,也都在陳瑛的一句話當中。

終于晚上六點,陳瑛意猶未盡的放她下樓,拉着她往下喊:“小鳴,你還在嗎。”

兩人下樓,景時鳴剛站起身,這人真有耐心,抱着一本極厚的哲學書竟然能看一天,不枯燥嗎,孟如畫累得打哈欠,停下說:“那陳姐,我先回去了。”

“別啊,你和小鳴還沒有聊呢,這樣吧,我有一家餐廳,很火的,味道也好,不如你們倆一起去吧?”陳瑛給景時鳴使眼色,有意撮合。

“這……”景時鳴猶豫,不太想強人所難:“孟小姐好像很累了。”

“哪家餐廳?我剛好餓了。”孟如畫毫不客氣,周六算加班,當然要好好犒勞自己了。

“小鳴知道,讓他帶你去吧。”陳瑛去推景時鳴的胳膊,景時鳴無奈點頭。

沒用十幾分鐘到了餐廳,進來時吧臺休息區一群人在等候,足以看出火爆程度,景時鳴從服務生手裏接過菜單遞給她,紳士:“孟小姐想吃什麽,随便點。”

“這裏我沒有來過,你點吧,我不吃蔥不吃蒜,不吃香菜,其餘的都行。”孟如畫剛洗過手,拿着紙巾擦拭着水漬。

“好,那我點幾個特色菜。”他被爽直的性格逗笑了。

等上齊,滿桌都是盛宴,擱在以前在有好感的人眼前,孟如畫還稍微會矜持的吃少一點,裝作小鳥胃。

這段時間她突然間想明白了,如果一個男人連接受你的真實飯量都做不到的話,那留着還有什麽用?

幹嘛要委屈自己,上次酒量故意說不太會,還有別的原因,她酒量本身就差,喝醉了怕丢人。

這次她都餓一天了,陳瑛簡直是工作狂魔,熱愛服裝設計到都能忘了吃飯,她中午随便吃了幾塊面包,也沒什麽用。

于是,孟如畫懶得去再裝什麽淑女,直接拿起餐具,一通美味的品嘗,大口大口的吃肉。

這副不做作的樣子讓景時鳴愣住了,然後他很有修養的去給她夾菜,好奇又有興趣的這麽看着她吃。

不出一會兒,孟如畫飽了,放下餐具去把奶茶喝完了,無意中瞥見什麽:“這裏還有鋼琴啊,怎麽沒有人彈?”

“這需要有客人去點歌。”景時鳴:“孟小姐對鋼琴也有所研究嗎。”

“不是很精通,我估計都忘完了。”

景時鳴點頭,又問:“喜歡什麽曲子?”

“夢中的婚禮。”

了解後,景時鳴起身,看着她說:“那我獻個醜,希望你能喜歡。”

“?”

話落景時鳴往鋼琴那走去,然後坐下,說來也奇怪,對方突然這麽主動,讓孟如畫不太适應了,聽起熟悉的旋律,她也不好敷衍,撐着下巴去認真聽。

不光是她,餐廳的大部分人都頻繁看向景時鳴,因為緊張有幾個音彈錯了,也無傷大雅,在結束時衆人更是捧場的鼓起掌。

景時鳴就這麽,穿過璀璨的燈光朝她走來,然後坐下:“見笑了,也很久沒有彈,手都生了。”

女人沒有應,盯着他看了許久,在他幾乎都不自信,以為錯的地方被聽出來了,孟如畫笑了下,勾人上挑的眼,她沒有提出來,給他留着面子說:“沒關系,我覺得很好聽啊。”

景時鳴這才松口氣,還以為她很介意呢。

“聽說你開了家模特公司,很有名。”孟如畫坐直,問:“我能去參觀一下,認識那邊的超模嗎,說不定後面的時裝周,我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當然可以。”景時鳴想都沒想,說道。

于是次日下午,孟如畫來到了酷絲,景時鳴親自接她往電梯走,單手抄兜,閑聊:“沒想到你那麽快會來。”

“有打擾你嗎,我周末太無聊了。”

“沒,我随時歡迎。”

一路上跟着他把酷絲上上下下參觀了,讓她驚嘆的是景時鳴年齡不大,竟然把一個模特公司經營的出奇得好。

逛了大半天,她累得把包随意拉着,剛打算休息,從前面不遠處傳來争執聲,只見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約莫跟她一樣大,各自拽着一件禮服的一邊,像小學生在搶東西。

黑長直女孩個子瘦瘦高高,力氣不大,咬牙逼問一句:“你到底想怎麽樣?這件禮服明明是設計師專門給我量身定做的,你不要胡攪蠻纏!”

