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親吻

親吻

舞臺上節奏激蕩的音樂，現場的尖叫，宋秋聲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兒耳鳴。

但他好像，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準确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霍息也注意到舞臺上的大屏幕上，鏡頭鎖定了他們。

這是千萬人的音樂節裏，屬于他們的時刻。

“聲聲，我可以吻你嗎？”紳士如霍息。

宋秋聲恍然，這系統，到底是給他發布了任務？還是給霍息發布了任務？

為什麽霍息比他先問出口？

或許是此刻的氣氛正好，他想吻他。

或許是此刻的音樂足夠暧昧，他想吻他。

或許是觀衆們的尖叫起哄太熱烈，他想吻他。

或許是……

沒有那麽多的或許，也沒有那麽多別的原因，此刻，他就是想吻他。

宋秋聲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霍息的問題。

他主動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主動的，吻上了霍息的唇。

霍息略微有些愣了一瞬，然後便扣住了宋秋聲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只有過兩次親吻，背景也同樣嘈雜，可心境是千差萬別。

這個吻，和上次在酒吧的嘬一口，就不是一個概念。

那次的嘬一口，羞臊的，極其不情願的。

而這次，他們在千萬人之中，他們在kiss cam的鏡頭裏，他們在無數雙手的托舉中，吻上了彼此的唇，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現場的尖叫聲，歡呼聲，震耳欲聾。

遠處的顏窦，龇牙咧嘴地看着大屏幕上兩人親吻的畫面，“操，整個音樂節都是你們play的一環了是吧？”

略有幾分嫌棄，但也帶着祝福。

Kiss cam的鏡頭結束，兩人終于被熱情的觀衆們放到了地上，用着天南地北的語言，對着他們說着祝福的言語。

腳踩上了實地，宋秋聲的心卻還有些飄飄然。

原來，霍息也是可以陪他一起踩水坑的。

霍息原本那一身一絲不茍的西裝，此刻也有了褶皺，神态也不複往日的從容，可他的眼神卻是專注又滾燙的。

宋秋聲臉上有些發燙，他覺得他該說點兒什麽。

但旁邊的口哨聲，善意的調侃聲，讓他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的霍息，卻牽住來宋秋聲的手，“你喜歡的樂隊，是不是馬上要演出了？”

“啊？”宋秋聲這才回神，“是，是啊。”

Kiss cam終于結束了，時間剛好到他喜歡的樂隊的演出。

霍息不動聲色，“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喜歡的樂隊嗎？以前，我也沒有來過音樂節。”

說起這個，宋秋聲那可不尴尬了，介紹起自己喜歡的樂隊，那是滔滔不絕。

霍息也像是一位合格的聽衆，周邊環境太吵鬧，他甚至還貼心地微微彎腰曲背，低頭傾聽，時不時還會問兩句。

宋秋聲也會耐心解答。

跟霍息聊搖滾，這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秋聲後知後覺，這就是霍息獨有的溫柔。

臺上的演出開始。

霍息學着周邊觀衆的樣子，牽起宋秋聲的手，舉過了頭頂。

“是這樣的嗎？”

宋秋聲眼底有愉悅流淌，“對，就是這樣。”

或許是有霍息的配合與縱容，今天的宋秋聲玩得比昨天還瘋狂。

最激烈的時候，是霍息看到不遠處有人在肩膀上扛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兒，他也有樣學樣，把宋秋聲扛了起來。

視野，視線的變換，宋秋聲剛開始有些難為情，但随之而來的卻是興奮。

可能是現場的氛圍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他根本來不及去害羞，也來不及去跟霍息客氣。

就那麽騎在霍息的肩膀上，跟随着樂隊，嘶吼，尖叫。

去釋放他的青春，還有他久違的暢快。

哪怕是他喜歡的樂隊演出結束，換了別的歌手，他也依舊心潮澎湃。

直到今天的演出徹底結束，宋秋聲臉上的笑意都沒有落下去。

坐上回酒店的車，宋秋聲還在滔滔不絕地跟霍息講話，講那些樂隊，講那些樂隊的過往，講那些音樂屬于什麽流派，講他喜歡的歌，喜歡的樂器……

霍息的眼角眉梢也帶着笑意。

能再次見到恣意的宋秋聲，霍息才明白自己這三年錯過了什麽。

他喜歡這麽鮮活的宋秋聲。

是，他喜歡宋秋聲。

霍息終于明白，三年的朝夕相處，那些點點滴滴，早已入心。

即便是那日簽下了離婚協議，他心裏想的，也是他要放他的自由。

可現在，仔細一想，才知道自己多麽的愚蠢。

有他在，他能給聲聲更多的自由，甚至，他還能陪着他。

宋秋聲講了半天，有些口渴了，回過頭，才看見霍息的沉默。

車裏瞬間安靜。

“我是不是話太多了？”宋秋聲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半點兒別扭。

他知道的，霍息在感情上的腦回流，大概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不能跟他拐彎抹角，不能跟他玩猜才猜去那一套。

