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酸澀

酸澀

陽光燦爛依舊, 不似盛夏炙熱,秋意漸濃。

姜至接到了新的工作,在A市的家裏住了幾天, 快到幼兒園開學的日子,她回來帶祝願去采購開學要用的物品。

她工作起來一坐就是一天, 對時間的流逝毫無所覺,同事習慣了她的“失聯”,顯然祝雲開還未适應。

天暗了,房間沒看燈, 姜至被屏幕的光刺激得流眼淚, 才意識到已經是晚上了

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 是祝雲開打來的,他急得立馬就要過來找她。

祝願年齡不大, 表現得倒是老成, 姜至聽他在那頭對祝雲開說媽媽只是工作認真沒看手機,要給媽媽足夠的個人空間。

姜至覺得好笑又暖心。

祝願上車的時候, 姜至正在平板上寫着什麽,看見他以後把平板放進包裏,朝他張開手臂。

該工作的時候工作,姜至也會專心陪伴祝願, 不會把兩者混為一談。

祝願又重了些,小孩子長得快,用不了多久姜至就要抱不動他了。

“媽媽剛剛是在寫新歌嗎?”

“對呀, 還沒寫完呢,等寫完再唱給願願聽好不好?”

祝願已經識字了, 很可能看到了她寫的詞,姜至不放心就多囑咐了一句, “我們先說好,這是我和願願共同的小秘密,暫時不能告訴別人。”

“連爸爸也不能說嗎?”祝願一臉天真的模樣。

“嗯……先不說,晚點我們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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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願雖然沒明白為什麽,但一聽“秘密”兩個字他就來勁了,在姜至懷裏笑作一團。

烏黑發亮的眼睛笑起來眯成一條縫,露出潔白的小牙齒,祝願很愛笑。

“媽媽,你把我放下來吧,媽媽抱着我會很累的。”

祝願掙紮着想要下去。

姜至摟緊了他,“媽媽不累,小時候媽媽沒抱過你,所以想趁現在多抱一會,等願願長大,媽媽就抱不動你了。”

“爸爸說媽媽是有苦衷的,願願不怪媽媽,以後願願來抱媽媽就好了。”

小小的人兒反過來抱住了她,毛茸茸的腦袋在身前一拱一拱。

趙澤語看見後座的這一幕,心裏暖暖的。

祝雲開有事脫不開身,派他過來陪同,保護姜至母子倆的安全,同時負責刷卡。

姜至是要給祝願買些學習用品,路過童裝店的櫥窗,看見裏面可愛的小衣服,瞬間就走不動道了。

她随手拿了兩件,對祝願比劃了一下,“願願,我們去試試好不好?媽媽想看你穿。”

上次祝願不在,這次不一樣,姜至可以直接看到上身效果。

祝願懵懂地點頭,任由姜至帶他進了試衣間。

先是一件棕色衛衣搭灰色運動褲,姜至拉着他覺得不夠,取下了模特身上的棒球帽給他戴上,妥妥的小帥哥一枚。

姜至仿佛看見了他長大之後的樣子。

“我們願願真帥!”姜至親了他一口,又是在外面,祝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有些害羞。

“我覺得這件紅色衛衣和黑色牛仔外套搭在一起也挺好看的,要試試嗎?”

“要的。”祝願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卻很堅定。

祝願就這麽一連換了好幾套,姜至都很滿意,她還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

她終于找到一個能花錢的地方,又是給祝願,她自然不會放過。

“媽媽,願願換了新衣服,你還沒給我親親呢。”

祝願每換一套都要讨要一個親親,姜至把手裏的衣服放回原位,蹲下來親了他一下,祝願這才作罷。

趙澤語候在一旁,把祝願求親親時的期待和得逞後的暗喜都看在眼裏,暗自感嘆他的情緒轉變速度之快。

姜至拿了一件灰紫色的條紋毛衣,尺碼有些大了,“願願你和趙叔叔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找人換一件,不準亂跑。”

“好呀。”

祝願坐在椅子上,乖巧地等姜至回來。

趙澤語今天的工作任務很簡單,看姜至給祝願挑衣服挑得起勁,祝願也分外聽話,他有些心癢癢。

“願願,你覺得這件黑色的襯衫怎麽樣?”

