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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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畫陪着沈繡春買了幾套毛呢大衣, 白雲市是北方最出名的城市,一旦後期入冬溫度會降低許多。
孟如畫興致不高,她只挑了兩三個包包, 全都讓跟随的人提着, 放回到了車內。
兩人又去做美容, 時間來到下午六點,天色擦着黑。
餐廳早就預訂好了, 猜到長輩都會在, 孟如畫編了個理由去衛生間了。
對着鏡子,她輕俯身, 拿着遮瑕把脖頸上的吻痕遮住些許。
眯眼細細去看, 還有一點點微紅,她輕吐一口氣,真難遮。
都怪商遇,還好不是太明顯了,孟如畫整理好挂脖緞面上衣,米白色, 笑着放心走出去。
離包廂還有約莫五, 六米的距離,周子帆倚着門口的牆,玩手機等人。
“你在這做什麽呢。”孟如畫問。
周子帆擡頭, 二話不說拽着她手腕到遠處:“孟姐姐, 你先別進去,我得跟你解釋一下。”
“你別拉我。”孟如畫甩開他, 高傲道:“說吧。”
“之前我不是騙我媽說咱倆在一起了, 讓她先不要告訴沈阿姨。”周子帆:“誰知道她可能以為咱倆感情發展挺好 ,就說了, 我爺爺一聽也來湊熱鬧了,就坐在包廂裏。”
孟如畫:“”
“冷靜,所以我才在這等你跟你商量。”周子帆一籌莫展,問:“你說,萬一她們倆一合計,給我們在這訂婚了,不完蛋了。”
面臨的情況是很棘手,孟如畫也不想有太多牽扯,她抱臂,垂眉想了想:
“有了,你裝成不學無術的樣子,說不願意,先蒙混過去,後面找個機會再說清。”
“也成。”周子帆摸着下巴摩擦,為難道:“可我從小就是個三好學生,不會裝啊。”
孟如畫:“……”
兩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包廂,餐桌為圓形,周子帆和她各自坐在家人身邊。
菜都上齊了,兩家人閑聊着,孟如畫坐得離周齊華近。
聊了點醫學專業上的事,孟如畫雖涉獵不深,但也能侃侃而談。
周齊華連笑了好久,剝着蝦說:“小畫,你設計的那些服裝我都有看過,非常好啊。”
“哎,你能設計出一款有關于醫護人員的工作服嗎。”
“就是醫生啊,護士之類的。”
沈繡春跟姜晚雲聊着旅游趣事,沒人理會周子帆,他就坐着邊吃邊聽。
孟如畫輕愣,如實笑着說:“我沒嘗試過,有機會我試試吧。”
周齊華點點頭,邀請道:“改天你來我醫院看看。”
“爺爺。”周子帆見縫插話,調侃:“您今天過來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孟姐姐多忙,你也好意思張口。”
“……沒大沒小。”周齊華瞪他:“怎麽了,我看小畫比你有才多了。”
沈繡春笑着誇:“小帆音樂我看做的也很好。”
“對啊,”周子帆立馬炫耀道:“我的才華都在音樂上,阿姨,我跟您說,上次我們樂隊出演火爆了,我都有歌迷了……”
“咳咳。”姜晚雲打斷,繃着臉說:“提到這個,我問你,你當初說開清吧,搞音樂,我都支持了,說吧,你還想玩多久?”
周子帆:“這樂隊才剛開始唱,我以後還想當歌手呢。”
這話一出,沈繡春神情也變了,佯裝給孟如畫夾了塊肉,讓她先吃。
氣氛不太妙,孟如畫低頭乖巧咬菜,點點頭。
姜晚雲氣得不行:"你咋不說要上天,你留學讀的書都忘完了?”
“唉,媽,當初我讀金融也是您逼得啊,我從小到大不都是聽您的。”周子帆頭疼,講道理說:“您聽一次我的呗,玩音樂怎麽了,您這叫職業歧視。”
筷子被“啪”放平在桌面上:
“周子帆。”
周齊華大笑,搖搖頭安撫:“算了,孩子長大自有主意,你逼他也沒用,讓他做自己熱愛的吧。”
……
一頓晚餐用完,三位前輩們都走在前面聊着別的話。
周子帆快步走上前,捂着嘴小聲樂道:“孟姐姐,今晚來看我唱歌,把你朋友也都帶上,我請客。”
孟如畫佩服他心大,比了個OK的手勢說了好。
來到停車場,她揮手有禮貌說:
“姜阿姨再見,周爺爺再見。”
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姜晚雲笑笑,和周齊華誇她好孩子。
見他們車遠去,孟如畫回頭,沈繡春挽着她的手臂,臉色難看細想了幾秒。
周子帆還是太貪玩了,她嘆息一聲,苦口婆心道:
“小畫,你和周子帆戀愛我不反對,訂婚的事……我看先不着急哈。”
經過剛才周子帆的表現,沈繡春沒看上他。
總算不催了,正如孟如畫所願,她嘴角彎了彎:
“好,都聽您的。”
*
上次來清吧這還沒裝修好,孟如畫抱着好奇約徐楚藝一起來了。
比印象中客流量還要多,正有樂隊在舞臺上唱着抒情的歌。
喝酒聊天的客人有的揮動着熒光棒,徐楚藝性格直爽,大着膽子問隔壁桌要了兩支,請了兩杯酒。
也分給了她一支,孟如畫笑着,對她豎大拇指誇贊。
昏暗光線中,五顏六色的熒光棒交錯晃動,陸離斑駁。
幾首歌唱完,周子帆撇下好友找她們來了,領着她們去包廂KTV玩。
他先邀請的,總晾着她們說不過去,三個人閑的無聊玩着撲克牌游戲。
聊着天。
“哎徐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周子帆整理着牌。
徐楚藝先扔了一張牌:“弟弟,你不會對每個女孩都叫姐姐吧。”
“這咋了。”周子帆:“因為我就沒遇到過比我小的。”
徐楚藝無語:“我比孟如畫大一歲。”
“看,果然吧。”周子帆聳肩,又問:“孟姐姐,我剛才唱得不錯吧。”
“很好聽。”孟如畫心不在焉,坐在沙發上盤着腿,索性扔牌說:“我不想玩了,你們倆玩吧。”
“好,來,你先把酒喝完。”徐楚藝逮着機會給她倒了一杯。
孟如畫捂臉,苦惱道:"我不想喝,我開車來的嘛。"
徐楚藝:“找代駕,你別想耍賴。”
一陣走廊的風湧進來,包廂的門被推開,周子帆和徐楚藝下意識扭頭。
動作出奇一致愣住。
“商哥。”周子帆臉色不好,不太歡迎道:“你咋來了?”