卷發女孩略微矮一頭,勝在氣質出衆,盛氣淩人的威脅道:“我管你啊,你知道我爸是誰嗎?勸你放手。”

“這裏還是我家的公司呢。”黑長直反駁。

一邊的女員工急得團團轉,誰也不敢得罪,然後看到了這邊,立馬驚慌失措的跑來了,說:“景總,不好了,景小姐跟人吵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景時鳴嚴肅問。

女員工:“是因為一件禮服,兩個人都喜歡,然後誰也不想讓……”

極其幼稚的事情,景時鳴臉色變了下,回頭看向孟如畫:“孟小姐,我這邊有急事要處理。”

“沒關系,我去那邊休息區等你。”

“抱歉。”說完,景時鳴在乎的朝遠處快速跑去。

這裏來往的人很多,個個都是大長腿,孟如畫坐到沙發上,沒有閑心去關注那邊的事,她低頭掏出手機百無聊賴的玩,不多時,景時鳴氣喘籲籲回來了:“孟小姐。”

她擡起臉望他:

“處理完了?”

“對。”景時鳴無奈笑,還沒多聊幾句,剛才黑長直女孩從他背後探頭,充滿敵意問:“你是誰,跟我哥什麽關系?”

“景苒。”景時鳴忍無可忍,回頭:“再鬧以後就別來這了。”

景苒不服氣,站直:“那你告訴我,她是誰不就好了,難不成是你喜歡的人啊,幹嘛罵我,你為了外人罵我,我要告訴爸爸去,要你好看!”

“……”景時鳴沒跟她廢話,拽着女孩往外面走;“你現在就給我回家。”

“我不走!憑什麽啊?!”景苒掙紮,孟如畫見女孩的手腕都被抓紅了,她起身張口想去勸一下,誰料,景苒恰好掙脫成功,然後迅速往大廳裏面跑去時不小心撞到了她。

幸好孟如畫扶住了沙發沒摔倒,腳踝仍然很重的扭動了瞬,鑽心的疼閃過一剎那,她秀眉皺起。

“孟小姐。”景時鳴臉色大變,上前關心扶住她“你沒事吧?”

“扭了一下,小事。”孟如畫嘗試站直,沒再感覺到疼,景時鳴見她無恙的臉色,又道了歉,她搖搖頭,不是很在意,又去繼續參觀完這裏,見天色暗了,她才離開。

走到半路,孟如畫下車進了小區,沒走幾步腳踝的疼意越來越重,出了電梯,她幾乎是一瘸一拐,愣是沒坑一聲。

人要是倒黴,一定會倒黴一整天,她低頭在包裏反複翻找鑰匙,終于接受她忘帶了。

“商遇哥?”無奈去按了門鈴,幾秒後沒有動靜,把手卻轉動了。

商遇打開門見女人的臉色微微發白,敏感發覺不對勁,她是個要強的人,孟如畫輕吸一口氣,然後想佯裝鎮定繞過他,沒走一步,一陣電流般的刺疼讓她悶哼一聲,彎腰想蹲下。

倏然間,她的胳膊被有力的大手握住,往上一拉,她撲向了他,類似于她抱上他,緊緊抓着他腰身的衣服。

商遇很穩的站着,大手落于她薄弱的脊背,低頭,眉頭擰了起來:

“哪疼?”

“我扭傷腳了……”孟如畫狠咬着唇,強迫自己站直“有紅花油嗎,揉一下就好了。”

商遇沒有應,緊接着男人俯身将她抱起,孟如畫身子騰空而起,心裏咯噔一跳,也由不得她去多想,被小心放到沙發上後,她呼吸都紊亂了,擡睫望去,熱意在臉頰迅速蔓延上。

商遇沒多看她,離開去了卧室,幾秒後大手拿着一瓶未開的紅花油過來坐下,說:

“腿擡起來。”

他的話說出來總會讓人想歪,孟如畫不想太過于逾越,唇瓣微動,本該拒絕的她,看見男人将紅花油倒至掌心中,于是,鬼使神差嗯了一聲,她咬唇奮力擡起小腿,在半空中不動了。

商遇撩眼皮看了她一下,然後寬大的手去握住她極細的小腿,放到了他大腿上:“疼的話跟我說。”

黑色西褲布料極好,對肌膚很舒适,怕坐不穩,孟如畫兩只手心緊握身旁的沙發,渾身都熱了起來,有一絲羞赧,她向來沒這麽柔弱過,後悔讓他幫她了。

何況,這種對話讓她不去多想都不行,商遇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一本正經,毫無欲.望的說出來。

孟如畫想笑,然後許是無聊,她不知不覺間有閑心的打量起了男人。

黑色條紋的定制西裝外套沒有脫下,顯然剛回來,領帶更是打得整齊,渾身上下都透着難以忽視的矜貴,還有老成的成熟穩重。

屬于男性的力氣很大,一開始不算輕,她嘶了聲,被商遇聽到,看了女人微紅的臉色,手上放輕了許多。

她的腳踝被細細的揉着,絲絲疼意反倒沒有讓孟如畫多在乎了,她認真起來,變得更大膽了,眼神直勾勾的,從男人硬朗冷峻的臉往下,喉結、胸膛…

她在毫不掩飾的欣賞一個完美的人,孟如畫的眼睛裏出現了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癡迷,勾魂攝魄的,唇角都揚了起來,怎麽會長得這麽好看,這麽有……魅力呢。

連帶着都出現了許多極其荒唐的念頭,他在床.上也這麽禁欲嗎?

她有一個怪癖,美好的事物,孟如畫都很想要得到,她承認,這樣不太好,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一句:

“你把西裝外套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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