他撥弄了一下衣架,取下一件純黑色的襯衫外套,還給他挑了一件白色的內搭。

祝願托着下巴,一反常态地搖了搖頭,“不要。”

“那這個呢?多酷啊,相信我你穿上絕對帥。”趙澤語挑了一件黑灰色的寬松款圓領衫,特意做舊的款式。

都是些黑不拉幾的衣服,祝願嫌棄地搖頭,“不怎麽樣。”

“趙叔叔,我在哄媽媽高興呢,你就別添亂了。”

“媽媽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她希望我可愛一點。”

被一個三歲多的小孩說教,趙澤語還是頭一回碰上這種事,偏偏祝願又表現得一本正經,不禁讓人懷疑誰才是小孩。

不得不說,有時候祝願表露出的神态,和祝雲開一模一樣。

趙澤語在他這吃了癟,把衣服挂回原位。

祝願從椅子上跳下來,趙澤語伸手去扶,他站得很穩,一臉喜悅地朝姜至跑去。

要不是剛剛聽祝願說了那番話,趙澤語也要被他騙過去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剛那件沒有你穿的尺碼,我給你換了一件,上面有小兔子,喜不喜歡?”

“喜歡!媽媽挑的願願都喜歡得不得了。”祝願提供的情緒價值拉滿,把姜至哄得眉開眼笑。

趙澤語扮演好秘書的角色,默默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給祝雲開發過去。

“願願穿新衣服去上學,到時候一定是幼兒園裏最可愛的小朋友之一。”

“為什麽是之一?願願不是媽媽最愛的寶寶嗎?”祝願偏了偏頭,不解地問。

“因為其他小朋友也是家裏的寶貝呀,每個小朋友在他們爸爸媽媽眼裏都是最可愛的,願願也不例外。”

祝願這才展開笑顏。

選完衣服,姜至帶他去買了書包和文具,以及新的繪本,找了一家蛋糕店稍作休息。

有了先前的教訓,姜至不敢再随意給祝願吃東西,只給他點了一杯熱牛奶。

“媽媽,願願可以把口罩摘下來嗎?”

“吃東西的時候當然可以摘下來啦。”

不想讓祝願太早地暴露在公衆面前,出門時都會做好防護,在這點上姜至和祝雲開達成了一致意見。

“趙秘書也歇會吧。”

抵不過姜至的要求,趙澤語抽出旁邊的另一把椅子,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祝願坐不住,在店裏東瞧瞧西看看,只要在姜至的視線範圍內,也就随他去了。

他個子矮,被其他客人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沒關系的,站起來拍一拍就好了。”料想他沒有摔疼,小孩子也不能養得太嬌貴,姜至溫柔地鼓勵道。

反倒是對方不依不饒,“你這破小孩……”

“祝願?你怎麽在這?”

顏嘉月在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怔住,摘下墨鏡,“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之間見過的,在醫院。”

祝願用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滿臉抗拒,這過程中差點摔一跤,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姜至身邊。

“媽媽……”祝願捋起袖子,上面紅了一塊,給他委屈壞了。

“是你。”

顏嘉月緩緩站起來,不複剛才的柔和,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姜至沒理她,給祝願呼了幾下,“牛奶還喝嗎?不喝的話我們回家。”

她牽着祝願正欲離開,顏嘉月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回家?回哪個家?那不是你的家,我還是第一次見給人上趕着當後媽的。”

“顏小姐,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認識我?”顏嘉月盯着這張臉,試圖找到人工的痕跡,以此證明她居心不良,很遺憾的是她失敗了,“本來是和我沒關系,但你要長着這張臉,霸占蔣致姐的丈夫和孩子,就和我有關系了。”

趙澤語簡直要被這個女人蠢死了,恨不得上去堵住她的嘴,姜至把祝願給他抱着,示意他們先走。

為了以防萬一,趙澤語沒有離開,只是帶着祝願走遠了些。

看着糾纏不休的顏嘉月,姜至不禁感到一絲厭煩,“閉嘴,請注意你一下你的言行,別當着孩子的面胡說八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她,蔣致姐從來都不會兇我。”

姜至不想再和她們産生糾葛,故沒有承認自己就是蔣致。

只覺得她不可理喻,“別讓我後悔。”

後悔,後悔什麽?

沒頭沒尾的話卻讓顏嘉月愣在原地,不是被吓到,而是眼前的人冷冷的神情,和她印象裏的人很像。

姜至是真的有些後悔,參與到男女主的是非裏,和祝雲開分開三年不說,惹上一身麻煩。

好在對方沒有追上來。

“媽媽,我想喝水。”

“我給你拿。”

車子剛好經過減速帶,颠簸了一下,祝願喝水嗆到了,引起猛烈的咳嗽,水也灑得到處都是。

姜至連忙尋找紙巾,在車座背袋裏一頓翻找,找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

還是趙澤語從前座遞來了毛巾。

兵荒馬亂過後,姜至才得空重新拿起來查看,盒子設計得很精巧,打開搭扣,裏面靜靜地放着一枚碩大的鑽戒,鑲嵌的鑽石是橢圓形,目測有5克拉以上。

“趙秘書,這是什麽?”