孟如畫耳尖動了動,放下手擡起眸望去,她來這之前試探問過他忙不忙,得到的回複是有點。
她把地址發過去後就沒再看手機了,壓根沒想到會見到商遇。
他真的來了。
孟如畫嘴角微微揚起,眼睛亮亮地說:“他來接我回家呀。”
男人寬肩被紅色大衣襯得有獨特的野性,長至小腿膝蓋處。
比起孟如畫,他可以說,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商遇臂彎搭着女士外套,略過了孟如畫驚喜的神情。
然後邊往裏面走,邊去打量一堆亂七八糟的桌面。
酒空了好幾瓶,瓜子糖,水果拼盤,幾袋零食飲料全都有。
“怪不得,就說他怎麽會來這,不像他。”
周子帆頭一扭,故意為難說:“不行哦,孟姐姐,你還沒喝完呢。’
停在旁邊的商遇擰眉,低頭看向他:
“你讓她喝什麽?”
“她,她玩游戲輸了,欠了我們七八杯酒呢。”
周子帆想整整商遇,可惜在一對視就慫了,男人态度比平常冷。
“我替她喝了。”
“啊?這……真假的。”周子帆本來就打的這個算盤,他還沒開口就送上門了,忍笑:
“商哥,那你可受罪了,這度數可不低。”
她是想讓商遇來接她,不是想連累他啊,孟如畫剛穿上高跟鞋的姿勢頓住,一下脊背坐直了。
從未有過的急切,護着商遇開口:“還是我喝吧,他酒量不行。”
在她印象裏商遇從不會多喝酒,自身習慣良好,一下讓他喝太多杯,是個人都吃不消。
沙發忽地凹陷,商遇按住她肩膀連帶着一起重新坐下。
“沒事。”他側頭,看她問:“你喝了沒”
孟如畫便沒再動,保持形象地并攏上雙腿:“沒呀,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才不敢喝呢。”
對他在這方面産生了極度的不信任,商遇掀了掀眼皮,沒說什麽。
就這一個眼神,孟如畫心中發怵:“幹嘛。”
“你把我想成什麽樣了,不管多晚我都會來。”
她表面沒反應,心髒陡然一挑。
桌面擺着足足兩排半滿的酒水,商遇撈起一杯喝完,然後放下,一連喝了三四杯。
“商哥……夠了夠了。”周子帆察覺不對勁,慌神了:“我開玩笑的,別喝了。”
最後一杯放在玻璃茶幾上,商遇臉色都沒變化,幫她拿起包,淡聲道:“走了。”
孟如畫心疼不已地哦一聲,不敢耽誤分秒,立刻下至地面小碎步跟着,扭頭對着周子帆眯眼眸,兇巴巴地說:
“回頭再找你算賬。”
“別啊姐姐,我錯了,完了,玩大了。”周子帆癱坐,不解自語:“我怎麽感覺商哥對孟姐姐不一般呢。”
早就知道內情的徐楚藝笑笑,喝了口酒說:“親情吧。”
“也是,畢竟一起長大。”周子帆:“好像也正常。”
“羨慕了。”
“。”
将近十二點的深秋夜晚,溫度降低的同時帶來了冷風。
街道上都沒了人,車就停靠在馬路邊,出來前孟如畫穿上商遇帶來的外套,暖意溫暖着身體。
“你來開車。”商遇拉開車門,讓她先上。
“好。”
一路無言,駛過紅綠燈時高樓大廈的霓虹燈滑過。
出奇的靜,駛進車庫穩穩停下,孟如畫手撫着方向盤,抽空扭過臉打量。
細長關節泛着粉的手搭在交疊的膝蓋上,商遇斂着眉眼,也沒看雜志。
孟如畫呼吸放緩了,輕聲問:
“你喝醉了嗎。”
“沒。”商遇答,邊擡手慢慢地解開衣領,往外扯開了些。
孟如畫笑,不信追問:“那你解開扣子幹嘛”
氣氛旖旎,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昏暗的光線半明半暗,打照在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上。
“先回家。”
他忽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