霍息輕笑，“我很開心聲聲今天能跟我說這麽多，雖然這都是我不曾涉獵過的，但聽你說起，我便也覺得十分有趣。”

宋秋聲嘻嘻，“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無聊呢。”

“當然不會。”

宋秋聲心窩子暖暖的。

“明天是不是要回國了？”他問。

“如果聲聲想多玩兩天也可以，公司也并非要我時時刻刻坐鎮。”

這是要留下陪他的意思，宋秋聲傻了。

結婚三年，霍息這個總裁，好像是全年無休似的。

有些心動。

但宋秋聲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不，“後兩天的演出沒什麽我喜歡的，還是直接回國吧，而且顏窦家裏還有事情呢。”

卧槽，顏窦？？？

宋秋聲傻了，“霍息，我們好像把顏窦忘在音樂節了。”

霍息微微挑眉，“聲聲，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們不是好像忘了，是真的忘了。”

音樂節，人山人海，又不是國內，打車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

司機調頭。

兩人相視，噗嗤一下，都沒忍住。

別說宋秋聲玩得忘我，确實把顏窦給忘了，霍息這麽一個辦事穩妥的，同樣也把顏窦給忘了。

宋秋聲摸出不知道什麽時候沒電的手機，在車上充上了電。

剛開機，就是噼裏啪啦的信息。

不用想也是顏窦。

宋秋聲給他回了電話，略有幾分心虛，“你就在門口等我們，我們剛才去買了點東西。”

但顏窦好像是完全沒有生氣，“沒事沒事，問題不大，就算你們不來接我，我也能坐我朋友的車嘛，你們培養感情最重要。”

生沒生氣不确定，但是陰陽怪氣肯定是有的。

第二天回國，休息了一晚。

回了家，兩人又好像默契的，把之前的進度暫停了，還是分房間睡的。

宋秋聲起床的時候，霍息已經去工作了，他覺得這樣挺好，進度條拉太快了也不合适，容易錯過細節。

系統也安安靜靜的。

大概是前幾天玩太累，宋秋聲總感覺整個人很疲憊，所以也不打算出門，準備在家裏窩一天。

下午的時候，宋秋聲在家裏處理了一點給一位小歌手的單曲的編曲的工作，霍老爺子就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晚上回老宅那邊去一趟。

霍老爺子人很好，對他也很好，但宋秋聲本能地就是有點兒怕他，每次見老爺子，他都有些局促。

細想這三年，霍息可能是早就看出來了，除了必要場合，他好像也沒回去幾次，倒是霍息自己每個禮拜都會抽時間回去陪陪老爺子。

這次，霍老爺子主動打電話讓他們回去，宋秋聲也想到了，可能是因為協議結婚三年的事情。

商業聯姻，大多數都是三年為一個期限。

他們當初簽訂協議的事情，霍老爺子也是知道的。

宋秋聲給霍息打了個電話，把老爺子讓他們回去的事情說了一下。

霍息想了想，“聲聲如果不想去，我回去跟老爺子說一聲就好。”

顯然，他也知道爺爺叫他回去是因為什麽。

宋秋聲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起回去吧。”

霍爺爺親自給他打電話，應該是想讓他回去的。

霍息也不多說，“那好，我等下回去接你。”

霍氏集團的總裁也難得早退一回，回家的時候，宋秋聲都愣了一下。

他再三看了手機上的時間，“不是還早？”

“早點回去，還能陪爺爺吃個晚飯。”

宋秋聲點點頭，“那我去收拾一下，換一身衣服。”

“等等。”霍息叫住他轉身的背影。

宋秋聲回頭，“怎麽了？”

他注意到霍息臉上有些羞窘，抿了抿唇，也沒說出話來。

宋秋聲這才注意到霍息的手，是放在身後的。

他思有所感，往霍息的方向走了兩步，“是給我帶什麽東西了？怎麽還不好意思了？”

語氣裏有幾分揶揄。

大概是前幾天的愉快，養大了宋秋聲的膽子。

他趁着霍息不注意，一個閃身，把霍息藏在身後的手給扯了出來。

宋秋聲愣了。

霍息的手上，只有一束精致小巧的玫瑰花，好像是經過了特殊處理，宋秋聲聞到花香也沒有打噴嚏。

這束玫瑰，好像遲到了三年。