趙澤語臉色微變,似有些難言之隐,經過一番糾結才道:“太太,要不您自己去問祝總吧。”

顏嘉月的出現對她的心情或多或少有影響,姜至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深想,“行,那我等會拿給他。”

“媽媽,你是不是不高興呀?願願也不喜歡那個姨姨,姨姨壞。”

祝願試探性地問,攥緊了小拳頭。

才三歲就要照顧她的感受,姜至不想因為大人的事情把他牽扯進來,“沒有,我很高興,就是有些累了。”

祝雲開這會已經到家了,看他們回來把關掉筆記本放到一旁。

“買什麽好東西了?”

有趙澤語在,祝雲開對他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但還是問道。

祝願把他們今天的戰利品一一拿出來展示,有衣服,有餅幹造型的小書包、毛毛蟲形狀的筆袋,五花八門。

“沒用我給你的卡?”

“我忘記帶了,我自己有卡,下次再用。”

“那你沒給自己買東西嗎?”

祝願豎起耳朵聽他們講話,很快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笑容落了下去。

“我沒什麽要買的,今天主要是給願願買,願願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看趙澤語拍的照片裏,祝願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對了,這是我在副駕駛的背袋發現的。”

祝雲開看見這個熟悉的盒子,動作遲疑,沒有伸手接,“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

“我好奇就打開看了一下,是個戒指啊,怎麽了?”

新買的衣服要洗一洗才能穿,特別是小孩子皮膚嫩,姜至拿來剪刀把吊牌拆掉,聞言擡頭問。

“這麽貴重的東西別亂放,要不是我發現了你肯定都不記得自己放哪裏,萬一丢了怎麽辦?”

祝雲開目光幽幽,辨不出喜怒,整個人被陰影籠罩,姜至把衣服交給傭人,放下剪刀,

“所以……這是什麽?”

“沒什麽。”

祝雲開的臉色早已沉了下去,帶了些愠怒之色,狠狠地瞪着她。

“扔了吧,反正我有的是錢買新的。”

祝雲開一字一句地道,胸腔裏翻江倒海,也沒舍得對姜至說重話,而是賭氣去了書房。

姜至一頭霧水,她好心把東西給他,他不要就算了,這是生得哪門子氣?

“喏,他不要,你拿走吧。”

盒子被交到了趙澤語手上,摸起來很燙手。

“太太,這要怎麽處理?”

“他剛剛不是說扔了嗎?找個附近的垃圾桶。”

“算了,去捐了吧,7位數的戒指扔掉多可惜,捐了還能做點貢獻。”

“可是……好。”

姜至是來真的,趙澤語忽然有些同情起祝雲開了。

吃飯的時候喻溫茂特地給祝雲開留了一份,頻頻看向樓梯的方向,都快吃完了也不見人下來。

喻溫茂按捺不住,打算給他送,姜至正好吃得差不多了,“喻叔,您放着吧,我去。”

“诶好,你說的他肯定聽。”喻溫茂就像找到了救星。

姜至端着飯上樓,敲了敲門不見回應,門被從裏面反鎖上了,“那我房門口了,你記得早點吃,不然飯就涼了。”

依舊不見動靜,姜至心想她又不是菩薩,說的話哪有那麽靈。

她惦記着歌沒有寫完,把餐盤放下就走了,一晃三個小時過去,睡前喻溫茂敲開了她房間的門。

姜至換上睡衣準備睡了,喻溫茂一臉愁容地站在門外,餐盤端上去是什麽樣,端下來依舊是什麽樣,“雲開一口沒吃。”

“這是怎麽了?之前也不見這樣,是不是公司出什麽事情了?”

姜至想了想,祝雲開的态度是因為那枚戒指改變的,“應該……和我有關。”

“您別多想,我去勸勸他,等會再讓人給他做一份,您先去睡吧。”

這次姜至的态度要強硬些,在她的再三堅持下,腳步聲遠及近,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她這才發現,他沒開燈。

祝雲開的臉色稍顯蒼白,嘴唇有些幹裂,眼睛通紅,看向她的眼神隐忍又倔犟。

“你怎麽了?為什麽不吃晚飯?胃口不好嗎?”

“是喻叔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要來的?”

姜至雖然不懂他執着的點,但她這次學聰明了,“都有,喻叔關心你,我也是。”

“是嗎?”祝雲開的聲音幾近于無。

“你不高興是不是因為那枚戒指?你放心,我沒扔,我讓趙秘書捐給慈善機構了。”

“這麽說來,我還要替接受資助的人謝謝你?”

姜至的手腕被攥住,下一秒一股大力襲來,将她狠狠拽進了房間。

祝雲開将微弱的光線阻擋得徹底,姜至只能看見一個輪廓。

她被抵在了門背後,背硌得有些痛,但她并未感覺到恐懼,因為她知道祝雲開不會傷害她。

質問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我的車裏有戒指,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你為什麽不問,戒指是給誰買的,要用來幹什麽,萬一我是買了要送給別的女人呢?”

“你到底是對我太過信任,還是你壓根就不在乎?”

“不在乎我會不會變心,不在乎我在外頭有沒有其他女人,歸根結底,你就是不愛我。”

“所以你才不用我給你的卡,不在家裏放過多的個人物品,不想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們,上一次你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下一次你又要什麽時候離開?”

“都這時候了,你還惦記着要把戒指捐出去,幫到那些有需要的人,你看,你多善良啊。”

“你愛護祝願,關心柏思,在意林巡和潘亦瑤的看法,記挂喻叔的身體,連趙澤喻你都會過問一句,你的心裏裝得下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就是沒有我呢?”

“我無數次都在想,要是能回到過去就好了,至少你的身邊只有我,我能感覺到你是在意我的,而不是現在。”

“我除了能用祝願留住你,多跟你說上幾句話以外,一無所有,讓我覺得我就像個廢物。”

祝雲開攥着她的手微微顫抖,昭示着他強烈的情緒起伏,姜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

“所以……那枚戒指其實是送給我的?”

“除了你還能有誰?”

“抱歉……我……”

姜至滿腦子都是要寫的歌,很容易就能聯想到的事,她确實沒想過。

祝雲開氣得狠了,怕又從姜至嘴裏聽到不想聽的話,選擇從源頭上杜絕這種可能性,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光線不好加上用力過猛,祝雲開磕到了姜至的牙,一股甜腥味化開。

祝雲開扣住了姜至的後腦勺,不斷将她推向她,親得又狠又重,緊緊地含住她的唇,舌頭長驅直入,姜至被迫學會了換氣,慢慢地開始生澀地回應起他。

唇齒的觸碰如同燃燒的引線,點燃了內心深處的欲望,很快擴展成燎原之勢,祝雲開卻奇異地平靜下來。

“你這是在幹什麽?可憐我?”

姜至因缺氧而窒息,暈乎乎的,百口莫辯。

“那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是我三年前就想要給你的,我們的婚戒。”

“我原本打算,等你出了月子就求婚的。”

一滴滾燙的淚滴落在姜至的鎖骨上,沿着皮膚的紋路向下,劃過心髒的位置,燙得她心悸。

彌漫的霧氣被徹底沖散,姜至感覺從沒有這麽清醒過,聽他再度講述起從前。

“我看網上說女人都希望被求婚的時候漂漂亮亮的,我連場地都訂好了,還和潘亦瑤請教要用什麽理由把你騙過去。”

“想着一定要親手給你戴上戒指,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不能讓你就這麽草率地跟着我。”

祝雲開聲線暗啞,微微顫抖着,止不住地酸澀,“結果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跟祝願說愛我,都是哄我的。”

祝雲開曾欣喜于姜至沒有對柏思的喜歡做出回應,永遠都是一副淡漠的、置身事外的模樣,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并不是姜至的例外。

“我要的,我沒有不要,我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是送給我的戒指。”

“我明天去找趙秘書要回來,我自己戴上好不好?”

隐忍的嗚咽聲和這濃重的黑暗混合在一起,祝雲開的眼淚不可遏止地流着,姜至越擦越多。

一不小心碰到了開關,光線驟然充盈。

祝雲開臉上淚水斑駁,一顆一顆砸濕了前襟,表情沉默又悲哀,在床上的時候他都是關着燈,這還是姜至頭一次看清他哭的樣子。

“其實你已經很好了,我和你無親無故,你願意放下一切來到我身邊,陪伴了我七年,給了我一個家,又為了我丢了一條命。”

“你不欠我什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祝雲開不肯配合,姜至踮起腳也很難親到他,只能在他下巴上啄了啄。

“不是你的錯,是我有問題。”

“自從生病以後我經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也接受不了別人傳遞給我的信號,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

“說起來可能很老土,但我一度是真的以為我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因為我連自己都喜歡不起來,更何況別人。”

“對不起,我要怎麽做,你才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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